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章 突然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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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那块从隔壁二牛家借来的板砖距阿离的脑袋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忿然的阿离此刻决定说一句谎话，只是这话还未出口，便让来人的一记巴掌拍掉了板砖。随着板砖清脆的坠地声还混合有来人熟悉的音调“你不能拍死她！”
眉心忽而凑紧，陆华榕干咳了数声，这才回过神来，探究原因“白楚这又是为何呢？她并非你的娘子，为何还要袒护她？”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告诉你实话。那天我的左臂受了伤，我就干脆让她去采草药替我疗伤，哪知道这个丑八怪一点药理都不懂，以至于你的药草园被毁。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白楚的这一番话，虽然仍旧不离‘丑八怪’这些她恨极了的字眼，此刻却犹如凝聚了十足的震慑力穿透了她的内心。这使阿离情不自禁地迈出步子，朝白楚走去。
白楚扫了阿离一眼，并未多言，只是让她搀扶着他乏力躯壳朝屋中走，不过他并不打算对陆华榕欠下这个人情“神医大人，如果你要责怪我白楚，那么尚可以回家清点损失后再只会我一声便可。我倾尽一切也会赔偿你的。现在天色已晚，神医还是暂且回府，这儿有阿离陪我就行了。”
俗话说：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这话着实不假，而此刻陆华榕的体会更是刻骨铭心。他虽然不敢相信，这会是从他生死相交的兄弟口中说出的话，但他不得不承认，白楚这个兄弟有时候还真是被美色所迷惑，虽然这里所说的美色是极大的误！
“行啊，白楚。有了女人，忘了兄弟。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回家好好点算一下，奉陪到底！”
望着陆华榕离去的背影，阿离不禁感叹万千，看来这断袖的男人果真比女人还麻烦。
只是感慨归感慨，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阿离问心有愧地偏过头，面朝白楚作感激涕零状“白捕头果然乃靖安县人民心中的大英雄，顶天立地的纯爷们、真汉子！”
白楚斜倚着床檐，蓦然拧头，对阿离道“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唉。”
阿离答曰：“是吗？有人曾经跟你这样说过？”
“好像是，不过我也记得不太清楚。”
“那，请问白捕头现在是否感觉到了饥饿？阿离去给你煮饭，如何？”话罢，阿离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白楚瘫坐在床，单手扶额“等等，你是想再害我痛苦一次吗？”
阿离本是蓄势待发，一心一意想为解救她与水深火热之中的白捕头做一桌美味佳肴。听到他的话，还是悠着性子折了回来，“此话怎讲？”
“你难道还想让我这个伤残病患，现在吃你煮的浆糊或是黑色锅巴么？”
这个白捕头果然深得他师父智禅大师的真传，总爱在人兴致勃勃的当头，快狠准地泼下一盆冰冷的水。此刻，阿离虽在他的面前呆滞凝固了，但一想到他方才舍己救人的举动就倍感舒心，仍是关切道：“那您说当该如何？”
白楚毫不犹豫地回应道“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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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没有料到白楚说的跟他走，就是在街边的面摊吃面。
拾起筷子挑了挑碗中的面条，色泽鲜润，爽滑劲道，确实不错。还有那只高高悬在面摊前的布条，似乎也很有特色。
白楚正埋头吃面，不知怎的，嘴中还有空隙溢出这样一句话：“怎么样，这春香面不错吧？每当我想念娘亲的时候或者无助失落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吃面。”
阿离随口便问“那这么说，白捕头现在是不是很无助，或者很失落？”
白楚仍在埋头苦干致力于面和条的战斗中，居然还能回答她的话，“还好。”看来，白捕头这食面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吃春香面？难道是因为我让你想起了娘亲？”此刻阿离的心中汹涌澎湃异常，难道她长得很像白楚的娘亲？其实，长得像白楚的娘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楚千万不要把她当成他的娘亲。
搁置碗筷，抬起头，白楚如实回答道：“是有这么一点点因素。”
原来，她真的很像他的娘亲！阿离顿时无语凝噎，于是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不吃了。”
“你不吃了是吗？真的不吃了吗？不吃正好，我还饿着，不能浪费粮食。”白楚顺势夺过阿离手中的碗筷，继续奋斗。
阿离搞不清楚，有时候这男人真的很难懂。他们就不会为女人考虑一下？明明可以说出温柔委婉的话，却偏要一针见血，直刺痛处。
