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奇缘之至死不渝》云海之泪

9、阴霾渐起

　　夜色寂寥，欲仙楼前，几株罂栗花却开得灿烂，迎风招摇，光影闪烁，打在墙上如同浮动的画面，却有着说不出的鬼魅味道。

　　大街巷道，寂寥无人，月色清淡，却隐约可听见欲仙楼内传来阵阵嬉笑怒骂声，喧闹异常。楼前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上还竖着“富贵山庄“的徽旗。旁边还站着几个短打护卫。

　　欲仙楼内

　　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男子独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身旁站着一个青衣小厮，与周遭热闹的场面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衣锦还乡时，”他仰脖喝尽一杯酒，脸上酡红，神情似醉非醉，“人生三大喜事，我都占了，为何还是不痛快，不痛快，你说，你说••••••”

　　青衣小厮明白自家爷要喝醉了，连忙劝道：“爷，您还要赶回去拜堂成亲，别再喝了。”

　　锦衣男子一听，脸上现出嫌恶的颜色：“女人，我讨厌女人，我不喜欢女人。”

　　声音突然变大，吃酒笑闹的客人忽然纷纷偏头看向他，眼里满是鄙夷。

　　青衣小厮有点窘，忍不住嘀咕，爷你喜欢男人就喜欢呗，有必要大声囔囔，搞得天下皆知么，真是没有眼力劲儿。

　　他乃是富贵山庄的少庄主，欧阳紫。欧阳家乃书香门第文武世家，欧阳紫之祖曾袭过列侯，封袭三世，今到欧阳紫，业经五世。到他父亲欧阳蓝这一代，虽门庭未衰，但毕竟经过战乱，气象已是和当时大有不同。所幸，欧阳蓝生性通达，不同于一般迂腐之人，不以门庭微衰为耻，反而巧于经商之道，在山城富庶之地，钱庄，布庄，酒楼，商号遍地，每年上缴朝廷的赋税就占了整个山城的三分之一。富贵山庄天下无人不知。

　　况且到欧阳紫这一代，十八岁金榜题名，中了状元，二十岁已位列户部侍郎，食君之禄，鼎食之家，欧阳世家已是不容小觑。

　　富贵人家子弟，有些异于常人的癖好，早已见怪不怪，很不例外的是，这小爷也是其中一个。欧阳紫学问好，又是科第出身，却偏偏从娘胎带出一股痴性，不爱娇娘却爱美男，虽是如此却仅止于爱慕之心，不曾做出格之事。

　　然而青衣小厮肚里却有一番奇事，话说一日，他家爷半夜从外面回来，整个人就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两眼发直，嘴里不停地说着：“黑袍美人，黑袍美人，好美••••••”

　　青衣小厮自然不会将这“美人”和女人联系在一起，只当自家爷又移情别恋爱上了哪家公子。只是自此之后自家爷越发痴傻如狂，魂不守舍。这不，洞房花烛夜还跑在外面喝闷酒。

　　他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爷呢？青衣小厮看自家爷已经醉趴在桌上，摇了摇头，跑到外面叫人来扶回去。

　　可是，回来时，人却已不见。

　　凤凰山际，云霞漫天，雾气缭绕，宫殿楼阁，若隐若现。

　　清玄殿。

　　“掌门，富贵山庄来信。”白袍弟子上前。

　　慕一连接过弟子送上来的信笺，拆开一看，不由皱起了眉头。

　　“一连，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许振明看慕一连神色有些不对，问道。

　　慕一连点头：“富贵山庄少庄主被杀。且双手被人砍断，不知所踪。”

　　许振明惊骇：“何时的事？”

　　“昨夜在欲仙楼失踪，尸体今早在富贵山庄门前发现。”

　　“如今的武林是越来越不平静了，”许振明摇头叹息，忽然想到什么，道，“会不会是魔教所为？”

　　慕一连淡淡道：“未必没有可能。”

　　许振明拧眉疑惑：“魔教虽说嗜血成性，杀人无数，但魔教做事一向处心积虑，取走人双手，这种毫无目的的行为，实在难以解释。”

　　“未必，此举不见得另有意图。”慕一连神色凝重，若真是那样的话，武林将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慕一连回净心殿，刚进殿前的院落，便见庭院中一道白色人影正在练剑，起落回旋，翻腾转势，一招一式，到是有模有样。

　　慕一连停住脚，看了片刻，那人儿察觉有人在看，正好收势完成，便停了手转过头来，却见她，远山眉黛，明眸含泪，肤如凝脂，面如出水芙蓉，仅有巴掌大小，美貌之中，却有另一股极为动人的灵秀出尘之气，望一眼，便再也难忘。这人自是不渝。

　　不渝见师父站在石阶上，广袖曳地，顿时展颜一笑，飞跑过去，唤道：“师父。”

　　不渝比一年前长高了许多，身材修长，初现窈窕，少了几分孩童的稚嫩，多了点少女的婉秀明丽，也许是与慕一连相处多了的缘故，身上也多了些慕一连特有的出尘气质。与慕一连初次相见的那个调皮瘦弱的孩童，已是脱胎换骨全然不似了。

　　慕一连点头道：“这招霜雪纷飞，完成得不错。”

　　师父的夸奖，不渝并不意外，她黑亮的眼睛一闪，狡黠一笑道：“师父，还有呢。”说完，她那灵秀游龙般的身段凌空腾起，如一朵白莲花飘落在花圃中。

　　她站在那片朝颜花，凝神闭目，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渐渐运气，顷刻间朵朵朝颜花奇迹般如花绽放，见到这番情景，她转头看向慕一连，得意一笑，那神色似乎在说“怎么样，不错吧。”

　　慕一连见这番情景，微微一笑，凝重的心情稍稍释然。他知道她的徒弟一直都是最优秀的。

　　不渝玩性大起，又连续在空中翻几个跟斗，直落到慕一连面前。

　　慕一连好笑，道：“顽皮。”不渝吐了吐舌头道：“师父今日怎么这么晚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么？”

　　小徒弟长大了，也是时候该明白一些事情，慕一连也不瞒她：“昨夜富贵山庄少庄主被杀。”

　　虽不知道着少庄主是什么人，但是师父是武林至尊，事关师父的责任，不渝也关心起来：“是谁杀死他的。”

　　慕一连淡淡道：“目前还不确定，为师这几日要去山城一趟。”

　　不渝急忙道：“我也要去。”

　　答应过小徒弟要让她跟着，慕一连倒不好拒绝，只道：“此次去，可能有危险”

　　不渝连忙道：“我不怕，我要和师父一起去。”神情认真。

　　慕一连看她一眼，道：“万事跟着师父，不可擅自行动。”

　　不渝大喜，连连点头：“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