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三/重飞]等待花开》枫月夜雪

23、『结』第二十二章 心许

　　天界的繁华壮丽，言语难述，即便是在牢房里，也是以白玉石彻成的地面，光洁坚硬，不比凡间尘石。四壁如雪，清新干净，宽敞的屋子中清清荡荡，只有两道身影一坐一躺。
　　水碧盘膝而坐，美眸紧闭，似正入冥想之境。她微微蹙眉，清丽的容颜染上淡淡愁绪，气色却并无不妥。水天遥却是倚墙半卧，神色漠然，只是两颊苍白如雪，似甚虚弱，眼神亦空洞无神。
　　忽然间，水天遥身躯一动，轻轻一叹，闭上双眸，久久不语。
　　“哥哥不必太过自责。”水碧睁目，淡然一笑，“我并不畏惧天罚，也宁愿与哥哥在一起。”
　　水天遥双眸幽幽，仿若碧泉。“碧儿……是我……”
　　“哥哥。”水碧直言打断。“溪风便是舞梦风。”
　　水天遥一愕，霎时思绪飞回过往，心神不由一震。“是他？！是你在人界遇到的……”
　　“不错。”水碧知他已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旧事，浅浅一笑，“所以我并非完全为了哥哥。”
　　水天遥心知水碧如此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他低头，半晌无语。原本淡漠的神色笼罩上一层浅浅忧伤，动人心弦。水碧凝眸顾望，心中亦拂过一缕凄然，却只不过转瞬即逝，似水无痕。
　　“以天帝陛下的英明……为何会以那样的罪名关禁你我二人于此……”水天遥喃喃道。水碧看着他，忽而垂眸淡淡一笑。
　　哥哥，何必说不出口呢？你我二人，毕竟是异类。而且天帝陛下，也绝非外表那样超然持正。
　　风起，衣袂飘动。强大凛然的气息倏然潜入牢房之中。水氏兄妹俱是心中一震，顿感压迫之气直逼全身。来者何人，尽在不言中。
　　“拜见陛下。”兄妹二人齐齐俯身行礼，举止恭然如故，仿佛丝毫未曾因天帝囚禁卸职二人而心有怨言。
　　“起来。”清冷高贵的声音响起，但见金光银芒瞬间流逝，天帝一袭浅紫纱袍临风而立，羽袂翩翩。神目冰冷，语气却是似笑非笑。“本帝命尔等二人在此反省，可是有所领悟？”
　　水天遥垂眸，轻道：“天遥知错，请陛下责罚。”
　　“好。”天帝眼波看向他，神态似含满意嘉许，“知错能改，方为本帝的好属下。水天遥，你虽私与魔族勾结，罪大恶极，但念及你多年执掌雷庭天兵，功不可没，本帝将予宽恕。不如……本帝复你上神之位，你可暂回宜风殿好好静思，你可认为妥当？”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天遥定不负陛下洪恩。”水天遥深深叩拜下去。
　　天帝唇畔勾起一丝不明笑意，眸却轻轻一转：“水碧。”
　　水碧亦垂首拜下。“请陛下明示。”
　　“念你只是一味顺从兄长，不为大过，水碧，你执掌‘万紫千红司’多年，天界神女俱为你所管，劳苦功高。功过相抵，你便回去吧，继续做你的司主，职复原位。”
　　“多谢陛下恩典，水碧定然谨记于心，不敢再犯。”水碧再叩拜。
　　天帝似笑非笑的眼光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才徐徐道，“起来吧。”
　　水氏兄妹听命站起，二人俱是垂眸无语，神色平静。
　　天帝负手不语，二人便也不敢说话。
　　良久。
　　“启天神女。”天帝忽然淡淡开口相唤，神情冷然。
　　水碧欠身。“水碧听从陛下号令。”
　　“本帝将要发动‘诛魔移界’，须四位上神协力启动此阵，方才万无一失。你可有好的人选？”
　　水碧心中忖道，若论天界法力最为高强的神，自然是我、哥哥、飞蓬和嬴舒。只是哥哥将回殿中闭门静思，而陛下似乎暂且无意让他有任何作为。心思流转，面上却浅浅一笑，从容说道：“陛下，水碧以为，若比法力，第一自然为陛下亲口赐封的‘神将’飞蓬。其次，莫若银昭将军嬴舒，银昭将军虽位次神，但天资聪颖，法力更不输与诸多上神，升神位应是迟早的事。若论符咒阵法，‘元砾神君’瑶光为神界翘首当之无愧。而‘紫光神君’南罹，现为‘雷庭天兵部’首领，法力超群，亦属上佳人选。”
　　“飞蓬？”天帝玩味地一笑。“飞蓬自另有任务，不能参与此阵。”
　　水碧心中微微一惊，立即垂眸。“……水碧不知，如此说来，还须找一位……”
　　“何必另找。”天帝淡然道，“水碧，汝法力高强，心思慎密，便为这第四位人选。”
　　“水碧遵旨。”
　　水碧拜后起身，心中却不免淡淡疑惑。
