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爱？》皎洁

19、第十五章

　　当夕阳的余光一点点消失在天际，黑暗便接踵而至。通红的屋子一下暗了下来，漆黑一片。
　　黑暗的夜让人惧怕，冰冷静寂的空气更让人窒息。
　　月儿双臂紧紧拥着自己的双膝，蜷缩的倚靠着冰冷的墙壁，她的身子不住的轻颤着，双手的关节也早已被她握的发白。
　　拧动把手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月儿自觉的把自己拥得更紧，拥得她生疼。
　　借助朦胧的月光，炎昱看到了散落在地板上的照片，还有几片零乱的纸张，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没有任何征兆的。
　　他踩着地板上的照片慢慢靠进蜷成一团的令他揪心的身影，眉头担忧的蹙起。
　　“月儿，你不该随意进我的书房。”他沉声说道，眼光已扫到那打开的抽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困难的嘶哑道，长久的哭泣已让她近乎发不出声音。
　　她的双眼红肿，可是眸中却没半滴泪水，也许眼泪早已经被她哭干；没有了眼泪可以发泄，也许留给她的只有撕心裂肺的痛。
　　炎昱执起她的下颚，轻柔的拂过她的脸颊，拂掉她脸上未干的泪。
　　“既已知道，为何…还要如此？”他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资料，早就知道一切。
　　“如此？如此爱你，如此亲密无间，如此幸福，如此契合？”他柔声诱惑道，“你要说得如此是不是如此？”
　　“不要…再说…不要…我们不可以这样。”月儿避开他深邃执著的眸子，强迫自己说道。“你是…我哥哥，而我母亲却…”
　　“那又如何？”他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语，说得云淡风轻，说得轻而易举。
　　月儿震惊的望着他，耳边回响起李菲的话，‘你哥为了你，他真的是疯了’。
　　炎昱回望着她，屈膝跪在她身前，右手抵着她的后脑勺，在她左耳边柔声呵气道：“月儿，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你答应过永远都不离开我，记得吗？”
　　或许是精神太累了，或许是听到了轻柔诱惑的话语，月儿原本战栗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乖乖的贴伏在炎昱的胸前。
　　一声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两人难得的平静，月儿突然睁大她的双眼，用劲全身的力气急切地推开炎昱。
　　“你想去哪？”炎昱迅速起身，低吼道。
　　月儿止住步伐，手依然紧紧握住门把手。
　　“房子里的每个卧室钥匙我都有，你能逃到哪？”他语带威胁，他原本不想这样，可是他感觉到月儿在排斥他，他讨厌这种感觉，深深的厌恶。
　　月儿闻言无力的垂下握在门锁上的手。
　　电话铃声依然尖锐的响着，没有人去管它。
　　夜，沉得更寂寞。
　　炎昱紧紧盯着月儿纤细柔弱的背影，时间仿佛在这刻停止，双方依然静静的站立着，静得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是啊，我能逃到哪？哪里都是你的影子，深深烙在我脑子里的影子，我挥不掉啊。”月儿无奈的语气令人心碎。
　　如果这是可怕的梦魇，那么能不能让她快点醒来？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逃。”
　　炎昱从背后抱住月儿，她的身体异常的冰冷，冷的让人透不过气。
　　于是他更深一层的拥住月儿，用他灼热的体温来温暖她。
　　“我一直很孤独，父亲的离开，母亲的离逝。”炎昱说话的同时也不忘紧箍住月儿的身子。“唯一的亲人爷爷对我来说更像是一名严厉的教师，那时接二连三的刺激让他的身体大不如前，所以他要尽快把我培养成炎氏的接班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打拼的企业落入外姓人手中。”
　　“爷爷…”月儿小声呢喃着。
　　“直到你的出现，我发现我可以微笑，可以皱眉，可以生气，可以高兴…”
　　时光似一下回到了月儿初入炎家的时候。
　　进入炎家时间不长，月儿出乎意料的很快的适应了炎家的生活，唯一让她忧心的是哥哥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说过，月儿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和空气说话，因为那个冷情的哥哥根本不搭理他。
　　可他的冷淡丝毫没有消除月儿对他的喜欢。就算哥哥不理她，她嘴里还是嘟嘟囔囔没完，有时他会很生气的瞪她。于是月儿终于发现吸引哥哥注意的方法了。
　　一大早，炎昱的叫声就划破了炎家的宁静，炎皓月则躲在被窝里偷笑，笑得她前仰后合。
　　哥哥很生气的把她从被窝里拽起来，生气的说道：“是不是你干的？”
　　月儿装做没睡醒的样子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哥哥终于对她说话了，只不过不太友善而已。
　　“什么事啊？”强烈的吵闹声把正在后花园晨练的爷爷给招了过来。
　　月儿如见救星般的立刻跑到爷爷的身后，爷爷就是她强劲的后盾。
　　“她把她的大头贴贴到我的书包和文具上了。”炎昱见爷爷来，口气缓和了些。
　　“你怎么知道是月儿贴的？”爷爷明显袒护月儿。
　　“除了她，没人干得出这么无聊的事。”
　　说得也是，爷爷装摸做样的咳嗽两声。“有什么关系，是妹妹的照片，又不是别人的照片。再说了，月儿只是想让你时时刻刻能见到她，是不是，月儿。”说着，还朝月儿眨眨眼睛。
　　有爷爷的庇护，炎昱确实讨不到什么便宜，只得乖乖得把贴纸一张张撕掉。
　　上学后，月儿总是跟在炎昱的身后，炎昱的步伐太快，她就只能小跑，到学校时往往都是气喘吁吁。
　　一日，放学后，炎昱路过月儿学校的巷口，看到月儿哭泣着，周围的小孩时不时的拽着她的辫子，撕扯着她的衣服。
　　他当即走上前挡开周围的小孩，大声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孩子闻言一哄而散，飞似的逃开了。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他们说我…没有爸爸妈妈…可是我有爷爷和哥哥，我说哥哥在全校学习和体育都是第一名…他们不相信…他们说我是骗人精。”月儿眼中蓄满泪水，委屈的念道。
　　月儿的哭声弄得炎昱方寸大乱，手足无措，“别哭了，否则哥哥不喜欢你了。”
　　月儿止住了哭泣，一眨不眨的瞅着炎昱，“我不哭，哥哥就喜欢我。”
　　因为这，月儿当晚都没有睡着觉，一直开心的手舞足蹈。
　　沉浸在儿时记忆的月儿嘴边漾起了一抹微笑。
　　可是幸福的滋味为什么如此的短暂，短的让人衡量不出它的距离。
　　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不能，太多的束缚捆绑着他们，高墙似的屏障阻隔着他们。
　　月儿无法逾越，也没有勇气逾越。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回到儿时那无忧无虑的时光了，永远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