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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我是公主? ...

  •   一觉醒来,又是日上三竿,摸摸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准备下楼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没。没想到,刚下了楼,郭家大嫂就迎了上来,笑咪咪地对我说:“姑娘昨晚睡得可好?早饭早就备下了,新鲜的玉米粥,还有自家做的酱菜,我再给姑娘做个煎蛋,姑娘请先回房,漱洗之后再吃。对了,听毛头说姑娘喜欢昨天那个岩白菜,毛头他爹一大早就进了山,姑娘晚上就可以吃到了”。

      多好的一家人。心里突然隐隐觉得有点异样:郭家大嫂粗看是布衣素服,市井之流,言谈举止之间却不经意地透出一股文雅之气,彼有教养,而郭大叔虽其貌不扬,却也是不卑不亢,进退有据,连个小孩子也教得很有礼貌。这一家子,不简单。莫非。。。。。。大隐隐于市?真人不露相?

      管他的,一般来说这种人都是好人,没什么危险性。

      吃完饭,当然要按计划买东西了。

      买东西是要花钱的,我的钱。。。。。。在床底呢。看看身上的白衣,心里后悔不已,昨天扔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进去容易出来难啊!没办法,只好赌人性本善了。我叫来小毛头,跟他一说,那小子居然乐得哈哈大笑,边笑还边说道:“桐姐姐,你可真会找地方”,气得我直咬牙。

      看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终于收住了笑,嗖地一下穿到了床底,隐约听到刷的一声,又看到他嗖地一下钻了出来,把钱袋递到我手里,笑着说道:“好沉啊,怕是有一百多两呢”。我心里一惊,却看到他眼里一片坦然,心里羞愧得要死,忍不住暗暗骂自已小人之心。

      不敢多看他的眼睛,只有把眼睛挪到别处,却看到他肩上的衣服飞起了一片,应该是刚才在床下被什么勾破了,再看他那身衣服,明显的不合身,应该是穿了好几年了吧,洗得薄得不能再薄。不幸生在乱世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心里又是一酸,想到刚才的误会,我决定也给他买身漂亮的新衣服。

      于是,我,小毛头,毛头他娘,一行三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为什么是三个人?没办法,我对古代的小孩子的衣服没什么审美能力,只能带上他娘了。为了让郭大嫂同意我给小毛头买衣服,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工夫,磨了好大半天嘴皮子才搞定的,比万里长征还要累呢。

      成衣店里,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衣裙晃花了我的眼。悔不当初啊,我怎么会一进门就嚷嚷着要看最好的衣服,而且还掏出钱袋扬了又扬?财不外露的道理八百年前就懂,刚才到底是哪根筋搭得不对头了?难道不知道自己包里这点钱是全部的“积蓄”?看着老板笑得眯成缝的眼睛,没办法,咬牙选吧。

      另一边,小毛头早就选好了一身蓝色的短衣,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布料,就算这样,小毛头也是欢喜雀跃,穿上身不肯脱。惹得郭大嫂又是笑又是悲的。哎!

      不看他们了,选我自己的。胡乱抓了一件淡黄底浅紫花的,走进内屋试穿,却因那款式有点复杂,左一带子右一带子的,手忙脚乱半天也没弄好,没办法,只有请郭大嫂帮忙了。

      郭大嫂熟练地帮我穿着,一条带子袢到了我脖子上的玉牌,扯了半天也扯不天,索性把玉牌取了下来,理开之后准备再重新挂上。郭大嫂突然一把抓过玉牌,哆嗦着捧在手里,死死地盯着看,又哆嗦着翻了个面,再盯着看,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突然猛一抬头,一把扣住我的肩膀,脸上竟是极度振惊,还有急切的期望之色。她张嘴欲言,却发不出一个音来,良久,我终于听到一个尖细变调的声音:“这玉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妈。。。。。。嗯,我娘给我的,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心里疑惑得很,却只能照实说道。

      郭大嫂闻言更加激动,竟全身都颤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生辰是多少,你娘姓什么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不对劲,好熟悉的对白,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的?好像。。。。。。好像。。。。。。,对了,武侠片里的常见对白,一般是满门血案,幼儿侥幸逃过,长大成人,然后是忠仆终于寻得幼主,尽心辅助,大仇得报。。。。。。太俗了点吧。还好,我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再怎么找也找不到我身上来。

      很是平静,我开口说道:“我叫吴梓桐,今年二十二,四月份生的,我娘也姓吴,现在嘛,看不到她了。”想到我亲爱的娘,心里一片黯然。

      郭大嫂顷刻之间泪如雨下,脸上却是在笑,一直笑一直笑,笑得我心里发毛,我赶紧握了握她的手,希望能安抚她。她却猛地跪了下去:

