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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逝去的真相 ...

  •   回程时,晨色已经渐浓,朝阳已经完全不能直视了,但山间仍是明朗、凉爽的宜人,与上山时截然不同的感受,游离在时间和空间之外。
      “小不点的姐姐,你明天来看我们比赛吗?”菊丸折腾完了大石,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玄夜身上,第二轮青学对埼玉的绿山国中,青学一定会赢的。
      轻轻微笑,“对不起,明天我有比赛,大概没有时间。”虽然是对菊丸说着,但却更像是对手冢解释,稍感抱歉,没有时间去机场给他送行了。
      菊丸大为惊讶,依稀记起以前不二倒是提起过小不点的姐姐网球打的不错,但由于一直以来玄夜都是以观赛者的身份出现,菊丸早就忘记这件事了。“啊?女子网球比赛吗?”
      乾又翻开了自己的资料本,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上了笔。的确关东大赛的女子网球比赛是与男子比赛同时进行的,由于青学的女子网球部在东京都的地区赛事中就已经被淘汰,现在自己所有关于女网的信息仅有大致的赛程表,根本不曾去留意过选手名单,也认为没有必要。但对于真田玄夜,这个也许可以借以研究越前网球数据的存在,没有必要也变成有关注的必要了。不过好像女网也应该是第二轮了吧,上周她没有参加比赛吗?
      “嗯,也是关东大赛。”无视乾那快速翻阅着资料本的举动,玄夜继续对着满脸好奇的菊丸解释,“也在志森运动公园,不过是附场。“
      菊丸眼里冒出了好多晶亮的星星,就如同丸井发现好吃东西时那明亮、热烈的眼神,可还没等菊丸将这份兴奋变成话语,乾指出的时间上的冲突就让大猫沮丧的搭拉下了脑袋,挂到了宿主大石的身上,不满的嘟囔着,“小不点姐姐的比赛,好想去看呢。”
      看着一脸失落的菊丸,不二笑眯眯的,像逗猫一样,给出了新的希望,“玄夜应该是第一单打吧,英二你的比赛如果快点结束,还能赶得上呢。”
      其实听到不二的话,更为赞同的是乾,第二双打的位置,比菊丸有更充分的时间,同时计算过青学对绿山的胜率,应该不用打满五局,即使手冢不在。只不过乾的表情一向隐藏在特制的反光眼镜下,根本看不出来。
      对不二逗弄菊丸的行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对着菊丸重新焕发出光亮的眼睛,点了点头,玄夜坦然的承认,反正知道的人已经比较多了,从日吉若看到自己与手冢比赛的那刻开始,一些原本无意外泻的事就已经称不上秘密了。
      龙马看了看玄夜,心里微微有点在意,故作不在乎的偏转了视线,却在看到桃城学长的肆意笑容时若有所思的回忆起了一些事,心情好转,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孩子气的举动,“Ne,桃城学长的女朋友好像就是玄夜的对手呢!”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震慑了的不仅是桃城,还有除去手冢和不二之外的其他人,桃城涨红了脸,大声的辩驳,“不是,还不是。”手忙脚乱的极力否认,仿佛嗓门越大就越能说服别人似的,阳光王子彻底变成了烧烤过的样子了。
      渐次回忆起几天前所谓的多人约会风波,看向桃城的眼神明显的透着诡异和暧昧,视若无睹桃称的反驳。得知了比赛的双方都是自己认识的人,菊丸的眼睛更显闪亮,急切的问道,“小不点的姐姐和桃城的女朋友呢,Ne,谁会赢呢!”不懂好问的盯着玄夜,然后转向龙马、乾,在没有得到丝毫回答后,委屈的求助自己的黄金搭档大石,可惜也没有任何答案。
      袖手旁观的不二,在收到了菊丸后知后觉的求助眼神后,笑得温柔无比,“我也没有见过玄夜和橘的妹妹打球呢。不过桃城和橘杏比赛过,感觉怎么样?”
