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烟小尘

21、结局：火车情缘

　　一个星期的假期很快过去了。在同老爸老妈依依惜别之后，孙芫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到光荣的岗位继续工作！

　　等收拾完行李后，准备前往火车站时，孙芫发现了一个头疼的问题，小鬼宁一不见了。

　　天啊！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孙芫急了，想起一一刚才好像是被老爸和宁曦带出去玩来着，急了，拿出手机拨通了宁曦的电话。

　　宁曦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传来宁曦清朗的声音：“一一在我这里。等下我送她去火车站。”

　　不过孙芫站在入站口等到火车快开启的前一刻，才看到宁曦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检票口。

　　孙芫觉得此刻自己的脸色肯定很臭。她的行李堆在脚边，双手抱胸站在入站口，淡淡地看着朝她跑过来的宁曦。直到宁曦的身影到了她眼前，她才弯腰去提行李，然后似笑非笑地问他：“你不会把一一弄去卖了吧？”

　　宁曦听到她这话时嘴角抽了抽，随即乐呵呵地回答：“你看我像那样的人么？”说话时伸出手拍了拍孙芫的肩膀，示意她安心，不过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孙芫有想抽他的冲动：“一一现在正舒舒服服的飞机上坐着！”

　　“我的老天！”孙芫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不是我的修养不好，不是我的修养不好……可是还是忍不住质问道：“你是钱多皮痒还是咋地？有飞机不坐非要来挤火车！”说着撇了撇嘴，有些委屈的样子，抱怨道：“你有这个闲钱干啥不给我买一张飞机票？”

　　宁曦无奈。这娃，都忘了自己先前说过什么了。这也是她自己拒绝他买飞机票的。不过他还是接过了孙芫手中拿着的行李，体贴地对她说：“行李我拿吧！挺重的。你也别抱怨了，火车快开了。下次带你坐飞机不就成了？”

　　孙芫也不阻拦宁曦帮他拿行李，任由他把自己的行李提在手里，拿着车票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想着宁曦刚才那句话，突然觉得他那下半句怎么这么别扭？下次带你坐飞机？孙芫抖了抖，还有下一次？宁一坐一次飞机，那机票钱就能顶上她连续加好几周班的加班费了！她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不过比起人情不人情的问题，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孙芫赶到郁闷。因为要带宁一坐火车，孙芫买的是两张卧铺，而且是上下通铺的。行李堆在她脚边，她不由有些脸红。晚上要她睡在宁曦上面？虽然没什么，以前她的下铺也曾睡过陌生男人，可下面的人一旦换成了宁曦，她就不由面红耳赤。

　　宁曦见她犹豫，当她是怕高，不敢睡上铺。将行李放下后，便一指下铺，示意她：“你要是害怕就睡下面吧！”说罢便要往上铺去，却被孙芫拦住了。

　　孙芫知道是刚才的犹豫让他误解了。又想到如果她睡下面的话可能晚上上铺的他可能会无意间看到她的一些不雅动作。比如手舞足蹈……她并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毛病，便急急抢白他：“谁说我害怕的”也不等宁曦反应过来，就飞快脱了鞋子，三两步爬上了上铺，颇有些得意招了招手，说：“瞎操心个什么劲！好歹我也是八岁小孩的妈了，哪有以前那么娇贵。”孙芫学生时代倒是有轻微的恐高症，虽说火车上铺的高度不足以让她产生恐惧，但她睡觉并不安分，学生时代有一次乘火车睡上铺时就差点从上铺滚落下来，幸好睡下铺的孙妈妈发现得快，小孙芫才幸免于难。但无论多少情怀，多少恐惧，二十八岁的年纪，又要给八岁孩子做榜样，所有的锐利，娇贵便全都被生活磨灭了。

　　宁曦见她这样却也一笑，抬起手腕让她看清系在腕表的钟点：“现在还早着呢，你也不必这么猴急钻上去吧？咱们好多年没有见，也没真正聊过，趁着这一天的火车，咱们聊聊吧！”

