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火》空蝉凉

5、你怕死吗？

　　电视上高大魁梧的NBA明星球员一个漂亮的假动作——灌篮得分。
　　随之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流川枫倒像是没听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31号的球员看个不停。仙道从外边的信箱里把信拿出来，看着信上的几个醒目显眼的几个大字，一阵沉默。最后，他深吸口气。
　　回到屋里，用身子把门关上，笑着向正看得入迷的流川招了招手。

　　“你的信，看了保准你半夜都得笑醒。”

　　流川白了他一眼，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挑衅让仙道短暂的失了神。他轻轻地在心里苦笑。
　　他把手里都捏出汗的信封丢了过去，随即转身去了卫生间。
　　算了算了，不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的吗？他狠狠地用冷水泼了一把脸，随后呲牙咧嘴的看着镜子里模糊不清的自己。

　　别离是短暂的，但欢聚却更不易。

　　“该死的！”

　　门后的一只手，闻言，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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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走上十分钟就到你家了。”

　　白川语气淡淡地道。再转身告别之前，一双深沉却明亮异常的眼睛盯着樱木。

　　半响，在樱木差点就要缴械投降死也要他留下的前一秒，他却再也不留一丝眷恋的立刻转身，脚步声虽轻轻地，但在樱木眼里，却异常的坚定。

　　他干净利落的翻身上了一辆车，驶向了未知的目的地，仅仅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广阔的一片野地上。

　　樱木深吸口气，骂了自己一句窝囊废，也是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

　　在他动身的那一秒，有种再也无法见到白川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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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一直都坚信，没有谁离不开谁。所以当流川在脖子上缠上那只深蓝色——像夜空下静静闪烁的海水——的围巾时，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微笑着，还是走近他，帮他把耳朵遮住。

　　“真没想到，我们还能一起欣赏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他开口，同时向后倒退了一步。

　　流川静静看着他，像是在默认。那双漂亮到闪光的黝黑的眸子如今只剩下了对他仙道彰的不舍和眷恋。以及，一丝透彻。

　　他听得懂，他在暗示他们已经很幸运了。这份地下恋情，延续了七年之久，已经很长很长了。仙道彰已经知足了，也已心如止水。
　　七年了，回忆堆积起来，把流川枫的世界都写满了仙道彰的笑颜、仙道彰温柔的眉梢、仙道彰轻轻按住他微翘头发的指骨……

　　他低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依旧面冷如霜。

　　“再见仙道。”

　　说完，他转身。

　　身后的人苦笑着，看着他。

　　再见了。

　　他再次微笑起来，心的位置却一阵一阵的疼。

　　他抬头，这个冬天来得有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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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兄弟，你到底帮不帮忙啊？啊？”

　　“不是我不帮，关键是你惹得人我们得罪不起啊！”一个肤色微黄的亚裔人皱着秀气的眉头，浅棕色的眼睛里填满了苦恼。

　　“我说樱木，那个叫什么白川的人就这么跑了？”旁边一个瘦瘦小小的光头凑上来问道。

　　话一说完，接着就挨着了樱木千年一现的无敌大头槌。

　　“你这话说的就不像是个人说的！”他狠狠的又锤了了那人一下，“要不是因为我人家还用跑吗？”

　　“是是是……”那人连忙附和，心里一个劲儿地喊着疼。

　　是啊，要是早一枪毙了我，他也不用这么着了……樱木淡淡的合眼。

　　旁边的好兄弟水户洋，看着貌似正靠在沙发上在假寐的樱木，脸上轻轻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极温柔，也极不易被发现。

　　算了，还是自己去摆平吧。

　　他也仰过身去，”司青……”他启唇，喃喃道，却被忽然闯进的风吹散。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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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另一边。

　　夜晚雪又扬扬飘洒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就挤满了庭院。仙道喝着自己熬的米粥，热乎乎的，惬意的闭上眼。
　　雪越下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看了眼墙上正不停摇摆着的钟表，九点一刻。他在心里算计了一下，觉得流川应该到机场了。他赶得是场属于夜晚的飞行。

　　他转头，看着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在地毯上的手机。静静地，那双沉静的眼眸里，流光转换，让人搞不清楚他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突然一声撞击声。

　　仙道被吓到了，立即跳起来，一个箭步就贴在了透明落地大窗户上看着楼下大门旁。有一抹瘦削的、熟悉的身影在恍恍惚惚的雪色中，隐隐约约的还能捕捉到正随着寒风摇摆不定的围脖，在空气中表现的十分柔软。

　　仙道的眼中似乎飞速的闪过了什么。

　　他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的飞奔到门口，立刻的打开大门，立刻的把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扯进了怀中。

　　力道很重，怀中的人微弱的哼了一声。

　　“枫枫枫枫枫枫枫枫…..”

　　怀中的人轻轻的微笑起来，紧紧抱住了眼前大失风度的某人。

　　“我后悔了，仙道。”他把头埋进仙道的怀中，道。

　　世界，依旧被雪装点着。美丽的雪花下、清丽的月色下，相拥的两人，渐渐融为一体。

　　这次换我先反悔。

　　仙道看着这时的流川，流川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阳光下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