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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花间之初遇(修) ...

  •   花间之初遇篇
      完全没有了威势的御风再怎么发怒吼叫也没人理他,嗷嗷叫了一会无趣地跳上床,在洛云身上可怜巴巴地趴着。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被几个平时在他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的师弟欺负,浑不想以前自己是怎么欺负其他妖师弟的。
      依他的霸道和凶残,要不是洛云护得紧,早把其他师弟夺丹吃肉了。
      哼哼,等我法力回来,看我怎么对付你们!哼哼!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洛云,你怎么还不醒?那个妖真的那么厉害吗?小老虎看着脸上青白的洛云,上前去舔他嘴角流到下巴上的血丝。舔着舔着,忽然想起洛云清醒时老是不让他舔自己,趁他没醒,多舔几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一点点黯淡。只有月亮升起一定的高度,淡若才能变身。
      御风一会抬头看渐渐升起的月亮,一会瞪着不到时间无法现形的淡若。他现在太小,无法把淡若的花盆扔到水里取花露,那些能变形的师弟这会也不听他的话,急得跑过去用爪子拔淡若的叶子:怎么还不变身?嗯?怎么还不变身?快点变!再不变身,就把你的叶子全扯下来!
      折磨完淡若,再跳上洛云的身体去舔。可怜的洛云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脸上的皮都快被舔破了。

      “看我带回了什么!”外面突然传来欢叫。
      不一会,破门被大力推开,一直想脱离门框的左边的门板终于如愿以偿,一股寒风卷着几片枯叶刮进来,本来就觉得很冷的几个妖立刻牙齿捉对打起架来。
      “啊啊啊!门!”
      翩翩最怕冷,不顾小奶虎发威,一头扎到昏迷不醒的洛云胳膊下面。
      好一会没出现的花间随着寒风嘻嘻哈哈地跑进来,一把将手里抱着的一大团东西扔到洛云身上,然后在地上打滚,笑得爬不起来。
      “啊!被子!”翩翩高兴变成一条小肉虫,幸福地钻进一个褶缝,“啊,好暖和!”
      无痕则躲在一个柱子边,小心翼翼瞅了半天,见没什么危险,先把掉下来的门板支起来,挡住风,又随便搬了个破椅子把门给挡住,然后蹦蹦跳跳地去和猫狗去争被子。
      笑到快抽风的花间一看,不由大为不满,急忙也去争。他现在可是众妖里最厉害的一个,谁也争不过他。也算他还有良心,还记得分给洛云一个,其他众妖都被踹到脚下,只分了一个被角给他们。
      好容易众妖都安静下来,翩翩又问:“这被子你从哪弄来的?”
      花间一听,又抱着肚子嘻嘻笑起来。

      我们这只漂亮的杂毛狐狸虽然嘴巴里说得凶,把最近比较倒霉的老虎臭骂一顿,心地还是挺好的,骂完了就跑出去给大师兄找被子。
      院子里破败,院子外面的山上也是一副水瘦山寒树枯草萎的凄凉模样,寒风嗖嗖,连太阳也似被冻住了一般。
      从哪里找被子呢?记得以前在凌霄山偷偷跑出山偷鸡吃的时候,跑到人家里,有时候隐了身到人家屋里玩,顺便偷点东西搞点破坏啥的,那时候见到过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有的放在箱子里。他还钻进去滚来着,嗯,比较舒服。
      还有这次从凌霄山出来重新找住处,有几次他和翩翩偷偷跑到有人的地方,晚上也偷住过人家的屋子,偷吃过人家的食物,扯过人家的被子帐幔啥的。
      大师兄也有被子,可是那只老虎看得比较紧,他没敢钻进去玩过。
      想到这就恨不得再踢那只老虎几脚,哼!有仇不报不是我狐狸的性格,不过等他以后法力恢复了怎么办?大师兄对他还是比较偏心的。
      呜呜,走了这么远,怎么还没找到有人的地方啊,嗯嗯不管啦,反正现在没有人,人家要用法力啦。
      使出“缩地成寸”的法力,大尾巴摇一摇,眼前景色就变了,树多了,到处都是树,咦?这是什么地方?摇摇尾巴换个地方,是平地啊,到处都是枯草,荒凉得很哪。再换!
      哈哈,前面好像好多房子。
      花间摸摸尖耳朵,再摸摸毛尾巴,把它们都收回去,整整衣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前面有个人在慢慢地走,就是他啦。
      一路尾随着,蹲到草丛时,藏到树后面。到了房头。那人冷不丁一回头,花间没躲开,正正地暴露在那个人面前。
      “你跟着我干什么?”那人粗声喝道。
      在被人发现的一霎那,花间想使用隐身术.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怎么用不成呢?