　　为何陛下突然下旨启动“诛魔移界”？莫非陛下意欲与魔界开战？可神、魔二界有神魔之井相隔，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方使六界安宁。即便交战，“诛魔移界”虽然威力强大无比，但必须引魔族入得界内，否则无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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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沧澜阵口。
　　“哼！何路下神，也敢独身一人来魔界叫嚣？莫以为我们怕了你！”绿发赤眸的魔族男子大声说道。旁观的诸魔一阵拍手叫好。然而诸魔虽然包围了这突如其来的年轻神族男子，却也只能在口头上骂骂而已——在见识了他的神剑之威之后。
　　飞蓬面色淡然，毫无动衷，只手中紧紧握住神剑“碧晶”。碧晶绿芒吞射，流辉晶莹，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男子见他不上当发火，亦无可奈何，只好恨恨地骂两句。
　　“你们几个，不去练武场修行，在这里聚集着做什么？”
　　一个冷冽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红光一闪，高大威武的男子随后现身，神情似有不悦。
　　“小妖大人！”诸魔纷纷行礼。“启禀大人，有神族侵入本界！”
　　“闭嘴！”小妖没好气。“魔尊大人早已得知，用得着你们来通报？”
　　诸魔闻言噤声。
　　“都下去，此处有本将处理。”
　　“是！大人。”
　　眼看诸魔纷纷离去，小妖方才侧步转身，单膝点地，恭然低首。“尊主大人。”
　　只一瞬间，红色光华便如三丈泉瀑般大盛，重楼高大的火红身影缓缓出现在半空中，眉宇威严英华，浑身气势迫人。红影徐徐降落至地，意态从容自若，王者风范隐然显露。
　　面对小妖的惶然，重楼只是轻微地挑了挑眉，仿佛从无任何事物能让他放置心上。
　　“你那几个部下，还需修炼。”语气似笑非笑。
　　小妖深感丢脸。“是！属下谨遵尊主大人吩咐。”抬头，看了眼不远处默立的飞蓬，小妖很知觉地低头继续说道，“属下告退。”
　　重楼不语，自是默许，小妖又行了一礼后方离去。重楼负手片刻，微微侧首，对上飞蓬清美寰绝的眸子，一瞬失神。
　　“重楼，与我战吧。”
　　飞蓬慢慢开口，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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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苍魂山。
　　“溪风！琅邪！你们为何竟对我下手？”景昊神色满是不可置信。
　　溪风冷冷一笑。“景昊‘长老’，何必故作无辜。你与魔罗暹月做交易，背叛魔尊大人在先，又挑动魔界战火，屠惹生灵涂炭，莫以为能巧言推托。”声色渐渐转厉，“你以为你隐蔽此地，尊主大人就察觉不到了吗？”
　　“溪风。何必跟他多说。”琅邪挑眉一笑。“我们只须执行任务，没必要跟将死之人废话。”
　　“你们！不可能！我多年侍奉尊主，劳苦功高……昔日又曾历尽千辛万苦，取得魔宝‘冰焰莲华’，你们几个，可曾做到过？！即便后来魔宝失窃，不知所踪，但魔宝为我所获，却是我一大功劳！”
　　“失窃？”溪风冷笑，“哼，魔宝灵气早已为你吸食尽，休在此装作不知。你盗窃魔宝为己用，更属罪加一等！”
　　“你们！”景昊无言可对，沉默片刻，面目忽然狰狞起来：“哼！溪风，你不过是小小一个杂种，只知耍耍心计，莫以为我就怕了你！”
　　“是。”溪风轻轻一笑，“若论功力，我是与你相差伯仲。可是，我的本领，不仅仅只是武斗呢。”
　　景昊失色，忽感浑身一阵绞痛，四肢虚弱无力。“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过是‘暗影夺魄阵’而已。长老何必大惊小怪，自辱身份。”
　　景昊看着溪风似笑非笑的面颜，心中不甘与恨意沸腾汹涌，双目蓦然通红。
　　琅邪原本袖手旁观，忽然勾唇一笑，神情邪魅，“不如就让我以手中的‘日魄’，恭送长老上路吧。”说着，一抖手中长刀，金红色光芒顿然流辉四射，耀目不已。
　　“琅邪！”溪风皱眉。
　　“呵，功劳都是你的，你就让我过过瘾吧。”琅邪笑得若不经意，“反正尊主大人也未明示如何处置他。”
