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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双部长之战 ...

  •   无法忽视身边的裕太那略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投射过来的眼神带着点仿佛透视的细致感,玄夜用温和的亲切来对待这个才信誓旦旦的对着龙马宣告“我的目标还是大哥”的单纯男生。很容易猜到裕太的想法呢,所有的心思都忠实的表露在了脸上,即使不发一言。“裕太,怎么了?”
      视线的余光看着从观众席的通道上走过的青学部长和那个小个子的越前龙马,注意到那个越前一瞥而过的高傲漠然,裕太摒弃了那种稍显犹豫的心绪,“玄夜,你能跟我打一场吗?”从刚才那个立海大的总是闭着眼的选手问玄夜的问题,以及那出人意料的肯定回答,裕太突然有了异样的判断,也许玄夜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种根本无法跟男子选手相比的网球选手,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观月学长会如此慎重的异常行为。一种单纯的好奇油然而生,尤其玄夜看穿的是那个对自己而言只能仰视的大哥,混和了多种情绪的心里暗潜着疑惑、惊讶、不敢置信等诸如此类的复杂。
      “好啊,那走吧。” 语调轻柔而又温和的应答着,对于裕太第一次的请求,作为姐姐的自己当然要答应了。玄夜对于裕太和龙马的态度完全就是彻底的两样,还好龙马已经先行被手冢“借”走了,否则对于这偏颇的待遇,不知道他会有怎样孩子气的任性表现了。
      玄夜走到了表哥的面前,脱掉了外套,“表哥,球拍。”今天虽然不用参加女子网球部的比赛,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作为习惯,真田弦一郎的网球包内常驻着玄夜的网球拍,黑色的那把,与皇帝相当契合的颜色。
      “玄夜,你要跟那个你的弟弟比赛吗?!”丸井吹出了一个青色的泡泡,含糊不清的问着。在看到玄夜点头表示肯定之后,兴致高昂的找到了排遣赛程休息时间内的无聊,“太好了,玄夜,我去给你加油!”
      虽然今天立海大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但如果在某一地方出现那标志性的黄色球服,还是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尤其是丸井那种活跃而孩子气重的个性,自己虽然并不不介意成为旁人研究的对象,但还是低调一点,免得裕太也成为众矢之的。“Yada!不许来偷看!表哥,你可要帮我看住学长们哦!”
      像是意识到了玄夜的顾虑,同时玄夜也不是单独一个人,还同处志森运动公园,虽然对于那个裕太能否保护玄夜略有点不放心,但看着对自己浅笑盈盈的玄夜,真田弦一郎一如既往习惯性的打破了自己部员的想法,沉稳的开口,“比赛前回来!”
      点了点头,叫上裕太走向练习的网球场,忽略身后丸井那犹有不满的喊叫,也庆幸手冢和龙马的消失吸引了青学大部分的注意力,而不二的天才表现和温和笑容更是引得夏子和亚美惊叹不已,如影相随般的牵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裕太和玄夜的一同失踪。唯一同行的就是圣鲁道夫的柳泽慎也了,一路上,这个裕太名义上的学长毫不掩饰他那错愕而疑惑的神情,将八卦的挖掘表现的淋漓尽致。玄夜并无意介入这样解惑的境地,只是清浅的微笑,间或以简单的语气词作为自己的回答,却也满足了柳泽部分的好奇。
      也许是所有的比赛除了立海大的都还没有结束,在到练习网球场的路上仅有寥寥无几的学生,偶尔有几个身穿各校运动服的学生经过,也都是匆匆的擦肩而过,至多仅是疑惑的一瞥,丝毫不曾停留。
      突然背后一阵凌乱的急促脚步,而后就传来怨愤而敌意的叫声“真田玄夜!”,左手的手腕被人重重的拉住,力度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的手腕折断似的,又由于特殊的敏感体质,那疼痛更是放大了好几倍。玄夜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尖,眼里的温和转成了淡淡的清冷,回头。又是躲在伊集院樱背后的那几个冰帝女生呢,犹如阴魂不散的再次意外出现,只不过这次没有了那个挡箭牌似的单纯女生存在。