      脑中突然闪过搬家前大师兄说过的一句话:“从现在起,在人间寻一处向阳向光风景优美的院子,以后咱们就在人间修行。只是不能在人前使用法术,以免被人发现。”
      啊啊啊不会这样吧,为了不让人发现我们是妖就不能在人前使用法术,这样人家会被人杀掉的,呜哇哇哇。
      花间此时想起自己的家人,被猎人一窝端,自己因为贪玩跑得太远掉到石缝里才逃得一命,等好不容易爬上来回到狐狸洞时,才发现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被吊在树上,身上的皮都没有了,只剩下血淋淋的身体。
      这一幕对他的刺激实在太深刻,直到几百年后还记忆犹新。
      对人类的残忍的惧怕,和自己法力突然消失的惊慌,让花间瞬间兔妖附体,抱着头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哇哇哇哇,不要杀我呜呜呜呜不要剥我的皮嗷嗷嗷嗷嗷——”
      那个人也吓了一跳,盯着花间的眼神充满了“想着这人不会是个疯子吧?”的疑惑。
      等了一会,看上去十几岁的疯子还在哭,而且还有越哭越凶的趋势,那人抓抓头开始检讨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凶,不然这个家伙怎么能吓成这样?
      检讨完了同情心也就起了,用脚尖碰了碰那个哭得让自己有点看不下去的家伙。
      “喂!你别哭了,我又没怎么着你,你哭什么?”
      “呜呜,你会剥我的皮,我就要死了,当然要哭啊啊啊嗷嗷——”花间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望了那人一眼,继续哭。
      “……我剥你的皮干什么,又没有用……”那人翻了个白眼,有点无可奈何。
      “当然有用啦,你可以拿去卖钱,也可以拿来做衣服。哇哇哇哇嗷嗷嗷嗷——”花间已经想象到那个人身上穿着自己皮毛缝成的裘衣过冬了。
      那人脑门上蹦出一道青筋:“你又不是狐狸,我要你的皮做什么?!”
      “哇哇哇,人家本来——”正在痛哭的花间突然消声:好悬,差点自己就说出来了,就是啊,我现在是人身,他怎么能知道我是狐狸精呢?笨蛋!
      一边心里唾弃自己,一边脸上立刻露出媚笑,伸出两个小爪子抱住那人的腿,嗲声说:“你好凶,快把人家吓死了,嗯——你赔我的眼泪啦,人家小纹纹都哭出来啦,你赔我——”
      喝!这变得也太快了吧,一眨眼的功夫哭脸变笑脸,不过脸蛋上还带着点泪珠,那人不由想起戏里经常听到的一句唱词:一枝梨花春带雨。
      虽然俗了点,可用在花间身上还是很贴切地。
      那个人的脸红了,身上一阵阵起鸡皮疙瘩——这,这这,这哪是人发出的声音啊,让人听了心里痒痒不说,腿还发软。
      “起来吧,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事?”那个人狠狠喘了两口气,努力一番,总算做出正常的样子。
      小杂毛虽然比不上淡若的淡雅如仙,可还真是粉漂亮粉漂亮地。
      “嗯—现在快到冬天啦,人家冷,都没被子盖,会被冻死。”
      一恢复正常,花间说谎不变色的本领又回来了。
      ????
      那人开始仔细打量花间——衣服是布的,没打补丁,有点脏,估计刚才哭的时候在地上蹭的,看上去没什么钱,也不像很穷的样子。(狐狸噘嘴:都是大师兄啦,不让人家穿美美的黑白红三色皮毛大衣,非让人家穿这么土的袍子。)
      打量的时候目光又停在那张脸上好一会,好一会也没舍得离开。
      长得多好看啊!这么漂亮的小家伙,应该住到华美的大宅子里,锦衣玉食地被人伺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算了,自己刚嫁过来的老婆跑了,家里几床被子也用不着,干脆送他一条吧,也算是刚才把他吓哭的赔礼。
      “来吧,我家有被子,送你一床吧。你在这等一会,我回去给你拿……”
      “好啊好啊,那我去你家拿。快点快点,快带路啊。”这边花间还催上了。
      那人默然无语……真是不懂礼貌,连个谢谢也不会说。

      顺着高大围墙墙根走,走到一个小门进去,七拐八拐,拐到一个独立的小院子。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的三间房,旁边两个小耳房,窗户上还贴着撕了一半的喜字,院里还养着几只鸡。
      哇耶!花间的口水瞬间就流出来了。
      那个人看了一眼花间,这么大了怎么还流口水?是个傻子吧,真是可惜。
      花间恍然不觉,脚步自动跟着鸡走,那鸡闻出狐狸的味道,吓得扑扇翅膀四处飞逃。
      “这里,你追我的鸡干什么?”
