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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鬼市(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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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家人的最后,灵漱不是太担心,那只小猫在就不会出事,只是鹤乡说,他送小猫回去的时候觉得有人在跟踪他。
可是鹤乡是什么人?
鹤乡根本就不是人!
她头疼是现在自己神异斋里面的这个家伙!
不知道那个时候那女人是什么眼光,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做事笨手笨脚的老鼠精的?看他那样子,笨死了!
灵漱靠在黄杨雕花的木质椅子上,看着那个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打扫灰尘的老鼠精,虽然那个老鼠精已经多次强调:我不是老鼠精!
可是鹤乡浅浅地一笑开口:小姐说是就是!
刹那间悲催的精怪突然发觉自己悲催了:怎么碰上个护短的主儿啊?
可是鉴于对方的实力摆在那儿,老鼠精同志只得含泪接受自己新的称谓:老鼠精!
灵漱卷曲着双腿完全窝在了椅子中间,早上神异斋的生意几乎是没有,鹤乡出去买食物去了,她已经看着这个老鼠精笨手笨脚很长时间了,现在也觉得没有意思了。
靠在椅背上的人儿已经开始微微地点头,开始要睡觉了。
“小姐……!”
老鼠精可能还是觉得这样称呼这个人间的女子不是很习惯,他来这儿还没有几天就尝遍了世间的艰辛,要是以后还有妖告诉他:人间的富贵是美好的!
他发誓一定要截断那个妖的舌头,要不就给拖到这儿享受一下人家的富贵!
想他还在山林的时候那些后辈子孙是怎样唯唯诺诺地应承着他的?可是看看这儿,自己明明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可是这家的人,居然要自己烧火煮饭还要浆洗衣服……!想他堂堂黄鼠狼的精怪,居然沦落到服侍两个凡间之人!
可是,他是堂堂黄鼠狼得到精怪,能屈能伸,这也是一种修炼!
要是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不会在同意什么“合作”的事情!他肯定会安安心心地躲在深山老林中修炼!
还被一只猫儿给欺负了!
他一定要找机会报仇!
“什么事?”灵漱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那个眼神贼溜溜的老鼠精,她知道这个家伙现在肯定在念叨什么能屈能伸的问题。
“有人朝这儿来了!”
“喵呜!”
伴着清脆的铃铛声,一声清脆的猫叫声从屋内传来,灵漱打个哈欠张开一朵狰狞的笑容,开口道:“小猫他在说你坏话!”
“喵呜!”
似乎听明白了灵漱的话,小猫没有丝毫客气地窜出来,照着老鼠精的脸就是一下。被欺负的老鼠精恶狠狠地在自己心中道:你丫,还治不了你了?
几分钟之后,老鼠精脸上多了几道猫爪的伤痕,小猫却老神在在地窝在一处睡觉了!他最恨得就是自己找不到那猫儿睡觉的地方!
要是能够找到,他一定要这般那般……!
“真是的,明知道最后的下场就不要老是想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灵漱半眯着眼睛打个哈欠,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眼。
老鼠精悲凉地把自己脸上的伤口治好,片刻之后,他的脸恢复到光滑的样子,他甚是得意地笑开了。
古镇上的人流量还很少,现在只是商家开门打扫门面的时候,这个时候是谁回来这儿呢?
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到了神异斋门外就停下了,这儿不允许汽车开进来,所以,即使你的身份多高也只能走着进来,这是灵漱最喜欢的一个好处!
“请问,你们这儿收古董吗?”听声音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在刚进门的那一刻,这个穿着高级套装的女子为了迎接自己的青年惊讶了一下,那精致的脸面,让她觉得世上所有男子的英俊都淡化了!
看着那青年男子带着微笑走向自己的时候,她有片刻的失神。
而老鼠精的心中悲愤地想着:为什么我要卖笑啊?为什么我要接客啊?……!
咳咳……老鼠先生,是你自己想歪了啊!
“你要卖的是什么古董啊?”老鼠精放好自己手中的鸡毛掸,自觉很是绅士地走到了刚进门的女子身边。
“是这个!”女子从自己的皮包中掏出了一个青铜鼎,这个鼎很小,可是很精致,从铜绿上看很是古老!
灵漱睁开眼睛看那铜鼎。也看着那个拿着铜鼎的女子。
接过女子手中的铜鼎,老鼠精同志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了屋内传来了鹤乡的声音:“什么东西啊?我看看?”
