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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流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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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窗外。
那绿盈盈,映到满眼的竹林正随风摇曳着。午后明媚的日光,从竹叶间的缝隙里偷渗过来,在地上投下了间影,似乎也在轻舞。
我呆滞了许久,额上的汗也渐渐飘散了。想起刚才的梦,心中竟无法平静。
“我怕我会忘记。”
“我怕我会忘记。”
……
惨惨淡淡的,始终在心上掠过。
近日因怪病缠身,爹爹准我到这灵昭山中修养调息。只要我一入睡,便会看到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血红血红的。花中幽幽地站着一个绯衣女子,她望着我,眼角却溢出了泪水。我不懂,她为何而哭。
“你怎么了?”
她不答,只是轻轻摇头。我隐隐觉得,她似乎要告诉我什么。
我向她走去,无数鲜红的彼岸花瓣在我脚下被碾成血泥,依然火红。还未接近她,她便化作千缕红尘,消失了。
每每这时,那般惨淡的呼唤,便无尽响起。我自然放不下,梦魇却醒了。
“小姐,又梦到了吗?”然也在身后担心地问道。
“恩。没事的。梦见多了也就这样。”
“那——小姐,喝杯茶,压压惊吧。”
我转过身,然也穿着一袭青衣,正提起茶壶,斟入杯中。一缕发丝由耳际垂下,挂在额前。发髻只得以红玉簪相配,却落得十足韵味。她将茶端至我面前,我接过,轻茗了一口。
“哦?这茶好香。是什么?”
“这是夫人给我的。说是能静心安神。还有一独特的名字,烟花。”
“烟花,”我重复着几近熟悉的名字,“很美呢。可,家里何时有这茶。”
“是前日启程之时,一老者赠与夫人的。并着,还有沏茶的水,说是去年冬至月桂树上化的露水,清冽甘甜得很。听夫人说,那老者一身银衣,发须皆白,面容端详,恐是高人呢。”
因只是到这山中调息一段时间,故并未带何度日的小玩意儿,落得一身清闲。
“然儿,陪我去山中逛逛吧,也乃无聊的。这一山好景,不为人赏,也怪可惜的。”
她微微点了点头,从柜里取出了一小褂子,示与我穿上。方且与我沿小路去赏这午后山色了。
曲径幽深。石阶上的青苔望着被竹枝遮住的仅剩的一片天,蓝得那么透彻。然也跟在身后,在茂密的竹枝中寻找着低鸣的鸟儿。四周静谧得很,更觉无趣。
忽听见孩童的啼哭声,心中一阵惊悚,“然也,你听。”“是哭声啊。”再细细听来,忽有一个念头,“是——浣婴么?” “可——小姐,浣婴现在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呀。怎么可能?”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念头挺离谱的,但越听越乎肯定。
我连忙循着声疾走,竟走至调息的小竹屋前。我敢肯定,哭声是从屋里传出来,可惜房门虚掩着,我谨慎地探过去。门突然打开,吓得我直一怔。竟发现是家丁东辰,火气直窜了上来,“东辰,你个小蹄子,居然吓我,你不想呆在萧府了呀?”
“小姐,你可回来了,浣婴在里头。”他并不在乎我的威胁,说道。果然是浣婴,我急着进屋看。然也也在后面跟了上来,听到是浣婴,驻了下来。没走几步,一个影子便从屋里冲入了怀中,不禁打了个趔趄。“谣姐姐,我可见着你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了呢!”
不在了?“说什么哪?你咒我死呀。”“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明显红肿了,眼角还有丝丝泪珠。我便不忍帮她拭去泪珠。“浣婴,小心着点。谣身子不好。”正在我低头捏着浣婴小脸蛋时,几句温柔的声音慢悠悠地传了过来。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