      “那当然是我赢喽,我可是青学的正选呢!”桃城又恢复了爽朗、热血的姿态,却在冤家对头海棠冷冷的“嘶~,候补正选!”的话语下,恼怒的与之展开了两人间习惯性的言语战争。
      “桃城,海棠,回去后,30圈!”手冢低沉、冷冽的声音,在清晨听起来格外有种凉爽的透明质感,尤其那个被罚跑的不是自己。白热化的战争顷刻停歇,互相瞪着对方的两个人不甘示弱又进入了眼力的比拼,无声之觞。
      已经略有所知不二的间接比较原理,但玄夜并无意阻止小熊的后续发挥,浅淡的一笑。果然,不二温柔的笑意加深,“那桃城,橘杏能跟冰帝的部长打到4:6吗?”隐没了双打这一事实,天才就是适当的利用最恰当的方式,引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不实,只是不够完全的信息。
      目瞪口呆的愕然,虽然对于迹部颇有微词,上周之后更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却不得不承认那个嚣张的自恋狂在网球上的实力,桃城纳闷的疑惑,这跟小不点的姐姐和橘杏的比赛又有什么关系?
      也许单纯的人更容易只从字面的意思得出接近真实的结论,反应力与身体敏捷性出众的菊丸即使在崎岖的山路上也跳跃自如,一下子跳到了玄夜的面前,眼睛一亮的心直口快,“小不点的姐姐,你好厉害啊,那个自恋狂肯定又使什么坏了!”
      龙马茫然的眼神也投射到了玄夜的身上,伸手揉了揉龙马的头发,唇际浮现灿然的笑容,扫了一眼笑得云淡风清,旁观着看戏的不二,“那时是双打,我的搭档比较厉害。”
      “Ma da ma da da ne!”不屑的表现了对猴子山大王的无视,龙马挑衅的抬高了下巴,拽的比天高的嚣张,将迹部景吾列入了自己要打败的对手名单中。
      下山后,直接搭上了青梅快速,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有了龙马这个抱枕,玄夜彻底的从起点睡到了终点,伴着淡淡的奶香味。迷迷糊糊下车后,更是被不二塞给了一罐牛奶,看着同样拿到牛奶的龙马一脸不情愿、别扭的无奈,玄夜暗暗的好笑,还好自己对于吃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偏好。
      到了越前家的门口,玄夜叫住了说是同路坚持着送龙马和自己回来的手冢,“手冢,稍等一下。”先于龙马走进了越前家,招呼过在客厅中懒散的竖起报纸仿佛在看新闻的南次郎,上楼拿了原本想让龙马转交给手冢的礼物。
      “手冢,这是欧洲的旅行指南,就当作难得的放假吧。”玄夜递出了几本有着日语注释的介绍欧洲各国风景名胜的书籍,欧洲各国之间的旅行十分便捷,景致秀丽的山峰也有不少,而且德国离瑞士也很近。
      “谢谢。”手冢神色没有稍变的仍是面无表情,但却难得的关心起了青学网球部之外的网球比赛,“比赛不要大意了。”
      轻笑出声,越前家门口,此时只有玄夜和手冢两个人,抬头对着手冢清俊但不苟言笑的脸庞,微叹手冢真是不如不二一样懂得最大限度合理的利用天赋的条件,挥手告别,“手冢,那全国大赛见了。”
      回到客厅,南次郎已经收起了那不知道真的是报纸,还是隐藏什么的掩饰了,撩拨着一夜未见的龙马。但玄夜一进来,南次郎就从那种痞子状的色老头形象顷刻转变为认知中正常的长辈,对着玄夜“嘘寒问暖”。
      斜斜的扫了一眼转移了兴趣的老爹,龙马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可不认为引得臭老头重视是件好事,更不会有什么嫉妒的情绪,自己这十几年的悲惨经历就是最好的见证。高傲的猫眼里没有了那种习常倔强的挑衅意味,困乏的步上了楼梯,先补觉。自己一定要先跟玄夜打一盘,臭老头,你就慢慢等吧。
      “小玄夜,那小子有没有照顾好你啊?快告诉干爸!”听起来像是完全正常的关怀语句,但配合南次郎那一脸不怀好意的贼笑,就好像是唯恐找不到可以调教龙马的借口而刻意为之的,南次郎式的关心。
      虽然还是很困,但只要身体不沾到床、沙发一类的东西,还是可以保持清醒的,现在更重要的是“干爸,我还要去精市哥哥那儿补课,你送我去吧。”离期末考试还有一周时间,因为还保持着原来的玄夜在过去的历史中延续下来的文理偏科现状,柳生学长已经给玄夜制定了补习计划。由于今天玄夜在东京,所以补课的人就换成了幸村精市,一整天的时间。
      南次郎与为老不尊的不良表情之外的其他情绪都是内敛、不易察觉的,笑得趾高气扬的得意,跟立海大网球部的人是王不见王的死敌。要不是臭小子只是国中一年级,奈奈子今天白天有事出去了,哪轮得上那些霸占了玄夜的小子们再侵占自己与小玄夜相处的时间,“小玄夜,先去睡觉,补习的事就包在干爸身上了,以我南次郎的名义保证!”
