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爱》冰竹雪

2、第二章

　　晚上，司徒府一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司徒行这趟出去做生意，有了不少的感慨。晚饭上，司徒行一时多喝了些，竟对家里这些不懂时事的女眷谈起了桐城中慕容、上官、司徒和欧阳四大家族的鼎立局面。司徒行还酒醉说，在这军阀混战的世道，乱世不由人，人心隔肚皮。

　　晚饭过后，晴雨睡不着觉，便去了玉萱的房间。玉萱刚要解衣入睡，却又被晴雨硬生生的拽了起来。玉萱打着哈欠，一副懒散的样子，她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看着跳动的烛光，“姐姐，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我困了，想要睡觉！”

　　“好呀，你可以睡觉，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明天陪我去骑马！”晴雨把嘴贴到玉萱的面前，赤裸裸的威胁着。

　　玉萱抬起头，苦笑道：“算你狠！我陪你聊！”

　　晴雨绽开了小女人得逞后的笑容，她凑到玉萱的身边，说道：“哎，玉萱，你还记不记得欧阳寒清和上官凡晰呀？”

　　“记得呀，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呀？”

　　“今天晚上，爹不是提到了四大家族吗？于是，我就想到了几年前，我们陪爹去给慕容老夫人拜寿的场景。我还记得，当时，慕容老夫人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她还当着众人的面，说要让你嫁给慕容泽，做她的孙媳妇。”

　　“是呀，想起来，我都觉得当时的我很幼稚，我竟然一口否决了老夫人，我说……”

　　“你说，你要自己安排自己的命运，自己追求自己的幸福！”说到这里，玉萱也没了困意，两人相视傻笑了起来。

　　“更可笑的是，我们两姐妹成为了‘众矢之的’，四大家族中，阳盛阴衰，欧阳大帅有两个儿子，上官家和慕容家各有一个儿子，只有司徒家有两个女儿，各位伯伯争相着要我们做他们的儿媳妇，想起来，都觉得好笑。”玉萱仰起头，笑得是那样的灿烂。

　　“可是，好笑的还不是这个！更好笑的是，当众位长辈去祭拜慕容老爷时，上官凡晰竟然跑到你的身边，说喜欢你。紧接着，欧阳寒清也跑过来，他一把把上官凡晰推到了一边，说，要你嫁给他。现在想想，觉得当时太逗了。还有，那时，我们都是未逾十岁的年龄啊！”

　　说到这里，两人又是一番诡笑。不过现在想起那几个人，两人又都觉得陌生。自从十年前，慕容家一聚之后，他们便再没有见过面，至于慕容家，两人也再没有去过。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玉萱从慕容家回来后，明韵夫人便不准司徒行再带着玉萱去慕容家了。

　　然而，说起这四大家族，那都是非常的了得。慕容家是桐城的首富；上官家掌管着桐城最大的钱庄，也是一个大财主；司徒家掌管着桐城最大的药铺和布庄，同是显赫的家族；而欧阳家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是却是统领一方的大帅，有很大的势力。

　　而在这四家中，只有慕容家是由女人来执掌生意和家政的。慕容老夫人本来有一个儿子，可是，却是英年早逝，死后留下了三个夫人和一个小儿子慕容泽。尽管这样，慕容老夫人还是把慕容家掌管的很好，她是桐城少见的女强人。

　　到了半夜，晴雨说得乏了，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本来，玉萱会以为晴雨会睡个懒觉，谁知道，晴雨早早地就起来叫门。玉萱开门一看，晴雨竟换上了一身骑马装，还未等玉萱开口，她已经被晴雨拉着胳膊走到了柜子旁，“快去换掉你这一身大家闺秀的衣服！这滚边绣着花的衣服不适合去骑马！”

　　“骑马？昨天晚上，你不是答应我……”

　　“那是我说的梦话！”晴雨倒是回的爽快，可是，却是气坏了玉萱了。不过，凭着晴雨这个三寸不烂之舌，玉萱断然说不过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玉萱灵机一动，说是要去街上买刺绣的针线，她撩起衣裙，便跑出了司徒府。

　　晴雨还没来得及叫住玉萱，玉萱已经没了人影。可是，天意弄人，晴雨找人都找到大街上来了。眼看晴雨就在前面，后面也无处可躲。再往身边一看，玉萱见到了一处极热闹的地方，没管三七二十一，玉萱就躲了进去。

　　谁知，玉萱进的竟是妓院。结果可想而知，里面寻欢作乐的都是男人，女人全是被消遣的玩物。玉萱也是女人，所以她便阴差阳错的也成了玩物。而调戏她的人，竟是小时候曾经说要娶她的欧阳寒清。

