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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与老狐狸的斗法 ...

  •   对于青学所发生的暧昧事件,不二一手导演的戏码,此时闲适的玄夜一无所知。同时在立海大的某一处,另一件可能破坏玄夜刻意营造的平凡生活的事即将发生。
      立海大最美的一景——静湖,湖水是凝然不动浓浓的清澈、纯净。微弱的暮霭下,那种浅淡的蓝色或是如冬日苍山的黛色,此时却都变成了深蓝的区域,内蕴微敛;像是一片上好的背景,那些残留于天际的晚霞碎片,那些彩色的光芒,反映到湖面上,就仿佛是不染纤尘的静默,灿烂而平和的休憩着,天幕似乎也沉入了湖底。轻柔的涟漪波动,没有一丝声响,宁静的连那些晚风的细微吹拂,也不忍打扰那份安详,放轻了声音,停滞了步伐。
      与之相反,立海大的校长室,正对着那份宁静的室内,此时却是一副阴云密布的场景,自从立海大女子网球部的顾问宫泽和助理吉川简短的汇报了女子网球部的赛况后,校长室内就是那种浓重的阴郁和惨淡的气氛。
      “那就是说,我们很有可能连关东大赛也进不了?!”老狐狸吉泽勉蹙了蹙眉,然后扮上了和蔼可亲的表情询问着那个助理教练,极为完美的扮演了一个为学校忧心忡忡、鞠躬尽瘁的校长形象,但在极为了解老狐狸的网球部顾问看来,那就是狐狸逗弄猎物的狡猾和奸诈了。从几年前,这个老狐狸使计骗自己签下所谓的“卖身契”之后,自由和舒适的生活就一去不复返,被任命成立海大女子网球部的顾问,任劳任怨,呼之即来,唤之即去,宫泽对于当初的识人不明,是悔的肠子也青了。
      宫泽原来是日本退役的职业网球选手,由于伤痛原因,很早就退出了职业网球联赛,在国际上几乎可以说是默默无闻之辈,但很少有人知道宫泽对于网球的理解其实超过了一般的职业选手,可以说是他的身体素质严重的限制了他的发展,眼高手低的另一种解释就像是宫泽一样,可以客观而恰如其分的评判一场比赛或是看到一个人的潜力,但却无法在自己的身上付诸行动,典型的教练级人物,而非运动员的角色。
      所以宫泽退役后反而比他当运动员时更为抢手,很多的网球俱乐部都邀请他去当教练,想借宫泽之手培养出几个网球高手来。但宫泽退役后就环游世界去了,彻底的从大众的面前消失,从网球的世界中消失,了无踪迹,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要是有人知道这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宫泽被老狐狸拐回了立海大,现在正在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吉泽,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那时宫泽正在好好的享受着世界各国的不同风景,享受自己一直以来向往的海阔天空,恰好碰上了立海大的狐狸校长。当时宫泽就是被他那幅和蔼、无害的神情骗了,还以为老狐狸是个需要帮助的老人,好心的发挥自己的月行一善的风格,答应帮他解决困扰他已久而自己又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想到得到自己的保证,老狐狸就暴露出了那狡诈的真面目。想到那时的经历,苦不堪言的感觉又泛上了心头,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自己这么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啊!还好自己最后也摆了老狐狸一道,只接下了立海大女子网球部的顾问一职,为最后的悠闲争取了可以栖身的空间,挽回了一点小小的颜面。
      受到校长亲自过问的助理教练,受宠若惊的忙不迭的说出自己的判断,“少了第一单打,我们对相原第一的优势只能保证双打的胜利,单打只有不到一半的把握!”神奈川女子地区网球大赛只有前三名可以进入关东大赛,上一周的半决赛立海大输了,失去了进入决赛的资格,只有跟同样失利的相原第一争夺第三名,还有那最后的一张入场券。但自从这学期女子网球部的前任队长随父母的工作调动去了外地,网球部的单打就成了软肋、一个无可弥补的缺陷,对弱队不强,对强队就根本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哦,宫泽是这样吗?”老狐狸看着不动声色的宫泽,想听听这女子网球部正式教练的意见和预测。