      走在前面的裕太也同时听到了声音,退回到了玄夜的身边,并不清楚这几个女生是否与玄夜熟识,但仅仅由那种气势汹汹的质责状,那恶意而直接的闪烁目光中折射出的怨抑,似乎稍有不善呢。“你们干什么?!”但天真、单纯如裕太,即使是大声的呵斥,却也能轻易的被人看清他善良的性格,尤其是面对陌生的女生,不方便直接动手拉开双方,以至于没有造成任何实质的震慑。
      像是意识到裕太不可能动手,冰帝的那四个女生更是气焰高涨,得寸进尺的逼近了玄夜,提高了声音,使得那原本应该是柔和、甜美的语调变得刻薄而刁蛮,“真田玄夜,不许再靠近迹部学长,否则……”
      想要说出口的警告蓦然中断在玄夜冷然的视线中,那个紧抓住玄夜的女生片濑佑香顿时有种胆怯的异样,对视玄夜的眼睛里有着不能掩饰的震惊,但更多的却是惊骇,明明是平静如水的凝视,没有丝毫的激烈情绪,但静到深不可测的漆黑,却让人不由得从心底泛起无尽的寒凉,无故就让片濑佑香身不由己的打起了寒颤,再也说不下去了。而其他的三个女生虽然并不是直接面对玄夜的视线,却也能感觉到那份清冷的气势,不由自主的就收敛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后退了一小步,留给了对峙的两个人足够的空间。
      清冷的眼眸淡淡的看着犹如正在上演独角戏的女生,玄夜冷眼旁观的漠然,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中平静的透出凉薄而冷然的气息,凉薄到仿佛那个被警告的根本不是自己,冷漠的宛如眼前看到的不是鲜活的生命,而是无质的空气。“放手!”平和的语调隐隐深藏着凌厉的冰冷,却偏偏显得柔和而淡漠,空气中刹那凝结了莫名的静谧,就好像那两个字冷凝成了薄露,放慢了传播的速度。
      片刻骇然的愣怔过后,是仿佛受到了侮辱的恼羞成怒,也许是为了摆脱那一刻真田玄夜带给自己的惊惧,也许是为自己居然被一个眼神给吓住了感到震怒,片濑佑香抓着玄夜的手重重向着自己的方向拽拉一下,“你居然还敢这样瞪我们!”虽然实际上玄夜只就是平静的看着,但难道能说自己畏惧于那样的漠然和冷静吗?与真田玄夜两年的同学,即使升到国中时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对于而后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片濑佑香印象中真田玄夜也只不过是个内向、稍有点冷僻到毫不起眼的女生。而玄夜却是根本不认识片濑佑香,冰帝的记忆不是属于自己的,而且也毫不在意,无意找回。
      虽然同样身属世家,但在片濑佑香看来,除了姓氏,玄夜与伊集院绫的高傲是天壤之别的差距,凭什么这样的人就可以指染自己心目中的女王呢!刚才被伊集院绫盛气凌人的警告,让片濑佑香更加的怨恨和不甘,无法抗衡伊集院绫,就将那种无法发泄的怨气完全的迁怒到了玄夜的身上。愤懑的怒火彻底烧毁了理智,以至于一见到真田玄夜,就完全忘记了真田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家势,想要找回被挫败的自尊。
      手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什么钝利的东西划过似的,而后就是清脆而细小的坠地声。玄夜下意识的低头,点点晶莹的透亮散落,兀自在地面上弹落了一地犹如冰面反射的光彩夺目,是手上的那串白色水晶链子断开了。视线凝结在片濑佑香那仍然禁锢着自己的手腕上,银质金属的手链,链子上有许多今夏流行的波希米亚风格的垂质吊饰,那流苏式的链子正从那串蓝色的水晶手链上摇曳而下,闪着金属材质冷冷的耀眼光芒,没有一丝温度。
      半掩的眼眸中流转着冷黯凛冽,黑如子夜的眸色中散发出愈加冷漠的星光,如果说玄夜刚才的平静让人畏惧、寒凉,却还可以升起丁点反抗的勇气,那么现在流泻出的凉寂势感,冷傲、淡薄到上位者的倾绝,兴不起丝毫凝窒之外的感觉,虽然只是刹那。
      仿佛感觉那犹如实质的慑人冰冷从手腕顺延而上,抓住真田玄夜的手臂被冻结到僵硬,然后就在一无所知的麻木中,紧拽着的手腕就被瞬间挣开了。这一刻,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感慢慢的泛满了片濑佑香的整个空间,就连改变视线的游移也做不到,尖锐的冷凝感侵入,映射到了心底的最深处,就此形成了催眠的信号,开启了再也无从摆脱的惊惧。