老鼠精同志惊诧莫名地看着走出来的鹤乡,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见鹤乡走出来女子再次失去言语的能力,那眼神几乎是粘在了鹤乡的身上,无法再放开!
老鼠精同志再次觉得自己失败!
打架打不过,吵架超炒不过人家,现在连最后的一项也输了!
老鼠精同志怨念丛生地开口:“你不用出来的,煮饭婆!”
鹤乡张开无害的笑容,接过了老鼠精同志手中的古鼎,放在手中把玩着,然后转头看着同样在研究那古鼎的灵漱。
“小姐,是个好东西!”鹤乡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古鼎。女子这个时候才看见还有一个少女坐在雕花的椅子上,那飘渺出尘的少女简直不该是人间能够存在的人。
“东西是好!可是小姐,这东西的来历是什么?你知道对于古物,那可是越有来历越值钱的哦!”灵漱撑着自己的头还在打哈欠,老鼠精同志觉得,只要她闲着就似乎有睡不完的觉!
“这个……!”似乎被灵漱的问题难住,女子有片刻的迟疑:“其实这只是家父外出的时候淘回来的东西,来历什么的,我不清楚!”
“是吗?”灵漱似乎失去了兴趣,转头靠在椅背上又眯着了眼睛。
“那么请问小姐,这东西是令尊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我们去打听一下,然后我觉得可能那个地方可能还有更好的东西!”鹤乡将自己的眼神从灵漱身上收回,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个……,倒是知道,是七宝山的临河村,哪儿有一个开发项目,我父亲是投资商,可是现在我们缺钱……!”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太多,女子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是吗?”鹤乡点点头:“那小姐,你打算卖多少钱?”
“二十万吧!”女子似乎带着商量的语气看着鹤乡。
“行!要现金吗?”鹤乡没有讨价还价,然后将自己手中的铜鼎递给了一旁的老鼠精!悲催的老鼠精同志发现自己现在真的成了下人了!
“可以……!如果方便的话……!”
鹤乡点头带着女子进后面付钱去了,很快,女子拿着钱走了。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灵漱看着走出来的鹤乡:“你相信吗?”
鹤乡知道灵漱的意思,他摇摇头,然后看着老鼠精同志开始仔细打理那个铜鼎,试想一个旅游项目的投资商在缺钱也不缺这二十万吧?更何况这个铜鼎的价值不在四十万之下!要是一个专业的古董收藏家不会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更何况这个铜鼎很是奇怪,带着鬼气!
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所以才急于脱手?
灵漱抬起手,朝着还在好奇地打量着那个铜鼎的老鼠精招招手,示意他拿过来,而老鼠精同志很是不知道看领导的眼色行事,还在只顾着自己好奇。
鹤乡摊开自己的右手,那铜鼎就从他的手中飞走,然后落在了鹤乡的手中,然后他就只能看着鹤乡将那铜鼎给送到了灵漱的手中。
灵漱看着那个整体不如一个玻璃杯大小的铜鼎,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铜鼎要么就是陪葬的,要么就是礼器,再要么就是祭天的!可是无论是那个东西,都没有见过这么小个的!这是拿来做什么的?
想不明白,灵漱只能递给鹤乡叫他放着,等着弄明白了再做处理!
“小姐,吃饭去吧!”说这话的时候,老鼠精同志很明显察觉到鹤乡的眼神狠狠地射向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刚才只图一时的口快,就没有想到有什么结果,于是,他趁着鹤乡带着灵漱往后面去的时候,准备开溜!
“灵漱!”
一声清脆的喊叫声从门外传来,正要往后面去的两个人回头,同时也阻拦了某精逃跑的脚步!
“嗯?什么事?”灵漱转身看着奔向自己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的天然娇媚,艳比桃李!
“你的病好了吗?”女子跑进来,看着灵漱身边的鹤乡开口:“你好!”
鹤乡笑着回应,然后自己离开了。
“好了……,很多!”灵漱眨眨眼,心想:自己哪儿是因为什么生病啊?只是不想上课而已!
“我想你也是该好了,下个星期我们要组织旅游!要是你身体允许,你就在下个星期五来学校!我们去新开发的那个旅游地,七宝山哦!我们等你!”女子说完又急匆匆地跑走了!
