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瘟疫肆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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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乌瑟尔把这个消息带给克里斯特时，他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是的，他从未怀疑过自己敏锐的听觉，但这一次，这个消息实在令他难以置信……
哦，永恒的太阳……那位人类王子欣赏自己就算了，还决定提拔自己，让自己追随他一起去调查洛丹伦北部的瘟疫……而泰兰也将成为阿尔萨斯殿下的助手。
前往奥特兰克的路上，克里斯特一直在纳闷，如果说泰兰是白银之手拔尖的圣骑士，自己可是才加入不久的，还是高等精灵，居然能获得人类王子的信任……实在令他意外。
“克里斯特，你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泰兰察觉到了他这位搭档有些分神，于是悄声问道。
“是吗……？”克里斯特承认，自己并不是个擅长伪装的精灵。阿尔萨斯倒也不怎么在意身后两位骑士的窃窃私语，对于他而言，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停下。”到达了一个十字路口时，阿尔萨斯忽然勒住马：“我有位朋友和我约好在这里会合……”
克里斯特一脸疑问地看了看泰兰，泰兰也同样是一头雾水。
“也许会等挺长一段时间……”王子以和往日不同的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
原本趴在克里斯特肩膀上无精打采的崽崽眨巴着眼睛，不满地唧咕了几声表示抗议，可这呼声毕竟太小，克里斯特敲了敲崽崽的头：“怎么了？怕闲着没事做？那就去前面帮我探路好了，不过……要小心点，听说这里有瘟疫……回来变成病鸟可不好了。”
“叽咕！”
崽崽似乎很讨厌“鸟”这个称呼，自己再怎么样都是个高傲的龙鹰，怎么可以被当成鸟呢？克里斯特将崽崽放在手心里，温暖的圣光化为庇佑的护盾：“去吧，龙鹰崽崽……遇到危险就立刻回来，明白吗？”
它像公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扇乎着翅膀向前方飞去……望着这只虽然高傲却蛮讲义气的小家伙，克里斯特忍俊不禁——有这么个伙伴其实蛮好的。
“难得看你笑得这么开心。”泰兰明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每次都是在意料不到的情况下出现……虽然他已经习惯了泰兰这个样子。
“呵呵，难以想象吧？我会把一只龙鹰当作如此珍贵的同伴。”克里斯特愉悦地笑了笑，自己这时候再给泰兰讲点奎尔萨拉斯的故事会不会让人厌烦呢？就算小孩子听故事那也有听腻的时候吧。
泰兰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位高等精灵做出的超乎常理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好吧，虽然想这么说，但还是尽量保持幽默感。
“对于你来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吗？”
克里斯特沉默了许久……
“好不容易对白银之手有了点归属感，你却老是让我想起奎尔萨拉斯。”
这并不是以责怪的语气说出来的，否则泰兰一定会当真……
“崽崽是我在奎尔萨拉斯的朋友……它很少主动亲近别人，刚认识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它老是防着我，可是，当它发现我值得信任以后，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虽然有时候它的性格有些倔强，甚至高傲，但它的确是个不错的伙伴……对于朋友，它十分坦诚，也非常懂得珍惜。这次我离开奎尔萨拉斯，崽崽才这么小居然也跟来。”
泰兰露出了一丝微笑，就像圣光一般，给人温暖的感觉。
“很像你……”
克里斯特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
“呵……玫瑰总是会用刺来武装自己，以防备那些想要占有她的人，真正爱她的人是不会下手折断她的。也只有那些真正爱她的人……才能看见她绽放时的样子。”泰兰的话里仿佛暗示着什么，只是克里斯特对于人类的语言并没有太多的研究，并不明白他的话里究竟隐藏了怎样的深意。
“是吗……”看着泰兰的眼睛，克里斯特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对于泰兰他总是不需要揣测，不需要掩饰，也不需要任何怀疑……这样的感觉对于高等精灵来说已经是很特别的事情，而当一个高等精灵对人类有这样的感觉，就更令人难以置信。
“奎尔萨拉斯……是个玫瑰盛开的地方吗？”
克里斯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呵……也许有玫瑰生长在那里……但奎尔萨拉斯永歌森林的景致要比玫瑰花丛美丽得多。”
他指着北方，如游吟诗人一般歌颂着自己的家乡……
“那里有高等精灵的歌声，游侠们的足迹，如果抬头仰望碧蓝的天空，偶尔会看见金色龙鹰带有太阳光泽的双翼。树木环绕着银月城，守护着那座天堂般的城市，也守护着栖息在奎尔萨拉斯的动物，游侠会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出发，林间总会有他们穿梭的身影……”
“叽咕~叽咕~”