　　在玉萱莽撞的冲进妓院的那一刻，在玉萱撞倒在欧阳寒清怀里的那一瞬间，在两人抬头相视的那一刹那，她与他的一切的因果循环，开始了。

　　欧阳寒清搂着怀中的玉萱，不禁被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和那如尘埃中盛开着的梅花之容倾倒了。还有玉萱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梅香，都让欧阳寒清有一种迷梦般的感觉。于是，欧阳寒清伸出手想去抚摸那倾城般的面容。可是，欧阳寒清不知在楼上看到了什么，他瞬间失去了柔情，然后以霸道之姿粗野的搂住了玉萱的腰，“小美人，陪本少爷玩玩吧！”

　　因为欧阳寒清放荡的举止，玉萱忍不住给了他一记耳光，然后慌张的退后了几步。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因为没有一个人敢打大帅的儿子。玉萱看着眼前这个气宇轩昂，英姿飒爽，一身西装打扮的贵公子，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大概是玉萱知道自己打了不该打的人了吧！后来，在人们的议论声中，玉萱方才知道她打的人竟是欧阳大帅的二公子欧阳寒清。这样的场景，也许只有戏文上才有得看。

　　欧阳寒清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然后坏笑着用手指着玉萱，让她报上名来。“好样的，我欧阳寒清还从来没有被女人打过，你叫什么名字，有种说出来！”

　　“司徒玉萱！你小时候就很坏，没想到长大了更坏！”玉萱打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这可是头一回。

　　“司徒玉萱？我记得你！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很坏呀？”欧阳寒清摆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然后走到玉萱的身边，仔细打量着玉萱，“没想到你变这么漂亮了，看来，我当初的眼光不错呀！”

　　玉萱伸出手欲要再给欧阳寒清一记耳光，却被欧阳寒清抢先一步，握住了手。

　　“松开你的臭手！”玉萱用力地想要争脱开欧阳寒清。

　　“万一我松开手，你又打我怎么办。打疼了我没关系，怕就怕伤了你细嫩白皙的手。”

　　玉萱保证不会再打他，欧阳寒清才肯松开手。玉萱简直不想在这地方多呆一刻钟，欧阳寒清放开她后，她头也不回的就跑出了妓院。欧阳寒清的手下想要捉回玉萱，可欧阳寒清却示意放了她。

　　欧阳寒清看着玉萱远去的背影，笑着自语道：“我果真没有看错人！”从此，这个衣服上绣着梅花，身上也带着梅花香味，性格也如傲骨梅花的女子，深深地烙印在了欧阳寒清的心里。

　　而晴雨在街上没有找到玉萱，便先行回了司徒府。当她路过玉萱房间的时候，发现门是敞开着的。走进去一看，玉萱把画好的梅花全部揉成了团，扔了一地。

　　“玉萱哪，你在糟蹋艺术呀！”晴雨在地上随手捡起几张被玉萱蹂躏过的梅花图，“说吧，为什么生气？”晴雨把手中的梅花图放在桌子上，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我没有生气！”玉萱低下头，咬牙切齿的回道。

　　“这样还叫没生气？你从小一生气就画梅花，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说说吧，憋在心里你难不难受呀？”晴雨说完，便自觉地把门都关严了。

　　玉萱知道，如果她不说，晴雨一定会死缠到底，所以玉萱便把今天的事都讲给了晴雨听。晴雨手托着腮，仔细的听着。可是，当晴雨听玉萱讲完后，她忽然站起身来，拍着桌子，便呵斥道：“欧阳寒清也太放肆了，什么人敢都调戏呀！”

　　玉萱刚要拉住晴雨，不要让她这么大声，结果，明韵夫人便敲门进来了。“娘！”“二娘！”两人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向明韵夫人打了声招呼。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满地都是废纸？还有，谁调戏谁了？”明韵夫人怕是晴雨闯了祸，又来找玉萱解围，便好生劝道，“司徒家不比平常百姓家，你们是小姐，是小姐就要做出一个小姐的样子来。我平常不爱说你们什么，是因为你们还懂得分寸。可是最近，晴雨成天往外跑也就罢了，玉萱你怎么也……”

　　“二娘！我知道您来找我们，肯定是有事吧？要不，改天我们在讨论怎样做千金大小姐的问题？”晴雨总是这样机灵，所以她才能风风火火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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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封建、新社会，她会选择做什么样的女子？
她让男人无奈，让女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