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朝晨》天青垂水

3、我们都是小丑

　　当一个人的生活中充满讽刺，而这个人又跳出来看生活时，他就会发现，原来世上有这么多小丑，默契地演着一出出幼稚又不可理喻的戏码。
　　两人从婚纱楼出来，颜苇然本想自己回家，可区景扬偏要一起吃午饭，颜苇然想了想就同意了，说：“去哪吃你定吧，我开了车，在后面跟着你。”区景扬点点头说：“好”。
　　区景扬带她进了一家泰国料理，说要坐包间，颜苇然嫌闷，两人就坐在了靠窗的卡台。颜苇然心不在焉的，没什么胃口。菜都是区景扬点的。
　　颜苇然有些意兴阑珊的看着窗外，转着手里的玻璃杯，总觉得跟区景扬出来吃饭有些别扭，也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
　　倒是区景扬先开口“跟我在一起很闷吗？”
　　颜苇然抬头看看他，轻轻一笑，喝了口水没说话。虽然有些没礼貌，可她没有心思应付他，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准备有。
　　颜苇然本来也不饿，菜上来后也就简单的吃几口，就不动筷了。静静地坐在那把玩左手上的玉镯。
　　区景扬看她不怎么吃就问“菜不合胃口？”
　　“没，我不太饿而已！”颜苇然看着对面的男人，真的很帅，看起来很无害，可实际却又很难缠。他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不好不坏。看不出他是怎么看她。她想，有必要为自己做做功课。不一会儿，机会就来了。
　　区景扬看她不吃了，自己再吃也没什么意思，结了帐两人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女声传来：“景扬，真巧！”颜苇然循声望去一个高挑的女孩，一身粉色束腰连衣裙。带她走近了，苇然认出是杨副市长的女儿杨婉莹。
　　“小莹？你也在这！”区景扬任由她晚上自己的胳膊，一副亲昵状，实则他是想知道颜苇然会是什么反应。对于初次见面的她，区景扬实在是有很大的好奇心，自己未来的名义妻子，一个漂亮大方却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她很想从她的反应中窥知一二。
　　杨婉莹看着颜苇然上下打量了一下并没认出她是谁。“这位是？”
　　“我是他朋友，呵呵，碰巧遇到。”颜苇然抢先开口，她可不想坏了区景扬的好事，无意也无力，她觉得这个时候表明姿态是保证生活宁静的最好的方法。
　　区景扬诧异的看了看她说，“嗯，朋友...”声音略带迟疑。倒是一旁的杨婉莹大方开口“你好，我是他女朋友，杨婉莹”说着向颜苇然伸出了友好的橄榄枝。
　　颜苇然心里觉得可笑，她有问她是谁吗？再看看区景扬一副略带挑衅的样子，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淡定了。遇上未婚夫的女朋友一般女人该有什么表情？虽然她很想说你们什么关系关我屁事！但为了生活稳定，世界和平，她也伸出手握上了橄榄枝“你好，颜苇然”。
　　果然，她看到杨婉莹明显怔住，而区景扬又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有些烦躁，看来事情不想她想得那么简单，一想到接踵而来的麻烦事，颜苇然更没有了耐心。公式化的冲他们笑笑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就向外走去，没管区景扬不太好看的神色，驾着自己的红色法拉利疾驰而去。
　　颜苇然把车开到海边，摇下车窗，沿着海边兜了两圈，吹吹海风，想了想把车停在了人少的一处，下车，靠在车上，看着海。海风轻轻吹到她脸上，苏苏麻麻的感觉让她放松了下来。她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海浪轻轻怕打着沙滩，她想起曾经有个男孩带她来看海，
　　他说：“然然，你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笑他：“真酸！”
　　他说“然然，对着它，把心敞开好不好，我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
　　她还是笑“柳南，你别这么肉麻行不行，把心放海里，你的心有多大？”
　　“然然！”他忽然正色，扳过她的肩，把她的手放在心口说“这里再大，也只有你一个！”
　　这回她笑得更厉害“柳南，你真会讲笑话”然后，就在她笑的眼泪快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她的下颚，用指尖轻轻捏着，徐徐海风中，它覆上那瓣嫩蕊，缓缓的压着，慢慢的摩擦，珍视着，怜惜着。她还记得那是他们的初吻，她记得他拥紧她一字一顿的说“我在你身边，永远。”
　　胃中传来扭着的痛，颜苇然无力地靠着车蹲下，眼中水气越来越重，终于伴着海浪的声音慢慢流下，手按着胃揪紧，她好难受，好难受，她想打电话过去，问问他在哪？她想对他破口大骂问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为什么把她一个人丢下？他知不知道她有多难受？知不知道她有多无助？知不知道她的爱，她的痛！知不知道......她要...结婚了......
　　只可惜，她不能，她有多想就有多怕。人是多么无奈的动物，在看清一切后，还要故作挣扎的去完成虚伪荒唐的戏码。坐进车里，听着不太熟悉的音乐，静了一会，发动车子。一路驶向市区。
　　她宁愿患得患失的继续生活，也不愿承受走出剧本的荒凉。因为她发现，大家都是小丑，都像悲情的角色。如果说做小丑会让她伤心，那么看小丑表演则会让她绝望。
　　颜苇然抹干泪水，弯弯唇角，加快车速，对于没有结局的故事，她还是习惯留下一缕阳光......

作者有话说

　　撒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