      手腕稍一旋转,从那已然失去了力道的手里挣脱,无视那几乎已经变成了雕像的片濑佑香和畏缩的其他几个女生,将网球拍换到了左手,玄夜弯下腰,捡起那散落的水晶珠子。手腕处的那道伤痕虽然很浅,但却犹如印记般的还留有不可磨灭的记录。虽然现在已经可以通过小的美容手术消去,但却被玄夜拒绝了。现在仅有的一串手链,并不足以遮掩那道在当时足以被称为惨烈的决然,浅浅的印痕不可避免的显露出来。
      在玄夜刻意控制到小范围的寒凉领域之外的裕太,茫然于事态戏剧性的发展,短短片刻,从不对等的对峙就变成了诡异的呆滞。才刚恍然大悟是那些女生在欺负玄夜,身体的行动还没有跟上心里的反应,眼前就演变到了怪异的情景。狠狠的瞪了几眼,裕太也急忙去捡那些已经滚落到四处的珠子,戒备的眼神却不时的扫过那几个女生,额上的十字伤痕浅浅的浮现了明暗不定的阴影,单纯的孩子也有了难得的强硬。
      “你在干什么呢,嗯?”张扬而磁性的慵懒声线打破了那诡异的气氛,冰帝的那几个女生立刻进入了迷障般的痴迷,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心目中的女王,那突然进入视线的耀眼、华美,让她们彻底忘记了身处何处,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迹部的视线所及之处是那个看起来被欺负了的真田玄夜。
      稍稍抬头,平淡无澜的视线扫了那个华丽的迹部一眼,玄夜继续低下头寻找那遗落的水晶珠子。一共是十二颗,已经找到了十颗,还尚有两颗不知所踪。由于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散落的情况,所以也就无法计算出具体的落点,加上背后就是分隔走道和草坪的矮灌木丛,更增加了可能的不确定因素,此时的玄夜根本无暇在意裕太以外的人的感受。
      高傲睨然的眼神犹如帝王巡视自己的领地般扫过四周,洞察力一流的迹部马上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微微皱眉,右眼下的泪痣在阳光下闪耀着阴翳的光芒,瞬间的冰冷一闪而逝,霸道的一把扣住了玄夜的右手手腕,不容拒绝的将玄夜拉起,习惯性的命令“桦地,给本大爷把那些闲杂人扫除干净!”
      没有听到一如既往的“Wu shi!”惟我独尊的冰帝女王显然忘记了跟班的桦地此时由于受伤并不在自己的身边。意识到这一点的迹部,侧转头看向身后同行的忍足,毫不客气的改而命令道,“侑士!”
      优雅的推了推眼镜,忍足侑士根本无惧于迹部的不悦,淡淡的调侃,“景吾,这不符合我的品味呢,女孩子可是用来欣赏的。”还真不得不佩服真田玄夜招惹麻烦的能力,仅仅就只是一场比赛的时间,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迹部华丽之外的危险眼神了,熟悉那个自恋的迹部那么多年,这可是难得罕见的情景呢。擅长恋爱游戏的忍足已经放弃了品评迹部的执着或是真田玄夜的清冷了,所有一切都会在时间中浮现最真实的结局,自己只需要看着就好。
      “快放开玄夜!”冲到了迹部的面前,裕太覆上迹部那扣住玄夜的右手,用力试图拉开。冰帝的部长一向来给人嚣张跋扈而自恋的倨傲形象,怎么会有这样如同色狼般的轻佻举止,虽然有关于迹部和玄夜的传闻在立海大、冰帝和青学的网球部甚嚣尘上,但在教会学校的圣鲁道夫,除了观月初之外并无人知晓,所以裕太就此将迹部景吾归入了花花公子的行列,直至很久以后获悉了部分的信息,仍然没有改变最初的误解。
      清楚的知道裕太根本无法应对迹部的霸道和嚣张,同时他也不似龙马那样迟钝和嚣张,平静到冷若冰霜的玄夜无意让就某一方面而言极其敏感的裕太面对冰帝部长的自大和傲慢,“裕太,没事的,他是我以前的学长。”递给裕太一个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让他放心的眼神,玄夜恢复了平时温和的语调。
      求证般的看向玄夜,在那柔和、并无一丝痛苦的目光中,裕太迟疑的松开了手,这是什么状况?难道玄夜跟冰帝网球部的部长认识,怎么感觉那个迹部的行为跟之前欺负玄夜的那个女生并无区别啊?
