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无星之道》沐玄玥

8、遗忘的旋律（下）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

　　十八岁的漠凌脸上满是坚定的神情，那种介于青年的稚嫩和男人的坚毅的脸庞显得格外俊美，一双眸子如星星般闪烁，明亮纯洁得令人不忍心拒绝。
　　“我想跟随您，可以吗？”漠凌身为一国之君，此时却放下属于一个皇帝的傲气和尊贵，来对着一个女子俯首称臣，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如此。漠凌认真地仰望着那一袭白衣的女子，如忠诚信仰着神灵的信徒。那女子绝美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似一点也不为漠凌的话所动。
　　“真的……我是认真的！”漠凌心里有些挫败，怎么他的话看起来那么的不可信呢？难道他长得很奸诈吗？手不自觉地轻抚上了自己的脸，不会啊，明明就还可以的啊……嗯，似是想通了什么，是自己不够真诚吗？但是，他真的很认真呢。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那种认真坚持的心情从何而来，但是他想跟随她的愿望是那样真切，请让我，在您的身边吧，哪怕以奴仆的身份，可否？
　　那人一双暗红色眸冰冷地扫了过来，高贵美丽的脸庞似是布满了冰雪，如寒冬之境，让人瑟瑟发抖，予之无形的压迫。漠凌的心狠狠一颤，明明是那样高贵不可触碰的眼神不是么？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仿佛在那一瞬间，就在那一秒，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悲哀……全是开满了的曼珠沙华，是那样的华丽，可是他，却觉得是那样的荒凉，因为，始终只有那曼珠沙华寂寞的陪伴着她啊……
　　“哦？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呢……”声音宛如天籁，呵气如兰，魅惑众生。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冰冷妩媚的暗红眸子里泄出妖娆危险，风情万种，如那开了满城的曼珠沙华般……漠凌不觉陷入在了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去了，待缓过神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是在伪装吗？上一刻还是冰冷荒凉，下一刻又是此般……他，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在这样进行寂寞下去了，或许今天的相遇，是缘分吧……
　　“我愿意！”似庄重神圣的宣誓，认真而坚定。
　　“是吗……”这个青年很有趣呢，别人都是费尽心思想要在她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而他，却只是想着跟随她，哪怕是奴仆的身份也甘心？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漠凌抬头偷偷的瞧了她一眼，觉得她的表情有些飘渺，如隔了层层迷雾般的，让人看得不真切。更加不知道她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一颗赤子之心在胸腔里急速来回跳动……怦怦，怦怦……如有着强烈节奏感的乐曲一般……
　　“那么你将永远属于我……没有自由，没有异心。你，可接受？”那个人霸气的声音传来，漠凌蓦然一惊，眸子突然明亮了起来。像苦苦哀求了半天，终于讨到了甜蜜的糖好孩子，“真的？”言语里似乎有着不可置信，真的可以陪伴在这个人身边吗？……
　　“您等我一刻！”漠凌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让他有了踩在棉花云上的悠悠忽忽的感觉，甚是奇妙。
　　恩……是叫漠凌是么？很好的名字啊……既然已经选择了，就没有退路了哦……
　　漠凌心里做出了决定，国不可一日无君，在传了皇位后，就离开吧……感受到意犹未尽的激动心情，其实在等待她的回答的时候，天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紧张，一颗心竟是如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幸好……老天待他不薄啊！
　　“凌皇”登基两年零两个月，一场战争顺利化解，天之福。“凌皇”自传皇位于先帝大皇子——冰王。从此，“冰皇”在位。
　　漠凌的哥哥漠冰接受了皇位后，漠凌就如消失了般，杳无音信。至于他，这位曾经的皇帝，去哪了，无人知晓。
　　“冰皇”登基三年时，一统天下，豪情满怀，百姓从此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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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漠凌。
　　在跟随了主人一年后，我终于才知道原来主人喜欢四处游玩，观赏世间美景。有一天，我忽然鼓起勇气问了主人，一直都很期待的问题，“主人，您当时为什么要救我的国家，救我呢？”应该这世间不会有人知道我问主人时那种矛盾的心情，是一种怎样的期待，和一种心弦紧张到极点的害怕。是的，我非常非常的害怕，害怕主人的态度。好像自从跟随了主人，我就一直有着这样的情绪。