      同情着又一个被老狐狸欺骗了的助理教练,宫泽当然不会好心到去提醒自己的助理,反抗的后果是更为漫长的压迫和束缚,自己可是还想早点脱离苦海呢。但看着老狐狸那幅关心的神情,宫泽可不认为那是在为网球部担忧,想必是老狐狸又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打赌了。
      老狐狸一次说漏了嘴,但宫泽可是清清楚楚的得知了当时他拐骗自己来立海大,也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赌约。同时老狐狸还阴险的限定自己不许去外面招募那些有天赋的孩子,一定要从立海大普通的学生中培养网球部的班底,什么时候符合这些限制条件的立海大女子网球部得到了全国冠军,什么时候自己就自由了,要不然就得等到合约期满。
      自己可怜的自由啊!这一定也是老狐狸跟那些同为老狐狸级的其他学校的校董明争暗斗的结果,从老狐狸的“即使拿不到全国冠军也不能输给冰帝”的话来看,老狐狸是棋逢对手了。自己本来也想稍微做做弊,挑几个好苗子进立海大,来摆脱自己的苦难生活,却在老狐狸那意味深长的了悟笑容中停止了最后一步,那种仿佛被看穿的赤裸裸,想到失约后更为严厉的惩罚,大概那样自己一辈子都要坑死在老狐狸的合约下了,说不定那个老狐狸就等着自己主动跳下这个永无出头之日的深坑里呢!还好自己的感觉够敏锐,最后关头及时醒悟了,没有犯下弥天大错,那样最后就只是到合约期满,而不是违约后的一辈子。
      要不是知道老狐狸比自己更为期盼立海大的胜利,自己几乎要怀疑女子网球部队长的离开是老狐狸刻意刁难自己。又一年希望的破灭,又一年跟自己的自由惜别。怎么立海大的女子网球部就一点没有沾上男子网球的强大实力呢,连那种浓厚的气氛也没有沾染到半点。原来只有在神奈川活跃一下的可能,近几年才渐渐登上了全国大赛的舞台,今年原来也只有双打和第一单打有着全国的实力,但现在少了队长,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大概连关东大赛也危险了,这倒是没有想到的。宫泽没什么好气的回答道,“相原第一好像新进了一个很有实力的选手,单打要从他们那儿拿到一分比较困难。”
      吉泽难得的陷入了沉思的境界:自己跟冰帝的那个老头斗了这几十年,难道要输在这儿?自从自己接掌立海大以来,就跟那个亦敌亦友的冰帝老头在各个方面展开了竞争,自己不屑于冰帝的张扬华丽,讥讽那是暴发户似的显摆,而那个冰帝的老头则讽刺自己是守成、不懂得欣赏,于是都不服气的两人就开始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过来了,冰帝已经成功的转型为贵族式的张扬了,没有了那种明显的堆砌起来的华丽,其实自己还是蛮欣赏那个冰帝的老头,但事关立海大的名誉和自己的尊严,自己可是决不会放水或是认输的。
      这几十年斗了下来,冰帝也不愧是东京都贵族学校之首,与立海大各有输赢,谁都没有压倒对方的绝对优势。惺惺相惜的感觉甚过了初始竞争的目的。最了解自己的人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对手,现在私下里自己跟那个冰帝老头已经成了默契的老朋友,但为了那长久以来的一点小小的私心,立海大表面上跟冰帝还是互为竞争的关系,想必那个老头也是如此的想法。所以每一次冰帝在某一项比赛中胜过了立海大,那老头就还会是嚣张或是轻描淡写的讽刺。即使仅仅是为了这个,自己也一定要彻底打败冰帝!
      校长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沉寂,吉泽无意识的肃穆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虽然吉泽本人并没有那么失落,最不济的情况,那还有立海大男子网球部来平衡呢。但女网如果连关东大赛也进不了,那就太丢脸了,早知道就扣着那个第一单打的学籍资料,不让她转学了。吉泽忿忿的无奈着,“真的确定吗?”即使是骗来了宫泽,还是没有办法速成吗?
