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看尽江河滔滔

5、第 5 章

　　“南穆宣！你成心要气死我是不是？！”南穆天气的胡子竖起起来了。
　　“堂兄你是国之栋梁，可要保重身体啊，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叔叔嫂嫂交待啊。”
　　“你少跟我油腔滑调！你说，今天你应该做什么？”
　　“噢，原来堂兄是怪我没有到户部敦促粮草准备事宜啊，我真是糊涂了……”
　　“你还糊涂得不轻！今天我专门请冼大人来吃饭，你倒好躲得没影了，让我一个人在这自说自唱，你还好意思笑？！”
　　“我早就说过……”
　　“你！去祠堂罚跪，没有十个时辰不准出来。”
　　“不是……我知道错了，堂兄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知道错了？”
　　“是啊。”
　　“呵呵，晚了！”

　　“没想到名镇关外的南将军也会被罚跪牌位。”一声轻笑，一袭罗衫，必然出现一位绝世佳人。
　　南穆宣看着眼前明眸皓齿，摇曳生姿的少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果她是位淑女，也断然不会面不改色地坐在他身边。
　　“怎么不认识我了？大南瓜！”
　　“是……是……”
　　“你还记得我？！”少女很是高兴。
　　“疯婆子！”
　　“啪！”这一声绝对是惊天动地。
　　“臭南瓜！你要是再敢说话，我就废了你！”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吧。”就经验而言，堂兄嘴里的好消息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户部的领操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运。”
　　“另一个呢？”
　　“甬沪发生旱灾，几千户人家流离失所。”
　　“我可以把自己的俸禄全部捐出来，小弟从军多年，自然没有堂兄家底殷厚啊。”
　　“你怎么这么笨呢？”
　　“莫非皇上让我去赈灾？”
　　“那是人家户部的事，哪轮得到你啊？”
　　“那跟我还有什么关系？”
　　“你……玉楼，你来跟他说！”
　　“丞相的意思是，你要是想得到这批粮草就要娶冼家二小姐，否则这批粮草就要运到甬沪去了。”
　　“还是玉楼上道啊。”
　　这……这算是逼婚吗？
　　“这个混蛋！我杀了他！”
　　“放肆！他是户部尚书，他的大女婿是刑部尚书，你要是敢动他，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吧！”
　　“没这么严重吧？”
　　“但是那位冼二小姑奶奶就是看上你了，你让我怎么办？”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你去把她找来啊。”
　　“找我什么事？”
　　“你！……打死我也不会娶她！”
　　南穆宣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有心要嫁给他的女人就是那个当年整得他几乎一命呜呼的冤家，这门亲事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天降红雨也没商量。
　　可是当他从户部回来之后却很郁闷的对南穆天说了句“准备聘礼吧”，然后一个人躲进房间里不肯出来。
　　因为这个南穆天乐得合不拢嘴，乐颠颠地置办聘礼去了。
　　石玉楼指导以目前的情形谁也爱莫能助，只是带给他一瓶烈酒，聊作安慰。

　　“冰熙见过南伯伯。”冼冰熙落落大方地行了礼，转身面对南穆宣。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解救你的。”
　　“什么？”
　　“我已经劝服了爹爹，他答应将这一批粮草运送到玉扇关。而且不必娶我。”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不会这么轻易就……”
　　“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就知道……”
　　“我要随军同行。”
　　“随军？”
　　“爹爹说要你们亲自护送回玉扇关。”

　　“玉扇关在坠儿山的一头，平仓就在另一头。”
　　“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建国初年，文德皇帝曾亲自率领军队在此抵御巴沙的进攻，直将他们打回了玉扇关之外。文德皇帝站在坠儿山上俯视玉扇关，问一旁的随从这里叫什么名字，随从回答说这是漏斗口，文德皇帝嫌这个名字不好听，于是改名为玉扇关，那座山脉就被称为坠儿山。坠儿山是龙沙与大西国的边界。龙沙的地域沿着坠儿山一直延续到海边，就像一把展开的扇子。可以说丢了玉扇关就等于丢了整个龙沙，任何人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攻下龙都。”
　　“陛……少爷，你是不是很担心？”
　　“或许吧。”
　　“其实少爷不用担心的，在玉扇关有很多勇敢的军人，他们会保护我们的。”
　　“你说太多了，霜儿。”
　　“没事，让她说吧。”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碍的。”

　　“为什么这么抗拒？”
　　“你被人这样逼着试试！”
　　“这可不像你了，大哥。”
　　“我又不是三岁幼童，你又怎么会不明白？”
　　“冼海是两朝元老，他的门生遍布朝野，是除了国舅和丞相之外势力最大的。他要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用女儿的一生来换一个守边塞的将军。”
　　“那你是要我相信是她的眼睛瞎了？”现在朝中各自为政，个人心怀鬼胎，都在极力拉拢人才，这是不争的事实，谁都逃避不了。
　　“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是很中肯啊。”
　　“哼。”

　　“孙侍卫……唔……”霜儿犹豫着站在孙羟房门前。
　　“嗯？”
　　“这个……”
　　“到里面说吧。”
　　“还是在这里吧。”
　　“也好。”
　　“你有没有觉得……少爷……很奇怪？”
　　“没有。”
　　“可是他今天……要我……去买一些……”
　　“嗯？”
　　“女人用的东西……”
　　“嗯。”
　　“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随他去吧，你不必过问。”
　　“可是……”
　　“你的职责是照顾少爷的饮食起居，其他事，不必担心。”
　　“难道……那个……是真的？”
　　“什么？”
　　“有人说少爷有断袖之癖，而且是和孙侍卫……”

　　“穆宣……”
　　“？”很少看到堂兄这么凝重的表情，南穆宣也不禁担忧起来。
　　“皇宫传来消息，皇上微服出巡了。”
　　“哦。”
　　“你早就知道了？”
　　“没有，他倒是挺会玩的。”
　　“他要是只是玩玩也就算了。但是据可靠的消息，他一路北上。”
　　“北上？他要去哪里？”
　　“玉扇关。”
　　“玉扇关？”
　　“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恐怕不会有那么简单。”
　　“会不会跟太后、国舅他们有关？”
　　“这就不得而知了，就怕这个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了。”
　　“那又怎样？难不成有人要害他？”
　　“嗯。”
　　“不会吧，杀了他又如何？还不是太后和国舅把持朝政？”
　　“如果皇上驾崩，谁来继位？”
　　“当然是龙昭太子。但他们是同胞兄弟，谁当皇帝不是一样？”
　　“并非如此，太后宠爱太子是出了名的，而一旦皇上大婚，太子的地位就可能不保了。但是免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听起来挺有道理的，不过那个皇帝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等到大婚呢。”
　　“太医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他就是为了逃命才出宫的。”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皇上既然有所察觉就说明此事绝非空穴来风，我们也要随时做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堂兄的意思是……可能会兵戎相见？”
　　“皇上虽无建树，却是先皇御封的太子，是正统的继承人，朝中还是有不少老臣拥护他，，而国舅的势力你也看到了，很多朝中新秀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两股势力就可怕了……”
　　“还有你。”
　　“还有虎视眈眈的巴沙和大西，前途叵测啊。”
　　“那我应该站在哪一边？”
　　“身为朝廷命官，我们当然要以龙沙天下为重了。”
　　“墙头草？”
　　“如果你能找到皇上，勤王护驾，谁又敢公然反抗呢？”
　　“原来你是要说这个？只直说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