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璃》无花果子

1、楔子

　　十八年前

　　“哇——”一声婴孩的哭叫划过屋脊。嘎然盘旋的乌鸦缓缓飞离。
　　门外急切的男人顿足垂手，往日的冷静自持悉数褪尽。
　　“生下来了，终于生下来了！”男人立于屋外，急问道：“夫人，夫人还好吧？”
　　须臾，门“吱呀——”推开，走出面色倦怠的产婆，神情歉然。
　　“抱歉，令夫人流血不止，恐怕——”
　　话未说完，男人已冲入屋内。
　　只见一少妇侧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但仍无损其闭月羞花之貌。汗湿的黑发粘在额际，却无力拨开。男人坐在床旁，温柔的拨开少妇的湿发，握住少妇冰凉的柔荑。
　　少妇费力地睁开眼，黑玉般的眸子失去了往日清灵的神采，涣散不能集中。“天阳——”
　　“嘘——别说话。好好休息。”男人制止少妇开口。
　　“不，我——快不行了。我知道。”有气无力的话语自毫无血色的唇边逸出。拧痛了男人的心。
　　“别胡说。我们说好要白头偕老的。”男人握紧少妇的手斥责道，生硬中带着哽咽。
　　“天阳，别这样。我——替我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我们还有——孩子。”少妇展开一抹笑花。却难以抚平男人心中的皱褶。
　　少妇缓缓闭上眼睛，带着遗憾，微笑着离开。
　　男人拥着少妇，“不，萝儿，别走。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好不好？”怀中的人儿已无法再回答，无法象往日般给与男人温柔的对待。
　　男人双目赤红，长吼一声，怀抱少妇的尸身离开。消失不见。
　　婴孩在床侧啼哭着，那哭声在屋檐回绕，久久不去……
　　只是屋内已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