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旧情退位》楚-王

1、让旧情退位

　　让旧情退位
　　楚王
　　昨天，在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大家谈起了一个话题——最中意的恋人。有谈初恋情人的，有说在自己N次恋爱中的某一位的……等七八个朋友叙完他们的“情史”，我发现他们所说的“最中意的恋人”都已成了真正的旧时人，早就不再有恋人关系了。为什么失去的才是最中意的呢？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失去了才显得弥足珍贵！
　　当他们要我“发言”时，我忙推说：“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这个人比较内向，不善与女孩子交往，女友梅就是我唯一的恋人。不像你们，都是万花丛中过，佳人随意换的情场好手。”纵然我说的“至真至诚”、“理直气壮”，但他们就是不肯罢休，非让我“老实交代”不可。最终，好汉难抵车轮战，我妥协了，将我和初恋情人玲的往日情史和盘托出。
　　玲与我是同乡人，可在未来上海务工之前，我们是不相识的，纵然两家之距近在咫尺。可若没有表哥“牵线“的话，我们在上海也未必会相识，更谈不上相恋了。
　　那是99年春天的一个晚上，与我同住一屋的表哥说带我去他女友的住处玩。就在那个晚上，我认识了开朗、风趣而富有个性的玲。也不知为何，在面对玲时，我有些兴奋，脸上也全无平素面对异性时的那份羞怯，旁若无人的与她谈笑风生，甚至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被冷落的表哥见我与玲一见如故，心情如何，我不得而知，可从他那目瞪口“歪”的表情看来，想必有些糟糕。
　　就在那个晚上，我便有了不惜一切努力将玲追到手的想法。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令我怦然心动的女孩，若是错过了，我无法原谅自己。也许作为旁观者的你，欲骂我“不义”，怎么可以抢夺自己表哥的女友。其实，你那是不在其境，难知其情。假如换作你，在没有女友的情况下，遇到了一个不失活力，魅力又谈吐风雅并与你言谈投机的女孩，你会如老僧入定，不动心念吗？你会？骗人的还差不多！
　　不论别人怎么议论我，追求玲的决心我已定了，是不会改变的。人们说，朋友妻不可欺，可玲只不过是表哥的女友罢了，并没有更深一步的关系。我是真心爱她的，追求她有什么错？要怪就怪上天，怪它少生了一个玲。
　　后来，在我的强力“进攻”下，玲疏远了表哥，而与我走近了。假如你稍有留意的话，你会发现玲时常被我拥在怀中，共话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甜言蜜语，共享神仙也羡的美好时光。可，有道是，事无尽美，好景不长。一年后，我们或许应了表哥之言——你们是不会长久的。在那个下着蒙蒙雨的秋夜，我与玲在电影院前相见了，她一见面便哭诉：“我的家人到上海来了，让我回去结婚，你说怎么办？”玲的父母早在家乡替玲订了婚事，如今要玲回去结婚。这一天会到来，我早就料到了，可我没有想到它会来得这么快，快得让我措手不及。
　　不妙的日子已经来了，我该如何应付？私奔----对，携玲私奔！一个大胆的念头生在我的脑海中。可我还未来得及将此念付诸行动，一辆夏利车已经停在了我的身旁，下来两个男子，不由分说的将玲从我的怀抱中无情的“押”上了车。玲在车上一边挣扎着，一边向我喊道：“中原，我不要离开你啊！”呆立在雨中的我，面对即将离去的心爱的玲，无语以对，惟有泪流满面。面对那般情景，当时才仅有二十岁的我，除了心痛和流泪，还能怎么样呢，谁能告诉我？
　　“呜……”夏利车排出一股令我头昏目眩、心头作呕的浓烟后，飞驰而去。车远了，玲去了，我与玲的缠绵日子谢幕了。剩下的或许只有满腔的无奈和伤痛。
　　佳人影已去，痴心却难移。
　　心碎无人懂，愿痛早随风。
　　就在我与玲分开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表哥转交给我一张明信片，是玲从老家寄给我的，那上面写有两行娟秀的字：
　　牛郎织女天上泣，人间自古有悲剧。
　　与君虽属剧中人，但愿身离心不分。
　　“阿原，没想到玲一直在惦念着你呢！”表哥见我看过明信片，语气有些古怪的说了这么一句。他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为了对我昔日曾“抢”了他的女友而进行“报复”，还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我记得我当时从桌上抓过笔，在一张旧报纸上狠劲的写下---
　　往日对其痴心重，今朝情怀有不同。
　　欲效鸿鹄逐志去，前时琐事休再提。
　　我瞪了表哥一眼，将笔向桌上一扔，然后上了床。可那一夜，将头蒙在被内的我，始终无法闭上双眼，因为泪水竟像泉水一般，不断的涌出眼帘。“今朝情怀有不同。”是真的吗？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第二天一早，我背起行囊离开了表哥，离开了那个曾给欢乐亦让我伤心的地方，去了另一个城市。我不想再留在旧地，睹物思人，无法早日从那份伤痛中走出。
　　去年春节刚过，一位刚从老家来的邻居前来看望我。晚上，闲聊中他说起了玲。并说玲已经有了孩子，当时我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因为我想到，假如有一天，我与玲以及她的孩子见面了，我与玲会说些什么呢？她的孩子若是喊我叔叔，我能坦然应之吗？因为脑中浮现出两个大大的问号，那一夜我又失眠了。为玲，我有多少个夜晚失眠，已记不清了，但至少在未认识现在的女友梅之前，我几乎每晚都因她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是她，使我真正领悟了一句歌词——最大的伤痛就是无法忘记你。
　　去年圣诞节，女友梅在替我整理书籍时，发现了我以前夹在书中的玲的照片。当她问我那是谁时，我迟疑了。我该如何回答呢？若是直言相告，她会生气吗？经过一翻思量，我还是实话实说了，因为我不能欺骗一个爱我和我爱的女孩。当我拿出打火机，要将那张照片付之一炬时，梅阻止了我。她将照片拿了过去，并说：“为什么要毁了它呢？她毕竟是曾经与你深爱的人。留下它，会引起你对过去的回忆，这样或许会使你更加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照片从相架上取下，而将玲的放了上去。
　　我不得不佩服梅的做法是明智的---每当我看到玲的照片时就想，我一定要好好珍惜我与梅之间的感情，不能让我们美好的故事在以后变成痛苦的回忆。
　　失去的已经失去，不必过分在意，重要的是要把握好现在，莫让悲剧再演，莫让痛苦重来。
　　现在，当人们在我面前提起玲时，我真正感到“今朝情怀有不同”，因为我心中已无丝毫的疼痛与酸楚了，好像人们提起的并不是曾经让我爱得不能自拔的初恋情人玲而只是一个很熟悉的朋友罢了。
　　玲以前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被梅完全占领了，我的那颗痴情的心也被梅彻底俘虏了。
　　我的初恋“情史”说完了。最后，我对朋友们说：梅才是我最中意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