　　溪风略一沉吟，随后淡淡一笑：“随你。”
　　他侧身，负手踏出几步，伸手轻拈一缕清风。双唇微抿，却只是轻轻喟然一叹，任由身后撕心裂肺般的鬼哭狼嚎如春风拂耳，无所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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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位沧澜阵西，重楼亲自布下的魔刃壁结界之中。
　　碧剑金刃重重相击，发出好大一声巨响，飞蓬纵后三丈，缓缓止住身形，慢慢降落至地。长发飘飘，遮住他半边脸容，看不见神情如何。重楼亦从容落地，神色阴晦莫明。
　　“为何不出全力？”重楼一开口，便是质问。“你仅是这样，怎么能伤我半分？更不用妄想能制伏我。”
　　飞蓬双眉一颤，微微变色，眸中波澜忽涌。“你！怎么……”
　　重楼冷哼一声，徐徐道：“伏羲突然命你前来魔界，不用说，便是吩咐你务必取我性命。”
　　“……”飞蓬垂眸。“对不起。”
　　“道歉何用？”重楼看着他，心中浮起自己也吃惊的莫名怒气。
　　“上次……我不该……”飞蓬素日直言直行，此时却不知为何，竟似不能言语，辞不达意。
　　“哼！上次不过是本座大意。”
　　“我……”飞蓬看着重楼高傲漠然的神情，只觉心中蓦然绞痛的难受，声调不禁微微发颤。
　　重楼微微别过眼，冷声道：“你还是回天界去吧。以你现在之能，休想完成任务。”
　　飞蓬不语，亦不动。
　　“怎么？你还想打不成？”
　　飞蓬呼吸数次，心神渐渐平静下来。“我不能回去。”
　　“好！”重楼不怒反笑，“执迷不悟，不愧是伏羲的手下！本座倒要看看，你这位神将有多大能耐！”
　　飞蓬瞳孔一缩，随即微微低垂了首，任由长发掩遮住神色。
　　重楼双臂一抱，莹亮的金刃似在瞬间涨了几寸，浑身杀气四射。“哼！来吧！”
　　飞蓬缓缓横剑于胸前。抬首，眸中已是清明一片，全无杂念，满满只是战意。他退后一步，以手为中心开始慢慢散发旋转出晶莹的碧绿光芒。
　　重楼双眸已变成艳红如火的血色，从双肩涨起的红色雾光慢慢萦绕着全身。
　　人影忽动。
　　“呯！”
　　两影乍合即分，各退后数丈。重楼仰天一声长笑，双臂一扬，毫不犹疑继以金刃击向飞蓬。飞蓬亦凝神观望，持剑迎上。
　　“当！”
　　碧晶吞吐绿色神芒，耀目炫灿；双粼亦似不甘示弱般，四射出的金光骄若烈阳。
　　飞蓬一改以往柔中带刚的剑路，以硬敌硬，剑风凌厉。魔器与神剑连连相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这一战，重楼打得痛快淋漓，只觉心下许多怒气均已在发泄似的重重重击中消散无弥。
　　飞蓬虽然一力迎战，未落下风，神色却隐晦不明，并无半丝喜悦。
　　“哐！”又是双双兵器相击，重楼身躯不由退后十几步，却大笑道：“痛快！再来！”
　　飞蓬不语。人随剑影，又击向重楼。
　　“好！”
　　重楼打得兴起，更是随手发出红色气波，漫天红光飞舞。其去势汹汹，飞蓬便以轻灵的步法连连躲避。
　　“唔！”激战中，飞蓬突然一声闷哼。原来他的右肩已为重楼的一式名叫“心波”的招数击中，顿然伤口分明，鲜血涔涔。
　　他略微退后几步，又不甘示弱地挽起一朵绿色剑花，翻转刺向重楼。重楼虽未伤到，但披风亦为剑光划裂了一片。
　　重楼长笑一声，飞蓬惊诧地看到他的血色双瞳渐渐转为金色，全身气势杀气忽然涨了一倍。
　　惊讶却也只是一念之间，飞蓬并未停下动作，继续持剑刺去，却发现重楼魔力似乎突然间暴涨起来，力道攻势均已增强不少。自己因战斗消耗不少灵力，而重楼反而似乎魔力增多，不由越来越吃力。
　　“吾紫剡一族，遇强则愈强！”
　　重楼掌心发出一道红色剑气，飞蓬却已不敢硬接，只好侧身闪过。
　　难怪……他能当上魔尊……飞蓬这么想着，不觉一瞬分心失神，重楼的金刃已直逼眼前。飞蓬咬牙，瞬间翻腕以长剑侧身，挡住金刃，然而匆忙抵挡，手腕却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力道，“哐”的一声，碧晶落地。
　　飞蓬自知在劫难逃，毅然闭上双目。重楼看着他决然的神情，眸中光芒一闪，直刺飞蓬咽喉的金刃蓦然收起，然而双粼散发出来的剑气已伤到了飞蓬颈中肌肤，瞬间便添了一道血痕。
　　飞蓬只觉耳畔拂来燎热的气息，随后一声低低轻笑，再觉腰中一沉，似有一只手臂挽了上来，双足缓缓踏上实地。他诧然睁眼，重楼的面孔近在咫尺，金色的皓亮眼瞳直直对着他，眼中却已少了杀意。