灵漱惊愕地张大嘴巴看着迅速消失不见的女子,叹口气,摇摇头,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老鼠精同志蒙住自己的嘴巴,他还没有见过灵漱出现过这样无奈的表情,估计是被刚才的女孩子吓住了吧?
灵漱面无表情地看着老鼠精同志开口:“你还是得有名字 ,就叫阿黄吧!”
阿黄?这不是隔壁那条土狗的名字吗?我可是黄鼠狼啊!
知道抗议无效的阿黄只得接受这个不平等的取名条约,默默地含着泪打扫整间屋子的古董。饶是他这么辛苦,可是还是会被说:慢吞吞的家伙!
灵漱进屋的时候,鹤乡正在将那个古鼎封在一个阵法中,她走过去看着被隐去的古鼎摸摸自己的脸:“这个东西真的很让人费解!”
鹤乡笑笑,不是太介意,他除了自己身边的小姐之外就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想当年自己还认为自己是被迫留下来的,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小姐,你下个星期要去你同学的聚会吗?”鹤乡走到餐厅,摆好碗筷,拿出刚出炉的早点,招手要她过去。
“谁要去啊!都是一群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似乎很是嫌弃自己的同学,灵漱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拒绝!
“可是我觉得你和同学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开心的!”鹤乡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将所有的早点吃完,然后拿着碗筷去洗了。
“是吗?”灵漱似乎十分地不相信。
“元兮怎样了?”鹤乡将唯一的碗筷洗净,靠在厨房的门框边看着灵漱坐在椅子上晃动着她的双脚。
“就快回来了!”灵漱抬起头看着自己家的屋顶,鹤乡知道,那是灵漱在掩饰她脸上的表情,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灵漱抬头看天,看屋顶,或者看高处的东西,那就表示,灵漱在害羞!
阿黄忙忙碌碌地招呼着前来购买古董的游客,然后使出浑身的解数,编排者很是匪夷所思的故事,将前来看古董的女游客感动得稀里哗啦地。
于是神异斋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日子过去的很快,灵漱每天都看着阿黄笨手笨脚地打扫着那些娇贵的古董,每每看着他将古董扫落,然后又无比夸张地手舞足蹈地接下来,她就觉得这个老鼠精不去马戏团真是浪费人才啊!
鹤乡现在腾出了手,于是有机会为了灵漱去买回更多的食材……!
而这一天,鹤乡似乎面色凝重地带着一张报纸回来,灵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过那报纸,看着那鲜明的大字:七宝山临河村最大的投资商横死
灵漱看完所有的报纸文章,最后开口:“这是那天那个女人的父亲?”
鹤乡点头,指着一张照片道:“虽然模糊,可是还是可以认出来!”
灵漱靠在椅背上轻轻咬着自己的骨节,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那个鼎有关?她回头看着鹤乡,鹤乡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古鼎禁锢好!
看着报道,她还是没有想过要去的,因为,整件事情她都只是路过,没有必要特意去看。
当晚睡觉之后,灵漱却在半夜的时分被惊醒。
房间中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灵漱觉得有什么东西来过,然后扶着自己的额头下床,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房间。
然后在桌子上看见了一张宣纸,上面用毛笔工整地写着:速往七宝山鬼市!
灵漱无力地走出自己的房间,敲开鹤乡的门,阿黄也推开自己的房门看着灵漱走进了鹤乡的房间,随后,阿黄打个哈欠,走进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
看着灵漱手中的宣纸还有上面的留言,鹤乡郁闷了:这事情绝对不能让元兮知道,不然就鸡犬不宁了!改明儿个我要设个禁止,让那帮家伙只能往客厅送!
灵漱坐在鹤乡房间中的凳子上十分不爽地甩着自己的双脚,然后看着鹤乡,好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小姐,要是你不喜欢就不去吧!”鹤乡永远是护短的主儿,只要小姐愿意的,那就是天经地义的,小姐不愿意的就是天打雷劈的!
“还是去一趟吧!”灵漱跳下地,拍拍自己的睡衣,伸个懒腰继续回去睡觉。
“小姐,这次我要跟去!”鹤乡看着快要出门儿的灵漱出声提醒着,元兮不在,小姐又没有出过远门,他实在是不放心啊!