      “小主子,果然是小主子,相公,我们千辛万苦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没死,真的没有死啊!哈。。。哈。。。哈。。。”,郭大嫂狂笑不已。小毛头听到里面声音不对,跑了进来,愣愣地看着我们,郭大嫂终于不笑了,她一把拖过小毛头,把他按在地上跪着,又肃声说道:“儿子,记着,你面前的人就是你爹娘常说的恩人的女儿,从现在起,她就是你的主子,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小毛头听完他娘的话,竟也是表情严肃,对着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地喊道:“主子”。

      狂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就成了主子了?难道我姓吴有错?我二十二岁有错?我妈姓吴也有错?就算刚好和她嘴里那个小主子一样,也要再查查清楚才行啊?我可是穿来的也,可我偏又不能说啊。

      这时,门帘一掀,原来是老板我们半天没出来,又听到里面动静太大,忍不住进来了,却看到我们仨在那儿摆造型,一时愣住了,就站在门口,也不说话也不动的。

      郭大嫂一把将玉牌掩在怀里,眼里杀机立现,我见势不对,赶紧拖起她们娘俩,沉声说道:“不要冲动,想他也没看到听到什么,就算知道了也无妨,我还怕了他不成?”,摆出主子的架子,先稳住她再说。然后飞快地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老板,不敢多呆一秒,赶紧走了出去,郭家二人紧随其后。

      走了好远我才想到,我刚才扔给老板的银子,好像是一锭十两的。心,好痛!

      一整天,郭大嫂都是毕恭毕敬地对我,连毛头也不和我说笑了。煎熬啊。

      晚上,郭大叔回来了,和按照正常逻辑推算的一样,先展示玉牌,再述说身世,再提问回答,再痛哭流涕,再跪地磕头,再叙述身世。原来,我竟是赵匡胤之女。

      “我本是主公身边一名贴身护卫,自幼拜师习武,一身轻功颇有小成,师满回家途中,见灾民成群,饿孚遍野,而富人们锦衣玉食,却是一毛不拨,心里痛愤,于是当了回梁上君子,却不想那家护院众多,我拼命逃了出来,却是一身重伤,后有追兵。终于力竭被擒,本已一心求死,却正好遇上主公,主公当时身边仅有一个侍卫,却还是冲了过来,那群人最终被打跑了,主公身上也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刀疤,差点要了主公的命。从那以后,我就留在主公身边,做了一名贴身护卫。我这命是主公拿命救回来的,可我却救不了主公,连他临终前的嘱托也没能办到。”

      当年主公陈桥起兵,义旗高举,直取开封,势如破竹,不出半年周即亡,庆功之夜,主公和众将皆大醉,那赵匡义竟然趁着这时候反了,并重重包围了当时主公及一干家眷所住的前周帝别院,当时火光冲天,杀声动地,我和众侍卫拼命护着主公和众夫人,小主子往外闯,可包围我们的人实在太多了,眼杀红了,刀刃砍卷了,流箭在耳边呼呼地飞着,不断有人中箭倒下,终于冲了出来,就只剩下主公,吴夫人和六七个侍卫了。吴夫人当时已有身孕,早已累得晕了过去,主公略一犹豫,决定分两路,由我和另外两名侍卫带吴夫人走小路,找地方藏起来,主公则带剩下的人前往最近的陈将军的大营求救。”

      “主公临走之时,突然单膝朝我跪下,含泪对我说:‘赵家仅剩的血脉就交给你了,拜托了!’言罢毅然转身离去,那背影是如此地苍凉。我背着吴夫人从小路走,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暂时安顿下来,却实在不放心主公,交代那两个侍卫好生警戒后,运足功力朝主公跑去,却看到。。。。。。陈将军反了,主公和侍卫被重重包围,乱箭穿心之下,主公依然倚剑而立,屹立不倒。”

      “我心中悲愤,竟想着冲出去与主公共亡,突然又想到主公临行之言,赶紧镇定心思,急急地往回赶,回到山洞一看,吴夫人和两名侍卫竟然不见了。我怒吼一声,晕了过去。醒来时万念俱灰,我拨出剑,准备到黄泉向主公谢罪,却突然想到,洞里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或者吴夫人是被人救走了,或是自己藏起来了,就算是落到对头手里,只要一天没确认她死了,我就要找下去,找到主公唯一的血脉,这就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

      “二十二年过去了,我找到吴夫人当年的侍女,并和她成了亲,也找到了主公的义子,却再也没有吴夫人的消息,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不断地对自己说活着是为了找吴夫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有了妻儿,我已没有了殉主的勇气。”

      长泪沾衣,悲愤哽咽,仰天长叹。

      一个义字,让一个男人用一生的时间去寻找一个可能早已不存在的人,而且,因为负了主子的嘱托,因为顾惜妻儿“贪生怕死”,又背负了一生的愧疚,可怜又可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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