24、三叉路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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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斯坦索姆后，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降临在了这座被血液洗刷过一遍的城市，赤色的街道上，残破的房屋在雨水的腐蚀下最终不堪负重，轰然倒塌。
当部队离开斯坦索姆时，我回首望了一眼那座地狱般的城市，曾经的奢华与繁荣最终化作一片废墟，国王广场那白色瓷砖筑成的喷泉里，不断有深红色的液体喷出，仿佛是绽放的婴粟，由绿色的谷箱做点缀……
阿尔萨斯勒住了马，呆呆地伫立在山崖上，面目全非的斯坦索姆给他一种似真疑幻的感觉，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朦胧中，我望见阿尔萨斯独自站在雨里，任凭雨水冲刷着脸上早已凝固的血……他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雨水滴入了他的眼睛，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他总是习惯独自承受所有的悲痛，种种责任让他近乎失去了宣泄的权力……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却无法改变什么。
纳萨诺斯有气无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恍惚中看见他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忧郁。
泰兰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站在我身边一动不动，透过密集的雨帘，我隐约听见他在低语，仿佛是为死者的哀悼。
是啊，哈尔迪尔已经离开了我们……在那一天我几乎经历了最糟糕的事情……
那天夜里，我一如既往地离开了营地，幽冷的月光，洒在我疲惫不堪的肩膀上，我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走了多久，无尽的夜晚仿佛要将我吞噬……
我开始恨自己敏锐的感官了……现在自己耳边只剩下啜泣的声音。那仿佛是自己的幻觉，挥之不去。
也许，真的是幻觉吧，一旦闭上眼睛，斯坦索姆的噩梦就会不断重复着，就连被感染的居民死前的惨叫都那么真切……’
霜雪一般的光芒从银河倾斜而下，修长而纤细的影子摇曳在银装束裹的大地上。金发的精灵谣望着星河彼端的故土，传达着思念和哀伤的歌声在黑夜中回荡。
“克里斯特。”
一个温和而带有疲倦的声音传来，克莉斯蒂安回首望了一眼，阿尔萨斯正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来，仿佛是从坟墓走出的幽灵，月光下，那张英俊的脸显得煞白。
“殿下……你怎么了？”不知为何，她没有直呼他的名字……
“叫我阿尔萨斯。”他有些无奈，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用叫我殿下。”
就在这时，他止住了脚步，晚风梳理着那已经有些凌乱的长发，在月光下，克莉斯蒂安一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仿佛是……银色的。
“我没事……不用担心。”
“阿尔萨斯……”
克莉斯蒂安欲言又止。
“对于哈尔迪尔的事情，实在非常抱歉……是我连累了你们。甚至在白银之手的事情上，连泰兰也……”
“这不是你的错，阿尔萨斯……更何况，是我们自愿加入这场战斗的。”
“哈尔迪尔是一位了不起的牧师……在这次和天灾的战争中死去了许多高尚的人，正因为这样，我不会让这些人白白牺牲的。他们所坚持的东西，我要替他们守护下去。”
阿尔萨斯闭上了碧蓝的双眼，然而当眼睛紧闭，黑暗降临的时刻，斯坦索姆的悲剧又仿佛历历在目……
“我得开始准备北伐了……如果不打败玛尔甘尼斯，洛丹伦还会有无数的人像斯坦索姆的居民一样惨遭毒手。”
克莉斯蒂安只觉有些震惊：“这么快就要远征吗？”
“乌瑟尔一定不会支持这种举动……也许我需要时间征募一些士兵。所以现在不算早。”
“不用担心。”她不假思索地说道：“导师不支持的话，还有我和泰兰……以及那些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人们。”
阿尔萨斯摇了摇头：“洛丹伦还有很多地区被瘟疫侵扰。这次北伐，我更希望你和泰兰能够留在东部王国……在我离开洛丹伦期间，指挥这里的军队，替我保护那些人……”
“可是……”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现在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们了。”
‘这次北伐究竟会遇到什么，谁都无法预测……离开了洛丹伦，是否还能回来都是个未知数，所以阿尔萨斯才不希望我和泰兰跟着他一起去北伐吧？可是，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又觉得不忍当面揭穿他的目的……
第二天，阿尔萨斯便开始征募士兵，许多人都踊跃地加入了北伐的行列，萨萨里安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着这位王子。
也许，离别的时刻已经不远了吧……阿尔萨斯……
我的挚友……愿圣光与你同在……
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对哈尔迪尔的承诺……带他回奎尔萨拉斯。纳萨诺斯身为游侠，似乎也准备跟着我一起走。
前往奎尔萨拉斯的路上可能会有亡灵，总觉得让朋友独自行动不放心。纳萨诺斯原话是这么说的……其实，他八成是想去奎尔萨拉斯的吧。也不看看谁在那里……
离别之前，泰兰他正准备去支援海德文郡，虽然指挥部队作战是很辛苦的，但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还能抽出时间送我离开……
为什么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次离开他后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三叉路口处，几位圣骑士望着指向不同目的地的路标，不约而同地勒住了战马。呼啸的风中，白银的战袍映着水蓝的徽记，仿佛是不倒的旗帜……
“叽咕！呜咕咕~~”要返乡的崽崽抱着激动的心情欢呼地唱着歌，它猛地扑腾着华丽的羽翼，仿佛在催促着克莉斯蒂安前行。
克莉斯蒂安轻轻地敲了敲它的脑袋，身边的泰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就像圣光一般，给人温暖的感觉。
“一路小心……”他悄声在她耳边喊出了她的名字：“克莉斯蒂安。”
“泰兰……我会尽快回来的。”
克莉斯蒂安调转了马头的方向，“各位……”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要去奎尔萨拉斯了。”
阿尔萨斯和萨萨里安朝她点了点头，“保重，克里斯特。”
“保重……”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些和她并肩作战的人们，在大大小小的战斗里，他们都赢得了彼此的尊重与信任，虽然她已经不知道再次见到阿尔萨斯和萨萨里安会是在什么时候，但是和他们在一起的回忆，即便是后来想起，也是那么令人怀念……
“叽咕！”伴随着崽崽的欢呼，精壮的战马发出一声长嘶，带着一路的风尘向太阳之子的归宿疾驰而去……
泰兰默默地注视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燃烧的天空下，金色的长发散入空中，染着暖色的光泽。迎着初升的朝阳，银色的战袍映着赤色的太阳，天边一抹红色的身影仿佛是盛开的玫瑰……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三叉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