灵漱扭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点点头,就这方面来说,她还是可以理解鹤乡和元兮的,只是为什么她没有被这两个给宠坏?这是个迷!
真是的,还说不要去那边的,可是现在非得去了吗?
灵漱拍着自己的额头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看着自己的床,头一歪,倒进去,就在次睡着了!
鹤乡跟着她进屋,无奈地笑笑,拉过被子给熟睡的人儿盖好被子,然后关好门退了出去,他看着那个隐匿在自己禁制中的古鼎,皱了眉头。
这个东西要不要让小姐知道呢?既然到了神异斋,那么就是安全的!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灵漱坐进了鹤乡的车子中,阿黄有些担忧地看着准备离开的鹤乡。
“放心吧,这儿有我设下的禁制,一半的妖是进不来的,况且我们要离开的时间也不是很久!”鹤乡依旧是浅笑着看着那只老鼠精。
阿黄同志泪流满面。
他哪儿是担心这个啊?难道这两个家伙都没有想过要带他一起去吗?
灵漱跟着鹤乡一起到了郊外,看着七宝山慢慢进入自己的视线,灵漱皱了眉头:“这七宝山下有一处鬼市,我怎么不知道?那些家伙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鹤乡低笑:“小姐,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民间的传说,鬼市是鬼与人互通有无的地方,在这儿,你可以一夜暴富,可是也有可能立即暴毙。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和你交易的鬼魂存的是什么居心!
以往入夜的城市,古老的街道都有鬼市的存在,可是现在被惊扰得太厉害,大多都不存在了,迁往了比较偏僻的地方。
可是这儿的鬼市有什么事需要注意的?
灵漱皱着眉头,想不通这其中的事情。
难道是有某个人跑到鬼市拐走了一个某个鬼新娘?
发现这样的可能性太小,灵漱十分没兴致地闭上眼睛,养精神,晚上才有精神出去看看那个什么鬼市。
只是太可惜,那鬼市不是天天都有的,灵漱和鹤乡来往了很多次,都没有见到那鬼市开市,倒是鹤乡觉得油钱的花销猛增!
“我要找人报销!”鹤乡愤愤不平地关好车门,再次将车放到了村头的旅馆院坝中。他和灵漱到这儿的次数太多,已经让旅馆的老板开始怀疑,这一大一小的人究竟要做什么?
临河村的开发还没有到完毕的阶段,所以来旅游的人很少,只有前来休闲或者淘宝的古董商。
灵漱觉得这样每天跑太累,现在要是还没有见到那个鬼市的话,不如先打听看看这儿的古董为什么有这么多!
打听了一圈儿,得到的答案相同:换的!
从哪儿换的?肯定是鬼市上换的!
只是谁也没有见到过一个和玻璃杯大小相同的青铜鼎!
那古鼎来自这儿,又叫自己往这儿来,难道其中有什么事情吗?灵漱身后跟着鹤乡,这两个人穿着很是和这儿不入调的衣服,行走在田间的小路上,谷穗已经抽穗,碧绿的谷穗迎着风轻轻飘摇着。
走过了稻田,又走完了小树林,最后,她和鹤乡走到了边缘很是破碎的悬崖边,灵漱指着下面的山崖问着鹤乡:“有没有觉得这儿不一般?”
鹤乡笑着摇头:“小姐,鹤乡和你不一样!”
灵漱扁扁嘴,找个石头坐下,临河村的开发是不是影响到了鬼市?所以,那儿的鬼才要报复?可是这是不允许的,鬼市的鬼魂是不允许任何交易以外的报复行动的,除非在鬼市上交易的时候惹恼了它们。
要是鬼魂私自报复,那么那个鬼魂就会被整得很惨!
可是这儿见不到鬼市,又见不着那个铜鼎的来历,这要怎么办?
低语的声音从右边传来,鹤乡扭头看着拿着设计稿而行的一群人,好像是打算开发下面的山谷。
灵漱看着中间的那个女子,她看出来是上次那个卖鼎的人,她站起身迎上去,她想要知道,这个鼎究竟给她家带来过什么样的影响?
那个女子看着穿着过膝洁白复古长裙的灵漱飘摇地行来,一时愣住,似乎没有料到灵漱会出现在这儿。
片刻后,她走出人群到了灵漱的身边看着她。
二人对视着,片刻之后女子长叹口气:“你们是不是为了那个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