      “啊啊,嗯嗯,人家看得你的鸡长得好看,想多看几眼啊。”擦擦越流越多的口水,花间强忍吃鸡的欲望,挣扎地调转脚步,跟着那个人进了屋,临进门前哀怨地向鸡瞥了一眼——这次就放过你们,下次让我看到了,一个不留!
      逃得了命的鸡们看见天敌进了屋,赶紧围在一起咯咯讨论:主人把那只狐狸领进来干什么?
      屋里,那个人把花间领到寝室床前:喏,拿吧。
      啊,被子是盖过的,也没有绣花,不好看,人家不要,人家想要新的,要好看的。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动弹。花间努力在眼中揉进一丝可怜的目光,哀怨地望着那个人。
      ……你一个男人装出这个样子……好吧好吧,好人做到家,开箱拿被子。这是那个和人私奔女人的被子,赶快拿走,省得看了生气加心烦。
      花间一瞅那被子绣得花团锦簇,立刻笑逐颜开,抱了被子把脸贴上去左蹭蹭右蹭蹭,铺到床上再打几个滚,哎呀呀,好滑。
      那人一脸黑线——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看着是个大小伙子,可怎么跟个小孩一样?说话也娇声娇气,像个女人。
      花间滚得够了,跪在被子上冲那个人娇笑:“你那还有好几呢,再送我一条好不好?”
      ……以后不能做好人!这家伙竟然得寸进尺。可是看着那张娇媚的脸讨好的笑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那人一边在脸上多挂几条黑线,一边不情愿地在箱里再拿一条扔到他身上。
      “啊,真是太好了,哈哈你真好。”花间立刻将两条被子裹在身上往外走。
      那人的脸黑得像个锅底,就,就这样走啦?连个谢字也没有?
      “喂!你就这样走啦?!”心里到底是不甘心,想着那家伙应该不是傻子而是骗子,要不怎么就这么着拿走自己两条新被子?
      “啊,忘了。”花间立刻止步,放下被子,跳过来捧着那人的脸,“啵”,用力亲了一下。
      轰!那人的黑脸顿时变成红脸。怎么能能能能这样???!!!
      花间这还是以前偷鸡时跟人学的:那家的女人想要邻居家男的一个什么东西,男的不给,女的就亲了那男人一口,男的立刻把东西送给那女人。
      这法子看来也不错啊,亲一口就能得到东西。
      开开心心地照着做了,然后抱了被子往外走,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法术还能不能用,如果不能用就惨了。
      那个人看着花间抱着被子来到院子里,对着那几只鸡流了一会口水,心里怦怦乱跳着,不知道怎么就张开了口:“那个,你,是不是饿了?”
      和馋虫做着激烈斗争的花间立刻转过脸来,一脸的期盼。
      “那个,我,请你吃饭好不好?”话说出了口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人此时暗骂自己,怎么回事?被人骗了被子不够还要请人家吃饭,真是笨蛋啊,不过,如果请他吃饭不知道他能不能——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心脏又跳快了几分,眼睛不由盯住花间红嘟嘟的小嘴。
      “是啊是啊,人家想吃鸡——”花间冒着饥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只最肥的芦花老母鸡,吓得那只鸡拍着翅膀飞到主人身后——主人不要让那只狐狸吃我,我还能下蛋呢。
      ……不要这么明显啊……
      怎么能这么直接呢?
      可是看到那个明明是男的可笑起来比女人还娇媚的家伙一脸的期待,只想请他吃粗茶淡饭的话又说不出口,瞪了半天眼,还是点了点头。
      花间欢呼一声,窜进屋子,丢下被子,再窜出来,身法如鬼魅,一把抓住那只芦花老母鸡,手一拧,那只母鸡只发出“咯”的一声惨叫,蹬了几下腿,登时断气。
      这几下手法电石火光,那人想制止也制止不了,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只鸡已经见了阎王。
      恨恨地瞪着花间,心里这个气呀,心里这个恼啊,心里这个悔啊,怎么把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带了回来,怪不得这家伙刚开始怕自己把他剥皮,此时心里倒是真的涌起了想剥他皮的愿望。
      算啦算啦,不就一只鸡嘛,以后再养就是了,赶快打发了让他走得了。
      这么想着,再一看,那个没礼貌的人张开嘴就去吃鸡,天啊,还带着毛呢,就这么吃?
