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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5年之后,楚渊回到了她生活了20年的A城。

      当年出国的时候,她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女生,虽然向往着前往西方国家学习,但骨子里还是个恋家的女孩。这几年,她从澳洲辗转到了美国,一个人咬着牙把传媒这个外行人总以为光鲜时髦的专业读了下来。不懂的友人总是调侃她:楚编是不是随便策划个节目就有大把银子入手?每当这时,楚渊总是一笑带过。有几个人见过她一个女生扛着几十斤的摄像机跑一天新闻回家发现肩膀淤青甚至连胳膊都不能抬的呢?又有几个人见过在满屋子都是鬼佬的教室里她作为唯一的亚洲人是需要用多大的努力才能让别人从嘲笑到敬佩的?太多的例子发生在她身上,拼凑出一个独自在异国他乡求学的楚渊。

      所幸再苦再累的求学生活还是走到了终点。毕业的那天,父母告诉她,留在国外还是回家,爸爸妈妈都支持你。毕业后,楚渊回到了澳洲任职于一家私营电视台,她很清楚只要自己递上申请,移民的PR就会向自己招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Alice Chu要留在澳洲的时候,楚渊只是笑了笑,大包小包的收拾行李,一声不吭的回了中国的家。

      A城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这是楚渊下飞机的第一感受。这座城市没有上海北京的现代奢华,却能让住在这里的人们感到幸福满足。少年离家的楚渊或许早些日子还不能体会出A城独有的风韵,这几年游历了大大小小的城市,总有个声音在心底告诉自己,回去吧,回到A城。

      在机场外等候的爸爸看着推着摞成一个小山形状的行李的女儿,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对女儿说道:“航空公司给你开了100公斤的行李限额?”楚渊也不识破,把手搭在亲亲老爸肩上,摆出一副自恋的表情:“航空公司的蜀黍觉得我太漂亮就让我多拿点行李回来,哎,没办法……”父女俩嘻嘻哈哈地离开了机场。

      走出机场航站楼的一瞬间,楚渊在心里默默地说道,白晓洁,我回来了。你呢?

      虽然是回家了,楚渊却没有多少密友联络。一是楚渊的大多数好朋友散布于全世界各个角落,除了南极洲表示压力太大之外,各个洲均有楚渊好友的分布。二是A城的交际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碰见些不想碰见的人虽说不是轻而易举但也可以稀松平常。所以楚渊绞尽脑汁在脑子里想了一圈,最终还是把电话打到了齐芸那里。齐芸与楚渊同一时期出国,彼此又都是大学好友。一年前齐芸学成归来,目前就职于北方某大型传媒公司。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楚渊只听见嘈杂的背景人声,过了几秒后齐芸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你好,xx传媒齐芸。”

      “哎你装什么我是楚渊。”

      电话那头一阵尖叫,楚渊躲闪不及,差点灵魂出窍。

      “……死女人你想让我聋掉啊!!”

      “人家这不高兴吗真是的。”楚渊都能想象得出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多么娇俏与风骚。

      “我的错,那个我回A城了,你在C城是吧,我想过几天去找你。”

      “祖宗你告诉我你是回来工作的还是休假啊?”

      “我回来工作,嗯,下个月去A城电视台面试。”

      对方又发出了第二声尖叫,楚渊这次有了防备,嗖的一下把手机扔了出去。

      “喂喂——”对方见没有声音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虽说A台这几年发展很抢眼,朝廷台也在暗中观摩他们的运作手法,但你这么一尊大佛去那不觉得委屈吗我说?”

      楚渊嘿嘿地笑了几下,说道:“不会啊,因为这里是我和白晓洁生活了20年的地方。当年我就下定决心,不管未来我身处何地,我总要回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齐芸打断了,电话那头的女人用一种你太不成器的口吻喊了起来:“还白晓洁啊?这都几年了啊楚渊!这姐姐当年转学之前还不忘朝你伤口上撒把盐,我就不明白了她一个女生要胸没胸瘦的跟竹竿一样脾气还这么闷骚能让你这么惦记啊!我说……”

      楚渊啪的一下把手机挂掉,她不是在气齐芸说的话,齐芸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她只是悲哀地想,我果然很失败。过了这么长时间,当年那些记忆都已经如同泛白的旧衣服一样扔在心里,每当自己下狠心决定忘记从前的种种时,总会觉得一双无形的手把自己的心揪了起来。久而久之,忘不掉,但是那些细节也记不清楚了。

      楚渊把自己关于白晓洁的记忆称为“鸡肋回忆”。你耐它不能。

      在美国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个月全身上下只有30美元,正在打工的公司老板大洗牌,菜鸟们包括她被全部辞退;那边厢教授还等着自己的剪辑作业,好死不死做了一半电脑屏幕光荣牺牲……众多大事小事全都不请自来,逼得楚渊重头来过,回到了中餐馆当起了点菜小妹以解燃眉之急。那时候的楚渊甚至在想,恐怕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全毁在这一个月上了。不料世事总难料,半个月后申请的奖学金打到了楚渊的户头上,教授居然也宽限了自己几天时间。从那时起,楚渊才深刻的明白,天无绝人之路。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了怎样的困难,楚渊总相信一定会过去的。

      可能是因为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总会回忆过去,尤其是温暖而又直达人心的记忆总是让人眷恋。在楚渊最难过的时候,她想过初中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想过爸爸妈妈开心的笑脸。想的最多的,却是她和白晓洁之间的种种。

      楚渊与白晓洁相识于大学,算算两人只有3年的友谊时光,之后便断绝来往。而这3年的回忆,大部分是尖锐的争吵和难过的泪水,只有几件暖心的事情发生在她俩之间。就是这么为数不多的暖色片段,却能让楚渊反反复复的想起,总觉得这些回忆里带着给自己力量的神奇魔力。即便白晓洁已经和她没有联系,即便楚渊在心底也认为她和白晓洁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见面的。可是这些回忆,却永远不会消失。

      楚渊把刚才挂断的电话又拨了回去,对方一开始赌气不接,于是楚渊又耐心的再打过去,响了几声之后,齐芸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奶奶您气消了啊?”

      楚渊赶紧赔笑:“哪能啊,你才是我姑奶奶呢,哦不,我妈。对对,是不是啊?芸妈?”齐芸在大学的时候是楚渊宿舍的老大,很宠长着一张伪loli脸的楚渊,时间一长就成了楚渊在宿舍的“妈”。

      “哼,我可养不起你这样的女儿。”齐芸嘴上虽然这么说,下一句话就变成询问楚渊什么时候去C城,细细的叮嘱了好几处注意事项,又催着楚渊赶快订机票赶在她休假结束前去找她。说了一大堆齐芸终于满意的挂了电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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