      迹部的笑容带着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侵略性的张扬,依旧是华丽而上挑的语调,却隐约有了挑衅的意味,“你带本大爷送的那条就够了!”玄夜的身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标志物就足够了。
      “迹部学长,对不起,请放手。我还要去找我的东西!”虽然是请求的语气,但玄夜直视迹部的眼神平静的坚决,安宁、淡定的一片清明,透着一种从容,一种即使面对君临天下的迹部也不能改变的坚定和执着。
      迹部景吾是高傲的女王,对于旁人一贯是不屑一顾的居高临下,只有势均力敌的对手才能勉强得到他的丝毫注意,但他的确有资格如此傲然,即使被评价为狂妄嚣张。然而对于玄夜,骄傲的底线一次次降低,望了玄夜片刻,“告诉本大爷还差几颗?”
      虽然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语调,却没有趾高气扬的嚣张,玄夜稍感诧异的抬头,“两颗。”视线掠过仍被抓在迹部手中的右手,虽然被扣的很紧,但却只是握紧而已,并不像那个女生一样力道大到感觉生疼。
      迹部就这样直接拉着玄夜走了几步,可看穿对手身心状况的洞察力,此时不仅只局限在了网球比赛上。
      忍足散漫的微笑着旁观,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浑身散发着邪魅的优雅和漫不经心,讥诮的看着被视若无物,却仍停留在原地的那几个冰帝女生的精彩脸色,从震惊、不敢置信、到惨白了脸色,最后变幻成了阴沉的眼神。忍足淡淡的笑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嘲笑,夹杂着轻慢和漠然,还有隐隐的不以为然。
      在灌木丛中找到了最后的两颗,即使是弯腰这样与华丽无关的动作,迹部偏也能做的优雅、高傲。拿过玄夜的网球拍,将水晶珠子放到玄夜手里的时候,迹部的视线在那道隐约的伤痕上闪过含义不明的深邃柔光,那灰紫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耀眼华丽,但倨傲的轮廓却变得柔和,“走吧,玄夜!本大爷的美技会彻底击败青学!”迹部狂妄的宣战,在没有任何一个青学选手在场的情形下,一脸自信的神采飞扬,但握着玄夜的手却更是扣紧了几分,再也不留一丝空隙。
      了然迹部的性格,时间也已经快近比赛了,在裕太还担心的站在一边的情况下,玄夜默然的接受了迹部的霸道安排,“裕太,下次再打吧,先回去了。”
      迷茫于玄夜和冰帝部长的关系,裕太的视线游移在那握紧的手腕上,嗫嗫的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疑问,而柳泽慎也对于迹部在东京都大赛附加赛上的嚣张还记忆犹深,显然也不敢去招惹这个看起来就高傲无比的冰帝女王,唯一与平时无异的忍足侑士,综合了前几次的经验,知道如果自己开口,十有八九得到的也会是沉默的回答,眼神中充满兴味的幽暗,任由无声的暧昧滋生。
      就这样,在冰帝部长的引领下,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冰帝网球部的选手席,灰白色系中突兀的一点黄色,而裕太则留在了后场。在玄夜坐下后,迹部才松开了手,与青学的正选席仅几步之遥的距离。无视背后那庞大的冰帝后援团投射过来的异样眼神,玄夜先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表哥的电话。
      “玄夜,你怎么去冰帝了?是不是迹部?”铃声还没有响满一声,表哥低沉而肃穆的声音就直达耳际,中间还夹杂着网球部其他人熟悉的声音。
      虽然是事实,但现在已无意改变。刚才进来时由于自己戴着帽子,同时身旁比自己高上很多的迹部和忍足各挡去了两侧很多探究的眼神,如果不想引起更大的注意,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原地。“我看完比赛就回去,这儿还能看得清楚点。”视线对着边场外立海大的方向,玄夜微微扬起嘴角,颇有点孩子气撒娇的语调。