　　孙芫也干脆，便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宁曦的床位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依次略过的麦田，突然觉得窗外的景致也并不是原先的那样单调。收回目光，孙芫看向坐在身边的宁曦，嘿嘿一笑：“你说聊什么呢？”却没等宁曦开口，便继续自顾自地说：“好多年不见，刚开始看见你挺吃惊的。觉得不可思议，以前班里读书最好的高材生，居然卖起了马桶……”这时孙芫掏出手机，调出宁曦马桶店的照片来看，一边看一边笑：“原本还以为你是背着马桶满大街叫卖的……电视剧看多了。后来看到你开的居然是大型的专卖店，才猛然想起你是高材生的真相啊！高材生就是脑子好，卖马桶都出息。”孙芫美滋滋地说：“我家一一以后如果也卖马桶，一定要卖得像你这样！”

　　宁曦原本也是在摆弄着手机的，听了这句话便转过头看着孙芫那柔美的侧脸，突然心里一动，语气里有些暗哑：“一一的爸爸呢？”自从他重逢了孙芫，见她不与她爸妈住一起，一个人在陌生的B市里，带着一个孩子打拼。身边没有男人，又要经受多少委屈呢？

　　他想起宁一偎依在他身边，有些央求地对他说：“宁哥哥做我爸爸吧！”

　　“不知道。”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他预想里孙芫的表情会一变，至少那应该是段痛苦的经历吧!谁知孙芫听了这句话后面无表情，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确实不知情。

　　宁曦被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的行为有些激怒了，却也更加心疼眼前表现得若无其事的孙芫，小心翼翼地问：“宁一都这么大了，他难道就没来看看吧？”

　　孙芫摇头：“一一亲生父母小时候就不要她，现在恐怕连一一在哪都不知道，怎么会想到来看看她？”孙芫收起手机，又是一笑：“再说，我还怕他们来找一一呢！女儿被我养这么聪明这么漂亮，我才不想就这样轻易被别人抱走呢！”

　　孙芫的话让宁曦在惊异之时同时也在心里升起一阵狂喜。

　　她……她并不是被男人伤过。她的心里，竟然是从没有住过别的男人？！

　　狂喜使宁曦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切看在孙芫眼里，她把脸凑到他跟前，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我……没什么。”宁曦被人道破了心事，收敛起笑容，掩饰地低头继续看手机。口里却又继续催促孙芫继续讲述：“宁一今年八岁，你该不会是二十岁还在读大学就收养了她吧？”

　　“那道没有。”孙芫笑，这怎么可能呢！二十岁她自己恐怕还只是个孩子，学业，实习，一切都那么忙乱，根本是没有空去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她说宁曦咋就这么木脑袋没想明白呢？

　　孙芫回答：“我是二十三岁正式落实了工作之后才收养的一一，收养一一时一一有三岁大，刚开始是拉着我的手叫姐姐。但后来隔了一段时间，她自己就改口管我叫妈了。那时我还不依，认为叫妈显老了，几次三番纠正，后来见实在改不了口，就也应了。”说起宝贝女儿，孙芫眼里便涌现出浓浓的母爱。尽管在这方面，她从未有过自己的孩子，领养一一时自身也才二十三岁。

　　“我很奇怪你怎么会想到去领养小孩的。”沉默一会，宁曦问。自从刚才得知宁一并非孙芫亲生的孩子之后，这个疑惑就一直在宁曦的心头。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刚找到工作，蜗居到几平米的出租屋，没有任何积蓄存款，却勇敢地承担了养育一个孩子的责任。而且，这个孩子并非自己亲生孩子。

　　“没什么啊！就是医院待多了。”她是在妇产科工作的。接生的孩子连她自己也数不清。却也经常见到弃婴被父母无情地丢弃在医院里。有些婴儿是因为天生残疾，也有的是因为男女性别的歧视被抛弃。比如自家的小一一。对于弃婴现象，那是二十三岁年轻气盛的孙芫所不能忍受的。便嚷嚷着自己要收养一个孩子。这件事还在当时医院里传为笑柄。但孙芫最后却真的领回了一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宁一。不过国家规定收养孩子的条件应是满三十五岁的人，这个条件使孙芫在领养一一时费了不少周章。

