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三/重飞]等待花开》枫月夜雪

3、『起』第三章 碧晶

　　此乃上古神剑，一名碧晶，一名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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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蓬已经不知道在南天门守候了多久。
　　自记忆的深处，仿佛只有无穷无尽的修炼、读书、舞剑；还有，乍见天帝时的震动。
　　那个人，不像传说中的冷酷威严，清淡的面容绝美无双，看到自己时，眼眸里是化不去的一抹淡淡惊讶。随即，转为一丝丝的柔和与惆怅，愈浅愈淡，却是丝丝萦萦，纠缠不休。连带着声调，也温柔起来。
　　飞蓬不知道，天帝为何会对自己这样与众不同。据说当时在场的人，也无不惊诧至极，甚至私下里追问他与天帝的关系。不过飞蓬自幼修心养性，性子早是冰清雪淡，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激不起一丝涟漪。
　　唯独天帝身旁的那名彩衣女子，似乎名叫盈萝，看着他的时候，眼中有抹怜悯。为何会怜悯他？他并不是个弱者，否则也不会被天帝认可。
　　微微收回思绪，飞蓬慢慢静下心神。不过才待了三千年，如何就胡思乱想起来？啊，守在这里，似乎连时光，也会被遗忘。
　　神族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除非天罚或者犯罪，否则永远活着，永远不老不死。这对世人来说，或许是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对真正的神族来说，却似乎成了一件无法说出口的悲哀。
　　飞蓬闭上眼，微微感受着和风软软拂面。没有人会对天界无故挑衅，孤身一人看守南天门，看似难办，实则简单。
　　突然间，一丝不与寻常的气息触动了飞蓬。不好，有敌人！飞蓬蓦然睁眼，迅速地拔出长剑。剑身泛烁着碧荧荧的光华，如清水般明澈。此剑，乃上古神剑，一名碧晶，又名镇妖，是天帝亲赐与飞蓬的。
　　一抹亮得刺眼的红影快如流星般，与飞蓬擦肩而过，直接进入南天门。只是刚迈到一半，却被一柄碧彩流莹的长剑挡在门口。“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南天门？”
　　飞蓬瞪着眼前的红发男子。额心的血色刻印清晰地透露出他的身份；耀眼的红发，修挺的眉宇，高大的身躯，光是那气势就足以傲视六界。尤其一双火红的眸，深如寒潭，透着似笑非笑的邪气，仿佛睥睨天下。

　　重楼冷冷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人。敢阻拦他堂堂魔尊的路，简直不要命了！看来自己刚才心慈放过他，人家还不领情呢！
　　眼前之人，有一张年轻的面庞，容貌算是清秀脱俗，削颊、挺鼻、修眉、朱唇，处处称得上是完美，可惜就是太完美了，反而显得平淡无奇。然而，那双眼睛，深褐色，灵气四溢，漂亮的不染世间一丝颜色，仿佛宝石般的晶莹透明。
　　突然有了一股想知道他名字的冲动。重楼是个不会勉强自己的人，立刻说道：
　　“名字。”
　　“什么？”那张脸孔的戒备立即被击垮，秀眉微微叠起，眼中透着惊异。
　　“你的名字。”重楼不是个有耐性的人，此刻却重复了一遍。
　　“飞、飞蓬。”
　　眼前这个人似乎没被人这样问过呢！重楼的心情莫明的愉快了起来。
　　他似乎明白过来自己被捉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红晕，倏然一剑朝重楼刺去。重楼微微吃惊，迅速地闪出十步之外，几缕发丝仍是飘落掉地。
　　“哼，不过如此。”飞蓬嘴里这样说，眼中却仍是不染一丝情绪。
　　重楼眼底掠过一丝兴趣，红光闪过，他双臂上立即形成两条金黄色的利器，非刀非剑，却透着冰寒的锋芒。
　　“魔尊大人，终于叫我们出来了呀。”左边的那条金色的刃竟然开口说话。话声未落，右边的金刃也响起声音：“哈！这下我们兄弟终于可以再显威风了。”
　　“放心吧，咱兄弟俩一定会把这个小神将乖乖打跑。”“对，我们是宝刀未老！”
　　重楼冷哼一声：“闭嘴。”
　　飞蓬微吃惊地看着重楼手臂上的金刃：“这是……魔器双粼？”
　　重楼不说话，算是默认。
　　飞蓬暗暗心惊，今日的不速之客果然有点来头，三大上古魔器：双粼，魂幽，绝焱，若非魔界极尊贵的人绝不能掌有。听说当今的魔尊，也只有三大魔器中的一件。
　　飞蓬虽然如此想，却没有惧意。
　　重楼看着眼前的人不但没有惊慌退缩，反而眼珠轻转瞧着自己，似透着好奇，说不出的灵动璨然。他嘴角轻轻一勾，一丝邪傲的笑意挂在唇间，红色的雾光从两肩慢慢溢出。
　　飞蓬脸色一凝，执剑至胸前，长剑发出一声龙吟，柔似碧波的光泽照耀四周。
　　似在瞬间，两道身影已经纠缠在一起。碧晶与双粼的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光芒更是震动九霄。肃杀之气惹得风声啸吼，剑刃相交，人影缠绕，青如碧波，红胜焰火，再加碧晶吞吐的绿芒，双粼散发的金光，五彩缤纷，煞是夺目。
　　两道人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那刺眼的光芒，宛然水银泻地，飞龙矫舞，似乎连天地也为之震动。
　　不知过了多久，红影突然离开纷纠，碧影却立刻紧紧追上。飞蓬持剑，朝重楼空隙的左肩刺去。重楼嘴角一扬，眸中极浅的笑意流逝，飞蓬突然警觉，却已避之不及。但见魔尊大人右手迅速地结印，瞬间已来到飞蓬身后，一掌气势磅礴地拍去。
　　飞蓬后心一阵巨痛，“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影急速地坠落至地。
　　重楼轻轻降落在飞蓬的身前。眼前的人纤瘦的身躯显得如此脆弱，心中一动，身不由主地上前，拔开他掩盖额面的发丝。
　　飞蓬紧闭着双目，唇角带着残余的血迹，一张脸庞雪白，呼吸浅促。那双令人惊艳的眸子是闭着的，却依旧掩不住他清隽出尘的气质。
　　已经移到他头顶上空的手不由微微凝住。
　　天界中除了伏羲，居然还有能跟本座平分秋色的人，若是死了，岂不可惜。重楼找到一个自己认可的理由。手轻柔地落在飞蓬的额头上，结起一层碧色光环，是魔界顶级的治愈之术，永生。
　　片刻，飞蓬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只是人尚未醒过来。
　　飞蓬。重楼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轻笑一声，立起身。那抹亮丽的鲜红渐渐变成小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云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