      静默了片刻,“小心点!”肃穆的沉稳,仿佛是一板一眼堆砌的字句,却稍显柔和,听得出蕴含的关切。真田弦一郎对于这样撒娇的玄夜根本无法拒绝,而且自己就看着她,绝对不会让她有什么意外的。
      刚合上电话,玄夜就看到龙马拽拽的回到场内教练的位置上,嘴角止不住的蔓延上一丝微笑,还真是心高气傲的小王子呢,任性的可爱。任何地区级别及以上的比赛,开赛的第一场都需要打满五盘,而现在青学对阵冰帝的比赛,2胜1负1平,勉强算的上进行了四盘。如果这场比赛青学获胜,那么比分就成为3:1,加上平分的一盘,比赛就此结束。而只有冰帝拿下这一分,龙马才能作为候补选手进行第六盘的比赛。虽然在概率上仅是50%,但龙马的历史轨迹却已经注定,未来总是偏爱这个高傲的主角,少了龙马的比赛,就仿佛美玉微瑕,总有点稍许的遗憾呢。
      察觉到手冢冷寂如冰山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玄夜移转视线看向手冢,青学部长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稳而面无表情,就犹如剔透的水晶,清冽、冷俊,淡漠如斯。没有打招呼,玄夜只是浅浅的笑着回应,缔造经典传奇的选手之一,永远都将青学的责任放在第一位的冰山部长,从玄夜的方向望去,仰视的角度超过了十度,距离也更是大于十米,隔着那样的空间,青学的帝王和立海大的编外王子静默的对视着,平静如水。
      沉稳的走向后场,手冢的心里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无波,不明白为什么玄夜会出现冰帝的选手席上,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手冢的步伐一如往常的稳健,精确的控制着每一步的距离。虽然对于青学而言,玄夜并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无论她在哪儿观看比赛,自己都没有任何质疑的权利,但眼角的余光扫过边场上那另一片的黄色,手冢身边的温度稍有下降。
      握紧手上的网球拍,在熟悉的感觉中镇定了细微的涟漪,并不曾稍离的责任,又完全的占满了手冢的所有思绪。无框眼镜的背后,眼神锐利而澄澈,手冢不想再去猜测什么,径直的站到边线旁,等待比赛的开始。
      夏天的晴朗从澄莹的天际流照而下,畅明的天光仿佛也想要共同见证这会成为传说的双部长之战,静寂着沉下整季的明媚,营造了最为光彩夺目的盛大背景,毫不吝啬。
      整个赛场笼罩在一片异样焦灼的气氛中,蜂拥而至的球探,各个学校的网球部正选,还有身处局内的青学和冰帝,细微、琐屑的凝重游离在空气中,就仿佛火山彻底喷发前的压抑,徜徉着浓郁的紧张,一种杂错着轻声窃语的另类安静,辽深的铺展开去。
      “那么,我上了!”迹部高傲的站在自家部员的面前,强烈的王者气息自然流露,单是那华丽优雅的风采,睥睨天下的霸气,飞扬而跋扈的高昂,就已然吸引了场边所有观战的人。视线略过惬意的斜倚在选手席上的玄夜,迹部勾起魅惑的笑容,华丽的转身。
      “冰帝!冰帝!~”
      声势浩大的口号演奏成了最华美的乐章,迹部优雅的迈步,每一步都和着后援团的狂热,契合了无名的节奏,女王仿佛就像是在萧邦的圆舞曲中华丽的张扬,比太阳更为耀眼的华贵,炫烂的灼热了整个赛场。微微闭起眼,沉醉在那抑扬顿挫的韵律中,迹部唇边那魅惑、骄傲的笑容片刻不曾褪去,在等待高潮到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在迹部的耀照下黯然失色。
      缓缓抬起左手直指天际,冰帝部长的开场式华丽的上演。两百多人的后援团诚服在女王的高傲、嚣张下,齐整的随着迹部的指挥变换着口号,浩大的声势没有其他学校能够比拟。
      此刻,整个赛场都是迹部的舞台,他就是这场上唯一的主角。一个响指,激越的声音戛然而止,全场臣服于迹部的意志下,静默无声。就连空气也仿佛瞬间有了重量,蓦然停止了流动,这就是迹部景吾的世界,冰帝部长的华丽王国。