      “哎,你怎么这么吃?这样怎么能吃?”
      “啊?我一直就这么吃的啊。”花间张嘴又咬。
      那人劈手夺过鸡,一脸的恶心,“你到底从哪里长大的,怎么能吃生鸡呢?
      花间噘着嘴,看着鸡被那个人蹲在角落里拔毛开膛洗净,剁吧剁吧,丢进厨房的锅里煮。
      那个人慢慢拉着风箱,灶里柴火旺旺地燃,花间急急地等,好几次都要不怕烫想从水里把鸡捞出来,都被灶里的火光和一句话给挡了回来:“如果你再捞一次,不但不让你吃鸡,你还得把鸡赔给我,被子也不给你。”
      呜呜,花间垂下头,缩在那人背后。嗯,狐狸怕火,怏怏地转到那个的屋里,看到那张床,干脆睡觉吧。
      等鸡炖好了,香气已经弥散满院子了,也没见那个馋嘴出来,疑惑地找到进屋子,那个馋嘴大咧咧地躺在他床上睡得正香。
      又是一脸的黑线,这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长大的,怎么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呢?就这么反客为主?
      哪有这么厚脸皮的客人!
      想叫他起来,可是他睡得这么香,看着看着,想起他亲了自己的那一口,那张小嘴真是红艳艳啊。
      “呜,人家要吃鸡……”一串口水被出来,沾湿了枕头。啊?睡着觉还想着鸡流口水?
      “喂喂,醒了啦,鸡做好了,你可以吃了。”那个人推了推花间。
      “啊?好啦,有鸡吃啦。”一咕噜爬起来,闻着香窜进了做鸡的小屋子。
      啊啊啊,美味的鸡啊,可惜让我等了这么久。一把就将手伸出滚烫的汤中,下一刻,抱着几乎被烫熟的手嗷嗷惨叫蹦蹦跳。
      “你——”那个人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拉着花间的手塞进水缸里,然后用个盆把鸡盛出来,放在一张小桌子上。再出去找治烫伤的药膏。
      等药膏找回来了,那只鸡已经被花间吃得差不多了,那只本来应该烫熟的手现在也没事了,地下一大堆鸡骨头。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自打遇到花间以来的郁闷、不快和怒气此时通通发作。
      “你太不像话了,有你这样的人嘛,要我的被子杀我的鸡睡我的床现在连点鸡肉也不给我留!喂不准你再吃!那块是我的!”
      扔下药膏扑过去抢下最后一块鸡肉,用力塞进嘴里,泄怒似的用力地咬,发狠地咽。
      花间苦着脸看着最后一块肉没得吃了,先是泫然欲泣,接着就眼睛闪闪亮,端起那盆汤,嗯,鸡汤也很美味嘛。
      就在那个人瞠目结舌下,花间一边烫得啊啊叫,一边喝完了一大盆的鸡汤,开心地拍拍自己的肚子,哈哈,好饱。好久没吃过这么饱了。
      冲着那个人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还以为你小气不让我吃你的鸡呢,原来鸡做熟了更好吃啊。”
      那人怒气怨气突然消失了,换上了满腹的怜悯:可怜的家伙,到底过得什么日子?难道以前没有吃过做熟的鸡?
      “以前我吃的都是生的鸡,就这么一口咬下去,吃得满嘴都是鸡毛,还得吐出来,就这有时候还吃不到呢,经常饿着肚子,有时候一饿就是好几天。”
      天啊,吃生鸡,恶——那人望向花间的目光中又加上了几分心疼。
      “你真好,送我被子,还请我吃这么好吃的鸡,真是一个好人。”
      说得那人脸上微红,心里很是唾弃自己刚才的愤怒和小气。
      “呜呜,以后再想吃鸡可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鸡怎么办?吃过这样的鸡,以后还怎么吃得下生鸡啊,好伤心,早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熟鸡的味道呢。”
      说了半天,前面几句原来都是铺垫,这句话才是花间心里最想说的话啊。
      可是那个人已经被花间的可怜弄得心里有点糊涂,不由自主地说:“以后你想吃鸡的时候再来吧。”
      这句话刚一出口心里立刻回过神,看看院子里的鸡现在用一只手也数得过来,急忙又加了一句:“你带鸡过来,我帮你做。”
      花间先是噘了嘴,然后又笑逐颜开。“啊,真的啊,那我以后带鸡过来你帮我做啊。”
      “嗯。”看着花间的笑脸,就象春天突然到来,那人心里突然觉得,自己的鸡被他全吃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紧。
      “那个,我姓陈,单名一个沐字。”
      “什么?我没听懂。”
      “我姓陈,单名一个沐字。”
      “还是不懂,你说清楚点好不好?什么叫你姓陈,单名一个沐字啊?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想再让我吃鸡吗?还是想让我以后来的时候给你带点木柴来?”
