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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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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我,单名——“矢”。“收留”我的那位叫——五鹿雎。所以随了他姓。
五鹿矢?人说很怪异,女孩子的名字,不该如此尖利。以后,会伤人的。
“你,是矢”。
雎教习我他的一切。明明是比我大4岁,却好像对什么事都了熟于心。——神一般的人物。亲授我技艺——修身,治国,平天下……
却,着重教我骑射。
“因为,你是矢,天生就是矢。”
·一•
尾沁45年
雎,一如初见。
青釉般的袍子,柳色簪。天生一股出尘的气质。轻轻淡淡的,就像烟雨朦胧的江南小镇。
他把我叫到了“望涯”。
{‘望’字你怎么理解。}雎曾这样问我。
{……盼望?无尽的守候?}
而后,他笑了。
我知道,是笑我的不确定……
他正在挽弓,恬淡,自然。眼里氲着薄薄的水雾,有种别样的散漫。
他说,这是你的弓。
我一惊,我的?
嗯,他轻声应着,搭上一支箭。
你和它,一起出现的。
说着,纤细的手指,拈弓,满弦后骤然一松。
嗖——
急如夜风,一切皆于无形之中。天地间撇下灰白的一道。舒尔,幻灭于无形。就像,从未存在过……
这是一把月色的长型弓,不知用何种材料制成,泛着萤蓝色的光芒。我接过弓,冻结般冰凉。那一瞬,有种相互渗透的“错觉”?
我不知道……
错愕的望向雎,他却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我说过,这是你的。”
雎突然靠近我,四散的古檀香忽而凝聚,他暧昧的呵着气,耳语道“握紧它,矢。”
嗯?我一怔,错不及防的,身体被一股强力一推,猛地失重,扑向“望涯”……
涯下,是千浪迭起的激流,在我的视野里,恶意的扩张,凌凌的气流抬不起直坠的身体。于是,索性化作万缕,将我舍命的往下拽……
雎。
为什么……
颊边擦过一丝冰凉。谁?在流泪……
•二•
我想我会一直睡下去。直到有天,雎轻轻将我摇醒,寻常道“又做恶梦了……”
不巧,真的,很不巧。过往,已成魇……
我浸在凝固的冰冷里,泛着摄人的异腥,袭来的风,刀一般的凌迟着我的面颊,怪诞的尖叫,此起彼伏……豪迈的、凄惨的、欢愉的、绝望的……
全全冗杂。各不相干。
呵,很有几分“地狱”的味道……
身体逐渐有了知觉,左手还固执的紧握着什么,直至僵硬。我费力地坐起,只听得兵甲叮咚作响,那左手紧握的……
是那张弓——我的弓。
却看我手臂,盈白的战甲,被外来的殷红,染的诡异。
怎么回事?!
大惊之余隐隐感到不妙,我倏的站起身,脑袋重得我踉跄几步,伸手一摸,是“头盔”!
难道……我扶着包铅似的头,垂首,很不意外的看到,自己身着着血迹斑斑的战甲。而不远处,是黑白双方,激烈拼杀。
白方,似散星,在无月的天空,被黑云,重重包裹。
劣势明显。不久,必败……
我深深地吐纳,这样可不行,我莫名奇妙的出现在这个战场,身着劣势一方的白甲。在这里傻站着,只会愈加危险。战局已定,白军已被打散为零星,战事随时会结束。那么,败方的命运,坏的——活埋,能留条命,也是俘虏。
我一把仍下头上的负重,万条青丝脱开束缚,头盔着地发出沉闷的响声,顶上的三只蓝孔雀尾翎,生生折断。我脱下厚重的盔铠,仅着一件轻薄的棉甲,将弓斜套在肩上,踢起脚边的一个箭筒系在腰间。猫着身子,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