      宫泽没有表现出内心的幸灾乐祸,老狐狸也有郁闷的时候啊,那可不是自己消极怠工,而是天有不测风云,大概是老天也知道自己的悲惨遭遇了,想给自己出出气吧!“除非你能找到实力可以担当第一单打的人!”宫泽此时只想逞了口舌之快,以发泄自己这几年总被老狐狸压迫的怨气和后悔,丝毫没有想到立海大输了之后,他自己的处境。
      看着校长那貌似犯愁的神情,助理吉川疑惑着顾问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高兴的诡异表情,同时视为网球部和校长解决难题为己任的理念却听进了宫泽那敷衍校长的话,蓦地想到了一件事,迟疑的、有些犹豫的开了口,“那个,好像有的,我们学校里有的。”
      “有什么?”老狐狸先于宫泽开了口,还是这个单纯的年轻人好啊,虽然自己也不认为他会有什么好的办法,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却真的犹如溺水之人,见到一根并不坚固的苇草,也要尽力抓住,姑且试一试了。吉泽再次下定了决心,下次再要拐就挑吉川这样单纯的小孩子,有趣而听话多了。而宫泽则是饶有兴趣的等待着吉川的解决之道,难道这个尾巴除了一味的跟随,还会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了校长和顾问的注意后,吉川此时却有点紧张了,几乎是有点结结巴巴了,“这个,我听我的朋友说,好像我们学校男子网球部的经理网球打得很好。”忐忑不安的说完了上述的话,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吉川现杂只能祈祷自己的那位朋友提供的讯息是真实的。
      “经理?”老狐狸尽力回想才有了微弱的概念,好像是男子网球部副部长真田弦一郎的妹妹,一年前从冰帝转学过来的,由于是学期中间才转到立海大的,所以自己还有点印象。不过那好像是个内向纤弱的小女孩,她会打网球?那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朋友是?”吉泽关切的问到消息的来源,不会是谬传吧?
      “啊,我的朋友他是相原第一的助理教练,上次他跟我提起,说我们学校的那个经理打败了他们校董的女儿,那个女生好像现在就是他们女子网球部新进的第一单打。”吉川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不知道这段话彻底打乱了玄夜刻意营造的平静生活。
      “哦,宫泽,你听说过吗?”吉泽略有所思的评估这个意外惊喜的真实性,同时咨询网球专业人士的意见,那种算计着什么的神态,在宫泽的眼里就是一只老狐狸又在狡诈的打什么坏主意了。
      “没有,需要看过才知道她的实力如何。”宫泽其实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如果真的拥有这么高的实力,不可能在学校里默默无闻,也不可能逃过自己和老狐狸敛才心切的渴求。
      老狐狸权衡之下做了最后的决定,“那明天宫泽你去男子网球部暗访一下,注意,不要惊动他们。”如果那是真实的,那么从自己学校内从来没有丝毫的讯息透露出来,可以知道那是有人刻意掩藏了信息的来源,不想为人所知,那么光明正大的探访也许得不到正确的资料。老狐狸毕竟是老谋深算了,短短的时间内心思就转了好多圈,现在已经在暗暗的考虑怎么要挟真田弦一郎和那个低调的经理自愿的为立海大和自己的尊严尽力了。而宫泽则担当了那个不名誉的间谍身份,心里嘀咕着“狡猾”,无奈的接受了这个见不了光的任务。