不知不觉中，崽崽的叫声从上空传来，它似乎很喜欢克里斯特对奎尔萨拉斯的描绘，激动地叫了几声。它扇动着翅膀，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仿佛在翩翩起舞……
“崽崽，这么快就回来了？”
“唔唔……”
崽崽叽里呱啦地在克里斯特耳边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克里斯特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隐约有些不安。
“怎么了？克里斯特？”
虽然阿尔萨斯一直在等那位他心仪的女士，但始终没有忘了观察周围的动静，而克里斯特敏锐的直觉将会为这次调查瘟疫提供很大的帮助。
“在不远处，有一座断桥，我认为有必要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通向桥那端的另外一条路会比较危险，有人在故意捣乱……”
阿尔萨斯的副官萨萨里安望了望十字路口，显得有些焦急：“王子殿下，您那位朋友真的会来吗？”
“那当然。不过吉安娜通常都会迟到一会儿。”
“她来了。”克里斯特仔细地倾听着远处的声音，他闭上了双眼，沉重的脚步声和水花飞溅的声音传入敏锐的耳朵。
“还带了几个食人魔来……然后，她召唤出了水元素。”
“那必须去救她！”萨萨里安知道食人魔那种大个头究竟是什么威力，有些担心那位女巫的安全，克里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危险的是食人魔……水元素已经制服了一个大个头。”
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掠过阿尔萨斯的嘴角。
“呵……王子殿下，您的朋友到了。”
克里斯特的目光朝道路的尽头扫去，因为他听见了食人魔落荒而逃的脚步声，而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位身材纤细的人类女法师，一袭雪白色的法袍勾勒出迷人的线条，蓝紫色的兜帽给了这位强大的法师几分神秘感。她和阿尔萨斯一样，拥有一头美丽的金发，细长的发丝反射着太阳的光辉。
“绅士们，这位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肯瑞托的特使，也是这片大陆上最天才的女巫之一。”面对这位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巫，阿尔萨斯说话的语调变得格外温柔，一改平时的威严。
克里斯特暗自窃笑——敏感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这种语气就像是对热恋的人说话时那样……
王子走近吉安娜，颇有绅士风度地行了个礼：“看来你功力未减啊。很高兴又能见到你，吉安娜。”
“我也是，阿尔塞斯。距离王子殿下上一次护送我，似乎没隔多久～”
“是啊。好吧，我们该启程了。”
想不到这位王子还挺懂得浪漫，亲自护送自己心爱的人去达拉然，还真是个痴情的王子。可惜现在办正事要紧，和自己喜欢的女孩重逢还来不及高兴就得去调查瘟疫，真是难为他了……
想到这里，克里斯特和他肩膀上的崽崽都笑而不语。
“这位是……”吉安娜留意到了阿尔萨斯身边那位英俊的高等精灵，似乎也很惊奇高等精灵中居然会有圣骑士。
“他是乌瑟尔老师的得意门生，白银之手优秀的圣骑士克里斯特。”
克里斯特勉强忍住笑，做出一脸严肃的样子：“您好，女士。”
泰兰看见克里斯特尴尬成这样，无奈地笑了笑——这算是微笑的连锁反应吗？
这次漫长的征程自然不可能在如此轻松诙谐的气氛中度过……当阿尔萨斯一行人抵达了断桥的边缘时，木桥被摧毁的痕迹让萨萨里安感到忧虑。
“是有人从桥的另一侧下手的。”
“必须去另外一边查看……”泰兰低声道：“另外一条路似乎不那么安全，但如果我们经过一些村镇也许可以帮帮那里的村民。”
离开断桥绕道而行后，克里斯特发现所谓不安全的道路上，并没有什么面目狰狞的魔物或者张牙舞爪的怪兽，这种死寂反而给人阴森的感觉，像酝酿着暴风雪的乌云……马蹄压断一根树枝的声音都足以令人捏一把冷汗。
部队经过了一些村镇，发现这里的气氛有些异常——村民们并没有出门迎接王子的到来，更为诡异的是，大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一些房门是紧锁着的，还有不少破旧的屋子房门悬挂在半空，在凛冽的风中来回晃动，发出吱嘎的响声。
已是午时，而屋子的烟囱里并没有藐藐升起的炊烟，透过大开的门，还可以看见壁炉里早已烧成灰的柴禾，桌子上陈旧的碗筷早已被蜘蛛网所包围。空荡荡的谷物箱摆放在门外，无人问津，早已布满灰尘的街头不见有人清扫……目睹如此诡怪的景象，阿尔萨斯眉头紧锁，但他没有发问那些人究竟去了哪里——没人知道那些村民的命运究竟走向了何方……
前进的路途变得漫长而充满了未知。克里斯特在这种可怕的沉默忍受了许久，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忧：“泰兰……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即便是高等精灵游侠也未必有克里斯特这样的直觉，而他的直觉从未欺骗过他。可这次……他宁可自己的预感只是个意外……
“咯啦啦……”
诡异的声音传入克里斯特的耳朵，那似乎来自地下……克里斯特拔出利剑，最先做出了防御姿态。
“阿尔萨斯殿下，您是否察觉到，我们来到这片农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田里耕作？这里的气氛不对……”
泰兰和萨萨里安纷纷亮出武器，护卫在阿尔萨斯左右，这时，一具骨架从步兵背后钻出，狰狞的面孔上，一双闪着磷光的眼睛如同地狱的斥候……克里斯特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听它的骨节喀喀作响，四肢竟开始移动……
“Defend yourself!”