      将外套高高的抛向空中,迹部似乎满意了,对于自己渲染的气氛。稍稍挑高了嘴角的弧度,露出傲慢而君临天下的浅笑,眼里闪过倏忽的光芒,就连那颗泪痣也平添了几分嚣张的艳丽,飞扬跋扈。
      “就是我!”迹部傲然的站立在场中,仍然是那个直指天际的手势,但却是完全不同的意志。欢呼的惊叫声骤然响起,压制的激动瞬间迸裂,气氛刹那就达到了沸点。
      身处冰帝后援团的包围中,就连那种兴奋、激越的澎湃也不同于旁观时呢,完全是深陷局中的斗志昂扬。玄夜慵懒的抬起下巴,笑容澄澈而灿烂,看着在迹部的嚣张下依然冷冽沉稳的手冢,嗯,好像这一招对冰山丝毫没有影响呢。
      “已经玩够了吧?”声音一贯的冷静,那冰冷的气势,比起迹部竟是毫不逊色的冷傲,同样强烈的存在感,在双拳互击的刹那,溅出了冰凌和炙灼的撞击。
      “嗯,满足了。”迹部傲慢的笑着,回敬手冢的不动声色。只是胜利,那怎么够呢!本大爷要让所有的人知道,青学的溃败不是由于自己的胜利,而是因为手冢的放弃!彻底的摧毁青学的斗志,只有这样,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迹部的眼眸中有着含义不明的挑衅,高傲中带着冷酷的轻蔑。
      第一局,迹部的发球局。球,高高的被抛起,都是站在各自学校顶峰的王者,都是全国一流的国中网球选手,这是第一次的对决,也是缔造经典的现场。球坠落的片刻,一旦回击,就是最激烈的交锋。
      玄夜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的更为舒适。习惯性的微扬唇角,挂上温和的清浅笑意,淡然的旁观着激烈的比赛。注意到仅只第二个球,青学的部长就已经展开了手冢领域,牵引的作用力犹如纵向的地心引力,控制了所有的回球。但相比于千锤百炼的绝技,也许破除冰山冷冽的面无表情会更难一点吧。某些的不良因子兴起,玄夜的眉宇间流露了些许肆意的任性,狡诘的算计起了手冢那个仍被积欠着的条件,就由自己来实现那个青学众人一直以来为之不懈努力,却始终没有达成的目标吧!
      身旁的冰帝选手稍感意外的微愕,对于自家部长被人压制的局面。但迹部犀利的洞察力已经看穿了手冢的身体,直达其伤患的致命弱点。手指按在眉尖,迹部开始无情的挑衅自己的猎物。并不急着获取最后的胜利,狩猎的乐趣,就此时而言,可是要远远大于单纯获胜的满足感。
      迹部挑眉笑着,魅惑人心的丹凤眼中却深藏着凌厉的锋芒,选择持久战,咄咄逼人的想要将手冢进逼入绝境,不止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破绽。
      但也许固有的印象是生来就要被打破的,看不清手冢的眼神,那清冷的眼睛里,现在会是寒凉如昔,还是如同极地的即使零度以下,尚避免不了低纬度暖流的侵袭,暗潜了赤道的闷热?
      “不用客气,迹部!”低沉的语调,手冢冷淡的开口。甚至比手冢本人更早的知道作为青学部长的选择,应战的姿态在引拍60度反手削球打出零式短截击的那刻就已经摆明,只是迹部没有第一时间就敏锐的看透,玄夜难得的欣赏着冰帝神色各异的精彩,以一种不和谐的平和心态。
      3:2,手冢暂时领先。中场休息时间,悠闲的看着青学教练席上那一高一低的沉默王子,玄夜轻笑出声。摊上这么个迟钝的龙马,手冢还真是不幸呢,虽然手冢并不会在意,也不需要什么临场教练的意见,但像龙马这样连句加油的鼓励都没有,也颇令人侧目了。
      交换场地后,迹部挑衅的意味更加明显,敏锐如不二,开始警觉手冢的决定。为了秉承青学的支柱这句话,也正是在这样的赛况下,坚毅这个词才真正体现出其苛刻的含义。无论如何都决不放弃的眼神,沉静中透出冷然的坚持,冷静、决然。这是属于青学帝王的战意,用信念和责任映射出冷冽而刺痛的光华。
      这是玄夜所不曾理解的领域,稍敛了眼睑,眼里的迷离被微颤的睫毛剪成了细碎的清冷,要不是身上萦绕的似有若无的慵懒,就会显得凉薄的淡漠了。
      对于手冢的选择,迹部不能置信的撇下了傲慢的笑容,一时的微挫过后,战意却是更被激长了无数倍,王者的威仪锋芒毕露。既然你选择战,那么手冢你可要撑满两小时呢,否则这个游戏就没有意思了!