　　主人低头瞥了我一眼，似乎没有什么兴趣，淡淡的说，“路过而已。”
　　对高高在上的主人说，只是路过，没有任何的意义。心里有些麻木的痛觉又酸涩了起来，主人，您总是可以轻易地让我的心狠狠地痛，随时随地都可以把我捧上天堂，又能面不改色的让我跌下地狱，永不复生。
　　忽然方才黯淡的眼神明亮了起来，我真的很庆幸很庆幸，主人您的路过，足以让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给您。而我，又何德何能？竟能留在主人，您的身边。我知道主人您不是很需要我，甚至可以忽略我，您的身边总是有着形形色色的人，有着无数爱恋着您的人，但是，他们都总是毫无疑问的退出了您的生命，至于原因，我不知道。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因为主人永远都是那么神秘，那么高深莫测。似乎您永远都不会有慌乱的时刻，在我印象中的您，在无数见过您的人心里，您永远都是淡定从容，飘飘欲仙。是那般不可靠近的存在啊……我想我对于您来说，可能只算是一颗不起眼的沙子而已，但是，我这样一颗沙子，却留在了您的身边。上天待我如此的公平啊！
　　我对主人的感情，起初是朦朦胧胧的，似隔着千万层的丝绸，我自己也纠结其中，迷失自我。可在跟随了主人的几个月后，发现自己在看到您的身边有了更多更多的男人后，心里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妒忌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而在看到主人的冰山心情稍稍愉悦时，我的心似面临着春天般，出现有了勃勃的生机，欣喜异常。后知后觉的我，那是才发现，原来我对您的感觉，是那传说中的“爱”啊！记得小时候，父皇是很冷漠的，对我也不例外，可每当父皇想起我已逝去的母后时，那历经了沧桑坚毅的脸上会罕见地流露出一种名为“思念”的东西，那张严肃认真得令人害怕的脸上都悄悄的变得柔和，我当时在心里想，这是为什么呢？现在才知道，那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东西，原来也降临在了我的身上，啊，谢谢，我很高兴，我能爱上您。
　　主人似乎有着无数的时间，随着时间这种奇妙的东西越增越多，我对您的爱也随着时间的流向越积越厚。最后奇异的发现，我对主人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过了“爱”这个字所包括的范围，原来用它也不足以形容我对您的感情了……那么，那又是一种怎样奇妙的情感呢？我自己虽然感受得到，但是我却无法将那种无以伦比的感受用言语表达出来。
　　时光荏苒，渐渐的我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慢慢苍老，发现有些时候已经力不从心了。而主人，在我心里如神般的主人还是如初见般，一分一毫都从未变化，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么，我觉得，我用我自己一颗诚挚的心感受到，主人，变得更加寂寞了，眼里的悲伤越沉越多，那满片满片的曼珠沙华，似乎更加孤独了……
　　我是一个人类。我无法改变我自己的命运，终究只有八十年，一百年的的生命。或许别人会觉得好漫长，可是我却在陪伴主人的日子里，觉得好短暂好短暂……
　　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讨厌作为一个人类，如果自己不是人类的话，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多陪主人一些年，不在让她的身边是空无一人的寂寞。如果不是人类的话，是不是可以贪心地想陪主人到永远呢……可是，我是漠凌，始终只是漠凌而已。一个人，卑微而渺小的人。
　　在离死亡很近很近的时候，我只想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问主人我藏在心中多年的问题。那是气候寒冷，天空纷纷扬扬飘着雪花的一天。已然苍老的我望着主人，从干裂的嘴唇里吐出了心中最深的疑问，“主人，您是不是人类？”虽然知道这样的问法好失礼，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主人的一切啊……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
　　清晰的记得主人眼里闪过暗芒，唇角有着淡淡的嘲讽，却不是对我，轻轻启唇，“我是神呢。”似乎没有在意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与我，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虽然心底早有自己的猜测了，但是还是一下子就懵了……是……神么？
　　可能那是生命的最后一分钟吧，我做了我要做的第二件事。当时我心中一片圣洁，毫无杂念，诚心诚意地许下了心中早已想好的愿望：愿来生，做世界上生命最长的种类。
　　我不希求自己会成为像主人一样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神，那太遥远，太贪心，不是么？……而我，只希望尽可能的多一些时间，这样，就可以陪伴主人更久一点了。
　　我的主人，在我这一生的最后一秒，我想对您说，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