话音刚落，那骷髅的右手化作一把苍白的斧头，它扬起斧，朝步兵的脖子挥去。步兵们竖起盾牌，斧头深深地扎进了盾里，这时，只见它的左手化作匕首的形状，朝一个步兵的腹部刺去。
“驱邪术！”
“喀啦啦……”
一道圣光闪过，那骷髅消失在炽热的光芒里……克里斯特松了一口气：“这很类似于巨魔族的巫毒魔法，控制没有生命的物体……但既然它怕圣光，那应该是不死族。”
“小心背后！”
克里斯特回头一看，又一只骷髅倒在泰兰的圣光下。
“有很多这种家伙……”泰兰的额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它们是从地下钻出来的死尸，不知道是被什么魔法唤醒……”
“咯……喀喀咯……”
几十具骷髅破土而出，其中甚至有骷髅拿起了残破的木弓，拉开弓弦，带有尸毒的箭如雨点般飞向步兵的队列……
“撑起护盾，保护自己！他们的弓箭将无法穿透！”萨萨里安竖起盾挡在前方，步兵队列一齐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他明显地感觉到，盾的重量正在迅速增加……
身为一名精通双手剑的圣骑士，泰兰并没有空闲使用盾牌，而这也意味着他很快成了骷髅射手的靶子……
“劈啪……”
就在无数的箭支飞向泰兰时，一面银色的盾挡在了他身前，“泰兰，你拿双手箭在这里会很吃亏的……”
“克里斯特……呵……谢谢你。”泰兰一剑扫开了克里斯特身边的骷髅战士们，骨架散落了一地……
克里斯特自豪地笑道：“我在剑术上未必强过你，但这可不代表我在实战中会吃亏哦。”
“既然是亡灵……那么……这个怎么样？神圣愤怒！”
泰兰扬起剑刃，环绕在他周围的闪耀光辉化作箭支的形状，当骷髅射手的下一波箭雨被克里斯特的盾牌挡下，泰兰以金色的箭阵作为回应……顷刻之间，骷髅射手的躯体被圣光击得粉碎。
“不愧是白银之手的圣骑士。”萨萨里安一个盾击打在骷髅射手的头颅上，折断了它的脖子，圣盾庇佑下的阿尔萨斯已经冲进了敌阵，米奈希尔之力的冲击下，骷髅们很快失去了数量优势。
“可恶的骷髅……”面对这群见人就砍的骷髅兵，吉安娜感到十分忧虑，一只食尸鬼的利爪已经从背后朝她伸去。这时，只见一把光辉的圣锤朝它飞去，砸碎了食尸鬼贪食的嘴巴……
“谢了，克里斯特先生……魔法师不擅长近战。”
“别叫我先生，谢谢。”克里斯特有些纳闷这个称呼，崽崽在他肩上一边用奥术弹替他应付身后的骷髅，一边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的，克里斯特阁下……”
吉安娜举起法杖，蓝色的光华汇聚在法杖顶端充斥着奥术的晶体上，天空中的云朵凝固为冰雹，一场暴风雪骤然降临……
骨头碎裂开来的声音伴随着冰块落地时的响声成为了这场战斗的尾声。泰兰和克里斯特简单地治愈了一下受伤的士兵，部队不得不向前方的村子继续进发……
“虽然圣光可以治疗伤口，但毕竟我的法力有限……如果再遇到这种怪物就麻烦了。”
“你对魔法的掌握比一般的圣骑士要强很多，多亏了这点，我们才治好了所有伤员。”泰兰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
克里斯特摇了摇头，喃喃道：“要是有奎尔萨拉斯的牧师在就好了……等等……这是什么气味……”
一股腐朽的气息从不远处的谷仓传来，这对于克里斯特敏锐的感官来说无疑是个莫大的折磨，他捂着嘴，低头往下看时，发现连土壤都开始发黑，而原本肥沃的土地也变得贫瘠，寸草不生……
“这片土地……似乎正在死亡……”吉安娜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叹道。
“这些谷物会不会被瘟疫的病菌感染？”阿尔萨斯十分担忧人民的安全，他知道，这些谷物袋上有安多哈尔粮仓的印章，而这些谷物被分发出去意味着……疾病将扩散至洛丹伦的各个角落。
“安多哈尔……！”泰兰沉重地念出了这四个字，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怎么了，泰兰？”
他摇了摇头，“没事的，克里斯特……我们继续调查关于瘟疫的事情。”
望着泰兰的背影，克里斯特只得默默地跟在身后，几次都欲言又止。这次对瘟疫的调查从开头就比想象中要棘手得多……断桥，空荡荡的村庄，不死族，被污染的粮食……他努力地想把这些东西串联起来，而阿尔萨斯似乎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之后继续前行的路上，部队并没少发现不死生物，是的，从骷髅，僵尸到食尸鬼，可谓种类繁多，甚至，讽刺地说，五花八门……
“克里斯特……对于这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事情紧急，阿尔萨斯并没有说客套话的闲功夫，克里斯特也正希望这样……
“阿尔萨斯殿下，我认为，这场瘟疫……是人为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瘟疫肆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