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念•青魂》华婴

3、第 3 章

　　“静濡……你为什么见了我认不出呢……”卿生不解地问，“还有师父，静濡，你怎会竟认不出他呢？”
　　“那时候，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丧失了大部分记忆，只记得那些名字，但我认不出你们。”
　　“艳，还以为你是彻底无情的人。”无呼淡然地说，却有一丝意味深长，“你杀人，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就出手。她，是什么人？”

　　“她是卿生，我的姐姐。我唯一的亲人。”

　　眼前的女子，有着与艳不同的温顺气质。艳是妖，卿生就是仙。两个人终究殊途。
　　艳想起他还是静濡的从前……

　　那时候，静濡和卿生刚失去父母，是饥荒。两个八、九岁的孩子，看着剩下的村人争食死人的肉，惊慌地逃。
　　不知道要去哪。只是在幽密的林子里胡乱地奔跑。
　　卿生不小心跌倒，却没有立刻站起来。
　　她跪在地上，对静濡说，我们……死了也好。活着又能有什么指望。

　　这时候出现一个人，便是妄城。他说，我给你们食物，我当你们的师父。

　　静濡问，你要教我们什么。
　　妄城淡淡说了几个字，教你们，杀人。

　　反正是无所谓的人生，静濡拉着卿生的手，跟着妄城回到他深山中的屋子。
　　从此生活丰衣足食，日子却是暗天天日。

　　静濡的脸，从小就比卿生更为妖艳。
　　“男生女相，必为妖孽……”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
　　索性妄城就一直给静濡作女装打扮，和卿生倒像极了姐妹花。姐姐纯美，妹妹妖媚。
　　其实静濡有着一颗异常坚毅的心，与他的阴柔外表决然不同。
　　习武不过六年，静濡的天赋，却已让妄城再无法教他什么。
　　静濡满十五岁那天，妄城对他说，“师父已经打不过你，你就离开这里，去找一个名叫“落刀”的人比武。赢了他，你就是天下第一。你做得到么？”
　　静濡仰起头，“怎么做不到？”
　　声音依旧稚嫩，语气却是十足的自信。
　　妄城眯起眼睛，微微的笑。

　　“那么卿生呢？她也随我一起？”
　　“不。她会拖累你。我会让她活得比你更好。”
　　“那我便放心。谁若敢动卿生一根毫毛，我绝对让他不得好死。你要明白。”
　　“为何我这些年待你亲如己出，你就是不能对我依恋一点？”
　　妄城似笑非笑的问。
　　静濡望定妄他，冷冷地说，“因为，你本不是我父亲。”

　　“静濡，你真如此看重你的父母？”
　　妄城盯住他双眼。
　　静濡愣住。
　　“你其实，很恨他们吧？你恨他们，将你生在如此乱世。”
　　妄城不再微笑。
　　静濡的眼里，瞬间腾起杀气。
　　“师傅只是探探你。静濡，你这容易发火的性子，必须改改……不要一被人戳到痛处，就立刻表现在脸上。”
　　妄城直视着他的双眼，“你这样，很容易被人抓住弱点……”
　　“抓住弱点又怎样？”静濡不屑地打断他。

　　“胆敢冒犯我的人，我会立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