她索性不去理会他，偏过头，恰巧望着春香面摊的大妈端着一个大瓷碗，走到了她和白楚的桌前，嘴中还满是关切的话“白捕头，好久都没见你来大妈这里吃面了。今日还难得带着未婚妻一齐来光顾，大妈当然得表示一下，买二送一，如何？”
白楚立刻含笑回应道“谢谢大妈。”阿离分明看到他连眼尾都是在笑，难道这位大妈比她还像他的娘亲？
大妈当然看出了白楚这位未婚妻的异样，之前她听说过这个未婚妻的痴情寻夫史，也自是知晓那俏美的脸蛋被划花的原因。有时，女人之间的同情泛滥之心还真是比金都坚。“白楚的未婚妻啊，不要太在意世俗的眼光。你是一个勇于追求自己幸福的人，大妈深深得佩服你呢！况且白捕头这么爱你，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白头偕老？子孙满堂？这真是想都不敢想且难度颇高的技术活，可无奈的是，此恨不关风与月。
白楚仍然若无其事地吃着那碗春香面，阿离不解，以往他听见这种话即使嘴巴不作辩解，但实际上却常常眉目扭曲。今日的白捕头有些异样，明明他都听到了，为何要佯装镇定？难道他真的已经无条件接受她这个未婚妻的事实？或者是这春香面的吸引力无与伦比？看来，她同陆华榕的打赌，她注定是输得惨不忍睹。
阿离本是想撇下白楚随便走走，却没料到如此之快他便吃完了面条，也迅速跟进。
“有没有觉得靖安县在我的督察之下，满是一片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的景象？”
白楚这听似十分高傲的论调，却在阿离的眼里有另外一番见解，“也许这只是表面现象呢？你真的认为他们都过的好吗？据我所知，这靖安知县并不是一个关心百姓疾苦的优良父母官。”
从白楚蓦然拧紧的眉目中可以看出，他心有狐疑，而且还不一般。“恩？”而后他却深深吸气，或许真的释然了。“我管不了这所谓的官场是如何的腐朽和黑暗，但我知道作为一个捕快，我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和义务，便是对百姓最大的帮助。”
生活很美好但却永远都很现实，或许你的身边没有赤胆忠心，但却一定有一腔热血，而往往这些热血总会倾注他生命的全部，来赋予生活新的意义。不得不承认，白楚除了对工作认真负责外，他或许还看透了阿离不曾看透的东西。“是，也许你说的对。”
话音刚落，便有数辆马车朝白楚和阿离迎面驶来。马夫悠闲地驾着车，目光携着一股异样而四处游离，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却不看向前方的道路。
阿离和白楚的好奇心，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车驾给勾起。这些车辆，说不上金碧辉煌，却也算典雅精制。单看这造型，绝不像是靖安县内平常百姓所拥有的驾坐。
单看这车夫的神情，二人分明都察觉了其中的怪异，相视一眼，却并未多言。直到车夫的靠近，目光落到阿离身上，白楚才奋不顾身地上前，呵斥道“看什么看，我娘子有病，难道你也有病？”
什么叫我娘子有病？可是阿离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本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因为车夫的那对乌目正直愣愣地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车夫的脸色毅然生变，却饱含歉意“在下是从京城来的茶商，来靖安城做点小生意。初来乍到，便被这里独特的风土民情所吸引，至于方才不小心冒犯到您的娘子，还请公子见谅。”
“哦，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友人，那么祝你在靖安县玩得愉快！”话罢，白楚便拉着阿离的手匆匆离去。
阿离拧不过他的韧劲，只能任由他拉扯，但跑了一段儿路，便停了下来，尤为谨慎地对白楚道“你难道没有察觉到方才那个车夫的异样吗？”
“有啊，当然有，他一直盯着你看。只是我当时就诧异了，一个丑八怪为何还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白楚这话说得毫不犹豫，却绝不含糊。
听闻白楚一句话，阿离也许真会少活一百年，现在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真想掐死他！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伤残病患，并不是阿离的作风，由此只能愤愤不平地抽回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但是有件事阿离却没有忘记，“他说他是茶商，马车里堆叠的理应是些清茶才对，可是我却隐隐约约听到了车内传来少女的声音。该不会是以经营茶道为掩护，私下里却是做些拐卖少女的勾当吧？”
白楚在她头上敲了一把，仰头道“想不到你这个丑八怪还挺多疑，如果有少女的声音，并不能说明什么。倘若是他的亲眷，你难道还要把他抓起来送进县衙吗？”
阿离奋力地挪开白楚在她脑袋上的一阳指，这才道“恩，也对，看来是我多疑了。”原本仰望着白楚的视角，却在瞬间转移至无边苍穹。天空澄碧，纤云不染，靖安县确实适合分享每一段美好的故事。
当阿离还流连在她的随想里，便觉手心一暖，随之一种温和柔软占据了她的全部，而那种由心而出温暖也仿佛在说：
“你这四十五度仰角的姿势摆够了吧？”
“我哪里有摆四十五度……就是有，那又如何？”明明是纯洁的九十度！
“既然显摆完了，就该走了。”
“走？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四章 突然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