      淡淡的看了南次郎一眼,“数学,物理?”记得有一次南次郎讥笑龙马那可怜的国文成绩时,看不过眼的伦子妈妈貌似无意的揭露了南次郎那惨烈的理科成绩,说是甚至有过个位数的分值,让一直被压迫的龙马难得的有了翻身的可能,虽然最后在南次郎的插笑打诨中掩饰了过去,但玄夜可不认为十几年没有再触碰过理科的南次郎可以有教自己的东西,反过来也许还差不多吧。
      背上开始发凉,脸色微变,想起那些犹如天书一般的公式,南次郎那前一刻还是信誓旦旦神情顿时有了微妙的变化,逃出生天之后怎么还可能再深陷地狱呢?怪笑了几声,南次郎无赖的抹灭了刚才的提议,仿佛那个说话的不是他自己似的,“小玄夜,下午去吧!”
      的确,现在过去,大概也就是霸占精市的病床睡觉了,说不定还会增加额外的麻烦,玄夜点了点头,“那我先上去了。”需要给精市打个电话,还有表哥,否则又会是混乱了。
      迷迷糊糊醒来时居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多了,本来说好会在中午叫醒玄夜的南次郎再次失职,这次也许更是故意的。等吃完午饭,到了东京综合病院时,都已经将近两点了。忽视掉自从一出了电梯就远远吊在护士身后,完全遗忘了自己的黑色猥琐身影,玄夜无声的微叹了口气,眼里的淡然却流泻出温和的笑意。
      “精市哥哥,对不起,睡过头了。”刚一进门,玄夜就受到了猫熊习惯式的亲昵欢迎,映入眼帘的淡去了某些独处时的情绪而显得温雅似水的紫色眼眸,就如同凌晨在山顶看到的菖蒲花,虽恬淡、优雅,但却自有一种模糊的忧郁香气。
      幸村微笑的看着玄夜逗完了猫熊,放下了鼓鼓囊囊的书包,磨蹭着坐到了椅子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虽然与玄夜平时的慵懒相似,但联系今天的特殊情况,很容易给人还没有彻底睡醒的感觉,“还要再睡会儿吗?”早晨接到玄夜电话时已经八点多了,如果那个时候才开始睡,以自己对于玄夜的了解,的确是睡眠时间大大不足。
      摇了摇头,“不用了,睡的已经蛮多了。”声音停歇的时候,玄夜从书包里拿出了从越前家搜刮而来的冰镇Ponta,一罐贴近脸颊,缓解困乏的倦意,另一罐递给了精市,“精市哥哥,今天可不可以不补习啊?”
      手心中的凉彻,微弱气泡上升的声音,徐缓留下的酸甜的味道,与此时玄夜表现出来的闲散、悠然自得融合了起来,寂寞,在这样浅默、平和的空间中无所遁形的消散。幸村似有了然的笑了笑,看了看手中的Ponta,“这是贿赂?”
