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章 面目可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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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外面不能说，还要到密室商谈？阿离有些犯疑，但脚步却仍是不自觉地跟随丫鬟前行。
丫鬟领着阿离从王府花园路过的时候，却瞧见一抹熟悉的丽影。
那丽影，阿离看得确实清楚，而且也不会弄错，那便是她曾以为翼王爷在王府里的金屋藏娇。
“阿离姑娘。”一声清亮的问候迎面而来。
“恩？”阿离下意识地抬头，果然是这少女不错。
那少女只不过是一个眼神，刚才领自己来时的那名丫鬟，瞬时便心领神会，兀自退下了。
少女眼前丫鬟走远，眉眼一弯，便缓缓对阿离道：“听王爷说，阿离姑娘似乎是失忆了，所以才记不起自己的身份。那么，在此，我还便是以阿离姑娘相称吧。”
但显然，这少女今日明媚的笑眼，同之前阿离所见过的似乎不太一样，但阿离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少女褐色生动的瞳仁左右浮动，思虑半响，转而又道：“记不起来其实也不要紧，我可以帮你一起回忆呀。 ”
阿离虽然同这少女有过几次会面，但却不知道她如今这般殷勤，到底是有何用意。思及此处，阿离便有些犹豫。
少女见阿离依旧没有回答，索性便悠然解释道：“不知道阿离姑娘是否还记得我？”
阿离显然是记得，但是总不能说你是王爷的陈阿娇吧？思忖了半分，阿离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不记得我也没关系，但我却是了解阿离姑娘的过去。”
少女这么一说，实在是撩人心魄啊，所以阿离瞬时便心动了。“那么姑娘，你知道些什么？”
“叫我姑娘多见外，唤我素素便好。我们可是自小一起长大！”少女见阿离终于是接话了，便微微一笑，如桃似李般的容颜更是增了几份娇柔，不禁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自小一起长大？阿离确实因萧素素的这番话震惊了。阿离虽然没了对过往的记忆，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懂看清是非人心。
我虽然并无害你之心，但是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你知道吗。。。。。。
你若是还来寻仇，就去找他，他才是主谋！他，才是！你懂吗。。。。。。
当她回想起来，这萧素素曾在王府藏书阁里说的那些言语，阿离的心头竟不寒而栗。若是自小一齐长大，那么，萧素素称呼她为贱人，这个着实是让阿离匪夷所思，且难以接受。
不过，她瞧着那萧素素实对卫远徵有着爱恋的情愫，而卫远徵心中深藏的人却是秦之焕，这么想来的话，萧素素难免会对秦之焕有些敌意。即便是再好的伙伴或闺蜜，当她在面对情爱的时候，心境便恐怕难以理智吧。
阿离犹记得那日随白捕头一起来到王府的时候，萧素素在见到自己的刹那，她的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只是不知道她惊得是阿离如今这张面容，亦或是其它阿离并不知晓的隐情。
思及此处，阿离便觉得对于萧素素，自己还需留点心为好。
“自小一起长大？”阿离佯做惊讶状，继而又道“那么说，你对我的过去是了如指掌咯？”
“了如指掌，素素确是愧不敢当。只不过，还算是了解些。就拿令尊来说吧，可同我爹爹是八拜之交呢！”
令尊——我的爹爹？原来，阿离还有爹，自己也并不是孤儿。想到这里，阿离的心头随即便荡开一层暖意。
“那么我的爹爹是谁呢？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
萧素素瞅见阿离看着自己的神情，是那么的恳切与迫切，绝不像是伪装出失忆的模样那般简单。但是，凡事也断然不能掉以轻心，暂且往下试探再瞧。
于是，萧素素的脸颊之上，竟覆满了柔和的微笑，“阿离姑娘，其实我并非想伤你的心，但是如果你真的想恢复记忆的话，那我也就不得不说了。”
阿离方才明朗的心情，竟在萧素素说完这番话，陡然跌落到一个深谷之中。这么明显的暗示，阿离岂会不懂，“难道我的爹爹他。。。”
萧素素垂下头，眉眼也跟着暗淡几分，缓缓道：“实不相瞒，令尊曾是朝廷命官，但却因为朝廷要案，故去了。”
死了——
萧素素这样一句话，便如同当头棒喝一般，敲击着阿离脆弱的心。好半晌，阿离都迷失在悲伤的深谷之中，无法脱身。不过如今的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世界，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父母双亲，以及突然又驾鹤西去的消息，她勉强还是能一点一点地接受。
而阿离如今这般黯然悲伤失落的神情，则全然落入了萧素素的眼中。的确，自己现在眼前的秦之焕，好似确实失忆了，表情真的自然，一点也不扭捏。其实，她今日来王府约见这个“阿离姑娘”，其实是遵循了爹爹的意思。
