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涟漪》皓之

21、械斗

　　贴在载满东西的车子上把其中的金属棍轻手轻脚地卸下来并不需要多少时间，需要小心谨慎的是在这过程中避免被前方的人发现，因为巷子里的杂物实在太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自己根本就不清楚，但是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莽撞实为不智。
　　虽然明白这是战略，而在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之前叶林也的确是这样做了，但是，当自缝隙间看到那个男孩被一个男子一脚踹中下腹，推到墙角的瞬间，叶林只觉自己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鲜红的影像，旋即身形已经如影般迅速窜了出去，挥动手中的金属棍就往刚才动手的男子的后背狠厉砸落，直到那男人因为突然的冲击而躺倒在地，叶林回身间，手中金属棍已经毫无顾忌地照着前方冲过来的男人们扫了出去，下一刻，男子已经横着金属棍挡在了男孩的身前。
　　锐利如鹰的视线扫过周围因为自己的强力出击而显得颇为顾忌的人们，叶林微微回头看向身后的男孩。
　　“你还好吧？”
　　在看到身形紧贴在墙面上男孩的瞬间，叶林原本微蹙的双眉瞬时拧了起来，盖因肉眼看去，男孩的情况似乎并不太好，呼吸紊乱并且沉重地低垂着头颅，在听到叶林的声音之后，身后的男孩缓缓抬起头来，让叶林随即看到了男孩嘴角滑落的血丝，带着擦伤的脸上，微微眯起的双眼却耀眼得让叶林有刹那的失神。
　　此时，因为承受多人围攻而被逼入墙角的男孩却不见丝毫的气馁，犹如星辰的双眸中闪烁着野兽般兴奋的红光，在他抬起头来的瞬间，叶林立时感受到了男孩立于不败的气势，而旋即，对上叶林视线的男孩脸上瞬时闪过一丝愕然，凝起的双目中不由充满了困惑。
　　“怎么是你？”
　　闻言，叶林不由挑了一下眉，“怎么就不能是我？”联想到男孩对自己的刻意隐瞒，虽然明知道这种情绪有点不应该，但是男子却无法控制心中自然而然升起的那丝愠怒，“还是你认为是别人？”
　　从男孩的话中透露出的细微信息中，男子猜测到男孩在单枪匹马跟随那些人来此之前应该也有通知自己的同伴，在因为男孩还不是完全莽撞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却不由得对被排除在外而感到些许的失落……
　　“哼，我的事不用你管。”就在男子思绪辗转之间，男孩眼中的神色已经从最初的疑惑转为倔强，闪烁着熠熠光芒的黝黑双眸直视着脸色在阴暗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暧昧的男子，手掌猛的撑在墙面上，随即站到了叶林的身前！
　　“这点小事，我还能处理！”倔强的男孩这么说着，下一刻身形已经向前侧了出去，闪过其中一个正骂着粗鄙的话语向他袭来的男人，反身用侧肘一拱，正中那个不安分男人的头颅，顿时，那男人只觉一阵头晕脑胀，被男孩扯着头发就往旁边的墙面上压了过去！
　　回头间，男孩挑衅的眼神看向男子。
　　看及此，刚才仍然因为眼前男孩而烦躁的男子却笑了。
　　即使身处困境，那个嚣张的男孩依然不改傲慢本色。
　　知道自己的好心也捅了男孩的逆鳞之后，在瞬间，叶林似乎想通了一点，霎时间，他反而不再介意刚才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哪怕是一点点在乎，也是在乎……
　　虽然叶林知道自己这种想法超出了一般的范畴，却依然控制不住嘴角缓缓勾起的笑意，就在这时，男子原本隐藏着微不可察怒气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下一刻，握着金属棍的手已经伸前，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过男孩的腰间捅到了其身后正打算伸手去勒男孩的男人！
　　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男人“呃啊”一声呼喊旋即泄露了自己的企图，被男孩发现之后，男孩旋身抬脚间就给了男人一脚，“砰——”地一道长声之后，那人跌撞着倒向了身后的废报纸堆，霎时间，纸片被作用力抛扬了起来，在半空中螺旋转动须臾，落向了地面……
　　隔着纸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的男子看到男孩转过来的视线中满是挑衅。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我不会感谢你的。”男孩如是说着，举手又给了身旁冲出的一个男人一拳，接着揪着那人的衣领把他叠放到了刚才跌落废纸堆的男子身上！
　　转身间，却见那个噙着一丝笑意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烟，在吞云吐雾之间，猛的抽出叼着的烟，烟头直直掐弄在其中一个从旁边窜出不识好歹地向他举拳的男人额上，突如其来的炽热感，让那男人不由尖叫出声，却不想下一刻已经被男子按住了嘴巴压到了墙面上，仍然带着火星的烟支被塞入了嘴中。
　　男子的气定神闲与男孩的狂暴状态在此时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一直不甘于输给男子的楚翡不由更是愤愤，下手的速度不由加快，不过须臾之间，现场七八个男人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之中竟躺倒了七七八八，而没躺倒的，则是被男子的残忍手段吓得缩到了一边。
　　原本想着自己搞定的最多，这时那个男人的脸色肯定会很难看了吧？男孩带着傲气的视线转向了身旁不远的男子，却不想对方依然用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在看着他，就像……
　　是的，就像在看着一个耍小脾气的孩子一般的眼神。
　　“你……”看及此，男孩布满伤痕的俊脸不由闪过一丝扭曲，伸出拳头就想上前揍扁那张让他生气的脸，却就在这时，对面的男子原本深邃的双眸猛的收缩，伸手扣住了他的拳头就想把他往旁边拉去。
　　男子仿佛对待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一般的动作，瞬间彻底引发了男孩心中的不满与愤怒，立住身形开始与男子比起拉力战，看到对面的男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焦虑，男孩心中的愤怒终于有了些许的消弭。
　　哼，原来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嘛？
　　但是楚翡心中的得意并没持续多久，眼看着男子在无法把他拉过去之后一副要冲到他身边的样子，楚翡后退着，却不想下一刻，他的脑袋已经变得昏沉，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似乎听到那个讨人厌的熟悉声音问道：“……你的家在哪里？”
　　家？
　　昏昏沉沉中，楚翡的脑海里只剩下那道黑暗中的灰色影像……
　　……我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