      虽说每次选择性的完成作业,或是计算着分数考试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但对于不像上课那样可以浑水摸鱼的单独补习,一心两用还是比较耗费精力的,尤其是没有睡饱的情况下。喝了一口沁着凉意的饮料,惬意的将下巴抵在了椅背上,玄夜顺着精市的话回答着,“嗯,反正考试肯定能过的啊。”区别只在于分数略微的上浮或保持。
      好笑的望着玄夜装着一本正经,却笑得半眯起了眼睛,幸村的眼里闪过宠溺的盈盈笑意,而后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不经意的瞥过玄夜的左手腕,静若秋水的眼眸刹那变成了如雪落无声的冷峭,借以低头喝饮料的动作掩去了心底不可抑制的凛然。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幸村匆匆的忙仰头灌了一大口的冰冷,冷凝了身体上外溢的情绪,但那份笑意是无论如何维持不住了。
      一直只以为玄夜戴着的手链也许有着特定的意义,虽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却也无意深究。但前几天莲二的询问却让幸村几乎不敢置信的震惊,而后从弦一郎那儿确证了事实,更是让幸村感觉思绪一片空白。
      与意外的不可抗因素不同,连弦一郎都不知道原因的伤害出自玄夜自己的意志,这才是最让幸村心有余悸的骇然,之后除了刺痛之外更是泛滥的震怒,说不清是为了玄夜那时的决然,或是那些真实存在的原因。在弦一郎的“那已经过去了”的解释中艰难的抚慰下自己的强烈情绪,锋芒渐隐,幸村的思维才开始正常的运作。
      沉淀思绪,与深植于心的心痛同时烙印下来的却是日益加深的疑惑,怎么也不认为玄夜是那种会自己放弃的人,这同样也是一些其他人的疑问,至今尚属谜团,没有合理的解释。在幸村的概念中,玄夜也许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那种淡淡的哀伤、孤寂,但与无意的脆弱相对的,却是玄夜强势的意志,从自己生病后格外敏锐的感知察觉到的。那种强势与旁人无关,仅仅只是那些存在于玄夜领域内的人,就赋予了玄夜一种坚定而纯粹的势感,也正因为此,幸村虽然考虑过玄夜在冰帝时可能受到欺负的因素,但很快就排除出去了,那些玄夜并不在意的人或事是怎么也不能让玄夜作出如此的选择,一如真实的幻梦。
      突然间,一些过往的细微回忆浮现,幸村想起了去年冬天去山形县时,弦一郎抱着玄夜下飞机时,似乎听到玄夜在沉睡中叫了一声“父亲”,在认识玄夜一年的时间中听到的仅有的一声称呼。幸村凛然,难道那种强势是被迫着长大并坚强的伤痛吗?难道那种伤痛只在时间中愈合了外表,却在一天天的更深入骨髓的隐匿,以至于有一天刚而易折吗?
      恍然,浮动着消毒水味道的寂静世界,幸村的心痛在每一次跳动中加深,推己及人,自己尚且不能承受被剥夺了网球的生活,那么玄夜是如何在时间的流逝中隐没最深的伤痕,坚强起来的呢?让玄夜强势的存在,必然也能给予玄夜最深刻的伤痛,幸村猜对了理由,但那却已非原来玄夜放弃的真相。
      所以,直到今天以前,幸村一直在自责,是不是从来没有去注意玄夜那淡然的温和下隐藏的真实心情;幸村也一直在迟疑,该不该问出口,关于事实的真相。真田本家的人怕触痛玄夜过去的伤痕,不忍提及,认为时间和亲情总会抚平那些曾经的伤痛。但幸村却生怕存在另一种可能,有时候伤口不再揭开,虽无一时尖锐的触痛,但却也可能永远无法痊愈,愈加深刻的隐痛,也许更会在不明的将来形成致命的伤害。等待玄夜自己说出口?如果那是在又一次的溃崩之后呢,自己能侥幸那绝无再发生的丝毫概率吗?
      幸村那沉默、冷然的气息让微眯着眼的玄夜茫然的瞪大了眼,但触目可见的却让玄夜莫名的心惊,精市的眼里除了与平时的温柔不符的心疼,还有掩藏在眼眸深处的不安。当玄夜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精市却稍稍仰头避开了自己的视线,这种不曾有过的举动,混杂着不安和掩饰,让玄夜有种担忧的感觉,平和的淡然、从容再也不复,“精市哥哥,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缓缓的移下了视线,看着紧张的贴近了自己,就只差自己一开口说“是”就要去叫医生的玄夜,幸村眼神中淡去了犹豫的茫然,将手里的Ponta放到了一边,做了最后的决定,如果触痛了玄夜,那么就由自己来负责抚平吧,另一种可能则必须完全湮灭。“我没事。”拉高了玄夜的左手,默然的凝视着那两串手链几秒,伸出另一只手。
      从精市握住自己的左手开始,玄夜就已经明了了精市那异样神情的由来,看着精市试图解开那两串手链,玄夜不自觉的在心底微叹,精市是那种一旦有了决定,就决不会因为外界的任何因素而改变的,温雅外表下隐藏着的傲然气势,王者的威势,所以连表哥也甘心的屈居精市之下,立海大网球部的那些人更是视精市为绝对的统帅。
      以前对于这件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事,没有那些在意的人问及,玄夜显然不会主动说起,即使真的想要解释,也无从说起。而那些其他留有疑惑的人,如忍足侑士、迹部老太爷等,只要自己保持沉默,那么他们自然会添加上自认为合理的解释,虽然无法验证真伪。但精市不同,玄夜无法在他真的说出疑问后默而不答,同时精市的聪明也足以判断自己所说的真实与否,该怎么解释呢?玄夜的理由,或是“光”的理由?