回想当初，爹爹也是因为念在他同秦龚曾经同窗数载的情分之上，才决定为秦家留后，但是，事后，这秦之焕却不知好歹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自己了。怪只怪当初他们没有斩草除根，如今这秦之焕回来，便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曾经爹爹还能将卫远徵控制在手掌之中，但自发生了秦之焕失踪事件后，卫远徵便不在如从前那般信任爹爹了，而今翼王爷的羽翼已然更加丰满。所以，倘若现在要堂而皇之地除掉秦之焕的话，爹爹还会有所顾忌，而卫远徵必然也会有所察觉。依自己对王爷的了解，他虽然面上不显露出来，但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萧素素仍是决定再试探下去，毕竟多试探些，总会露出点破绽。“阿离姑娘，你也不要太过于伤心，令尊在世时是极其疼爱你的，令慈亦是如此。”
阿离的心情原本还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伤心，倒是萧素素这话一出，阿离的心瞬间便受到了凶猛强烈的摧残。如果双亲在世之时愈加疼爱自己一点，那么自己如今的悲恸则会愈加沉重一分。
萧素素眼前阿离的神情蓦然又变得悲伤起来，便越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果然是失忆了！
试探到此，也该告一段落了，只是，令萧素素始料未及的却是，这位‘阿离姑娘’竟开始发问了。
“那么，我的娘亲呢？她可安好？现今又身处何处？”
“至于阿离姑娘的娘亲刘氏，已在令尊事发之时，便追随而去。想来，也是极其重情重义的女人。”话音刚落，萧素素便瞧见阿离的眉眼越加暗沉，再也不如萧素素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光耀明朗。
不过，萧素素自认为这样倒也是仁至义尽，因为自己这番话，全然未有一个字的谎言。
萧素素眼见功成，便是到了身退之时，所以抬起温婉的笑容即刻便又挂上了脸颊，“闲话至此啊，我料想阿离姑娘你应该知晓了些许，不过素素眼下还有些急事要办，便先行告退了。反正我瞅着眼下阿离姑娘暂居于翼王府，那么我改日再来同你叙旧，可好？”阿离瞧着萧素素的确是一副匆忙的样子，便非常理解地同她告别。
待这萧素素离开后，阿离却也是抬脚走了，回去瞧瞧白楚。
只是，不知何时，方才领自己前来的那名丫鬟，却又窜了出来。
“阿离姑娘，王爷还在密室等您了。”
阿离一拍大腿，的确，方才同萧素素这么闲话家常，竟然忘记了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好，那我们赶紧走吧。”
阿离方才说完，便瞅见这丫鬟朝着远处萧素素离去的背影，吐了一个鄙夷的舌头，“呸！就你这样，还想做翼王妃，别痴心妄想了！”
阿离汗颜！= =！
虽然在人家背后说坏话毕竟不怎么好，但这丫鬟的坏话却着实对阿离的胃口，因为阿离好像也曾经在暗地里诅咒过这毒舌的萧素素。
虽然方才萧素素同自己掏心窝说了这么多，但阿离还是心有余悸，原本毒舌的人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变得亲和友善。想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所以，阿离觉得，十分有必要向眼前的丫鬟打探一二，“怎么？小姑娘，你对素素姑娘有偏见？”
丫鬟继续一脸鄙夷的神情，吐槽道：“阿离姑娘，你说这样的人，王爷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还会留她在身边！”
阿离继续汗颜，“小姑娘，你说素素姑娘的坏话可以，但是说王爷的坏话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况且王爷，是绝对不会同我这等小丫头计较的啦！”
“不过至于小姑娘你所说，素素姑娘想当翼王妃又是怎么回事？”
“阿离姑娘你不知道，虽然我来这王府为仆也没多长时间，但是这萧素素就是第一个让我讨厌的人！平日里对我们下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也就算了，居然还整日缠着我们王爷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当然关于主上的事情，我们下人根本没有资格评论。但是，有一点最令我气氛。我在王府最好的朋友小竹，就因为王爷曾在无意间多看了她几眼，便被萧素素刺花了脸，从王府撵了出去。”提及刺花的脸，这丫鬟便十分认真地注视着阿离，随即脸上惊异的神情一闪而过，“阿离姑娘，你该不是也被她划花了脸吧？”
被萧素素划花了脸——
阿离猝然间便抚住了自己的脸颊，凹凸不平的伤痕依然鲜明可感。但其实，阿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是被谁划花的，虽然智禅大师也曾断言，她脸上的伤痕是人为所致，但在没有恢复记忆找到真凶之前，她实不该将这罪名安给萧素素。
阿离摇摇头，微笑着释然：“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啊，其实不止是我的朋友小竹，听闻之前还有两个丫鬟也是这样的遭遇，只是王爷并不知情罢了。以前我还常常为我的这般面貌犯愁呢，现在倒是庆幸还好我娘没把我生的俊俏，否则我的下场也会和她们一样悲惨咯！话又说回来，这萧素素也无非就是仗着是宰相的女儿才能作威作福，若是生在平常人家，怕是早就成了弃妇。还成天做白日梦想着成为翼王妃，也不怕别人笑话。唉，想想我都为我们王爷感到莫名的悲哀。”
说完这话，小姑娘便是哀叹了极长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四十章 面目可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