      场上是激烈到攫取了所有人视线的颠峰对决,玄夜却微微有点失神,茫然的视线对着愈发凌厉的比赛,似乎像是在认真的关注,其实却是失去了焦距的疏离,视若不见的恍惚中。也许在自己的潜意识中,这是场两败俱伤的惨烈决战,一个输了比赛,同时还可能毁掉自己的网球生涯,而另一个虽然赢得了胜利,但以或许称得上同类的玄夜看来,到了最后,面对手冢的决然,而冰帝以一分落后,如履薄冰,必须要获胜的迹部已经别无选择,对于高傲的女王而言,这样的结局也许跟输掉没有什么两样。
      一个半小时过去,6:5,手冢仍然占先。故意引导了迹部破灭的轮舞曲,然后破解,同时又以手冢领域和零式削球掌控了比赛,心理战术实现,场上不利的反而是华丽的迹部。
      纯净而善良的凤咬牙切齿的重重捶击着护栏,将玄夜从茫然的状态中惊醒。眼神还没有彻底恢复清明,却能敏感的察觉那□□的不安,玄夜下意识的开口安慰道,“不用担心,迹部不会输的。”
      忍足浮滑的声音中隐含着轻慢和懒散,关西腔的语调有种别有韵味的挑逗邪魅,“哦?你对迹部这么有信心?”虽然对于迹部的战无不胜,冰帝的天才从不怀疑,但听到玄夜的话语,忍足就不自觉的质疑,不以为然。
      目光不着痕迹的轻轻流转,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场上,玄夜惜字如金的应答。
      30:0,胜负的比赛才刚刚开始;40:0,玄夜微微蹙眉,压低了帽檐,不忍去看手冢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真实。无限接近极限的边缘,精神的力量已经凌驾于一切之上,但再也无力支持最后一个球了,崩溃的拐点。
      慌恐的惊叫传入耳中,玄夜再抬头望去时,手冢正捏紧肩膀从地上冷静的站起,沉寂如水的面容上已经毫无表情,就那么一步步走回了教练席,坐下,闭上了眼睛。
      移近视线,玄夜视线中的迹部敛去了嚣张的华丽,全身散发着无尽的阴翳气息,即使最仔细的观察,也看不出丝毫高兴的意味,灰紫色的眼睛中有的仅是微凉的静默。这个也许并不承认自己内心善良的冰帝女王,正在情绪恶劣的进行激烈的自我斗争,玄夜无声的叹息。于最喧嚣、狂热的仰视人群中感觉孤傲,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狂妄自恋,也不曾磨灭他善良的本性,迹部远比自己要善良的多呢,玄夜客观的评价,嘴角浮现微亮的柔光。这样的迹部也很难见到呢,嚣张跋扈的华丽被精心的刻意培养,与“光”的冷酷、漠然表情的生成有着异曲同工的悲凉,想要见到在精英教育过程中本应该被舍弃的善良,概率也许还会更小于冰山色变的奇观,怪不得被评价为一流的球技,三流的人品呢,玄夜在心里暗暗的预测,也许这一场比赛之后,迹部会更被人误解为卑鄙了,除了冰帝以外。
      感觉就好像是透过澄澈的水面看外面的空间,临界点上的最后一点力道加上,平静的水面就骤然支离破碎,清晰的感知到每一细小裂片的疼痛,手冢闭着眼睛,身后是网球部部员异口同声劝阻自己放弃的担忧,言之灼灼。
      怎么能停留在这儿呢?睁开眼,世界又整合成了残裂的完整,手冢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臂,竭力忽略那深入骨髓的刺痛,握拢球拍,再度回到了场上。
      玄夜那犹如杳渺星辰般的秀雅脸庞上,漾开了一抹仿佛春雪初晴般的柔润微笑,与青学退场的临场教练帽子下的昂扬相左。也只有个性冷淡,对于人际关系迟钝的龙马会有这样与一般人不同的反应,也是带伤坚持比赛的任性,如同那场对不动峰的受伤,不以为然胜利之外的结果,怪不得会被手冢选为承继支柱的继任者呢。貌似好像剧情中手冢国一的时候还蛮可爱的,就是被大和拐成青学的支柱后才发展为面无表情的冰山的,龙马不会也那样成长吧?玄夜凝视着龙马离去的背影,唇角的弧度似翘非翘,挂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自己可要看紧龙马,以免失去很多乐趣呢。
      “久等了,迹部。来决一胜负吧!”冷凝、沉稳的冰澈澄亮,如极光般的华美、绮丽,最接近神灵的存在,这一刻,手冢的背后仿佛展开了巨大的洁白羽翼,如同折翼天使的坠落。
      那一瞬,迹部不得不承认自己非凡的眼力完全没有看穿对面那个冷冽的对手。称其为对手,是因为已经认可了手冢的实力和精神。没有了摧毁的游戏心态,也消逝了眼神中的冷酷光华,灰紫的眸子中闪过流星般的银色,但刹那就隐没在傲然的自信中,旁观者印象中张扬华丽的冰帝女王回来了。