　　飞蓬唇微一动，重楼蓦然放开他，伸手将碧晶拾起，递还给他。
　　飞蓬茫然接过，心却空荡荡的，不知如何动作。
　　重楼收起臂上金刃，瞳色亦慢慢恢复成赤焰红色。
　　飞蓬看着重楼。理智明明清晰地告诉自己，趁此时机，是对重楼下手的大好机会。可是心却如溺水浮木一般沉重，脑海中亦一片空白，手足更无法移动半分。
　　重楼亦不说话。飞蓬仿然觉得重楼眸中神色复杂，似乎在考虑什么。他紧紧咬牙，不使自己失态，却掩不住满心惶然。
　　“为何不下手？”重楼抱胸看着他，突然间轻轻说道。
　　飞蓬强作镇定的脸终于破功，眼神露出一丝无措。
　　“告诉我，为什么？”
　　重楼伸出手，慢慢托起飞蓬下颚，直视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飞蓬垂眸，惊讶自己此刻竟不敢与他对视。重楼的眼睛很明亮，如火焰一般灿亮明澈，炯炯有神，其中似乎还透着可以燃烧人心的燎热之气，让他不觉心有所受，内心如火烧般沸腾颤抖不已。
　　重楼放了手。
　　他看着飞蓬，眸中似有什么东西渐渐沉淀成形，久久无言。
　　风静静吹过。仿佛两个人就是这么一直对视着，直到天荒地老。
　　良久。
　　“……飞蓬。”
　　“什、么？”
　　“魔理应无牵无挂，行事随心所欲。可我为何，始终不忍对你出手？”
　　“……我……”
　　“哼，你亦是如此。……这便是人类所谓的‘感情’？”
　　“……或……许……”
　　“‘六界之中，唯人有情’。哼，这是伏羲定下的训法，与我无关。在我眼中，未必如此！”
　　“……诸事皆有缘法。即便是神……也不能违背天道。”
　　重楼唇畔勾起一丝淡淡笑意，伸出手，挑起飞蓬鬓边的一缕黑色发丝。飞蓬睫毛一颤，绷紧的身躯仿佛被法术定住一般，不能移动半分。脑海中明明叫嚣着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心却不由得在这似乎温柔的目光中渐渐安宁、舒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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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黄阴阳镜，为天界至宝之一。可以随时随地映照出六界景物，宛然亲眼所见，清晰明朗。
　　此刻镜中所映，一青一红的两抹身影，形迹似甚为亲密。
　　良久。
　　纤长皓白的手在镜面上轻轻一拂，白光一闪，镜中景物突然消失。
　　天帝侧首，唇角轻勾，似笑非笑，“盈萝，他似乎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呢。”
　　“陛下！”一旁侍立的彩衣女子面凝一丝惶然，屈膝欠身。
　　“不必这样惊慌，本帝只不过是随口说一句。”天帝笑容变淡，眉目凝上一层冰冷寒意：“重楼，你似乎亦如你的前任一般，动了不该妄动的感情，让本帝失望！这场我一手策划的戏，你可喜欢？”
　　你以为你法力通天，便可随心所欲吗？休想！此后才是你痛苦之路的开头！
　　盈萝看着天帝冷然孤绝的面容，忽而心酸不能自己。
　　陛下……她无声长叹。即便如此，眼看他人受尽苦楚，您……真的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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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楼。”
　　那人轻应，焰红眸中一片温和。
　　飞蓬略觉不安，咬了咬唇，低低道：“我……该回去了。”
　　“回去？”重楼面色立变，眼中煞气渐渐凝结成冰，冷哼一声，不作回答。
　　“我毕竟身为神将……”就算辞却神职，也得向天帝陛下说明一切。飞蓬想着，心神有些萦乱。
　　重楼不悦打断：“留在这里，与我日夕相伴，又可常常打上一场，岂不痛快！何必回天界去！”
　　“……但是……”
　　“好！你去！以后休来魔界！”
　　飞蓬愕然眼看重楼拂袖离去，心中似针扎般一疼，很快又掩下。他无声地轻轻吐出一个叹息。
　　若我此去能安然离开天庭，必来魔界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