      第二天下午,老狐狸趁着宫泽去为自己打探消息的真实性时,开始研究起了一天时间内收集到的有关于那个男子网球部经理真田玄夜的资料。迟疑的看着资料上的某一项,老狐狸有点迷糊了,然后仔细的、几乎要用上放大镜的看着那个真田玄夜的照片,揣测的疑惑着,冰帝的那个迹部景吾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是个自恃甚高而骄傲无比的人,小小年纪,气势可不弱,大概很少有人可以入了他的眼,怎么会有资料显示迹部对真田玄夜有特殊的好感呢?是那个迹部品味特殊,还是自己看走了眼,那个真田玄夜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简单?再往下看,老狐狸为玄夜的网球实力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武士”越前南次郎的干女儿,怪不得呢。老狐狸现在已经不在意宫泽的评估结果了,结合吉川的暴料,在老狐狸的概念中,玄夜已经贴上了网球高手的标签,成为了老狐狸夺得全国大赛双冠王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球场上对此一无所知的玄夜正在幸福的摧残丸井,看着对面场上的丸井疲于奔命的满场飞,一旦回球的力度进入他的正常范围,玄夜就让开了,让丸井就像憋着一股无法尽兴发挥的气,却又连抱怨的理由或是苗头都不敢滋生,谁让玄夜是真田副部长宝贝的妹妹呢,而且又是那些让自己垂涎欲滴的美食的提供者,自己可不想断了那些食物的供给,只能任由玄夜随心所欲的用那种限制极强的规则来打击自己了。
      一边是郁闷的丸井,一边是玩的正高兴的玄夜,网球部内除了切原,就属丸井最好撩拨了,但鉴于自己手上握有丸井绝对的弱点——好吃的点心,所以丸井即使是被欺负了,也是不敢有任何怨言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呢。就像以前跟那些老奸巨猾的商场上的对手竞争,在绝对不利的情况下,他们还不得不顾及形象和所谓的良好修养,言不由衷的恭贺自己或是有弦外之音的警告威胁,但却能从他们的眼里看到掩饰不住的不甘,那是当时孤寂中的唯一乐趣了,但一笑置之过后的却是“光”的苦涩和寂寞。但在这儿,在这个给予了玄夜温暖的时空,这就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了,有些类似的行径,却是绝对不同的感触和心情,原来,生活也可以是如此平和而温馨的。
      对这种感觉欲罢不能,却被真田表哥制止了这绝对不公平的比赛,丸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说跟玄夜打球可以提高自己的反应能力和应变速度,但却也是磨砺自己的承受能力和神经,尤其是那个色老头来过立海大之后,玄夜的网球就愈向诡异发展了,这使得立海大一行人对于南次郎的印象跌到了最低点,即使是原来最崇拜“武士”的切原也毫不例外,一致认为是那个色老头教坏了玄夜了,暗地里已经有了怎么从色老头手里拯救玄夜的打算了。让龙马替自己背了无数黑锅的南次郎,这次很无辜的背负上了一个极大的罪名,从某一方面而言,这还是蛮公平的。
      “玄夜,过来。”真田弦一郎的话彻底解放了丸井,丸井第一次觉得副部长那不苟言笑、严肃的脸还是很亲切的,暗暗的嘘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没有被玄夜发现,丸井到自己的双打搭档胡狼那儿去寻求安慰了。
      “嗯?什么事啊,表哥?我还没有打完呢!”语气中有着些许的玩笑式的抱怨,玄夜的眼角瞥到了丸井的一系列动作,微微的抿起嘴角笑了起来,眼神的狡诘中带上了淡淡的暖意,被纵容和宠溺的感觉真的很好呢,几乎都让人有点不由自主的上瘾了。
      真田弦一郎拿过了玄夜手里的网球拍,顺手递给了旁边的柳莲二,“校长有事找我们,走吧。”刚才有个老师过来说是校长吩咐玄夜跟自己一起去校长室,大概是网球部的什么事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特意指明带上玄夜,有点奇怪的预感,但转瞬又消失了。
      迷茫,自从自己转学到立海大以来,只在第一天见过那个老狐狸式的校长,被他忽略那就代表着不被算计,玄夜的概念中就是这样的界定。怎么老狐狸突然记起自己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但资料不足,不足以分析出老狐狸的心态,只能见招拆招了,“表哥,你知道什么事吗?”玄夜若有所思的眯缝起眼睛,收敛了笑容,不认为是男子网球部的事宜会涉及到自己。
      “不知道,可能是网球部的事。”真田弦一郎注意到玄夜的迟疑,“怎么了,玄夜?”