      “我……”那个人气得脸涨得紫红,“我叫陈沐。陈是陈年老酒的陈,沐是沐浴的沐。我在告诉你我的名字,不是让你以后给我带木柴!”
      “好啦好啦,人家知道了啦,你叫陈沐,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嘛,非得来个什么姓陈,单名一个沐字,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啊,当然会往那个方面想啦,你要是刚开始就说你叫陈沐我不早就明白了嘛,真是的,还这么大声音,人家耳朵就痒痒了。”花间掏掏自己的耳朵,真是痒啊,变成人就这点不好,耳朵眼太小,如果还是狐狸耳朵多好,可以把手指伸进去掏掏。每次耳朵痒痒,大师兄都会帮自己掏,掏得可舒服啦。
      一想到大师兄,花间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出来的目的,赶紧跑回屋子去抱被子。
      陈沐不知道他回屋干什么,跟着进去,一看花间的动作就明白了,心里这个气啊:我把名字告诉你了,出于礼貌你也得把名字告诉我不是?怎么吃饱了喝足了就想拿被子走人?没这么便宜的事。
      用手压住被子,对着那个不知礼貌为何物的家伙怒目而视。
      “喂,我要走了。”
      “我知道你要走了。”
      “那你压住我的被子干什么?”
      “这是我的被子。”
      “那你不是送给我了吗,送给我就是我的被子了。”
      “……”
      “你还不松手,天都黑了。”
      “我知道天黑了。”
      “那你还压着我的被子不放啊?”
      “你……你……”被气到无力的陈沐干脆坐在被子上,“你叫什么?”
      “啊,原来你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啊,早说嘛,早说我不就告诉你了,真是的,你们这些人就是拐弯抹角,不会直话直说,累不累啊。告诉你哦,我叫花间。”
      “发贱?”怎么起这么一个名?
      “是花间啦,你个笨蛋!花是鲜花的花,间是花间的间。”名字被念错的花间登时抓狂,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美狐,名字也是充满诗情画意,变成人也是长得千娇百媚,怎么能被人这么侮辱自己的名字?
      (雨:喂!什么是花间的间啊?没读过书就表乱组词啊。
      没念过书的狐狸抬头摆尾:没关系,只要我长得漂亮有鸡吃就行。)
      “对不起,我听错了。花间,很好听的名字,跟你的人很相称。你的名字起的真好,谁起的?”陈沐有错就改,从善如流。
      看得出来花间是喜欢被人夸的,那就夸几句,多留一会。虽然他做了那么多令人气到半死的事,可不知为什么,还是不希望他走。
      花间被夸,得意地想摇自己的大尾巴,扭了扭屁股才想起现在自己什么法力也没有,尾巴无法收放自如。
      苦了脸说:“是大师兄啦,大师兄给我起的。不行了我真的起了,我大师兄还昏着呢,我的被子就是帮他要的。”
      用力地扯出被子往外跑,陈沐急忙去追。
      “你,你等一下。”
      花间抱着被子回头,“干什么啊?”很不耐烦。
      “我……我……”想让花间再亲一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他他可是一个男的啊,花间也是一个男的,这么长时间早就看清他的胸脯是平的,脖子上也有一个小小的喉结。
      “你……你住在哪里啊?我……”我能不能去找你?
      “这个啊,嗯——我们今天刚搬来的,好像是……是……是什么山庄,是……是什么山庄。很破的,什么也没有。我没记住。等我记住了再告诉你吧。”抱了被子再跑。
      花间两条腿跑得也很快,陈沐的腿似乎有点问题,走的时候看不出来,只是觉得走得慢,此时一跑就不行了,只跑了几步就跑不动了,扶着膝盖喊:“花间你别跑,我送你出去。“
      “不用不用,我记得路。”花间一面跑一面想,你千万别跟着,跟着我就使不出瞬间移动的法术啦。
      这个人住的地方很是偏僻,刚才来的时候也没见到人,现在天黑了,更是没有一个人影。
      左看右看没有人影,花间手指捏了个诀,嘴里念念有词,一声:移!
      等陈沐气喘吁吁赶过来,早已人去地空,只有寒风呼啸,暮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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