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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异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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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去准备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矿灯一扫之下却突然看见有大量的白色烟雾开始从两个耳室中弥漫开来,我心里暗叫一声糟了,估计是胖子刚才进去的时候破坏了机关的平衡,现在不知道是什么该死的东西又被触发了。
我还没来得及吧嗓子眼里的那句“小心”喊出口,就看见离耳室最近的胖子一下向后栽了下去,我明白那该死的烟雾可能有麻醉成分,于是连忙屏住呼吸俯下身子,那些烟雾弥漫得很快,一下子墓室里就伸手不见五指了,我艰难的屏着呼吸维持着神态清醒,可是迷雾里却出现了两个金黄色的东西,还在不断的移动着接近我的眼前。
在电力不足的矿灯的微弱光芒下,我明确无误的发现那居然是两双金线缝制的翘头如意履!它们连同着半片生着绿霉的缠枝牡丹纹锦缎裙摆悠悠地向我走了过来,我的心几乎都快要跳出来了,粽子!一定是的!但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没时间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我以最微弱的动作幅度不动声色的向后移着身子躲开面前的那双如意履,虽然一用力脚心的伤口就痛得我想抓住什么东西用力捏几下,我暗自告诫自己现在可不是哭爹喊娘的时候,逃命要紧。可是那双如意履就如同一缕幽魂一样顺着我移动的方向紧贴了过来,我顿时感觉自己如同《汉尼拔》里那个在黑暗中被戴着夜视镜的变态杀人犯窥视着的女主角,无边的慌乱和恐惧刺激得我立刻没命的加快了后退的速度,那双如意履倒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有即时跟上,我又往后拼命挪了几下屁股,那双该死的鞋子终于隐没在了白雾里,我稍微安心了一点,小小的呼吸了半口空气,嗓子立刻紧抽的一疼,似乎被灼伤了。墓室里四周静悄悄的,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不会也中招了吧?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希望闷油瓶不会有事……这个念头刚刚转过脑海,突然有一束又湿又冷的东西缠上了我的脖子,我顿时呼吸一窒,双手拼命的在颈间乱抓,那条东西似乎是丝质的,加上浸了水更加是无比坚韧,以我徒手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撕开。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闪过唐代侍女肩上的披帛,顿时有种顿悟的感觉,原来身后还埋伏着一只呢。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很多想法闪过脑海,最后一个想法竟然是“睁着眼睛不好,闭上眼睛吧。”
我真的闭上了眼睛。
我是疼醒的,迷迷糊糊中有人正在以试图压断我的胸骨的力量按着我的胸口,我急忙抬起手臂抽打了那人几下表示我已经醒了。耳边传来胖子亲切的咋呼声:“还活着!快灌点水啊小哥!”
我睁开眼睛一看,闷油瓶正倒了点水递到我面前,旁边是胖子,看上去两个人都没什么大碍。我禁不住激动的有点泛泪花,喝了半口水就挣扎着开了口:“……好疼啊……胖子你会不会急救啊,不会别乱教……对了,你们……你们看到粽子没有?”
胖子一拍大腿诶声叹气的说:“别提了,胖爷我刚才正在扒轿子上的珠子,没想到一转头,一张脸就那样贴着,还他娘的盯着爷看,那脸啊比新疆人卖的馕还大,像批了荡一样惨白惨白的,上面还描了个血红的嘴,我当时就晕过去了。对了,胖爷我也是被小哥叫起来的,小哥你看见什么了?”
闷油瓶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我也看见了你们说的那种东西……不过那好像不是真实的。”
我一激灵,又回想起了刚才那条又湿又冷的东西绕在我脖子上时的感觉:“怎么会,我还摸到了呢。”
闷油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惑:“刀穿过了那些东西,我刺空了。”
我们综合讨论了一会,觉得可能是烟雾里面有致幻的成分,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太对劲的事情,‘蹭’一下站了起来环视周围:“小花呢?”这个人一直很靠谱,我一直在重点关注闷油瓶这种专业失踪户,倒没怎么留心他,结果现在才发现这回事。
闷油瓶摇摇头:“找了一圈没有看见。”
我翻了翻东西,发现他除了随身的那根棍子什么也没有拿,我一下急了起来:“快走!我们找他去!肯定是出事了!”
