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十二章 ...
-
初秋的夜晚,繁星点点,凉风习习,客厅被布置的精美典雅,美伦美奂。
明黄色的灯光亮彻全场,显得熠熠生辉;地板此时光可鉴人,在光晕的映照下,泛着迷人的色泽;粉色的玫瑰傲然绽放着,淡香扑鼻;长形的餐桌上更是摆满了各式精致的食物,使人胃口大开;典雅的提琴声飘洒在这个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大厅,嘉宾们时而驻足静静聆听,时而寒暄家常,时而随着诱人的音乐翩翩起舞…
不过这些似乎都与月儿无关,只见她淡然的呆立在身穿黑色礼服的丈夫身边看着丈夫与炎氏总裁炎昱闲聊,与其说是淡然,倒不如说是敷衍,从晚宴开始她始终敷衍的面对每一个人。
虽说与任凯寒暄,但炎昱的目光始终不离月儿。没做任何加工的长发,服帖的垂下,飘逸自然;一袭淡粉色公主裙,把月儿衬托的淡雅清新;一条带在她白皙颈上的珍珠项链,使得月儿完美无暇,含蓄典雅,此刻的她在炎昱看来美的动人心魄。不过最令他眼光驻留的是一颗戒指,此时带在月儿左手无名指的一颗钻石戒指。
钻石,希腊文ADEMAS,代表不可征服之意,是云云宝石中最坚硬的一种。古罗马人一直认为它代表生命和永恒,到了十五世纪更被认定为代表坚贞不渝的结婚象征意义。
钻石的光华与无伦比,它代表的意义和发出的璀璨光芒,让炎昱觉得晕眩刺眼。
“怎么了?我看你全然没新娘子的喜悦之情啊。”李菲依偎在炎昱身边,‘笑嘻嘻’的审问着月儿。
月儿局促不安的看向任凯。
任凯递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解围似的说道:“皓月可是第一次当新娘,有些紧张也很自然。”说着,揽过月儿纤弱的肩,试图平复她紧张的心。
“你们两个似乎有种默契。”炎昱冷冷看着这一切,谈笑风声道。
“哥,能给我一个祝福的拥抱吗?”月儿突然微笑,望向炎昱。
任凯怔住,拿下了放在月儿肩上的手臂。
炎昱则是惊疑的看着她,虽有不解,但还是伸开手臂,揽她入怀,或许这是两人最后的交集。
“好温暖,好想自私的永远留住。”月儿伏在炎昱的胸口,呢哝低语。
炎昱闻言,立刻松开她,细细的审视着她不同以往,脸上那娇媚的笑,这样的她让他感觉很不好。
月儿仿若在向他宣战似的抬起倨傲的下巴。此刻的月儿不似原来的柔弱,温顺,倒显得有些陌生,甚至是可怕。
这时,全场的目光集中在会场入口处:身着一袭鲜红礼服的唐幽雅,她挽着男人的手臂,傲然的走向会场。在别人的典礼上,穿着鲜红的颜色,打扮的又过于妖艳,是人都看得出来她的不怀好意。嘉宾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纷纷数落起她的不合时宜,有的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待这一切。
月儿冷淡的看着这一幕,唐幽雅的到来似乎未给她造成什么影响,或许还在她的意料之中。
片刻后,空气中的悠然香气依旧,客人们的谈笑风生依然,欢乐气氛一如既往,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幽雅琴声。唐幽雅毕竟只是一个插曲,不会阻碍晚宴继续。
瞬间,一声尖叫划破了整个会场,甚至是无边的天际,提琴声嘎然而止。
月儿脸色苍白地卧在光洁的地板上,黑发披散在她的周围,殷红的血在她的腰际渲染开来,就如同一朵血红的罂粟在残食她脆弱的生命。
炎昱握紧双拳立在月儿不远处,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这个弱小的身影会为了他而承载自己不堪重负,甚至是足以致命的一击。
尖叫声的主人唐幽雅,吓得连连跌坐在地上,匕首就在她的手边,银白金属光泽的匕首此时被触目惊心的红所替代,泛着狰狞的笑。
任凯则呆立在原地,他被月儿的这一举动深深震撼住了,这究竟是怎样的情呵?什么样的情能促使她不顾自己去替炎昱挡这冰冷的匕首,冷情的炎昱何会教出如此单纯,痴情的女子?
只有一瞬间,欢声笑语的订婚典礼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触目惊心的鲜红,狰狞的匕首,断断续续的尖叫声,恐惧声。
炎昱单膝跪在月儿的身边,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上半身放到自己怀里,轻柔的抚掉散落在她容颜上的发,她的额际泛起薄薄的冷汗,眉毛因为疼痛而紧紧纠结在一起,脸色苍白如纸,原本缨红的唇现在变得毫无血色。炎昱捂住她的伤口,想阻止血的溢出,可是无际于事,鲜红的血液如流动的河水般汩汩的往外冒着,让人胆战心惊。
他紧紧拥着月儿,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体内般紧的让人窒息。他一向冷静自持的形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月儿眉头簇紧,因为疼痛,她发出了微弱的,近乎听不见的呻吟声。
“哥,冷静点,你这样她还能呼吸吗?”任凯厉声喊道,然后极力推开炎昱这刻有如泰山般僵硬,沉重的身躯。
四分钟后,急救车和警车那特有的鸣叫声已然在门外响起。
黑暗寂静的医院长廊,被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四周洁白的墙壁在这时显得毫无生色,阴冷无比。
“以谦,救活她。”炎昱叫住准备进手术室的好友何以谦,声音苍白无力。
自从炎昱的母亲去世后,以谦已经好久没见到他这种忧虑,甚至是有些害怕的表情,他安慰性的拍拍炎昱的肩,“我会尽力,毕竟她的身体状况,我比较熟悉。”
急诊灯很快的亮起,月儿的生命不可预知。
漆黑深沉的夜,炎昱手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他已没力气再去清洗双手的血迹,只是静静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闭目沉思,他从未如此刻般担心过月儿,深深的担忧,内心深处是从未有过的恐惧,害怕她会如流星般转瞬即逝,消失不见。
想到可能再也看不到她在阳台翘首张望,等待自己的归来;再也听不到月郎星稀的夜晚她坐在钢琴前,弹奏出迷人的乐章;再也享受不到她会在自己愁眉不锁时,送来一杯精心烹饪的咖啡。她可能永远不会为你浅笑低语,不会为你心急担忧…想到这里,炎昱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冷漠孤寂,静寂的可怕,他的心脏不可名状的抽痛,他似乎小觑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实际上他已经习惯了有她的日子,而且不可改变。
耳边似乎回荡起了母亲尖锐,解气的笑声,那似乎要把炎昱淹没。那个女人的女儿不顾安危的救了他,这是她欠炎家的,她欠母亲的,她该还,不是吗?可是他好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着自己早已冰封的心,冰被撕裂,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全身都沾满了血腥,那种腥气让他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