      “啊?没什么。”在表哥的关切中,玄夜暂时抛开了无谓的猜测,反正一会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希望不是自己预料的那样是有关于自己的。
      进到了校长办公室内,有点意外的有另外两个人在,没有见过,但从他们的视线是聚集于自己而不是表哥这一点,玄夜知道自己的猜测也许会变成事实。
      “啊,真田弦一郎同学和玄夜同学,先坐下吧。”吉泽勉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那个男子网球部的经理真田玄夜,看起来好像真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女孩呢,要不是自己详细研究过她的所有可以收集到的资料,也许真的会完全忽略掉她。
      那和蔼可亲的表情,在玄夜看来就是不怀好意的先礼后兵了,吉泽校长眼里那探究中带着算计的神情自己可没有错过。除了网球之外,自己可没有露丝毫的破绽,玄夜表现的有点拘谨,静待吉泽校长一个人的精彩演出了。
      果然在那平淡的开场白,赞扬了一堆男子网球部的成绩之后,吉泽校长终于进入了正题,开始了正式的戏份,“玄夜同学,这位是我们学校女子网球部的顾问宫泽老师,他想请你加入女子网球部,担任女子网球部的第一单打。”老狐狸任何时候都不忘把自己撇干净,有其他的人可以当自己的挡箭牌,当然是不吝于顺手一用了。
      惊讶、错愕和呆滞的表情很好的表现了玄夜的意外,嗫嗫地说不出话来,但心里却是认定了老狐狸似的吉泽校长才是最终的幕后黑手,微微蹙起了眉尖,考虑着怎么以最小的代价打消吉泽校长的算计。
      真田弦一郎也是大为意外,下意识的就看向身边的玄夜,却只看到了玄夜微低了头,只能看到微微皱起的眉毛,给人一种幽怨而怜惜的质感,而两只手有点局促的摆放在腿上,一动也不动,没有说话,真田弦一郎却能感觉到玄夜的沉思和为难。维护和关心的惯性一起,就顾不得眼前的是立海大的校长,“对不起,玄夜的体力很差,维持不了一场比赛的强度,这个位置还是让给其他人吧。”真田弦一郎以玄夜的意愿为第一意愿,在他的意识中玄夜首先是自己的妹妹,其次才是立海大的学生。与自己不同,玄夜是需要细心呵护的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要说有一大堆人不会放过自己,就连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样啊?宫泽,你认为呢?”这也在吉泽校长的意料之中,只是从想象中的玄夜的拒绝换成了真田弦一郎而已,早就有了相应的对策,吉泽校长叫宫泽过来可不是为了摆设,那可是物尽其用的彻底。
      虽然知道了老狐狸的计谋,但宫泽不得不承认那正是捏住了自己的软肋,让自己乖乖往陷阱里钻。从早晨拜托那个不太管事、悠闲的让自己羡慕的男子网球部顾问,有了进入男子网球部不对外开放的内场的权利,到看到了玄夜与男子网球部其中之一的正选比赛的场景,宫泽的心情经历了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漫不经心、不以为然,只是敷衍老狐狸的心态,到犹如已经看到了自己自由希望的惊喜、震撼,这个名叫真田玄夜女生的网球简直让人惊艳,即使是自己,也看不到完全的透彻。
      那就像是一种诡异的艺术,凭借优良到自己想象极限的动态视力和可能拥有的天生对网球的领悟和感觉,那个女生游刃有余的驾驭着比赛的进程,虽然那其中有些奇怪的停顿,和自己判断中她可以接到却放弃了的球,但却无损于那凌驾于一般选手之上的光芒,就像未经磨砺的原石,却已经显现了足以耀眼的光华,却不知道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只用了三分的认真来比赛,只当一个网球部的经理。
      听到了老狐狸的问话,宫泽知道今天这个黑脸,自己是扮定了,那可是拯救自己于水火的唯一希望,“真田玄夜同学的技术足以弥补她的体力问题,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的!”在宫泽的眼里,玄夜已经等同于自己漫游世界的悠闲生活了,尤其是从老狐狸那儿听说了真田玄夜是“武士”越前南次郎的干女儿后,那份眼见为实的信心达到了空前的强大,也为真田玄夜突出的网球实力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武士”,那可也是自己的偶像呢,说不定还可以从真田玄夜这儿探听出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偶像的行迹呢。