胖子倒是显得很冷静:“天真你别急,先分析分析,你有没有觉得小花这次跟咱们下斗有点不太对劲?”
我有点糊涂了:“胖子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胖子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闷油瓶,又转头看着我:“我早就觉得不对了,首先他现在可是解家的少当家了,这次来却亲自过来,一个人也没带,这是不是有点奇怪?而且我从跟他一起挖盗洞开始就觉得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以他那么好的身手和经验,不可能犯这么多的低级错误,刚才还想炸墓门,我总觉着他来着一趟目的不太单纯。”
我听着心里有点堵,怎么只有我老是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呢?什么都不想往坏处想,最后只落得个被当宝耍的下场,忙截住他的话头:“你的意思是他想害我们?”
胖子摇了摇头,脸上的肥肉跟着晃荡,看起来特滑稽:“倒也应该不是,他想害我们什么时候不能下手啊?我看他的样子倒有点儿像是……”他突然欲言又止的,我快被他磨出火来了:“你倒是说啊?”
“天真,小花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仇家?他这种行为真的很像要‘借死脱生’。以前在潘家园也有个土夫子,店就开在我盘口隔壁,跟我也算有点交情,后来在澳门欠了几千万的赌债,那些追债的追的他死紧,这家伙08年的时候刚好在四川,马上跑到震区去,刨了只死尸的断手就把自己手上的婚戒套了上去,然后把所有证件丢掉跑到个山沟里躲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追债的也就不追了。”
我一惊,突然想起去找黑眼镜时回来的路上遇袭的经历,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他是惹了仇家……难道……他准备在这斗里诈死?”
胖子拍拍脑门:“按说不至于,有点仇家很正常,以解家的势力,不至于会这么畏缩,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们先追上去再说好了。”得知小花没有害我们的心,我心里一宽,站起身来准备走,却被胖子一把拉住:“醒醒吧天真,你还一副傻逼样的在学校里装文青的时候人家小花就出来跟着长辈下地了,就你这菜鸟水平追的上,胖爷把头剁下来给你当凳子坐!而且你知道人家往哪里跑了?”
我被他这么一拉,脚底下为了稳住身形一用力,刚才被刺的伤口又迸裂开了,我立刻疼的叫了一声坐倒在地,胖子看着我这样直摇头:“这下任务重了,这样吧天真你原地呆着,我和小哥到花轿里面去看看。”
我刚想出言抗议,闷油瓶突然沉声说了一句:“别动,这花轿好像被人动了手脚。”
我们闻言都是一惊,急忙去看那顶花轿,胖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支微型手电筒拿在手里趴下去看轿子底下那道一指宽的黑色缝隙,只看了一下就猛地直起了身子:“娘的,□□!”
我忙从地上挣扎起来拉着闷油瓶后退两步,好狠的手段!如果我们真进了花轿估计早就玩完了!这件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先抵达的齐羽等人,一定是这个花轿下面有通到主墓室的路,被他们用炸药堵死了。
闷油瓶不动声色的搀住我,沉声对胖子说:“有办法找到小花吗?”
胖子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对了,这家伙擦香水,范思哲的蓝牛仔,碰碰运气吧,胖爷我的鼻子还算好使。”
于是就变成胖子像只巨大的沙皮狗一样伏在地上一路闻小花留下的香水味,闷油瓶在后面搀着我慢慢跟着。
我们循味离开了那间墓室,一路上仍然有各种机关,闷油瓶嫌扶着我啰嗦直接把我背在了背上,胖子又在一边阴阴的笑,我看得烦了就想从闷油瓶背上下来,谁知那家伙的手愣是和铁钳一样箍得我脱不了身,只能又急又恨地继续伏在他背上。
我们这样又大概前进了一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道开了一条小缝的石门,门后隐隐约约传来了交谈的声音,我侧耳仔细听了听,其中一个声音是小花,但是另外一个无比耳熟的低沉声音又是谁呢?等等,让我想想,这声音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