      解下的是海蓝色的碎钻手链,在明亮的室内闪着粲然的细碎光芒,但幸村的心却蓦地一沉,竭力按耐住眼底的震惊。真实的见到了那道伤痕,才知道为什么莲二当时的语气稍显凝重,用力握紧,幸村任由碎钻那并不尖锐的棱角在手心真切的感知心痛,“玄夜,为什么?”专注的看着玄夜,声音不兴波澜的柔和,但却包含了清晰可见的心疼和坚决,一如那萦绕在身边的气息,微凉如斯。就连猫熊也静静的呆在了自己的窝里,察觉自己主人不同以往的情绪,些许的茫然。
      完全的真相?先暂且不论那连自己都觉得玄乎其玄的真实能否让精市相信,而且说出来不仅于事无补,更会增添莫名的麻烦。与未来无益的过去,玄夜所受的教育必须要求她选择各方面利益都最大化的选择,模拟了说出真相后所有可能的反应,也许人对于未知的神秘总是心存畏惧,玄夜不免担心精市能不能接受那匪夷所思的真相。而且精市从一开始认识的真田玄夜就是自己,不想在平静的生活中再掀起自己不能控制的轩然波澜,玄夜迟疑了。
      “小玄夜!”在这样寂静的空间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愕然回头望去,幸村就只见到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的到了近旁,即使在猫熊反应迅速的飞扑动作下,也只是半转了个圈,倏地避过了猫熊,从自己的手里抢过了玄夜,隔开了彼此。
      “猫熊,安静!”玄夜看着气势汹汹的又跳起来试图扑向南次郎的猫熊,示意那个不是坏人,不需要防备。而后转头看向与精市对峙的南次郎,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南次郎这次出现的时机也许是最合适的一次了。
      看着犹如戒备色狼一般的扫视着精市的南次郎,真不知道谁的形象比较不修边幅,容易让人怀有戒心。从南次郎保护状态的背后走到了旁边,“干爸,这就是精市哥哥。”继而对着同样戒备的看着南次郎的精市介绍,“精市哥哥,干爸刚才送我过来的。”
      终于证实了自己部员口中关于偶像幻灭的真实,也许换任何一个其他的时间,幸村会欣然的面对这位武士,但现在却只能微笑着礼貌的弯腰鞠躬,以示对于长辈的尊敬,“伯父你好,我是幸村精市,请多多指教。”
      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生,南次郎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刚才这小子跟小玄夜挨得那么近,而且又拉着小玄夜的手,一看就是意图明显。由于幸村当时背对着门,南次郎根本没有看到幸村的表情,所以很容易得出了与事实不符、想当然的结论。把玄夜彻底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虽然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痞子样,但有女初长的家长普遍的通病,南次郎也不例外,生怕这个看起来跟玄夜关系匪浅的男生不仅仅只是玄夜的哥哥而已。“哦,小子,你就是那些毛头小子的头?”
