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宠妃》易水莲花

56、升级情人

　　拿破仑•波拿巴回来了！这个消息就像爆炸的原子弹一样，先是在弗雷瑞斯小镇掀起了一阵轰动，随即就像瘟疫一样向巴黎蔓延。
　　10月9日，我们走下了海船，双脚踏在陆地上，蔚蓝的天空连着浩淼的大海，咸腥的海水味道刺激着鼻粘膜。和煦的阳光让我的眼里顿时盈满了泪水。眼看拿破仑走在前面，顾不到我这里，我赶忙转向马尔蒙：“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马尔蒙先是一愣，随即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我顿时心里一片死灰。在航行途中，我过的就很不舒服。从马尔蒙到迪罗克，这些昔日的朋友都把我看作是拿破仑的禁脔，一句话都不和我多讲。除了缪拉还和我聊几句天外，他们似乎都认为是我背叛了拉纳，对我都是不冷不淡的，这让我很是委屈，却偏偏无从说起。
　　我咬着唇，狠狠瞪了马尔蒙一眼，心里越来越酸涩，好像堵着一团棉花，让我喘不上气。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我听见马尔蒙淡淡的叹了口气，又往前走了两步，声音还是那么痞痞的：“靠吧，靠吧，靠一次十法郎。”
　　我嘟着嘴又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束缚了很多，嘴角也不自觉的弯了起来，说到底，我不是一个甘愿忍受寂寞的人。我不希望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我把头靠在马尔蒙的肩上，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我咬紧牙关，任由纵横的泪水滑过脸颊。16个月的时间，我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多到让我来不及细数，只知道当我回头时，我才发现过去是那么让我怀念。
　　马尔蒙无声的摸着我的头发，动作轻柔的像是情人间的抚慰。可惜当时的我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如果我当时察觉到他的情绪，我想后来的某些悲剧也许可以避免。我从他的肩膀上往前看，拉纳正站在拿破仑的身后。他那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没有痛心，没有笑容，看起来不像是个活人，没有一丝活的气息。太阳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暖融融的光却让他的脸显得比汉白玉还要白，还要死寂。我的心突然就这么痛了起来，好像有一个顽童把我的心抓出来，当玩具一样上下抛动着。我闭上眼睛，却阻不住肆虐的泪水，滑过唇边的苦涩，提醒我那里曾留着拉纳干净的气息。
　　我不知道，当时观看的人群中有一个热爱绘画的学生。他将这历史性的一幕绘成了一副不大的作品。画画的并不是很好，但它清楚的画出了在场的所有人。后来这幅画辗转到了塔列朗手里，我在他家里见了一次，这才让我得以清晰的看到当时的场景。因为在我的记忆里，那一天我的泪水似乎就没有干过，不管是脸上的还是心里的，以至于我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再后来这幅画被俄国沙皇亚历山大•巴甫谢洛维奇得到，他把它精心收藏在自己的琥珀屋中。虽然那副粗糙的画和精美的琥珀并不相配。
　　塔列朗把这幅画藏得很好，除了他之外几乎没几个人见过。当他请我去看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上面的所有人。站在最前方的拿破仑几乎和蓝天融为一体，骄傲霸气的像雄霸欧洲的太阳王，他的眼睛看向前方，无所畏惧，无所留恋。他身后站着脸色苍白的拉纳，可能是画家觉得拉纳的脸太过苍白，所以给他的两颊上加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润，他偏着头，眼角落在了身后，嘴角凝固着一丝不着痕迹的宠溺，好像那里有他一生的挚爱。在他后面，一个青年军官依靠在马尔蒙肩上，隐约可以看见他眼角闪烁的泪水。马尔蒙一只手抚摸着他半长的黑发，眼里满是疼惜。在他们背后的是平静的大海，似乎他们所有人的感情都深埋在那深深的海底。
