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烟小尘

6、第六章:混乱的同学会

　　孙芫握着那张薄薄的名片,有点想抓狂的感觉.
　　不,不会吧....她抬眼看了一眼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宁爔,那眼神仿佛看到了外星人,终于吐出了一句:"你怎么成了卖马桶的?"
　　宁爔听到孙芫的这句话后,突然很想爆粗口.不是吧!这就是人们说的,乡巴佬进城?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仍处于震惊状态的孙芫,纠正她的错误:"是卖卫浴."
　　孙芫的思维方式和宁爔的思维方式完全是不一样的,只见她随手地把名片塞进自己的包包里,漫不经心地说:"不都一样是卖马桶的吗?竟会说一些文雅的话."说到这孙芫看向宁爔的眼里全是赤裸裸的惋惜:"宁爔我真没想到啊!你一个整天考第一名的人最后居然成了卖马桶的!"孙芫越说越觉得可惜,就差垂胸大肆发泄自己的痛惜心情了.
　　想当初,宁爔是多么有风度的一个男生!长得也好看,成绩又好!全班哪一个女生不愿意接近他?可是,可是!他最后居然成了一个卖马桶的!孙芫有种找块豆腐撞死的欲望.
　　如果说刚才宁爔是很好脾气地纠正孙芫语言上的错误,那么现在宁爔被孙芫这么一说,已经是满脸黑线了.
　　他听见自己磨了磨牙,继续纠正她:"不止是卖马桶.也卖洗手盆之类的其他用品."
　　孙芫也觉得自己这样说他不是很好.很适时候地停止了讨论马桶和卫浴的区别这个问题,话题一转:"那每月赚的钱够吃饭吧?"在她看来,卖马桶是个很不好赚的职业.不是一般的不好赚,而且随时都有喝西北风的危险.为什么呢?孙芫认为,马桶又不是一次性的,一个马桶就可以用好多年呢!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房子?
　　"还可以."得到的是宁爔淡淡的回答.
　　两人在走廊里这样说话,也迎面遇到一些同学.大家围在一起叙了叙旧,一起进了KTV的包箱.
　　包箱里已经有好几个前到的同学.看见他们,过来相互问了好,又问起各自的职业和家庭.
　　有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孙芫,称赞道:"孙芫行啊你!同是奔三十的人了,你怎么还像刚出大学的大学生呢?保养有方啊!"
　　孙芫对老同学的称赞很是受用,喜滋滋地炫耀:"羡慕吧?"
　　刚才问她话的是以前坐在她前面的黄衫珊.孙芫记得她以前的身材还是很好很苗条的,现在再见时她已经发福得厉害了,连脸也胖得有些变形了.不过黄衫珊听了她的话倒没有说多么羡慕的话,只是摇摇头问孙芫:"我都是三岁孩子的妈了,身材也就无所谓了!不过,孙芫看你这个样子是还没生过孩子吧?"
　　孙芫想起她家一一,不由嘿嘿笑,开玩笑说:"我都八岁孩子的妈了!"
　　黄衫珊自然不信:"得了吧!你才二十八九吧?你二十岁出头就生孩子啊?"
　　孙芫乐了.三两下掏出手机调出她和一一的合影,指了指屏幕上笑得甜美的女孩:"这就是我家宝贝,叫宁一."说的时候孙芫更乐了.她想当初她去派出所给一一上户口时没用她的姓而是瞎扯了一个姓,现在说出来更证明她的决定正确无比啊--由此证明她家一一不是她乱生的,而是有爸爸的哦!尽管事实是如此龌龊,可是一心证明她有多么保养有方的孙小姐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地在老同学面前乱扯.
　　再说,一一确实是她的女儿啊!她也叫她妈咪啊!
　　黄衫珊觉得好神奇.却不是因为孙芫的保养有方,而是惊叹于宁一的可爱,捧着手机惊叹不已,还不时为一一的可爱砸砸嘴.
　　不过很快黄衫珊恢复了常色,凑在孙芫的耳边问:"那孩子是你和宁爔的吧?"说罢还朝宁爔的方向努了努嘴.
　　孙芫很本能地顺着黄衫珊看过去,看见衣着笔挺的宁爔正站在不远处同几个男同学说得真欢.而包箱里的灯光又恰到好处地打在他的身上,使他看起来更加俊朗帅气.鬼使神差地,孙芫看着宁爔温柔又花痴地笑了一下.而这一切又刚好被旁边的黄衫珊如数收入眼里.
　　黄衫珊当然不会认为孙芫的那抹笑意是花痴的笑,只当那是温柔的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兴奋地拉了拉孙芫的衣袖,激动地再次询问:"真的啊?"没等孙芫回答就尖叫起来:"天啊!没想到咱们班还能出一对夫妻!"说着黄衫珊开始翻旧帐:"以前大家都说你们喜欢对方吧!你们还死活不认!你们又是同桌..."黄衫珊的表情又是花痴又是激动,好像也回到了她的小学时期,脸上褪去了母性的那种稳重,眉飞色舞地说话.孙芫此时也仿佛看见了小学时期的黄衫珊,热爱八卦,崇尚收集班级里所有人的小道消息.
　　没等孙芫解释清楚,大嘴巴的黄衫珊已经大喊大叫地把这个错误的消息嚷嚷得全班都知:"孙芫和宁爔结婚了!他们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
　　这一嚷嚷,原本各自扎堆叙旧的人就都飞速地凑向了黄衫珊,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两个"当事人".
　　有人不相信地问:"是真的吗?"
　　孙芫刚想回答:"不是真的."就被黄衫珊一顿抢白:"当然是真的!"说着还把孙芫的手机拿到同学们的面前:"你看这是孙芫的女儿,叫宁一."
　　孙芫已经被僵在了那里.想解释,无奈同学们一听这个消息反应都太过于热烈,完全没有她插嘴的余地,都围着孙芫的手机七嘴八舌地讨论.
　　有人说:"好漂亮可爱的娃娃!"
　　有人说:"小孩都这么大了!保密工作真好!"
　　有人说:"你们结婚也没有请客!不够意思!"
　　居然有人还冒出了一句:"小孩长得真像宁爔."孙芫彻底无语了.拜托,一一和宁爔根本没关系好不好!这样也可以说长得像!
　　清了清嗓子,孙芫决定不能把误会蔓延下去:"嗯嗯!同学们,我还是单身好不好!"
　　这句话只能代表孙芫她的语言能力不行.因为她那群正处于激动状态的同学再一次错误理解了她的意思,开始一股脑地朝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的宁爔发送子弹.
　　"宁爔你这可不行!你们小孩都八岁了你们还不结婚,你到底想干嘛?方便劈腿啊!"
　　"赶紧结婚结婚.这哪行!然后请我们喝喜酒!"
　　"太好了!居然还赶得上喜酒."
　　孙芫见这个有点混乱的场面,有点结巴了.咽了咽口水上去拉开围住宁爔的一群同学,把自己的肺活量发挥到极质:"我和他没关系啦!孩子不是他的,我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好不好?"
　　话一出口,一群人愣住了.
　　很快有人忽略自己刚才是受黄衫珊"蛊惑",向孙芫抱怨:"孙芫你干什么乱说啊!"
　　孙芫飞速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心想一一这张照片可真是个祸害.一边收起手机一边有些委屈地说:"是衫珊没听清然后乱说好不好."而说到这时候,她才想起"诽闻"的另一位主角,赶紧转过头去看他,看见宁爔淡然地站在一边,脸上无波无澜,仿佛感觉到孙芫的目光,他一转头对上了孙芫的目光,带着某种复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