      明明是十分正常的网球部部长和部员的关系,却偏偏被南次郎扭曲的说的仿佛不良少年团体似的,幸村有些失笑,对于自家队友给予武士的恶劣评价稍有体会,“多谢伯父对他们的关照了。”至少淡泊如莲二,也收集了不少武士以前比赛的资料,加强对网球部内训练计划的完善。听说每次玄夜的干爸一去立海大,自家部员的斗志就比正式比赛时还要激越,冲着这一点,作为部长的自己也需要表示感谢,虽然与南次郎的本意南辕北辙。
      “小玄夜,这就是你说的更好玩的玩具?”南次郎又回复了那个怪老头的形象,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故意的在幸村面前怪声怪气的做挑剔状,“好像比上次那个看起来更弱嘛。”
      将被南次郎松开的左手插入了裤子的口袋里,玄夜嘴角轻扬,被说成玩具却依然泰然自若的保持着笑意,不愧是王者立海大的部长,“不是精市哥哥。”
      研究了一圈,总觉得小玄夜对于这个幸村精市的态度不太一般,不同于小玄夜与他们网球部内其他人的关系,好像偏于亲近、柔和,又不像那个迟钝的真田弦一郎般是小玄夜的家人,所以南次郎嬉皮笑脸的转向玄夜,“小玄夜,你的成绩已经比龙马好很多了,不需要补习了,我来教你打网球吧,正好明天可以用得上呢!”
      相比较补习和跟南次郎打网球,也许应该确切的说充当南次郎的玩具,显然补习耗费的精力比较少,同时也不能这样不了了之的逃避精市的问题,“不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病房内的气氛虽然散去了那时冷凝的静寂,但却也仍显得诡异,一个好像打定了主意赖着不走,一个明婉微笑,镇定自若的应对着南次郎甚至是刁难的问题,玄夜微不可察的轻叹,还是不能让南次郎和立海大的人同处一个空间呢,虽然南次郎玩的很愉快,“干爸,你晚点来接我吧。”
      即使如此,南次郎还是在十几分钟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之前还欲盖弥彰的丢下了一句话,从病房的门缝中,“小玄夜,你喜欢的应该是像干爸这样的,那些赢不了干爸的人,ma da ma da da ne!”
      等到声音消散在空气中,玄夜慢慢的走回精市的身边,看着精市脸上仍带着温柔的笑意,但紫色的眼眸中却丝毫不见一贯的温煦,深深的凝视着自己,等待之前中断的答案。伸出手,轻轻的环住精市,将头靠到了精市的怀里,玄夜一时沉默不语,“精市哥哥,那已经过去了。我保证,只要我还是真田玄夜,再也不会有同样的事发生!”
      趴在精市的胸口,感觉那稍凉的气息渐渐转为自己熟悉的温暖平和,听到似乎从精市心底传来的一声微微叹息,然后被拥入更深的温暖,“玄夜,我会一直在的。”
      安然的听着精市沉稳的心跳,玄夜莞尔一笑,那灿烂的笑容瞬时让四周的空气也有了柔和的色彩,黑色眼眸间流转的异彩,足以让夏季绚烂的星辰黯然失色。
      精市,谢谢你,用温和的笑容纵容着我的任性;谢谢你,用平和、信任包容了我的所有,我想这就是幸福了,因为你会一直在!
      片刻之后,轻笑着拍了拍玄夜,幸村揶揄的戏诩着,“想这样赖掉补习,柳生可是会找我算帐的。”虽然不忍放手,但幸村深知,至今为止,玄夜对自己的感情与自己对玄夜的不尽相同,在玄夜真正选择了她的幸福之前,自己能做的只是守护。
      “柳生学长才不会呢!”玄夜悻悻的抬头,在网球部也许会有人不服表哥的武力镇压,但却绝对没有人敢于对抗精市的温和笑容,共识的真理之一。
      摊开手心,拿出一直握在手里的链子,“玄夜,手!”将手链重新戴回玄夜的左手,表情隐没在静默中,幸村拉着玄夜走回桌前,不再询问那关于逝去的真相,只要玄夜的那个保证就够了,足够了。
      未曾喝完的ponta已经没有丝毫的凉意,就连气泡也由于放置的过久而完全挥发光了,但幸村却觉得比起刚开启时,此刻的酸甜更能平和自己的心情。看着埋首于教科书的玄夜,即使没有微笑,但幸村的眼里却有着柔和的光彩,平静而宽和。

  •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西多摩郡的日の出町的地名来源,是当时木木对着卫星地图搜索东京都的地名时无意发现的,正好那儿有包含“日”字的山名,觉得合适就拿来用了,与柯南的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更新速度,不得不说自从上次木木感冒之后,懒了好久,写文的进度就在这样的心态中拉长了,这几天才刚找回了些许之前的感觉,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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