      制止了真田表哥想再次辩驳的想法,玄夜有点犹豫。自己对于立海大固然没有承担什么义务的自觉,也没有那种为学校争光的无谓想法,但毕竟自己名义上是立海大的学生,在感情上也难免有一些不同,对于这个重新让自己体验到普通的国中生涯的学校。以现在的情形看来,那个老狐狸式的校长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应该是彻底的调查过了,所以才会让真田表哥跟自己一起到校长室来,想用表哥来影响自己。这个小小的伎俩,现在却在老狐狸意料之外的给自己增添了限制,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么只要催眠了在场的几个人,这件事就烟消云散,了无痕迹了。但对于表哥,自己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不能不说原来 “光”的父亲教育极为成功,犹如生存的本性,“光”的概念中只能相信自己,凭借的也只有自己的努力、筹谋,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有依靠别人来解决问题的习惯,孤绝之上的至尊和高傲,却是清冷和寂寞,感觉不到任何的热量,即使是灼热的酷夏,心底却还是冰冷、寂寥而忧伤的。
      虽然现在的玄夜已经开始信任别人,有了在意的家人,在感受、汲取温暖的同时,也不吝于去付出,但那份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的习性却还是根深蒂固的保留着。根本没有考虑过凭借真田本家的影响来解决这个问题,玄夜权衡之下,没有必要的信息,没有足够到可以改变事实的力量,不想改变自己塑造的普通形象,而且自己的第六感也没有预警的态势,那么现在只能接受这个老狐狸的要挟了。
      但算计自己,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虽然只是涉及到自己的行为,没有触动这个世界中玄夜所在意的东西,但还是有点抑郁呢。那是小小的自尊心受伤,被人这样轻易的如愿,玄夜封印的强势有点压抑不住的松动,平和、温暖的生活并没有完全磨灭那一份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高傲。玄夜抬起了头,完美的掩去了自己眼中的思绪,腼腆而有点青涩的要求道,“校长,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有表哥在场的时候,可是不适合跟这个老狐狸针锋相对、谈条件的,就先示弱吧,玄夜此时略有点矛盾、挣扎的神情表现出一种让人不忍拒绝的温和,老狐狸也不例外,不符合常态的暂时没有当场就让玄夜决定。
      那种为立海大忧心忡忡、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样子,吉泽校长沉吟了片刻,想不出玄夜有什么理由断然拒绝这个名义上是为了学校荣誉的要求,就慢条斯理的表达了自己的求贤若渴,“这样也好,那玄夜同学就仔细考虑一下吧,但这毕竟是为学校争光的事,希望玄夜同学以学校为重!”最后补充的一句话,却明确的表达了老狐狸的企图和志在必得。
      看着老狐狸看似难得的好心,宫泽却很明白这是老狐狸惯用的欲擒故纵的伎俩,自己那时候也领教过这样的放手,最后却还不是有陷阱等着自己,让自己不得不乖乖的回来,任凭这个老狐狸差遣。宫泽有点怜悯的看向真田玄夜,却不料正是这份怜悯的眼神,让玄夜选择放过了与吉泽校长同谋的宫泽。
      回到了网球部,玄夜一如既往的温和,而真田弦一郎则有点担心了,呆板没有波动的面庞,有了一丝松动,坚硬冷感的线条中断了些许,肃穆中透出了微微忧虑的意味,也许是副部长的积威已久,除了观察细致的柳莲二,没有其他的人敢直面副部长的威势,也就无从发现那点滴的异样了。
      不着痕迹的挪动到了真田弦一郎的身边,柳莲二发挥自己作为网球部军师的职责,淡雅的气息,温文的关注,往往可以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心防,营造了一种良好的倾吐心声的环境,“怎么了,有什么麻烦?”
      “没什么。”但这种气息显然魅惑不了对柳莲二极为了解的真田弦一郎,没有在意柳莲二的问询,脸上的表情却克制住了那份外露的担忧。从校长室回来的路上,玄夜虽然回复了平时的样子,还反过来安慰自己,说是有可能要向自己看齐了,也当一回公众人物了,但玄夜在校长室内为难的形象却已经深深的刻入了真田弦一郎的心底。玄夜在冰帝的前车之鉴还没有完全消去,海原祭上的影响还犹在身边,如果真的让玄夜暴露于那么多人的面前,总有不好的预感,好像会有什么危险或是意外。
      虽然对峙的一方是校长,理由又是名正言顺的,但如果玄夜真的不愿意,完全可以凭借真田本家的影响来摆平这件事。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玄夜本人的意愿了,还是回家后再仔细问问吧。
      过了一天,迫不及待的吉泽校长就想听到玄夜的回复。在此时的校长室内,只有玄夜跟老狐狸两个人,“真田玄夜同学,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老狐狸胸有成竹的明知故问,一改之前的貌似担心的状态,现在完全是志得意满的和蔼可亲了。