      微微仰起头,举手投足间依然是优雅的华美,尊重对手,这也是迹部接受的上位者教育中的一条。下位者永远不能理解上位者的实力,对于那些人,倨傲的王者是不屑一顾的俯视,但对于自己承认的对手,迹部则会平等的对视,就如同玄夜,在立海大对玄夜的双打比赛中,迹部就丝毫不曾放水似的让球。而现在,手冢国光,也值得自己认真的一战。
      感受到手冢的意愿,迹部决定以自己最强的力量来击败手冢,即使很清楚这样的行为会让自己陷入不义之中,真正经典的恢弘只从此刻开始。
      高傲的女王,坚毅的帝王,彼此眼里只有对方的存在,隔绝了赛场之外的所有空间,似乎只有网球撞击地面以及球拍抽击的声音。抛弃了一向的冷静、沉稳,手冢国光展现出与外表截然相反的热血、执着的气势,而迹部犀利的眼神益加的高傲华丽,直到很久以后,每次回想,这仍然是迹部记忆中最棒的一场比赛
      时间慢慢的走过苍穹,已经进入了抢七局,没有人能预料这场比赛还会持续多久,手冢和迹部的挥拍动作都已经产生了变形,手冢的左手几乎都已经抬不起来了,迹部也已经达到了极限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对决的双方都不会放弃,无论如何。
      35:36,在玄夜那变态的观察力下,手冢反手引拍时,球拍顶面下降了3.2毫米,零式削球的起势。但僵硬的手臂滞迟了削球的角度,反旋的力道不够,纵向上的分力不足以抵消网球的重力,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毫厘,却已经是最后的时刻。
      球落地后,果然很低的弹起,给了迹部反击的机会。飞身一跃,险险的救起了球,迹部却没有了足够的时间从地上起来,迎战手冢的回击。视线的焦点,黄色的小球挂到了网上,弹回,徐徐的坠落到了手冢的半场,以及其缓慢的速度。
      “7:6,比赛结束。冰帝学园迹部胜出!”场上一片静谧,就连获胜方的冰帝也集体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尤自震撼于那惨烈的比赛,仿佛欢呼就亵渎了那个不屈的灵魂,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那互握着高举的双手。热烈的掌声响起,激昂的呼喊声排山倒海的回旋在志森运动公园的上空,久久没有散去。
      所有的比赛终有结束的时候,区别只在于对手的不同,时间的长短,还有精彩与否。两个多小时的持久战,青学和冰帝的部长,共同演绎了这场成为传说的第一单打比赛,虽两败俱伤,却同样也可以认为是没有负的一方,留给无数人不可隐灭的深刻印象。
      急促的喘着气,迹部在玄夜身边坐下,半垂下头,平缓着呼吸。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大滴的汗珠不停的从迹部华美的脸颊顺延而下,“桦地,毛巾。”
      “Wu shi!”浅绿色的毛巾盖在了迹部的头上,此时的冰帝部长恍然未觉应答的虽然是桦地,但将毛巾递给桦地的却是玄夜,恰好正在玄夜网球拍的旁边。
      弯起柔和的弧度,隐隐带着浅漠的了然,“迹部,你还是比较适合当坏人呢。”玄夜拿起自己的网球拍,站起,手腕却又被迹部牢牢的抓住,温热的湿意蔓延。
      左脚迈了一小步,侧对着迹部,玄夜视线的角度第一次稍低,“是场很精彩的比赛,迹部。”稍稍停顿,“我要去给龙马加油,先走了。”如果不过去,龙马说不定就会直接过来拉人了,挑衅的性子,那个拽拽的小子,可是甚过任何人,尤其是在他唯一看重的部长被迹部击败的情况下。
      “嗯哼,那个小鬼?”挑高尾音,磁性而懒懒的声音轻蔑的上扬,却是放开了手,扯下毛巾,却还是没有抬头。即使被所有人误解,也相信你可以了然!迹部的唇畔流逸出淡意的高傲笑容,与以往稍有差别的华丽,无法形容的明艳惑人,光彩奕奕。
      悠然转身,玄夜压低了帽檐,淡去了那种刻意隐藏的惬意微扬,龙马可是一定会赢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至今为止最难下笔的一章,修改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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