　　不过在这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拉纳和马尔蒙都在看着我，我只想把胸中所有的块垒都哭出来。但不大的呜咽声瞬间就消失在小镇居民的欢呼声中。即便拿破仑一再向他们解释我们需要先进行隔离检查。但越聚越多的人完全不理会这条卫生条例，他们欢呼着，雀跃着，抛洒着手中的鲜花：
　　“我们宁可要瘟疫，也不要奥国人！”
　　“波拿巴将军万岁！”
　　“欢迎将军凯旋！”
　　他们迅速用鲜花扎成拱门，穿着节日的盛装载歌载舞。不少人都握着拿破仑的手潸然泪下。
　　在我们一路返回巴黎的途中，我们每到一处停留都受到了这样疯狂的欢迎。10月16日，我们回到了巴黎。巴黎还是那么迷人，或者说比我走之前要更有魅力。因为它的大街小巷都被市民清扫一新，而且主要街道处都竖起了鲜花扎成的彩色拱门。
　　“兰斯，你换上女装。”在进入巴黎之前，拿破仑把我抱到他的膝盖上，摸着我还没有长太长的头发。我面无表情的任由他抚摸，麻木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白色礼服。
　　“你都不问问为什么要换女装吗？”大概是我的沉默让拿破仑觉得很无聊，所以他主动解释起来，“我要你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站在高处接受所有人的欢呼。”
　　“我是你的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觉得很麻木，死寂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很快就会是的。你是我的爱人。”拿破仑的吻落在我的鬓角。我垂下头，研究着白色礼服上绣纹精细的粉色玫瑰，突然想起从前锦衣华服的日子，似乎它已经离我很远了。虽然我还年轻，但我觉得心已经一片苍老。
　　不过现在在巴黎，拿破仑的声望已经达到了极点。当当议员们在会议上得知拿破仑回来时，他们一时休会，全体起立长时间的热烈鼓掌，
　　巴黎的各大报纸，纷纷刊登了拿破仑回巴黎的消息，巴黎的卫戍部队更是激动万分，纷纷走上街头欢迎他们的统帅。
　　在经过巴黎的大街小巷的时候，拿破仑一直拉着我的手，和煦的风掠过我的发梢，看着那些状若疯狂的人群，我仰起头笑得很灿烂。可是没有人看见笑容下有多少苦痛。人们只看到站在高处的人的荣耀，却没有人注意到那其中的哀伤。
　　当拿破仑视察完军队时，已经是深夜了。晚风穿过单薄的长裙，我不禁瑟缩了一下。拿破仑却浑然不觉，只顾在我边上大谈特谈他未来的打算：
　　“兰斯，喜欢今天吗？你看看，有多少人在向你欢呼。他们都在羡慕你，嫉妒你能站在我的身边。你就不要不知足了，好好呆在我的身边，我会对你好的。跟我去家里，让我的家人重新见见你。”
　　“你要怎么向他们介绍我？尤其是向约瑟芬。”我双手抱着胸前，挑衅的看着他。
　　“你是我的情人。”拿破仑的手穿过我的黑发，在上面烙上一个轻柔的吻。
　　我不再说话，但心里却不能抑制的想到了当年的那个预言。难道我的一生真的就要被这个男人束缚了吗？我不甘心！
　　“我不想见你的家人，他们不会对我有好脸色的。何况我不喜欢约瑟芬。”我冷冷的回绝了拿破仑，“我暂时还是找别的住处吧。”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跟我走。”拿破仑眯起眼睛打量着我。然后用力扯住我的手。他的力气很大，好像怕我逃走一样。我嘶嘶的吸着冷气，却倔强的扭着头，不想求他轻点。
　　最终我没有拗过拿破仑，还是跟着他回到了他在胜利街的家。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我根本不想看到的身影。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细细长长的眉毛，除了吕西安还有谁？！
　　而吕西安这个妖孽还斜倚着门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哟，兰斯，你现在由二哥的秘书升级为小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