　　“你说我是不是很折腾呢？”孙芫这时笑着问宁曦，却不等宁曦回答，叹了口气说：“不过，五六年过去了，我特感谢上天把一一带到了我身边。就算是我熬一辈子当齐天大剩，有一一陪着我也就够了。”

　　“难道我就不能陪着你走下去么？”就在孙芫独自感慨万千的时候，宁曦突然插话，眸里满是温暖的笑意。

　　孙芫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手机刚才已经被她挂回脖子上了，这会没拿东西的手紧张地不知往哪放。娇羞地向宁曦瞥去一眼，却正好对上宁曦含笑的目光。

　　“一一怎么说？”孙芫明知自己的宝贝女儿早就有意撮合他们，却为了化解目前的尴尬紧张，搬出了女儿当挡箭牌。

　　“说什么？”宁曦明知故问，笑意更浓。悄然凑近她身边，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你不知道吧？上次你们家马桶坏了，就是小家伙故意弄坏的。”宁曦眼前浮现出宁一奸诈的笑。这小家伙每当看到他的时候，是巴不得立马管他叫“爸”吧？

　　不过说实话，他和小家伙确实是有缘。记得当时同学会在KTV里，一干人等全都口称宁一与他长得像。

　　“当然是说……她愿不愿意你当她爸爸的事情了……”孙芫红着脸，羞羞答答地说，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

　　“你说呢？”宁曦却也不回答，反问道。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扭捏呢！没看到我在给你个台阶向我表白么？”孙芫急了。自家女儿还能不了解么？如果一一知道她此时正在火车上和宁曦谈情说爱，估计得乐疯了吧？

　　宁曦也知是她不好意思故意找的台阶，但听她这么直白逼他表白，也笑了。小心翼翼地去牵孙芫的小手，一瞬脸也红了，声音低沉，满是不好意思：“那个……孙芫，我挺喜欢你的，我们试着处处看？如果成了你也不会老被你爸妈逼着找男朋友。”

　　末了又补上一句：“我愿意当一一的爸爸。”宁曦了解孙芫，他知道这个女儿在她的眼里有多重要。而他也是真心地愿意抚养一一，见证她的成长。

　　“嗯……”孙芫低着头，一声“嗯”低不可闻。但宁曦还是听见了，狂喜地搂住了她。

　　窗外的风景呼啸而过。孙芫感受着从宁曦手心里传来的丝丝温暖，儿时的梦想终于成真，整个人却不知应该如何自处。激动，不安，幸福，温暖交织在一起。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从大学时代到今天，每一年回家的火车都让她觉得孤独。趴在车窗前看着渐行渐远的小城，看多了医院里的悲欢离合，男女之间，夫妻之间的背叛，心里被恐慌充斥，不愿意接受任何异性，总觉得此生注定等待，注定孤独。但此刻她却恍惚忆起，其实背叛也只是少数，但她却执着地因为少数，而忽略了真情，使自己不敢追求。

　　孙芫低笑：“宁曦，谢谢你……其实，我从以前和你同桌时，就有那么一些喜欢你的。”

　　<全文完>
　　完稿于2011年5月29日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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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从去年九月开始写，写了一部分，又拖到现在才仓促完成，自己也不喜欢。很想把它写完美，提笔时却发现早已失了那时的心境，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它成为坑，所以勉强补完了。真的很抱歉。对于孙芫和宁曦之后的事情，以后兴趣来了的话会继续写下去的。毕竟那时我为这篇文设置的大概字数是十万字，而行文至此，许多设置好的情节都没有用上。总之，这是一个不满意的坑。不管旁人如何想，我仍然感谢它曾经为我带来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