      “我有条件。”玄夜隐约猜到了老狐狸校长这么迫切的缘由,一般这类已经成了精的老奸巨猾,应该已经炼成了诸事不形于色的沉稳,虽然老狐狸在神态上掩饰的很好,但从他只等了短短一天就索要回答的情形来看,颇不符合兵法上不动声色的谋士角色。那么想必这件事关系的不仅仅是学校的名誉,里面还有这个老狐狸私人的理由吧,否则胜负都是一时之数,老谋深算的校长不必亲自过问。那就好好的敲上一顿,“每次大赛我只上场一次,必须事先通知我,而且我只参加今年的比赛。”
      吉泽勉扯下了嘴角,亲切的笑容陷入了窘境,大出意外的惊诧着,很少有学生会跟自己这么讨价还价的,尤其是眼前这个看上去表现的羞涩、内向的小女孩,难道自己已经老到识人不清了?近乎苛刻的审视,小女孩的眼里眸色清澈,但却又朦胧的宛若笼罩着晨雾,看似清浅透彻,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然而真的看进去,却才发现那是根本触及不到的深邃,没有丝毫的情绪,看不出任何的心理,空旷辽远到凉薄,同时又带着一份清淡如风的距离感。吉泽勉心里暗暗发怵,看上去的普通、内向难道竟然只是伪装?与真田玄夜对视片刻之后,吉泽油然而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历练而来的敏锐直觉,这个小女孩身上有一种需要仰视的尊贵和傲气,那种平和、波澜不经的淡漠,而不是青涩和内向。仅有的给自己同样感觉的人可都是高山仰止的人物,吉泽勉下意识的收回了视线,老奸巨猾此时完全变成了心不在焉的恍惚了,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了。
      老狐狸校长还真是不知者无畏,以前的“光”可是没有人敢直视她的眼睛的,有人是因为那种气势,近乎冷酷而凉薄,而近旁的人却是因为“光”那邪魅的催眠能力,即使是小心戒备,还会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更不要说是明目张胆的对视了。现在的玄夜已经收敛起了那作为自我保护的能力了,但偶而熟悉一下,效果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满意。玄夜没有兴趣知道自己被算计的原因,只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可以了。“校长,你是同意了吧,那就签字吧。”将校长的呆愣自然的当成了默认,玄夜拿出了早就在家准备好的协议书,暗示着校长签下名字。
      看了看那已经生效了的协议书,一抹夹杂着狡黠和不怀好意的浅笑在玄夜的唇边绽放,按照协议所定的,自己打赢一场,老狐狸就得无条件答应自己一个要求,该怎么用好呢?要不让老狐狸在开学典礼上跳草裙舞?还是……来日方长,还是慢慢想吧。
      被玄夜离开时的关门声惊醒了的吉泽勉,宛如从迷茫中回过神来,前一段时间的存在感就像是淡去了一样,讷讷的坐了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桌上留有一份协议书,等到吉泽勉看清了上面的所有条款之后,反应不及的呆滞又破坏了老狐狸的一贯形象,自己什么时候签下的这份协议书?只有微弱的印象,但没有丝毫附加条件的细节,自己怎么会承认这种几乎等同于卖身契的协议?
      虽然已经快进初夏了,但吉泽勉却微微感到有点凉意,自己这次好像是阴沟里翻船了,没有想到算计别人几十年了,却被一个年纪小到足可以当自己孙女的小女孩给算计了。还是不清楚事情怎么发展到如此的地步,只知道真田玄夜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但却同时有着交换的条件,记忆中签下的协议书根本没有最后的附加条件,她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的手脚呢?吉泽勉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部分记忆已经被玄夜更改了,玄夜给他构建的新记忆是他的大意和理所当然的轻视让她钻了空子,只给玄夜加上了狡猾的评语,而消去了那部分深不可测和尊贵的印象。
      吉泽勉现在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弃女子网球部的比赛了,毕竟跟那一个条件比起来,与自己而言,那有点得不偿失了,老狐狸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而相对老狐狸而言,得偿所愿的玄夜心情却是很好,对着真田表哥比划了一个诸事搞定的手势,彻底消去了真田弦一郎的不安。而那份协议却静静的躺在玄夜的书包里,没有与人分享,免得老狐狸恼羞成怒之下,玉石俱焚或是赖帐,那就没有好戏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手冢和不二的娃娃后面才会有描述,从他们本人的角度出发的
    还有妖夭提及的纰漏,已经改正了,大笔一挥,多写了零,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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