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宠妃》易水莲花

18、德茜蕾·克拉里

　　我们又一次的搬家了，因为安斯艾尔先生的去世，我们没办法承担太高的房租。肖莱也不得不辞退了，尽管他表示可以只要一半的薪水。当我们住进那矮小的阁楼时，奥德莉亚女士的眼里闪烁着一片湿润，但最终什么也没有流下来。
　　不过生活中还是有不少美好可以发掘的。比如现在的邻居就很让人感到可亲。她是一位叫朱莉•克拉里的年轻少妇。她原来住在马赛，父亲是一个丝绸商人。她长着一头浅金色的长发，碧蓝的双眼，还有娇嫩的肌肤。好吧，我承认如果当时我能早一点想起来她是拿破仑他哥约瑟夫的老婆，我绝对会缠着奥德莉亚女士再次搬家的。
　　“我妹妹今天会来。”这天，朱莉笑着对我说。
　　“是吗？”我很真诚的笑了，“那可要恭喜你们姐妹团聚了呢。”
　　“呵呵，她可不是来看我的，她是听说她的未婚夫要跟别的女人订婚才赶到巴黎的。”
　　“哦？竟然有这种事？真不知道她的未婚夫是怎么想的！”我有些好奇也有些惊讶。
　　“他说如果我们不能让德茜蕾马上和他结婚，他就取消婚约。我的母亲和哥哥自然是不支持的。毕竟我嫁的不是很让他们满意••••••”
　　“德••••••德茜蕾！”我顿时感觉到大脑在一瞬间短路了。有没有搞错！那不就是说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就是拿破仑了？
　　“德茜蕾就是我妹妹的名字。”朱莉还以为我是没反应过来，还给我解释了一下。
　　“那她的未婚夫是？”
　　“你或许知道他的名字，就是拿破仑•波拿巴。”
　　上帝啊，我脑中立刻天雷滚滚，呜呜，主啊，带我走吧。
　　“兰斯，兰斯。”我直愣愣的站在那，直到朱莉推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那我先回去了，等你妹妹来了我再来你家。”我落荒而逃，剩下一个朱莉奇怪的看着我的背影。
　　我不得不说命运是可笑的。自从穿过来，我极力想撇清和拿破仑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我和他手下的得力大将拉纳谈了恋爱，我也只认为这样可以保住一家人平静的生活。想不到最终还是这位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风云人物成了杀害安斯艾尔先生的凶手，从此我们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敌。我将来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我一个人在屋里怨念时，索菲敲了敲门走进来：“小姐，隔壁的朱莉夫人请您过去，说是她妹妹来了。”
　　德茜蕾，这个拿破仑的初恋情人，也被称为他永恒的恋人。虽然我很想不去，但是还是敌不过八卦的强大召唤，颠颠的跑了过去。
　　朱莉亲切的迎接了我，并没有因为我上午的失态而生气。当我们走进客厅时，只见一个穿着蓝色绸裙的女孩坐在沙发上，估计这就是德茜蕾了。
　　“德茜蕾，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邻居，兰斯•葛林若小姐。”朱莉挽着我的手介绍说。
　　德茜蕾温婉的站起了身，略带腼腆的低着头：“您好，我叫德茜蕾•克拉里。”
　　德茜蕾长的真是可爱啊，活脱脱一个小萝莉。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一样吹弹可破，一束阳光斜射进来，打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迷人，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蓝宝石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娇艳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真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波拿巴他真的要和什么约瑟芬订婚吗？”我们刚一坐下，德茜蕾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我恐怕是的，我可怜的小欧仁妮，”朱莉亲切地叫着德茜蕾的乳名，“现在巴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波拿巴是真的变心了。”
　　“我不相信！他明明说他是爱我的。”德茜蕾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双手紧紧绞着裙子下摆。
　　“可怜的欧仁妮，”朱莉叹息着拥住这个瑟瑟发抖的妹妹。
　　“我要去找他，姐姐，我要亲眼看见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亲口问问他是不是他已经背叛了我们的誓言。”德茜蕾紧咬着双唇，眼圈潮红。
　　“可是到哪里能找到他呢？”朱莉抚摸着德茜蕾的秀发柔声的问道。
　　“塔利昂夫人的沙龙。”我在一旁轻轻的说，结果刚一抬头，就发现这姐妹俩紧紧盯着我。于是我悲催的承担了陪德茜蕾一起去沙龙的任务。
　　夜晚的雨丝细细密密，德茜蕾穿上那件蓝色的丝绸外衣，努力想使自己显得漂亮一些，但路人似乎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因为巴黎的女子们早已不穿正统的服装了，而穿领口开得极低的上衣，配上裙子。因此，她显得那么保守，那么与众不同。
　　“我们不能就这样进去。”看到德茜蕾想拉开门，我忙拦住了她。
　　“为什么？”德茜蕾显得迷惑不解。
　　“因为我们没有请柬，仆人不会让我进去的，除非我们是陪着一位绅士。”我微笑着解释着。
　　“天，兰斯，你为什么会懂得这些？”德茜蕾明显表现出了吃惊。
　　“你姐姐在介绍我的时候漏了我名字里的‘德’字。”我沉默的看着塔利昂夫人那奢华的府邸里明亮的灯光，就在几年前，我还是这里的座上宾，现在却没有资格进入这个沙龙，这真让人感到伤感。
　　就在我倍感感慨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一个身着军大衣的男人走了下来。德茜蕾径直走向那个男人：“对不起，先生，我想跟您进去，只有您的陪同才能让我和这位姐姐进去。”
　　那位军官明显很惊奇，他摇摇头，大概是不喜欢这样。我突然想起，以前在别的沙龙门前，总会有一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对安斯艾尔先生说同样的话。现在，他的女儿竟然也沦落到要做这样的女人。我深深地咬住了嘴唇，心里翻滚着种种令人不快的想法。
　　“先生。”我看到德茜蕾的表情显出了一丝失落，虽然心里依然难受，但还是走上前，完美的行了一个屈膝礼。如果这个军官稍有一点贵族修养他就能从中看出我贵族的身份。果然，那个军官先是一愣，接着就伸出了胳膊，示意我们可以跟着他进去。
　　当我们走到门厅里时，我才借着明亮的灯光看清了军官的面孔。他的皮肤很白，也很细腻。长长的、密密的睫毛遮住了他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有种让人沉迷的魅力；他的头发是栗色的，轻轻地飞扬着，有一种张扬的美。
　　“你是贵族？”他将大衣交给仆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不过是名字里多了个‘德’字而已。”我淡淡的笑。
　　大约是看我不愿多谈，他转向了德茜蕾，她正对着镜子想把头发理得漂亮一些。他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住，对着德茜蕾道：“好了吗？小姐。到里面要举止大方，不然会失我的体面。你叫什么名字？”
　　“德茜蕾。”德茜蕾喃喃地说。
　　“姓什么？”
　　德茜蕾摇摇头，不想多说：“唔，就是德茜蕾。”
　　“那你呢？“他又看向我。
　　“朱莉。“我更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看见德茜蕾吃惊的眼神，我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睛。
　　“好吧。“大概是知道我也不会说名字，他只是向另一个仆人通报了姓名。
　　看门人打开两扇白色的大门，这个仆人大声禀告：“让•贝尔纳多特将军和德茜蕾小姐和朱莉小姐到！”我有意退后一步，将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
　　“大驾光临，受宠若惊，亲爱的将军。”塔利昂夫人妖娆的迎来上来，笑得无比娇媚。
　　“您太客气了，塔里昂夫人。”贝尔纳多特得体的回应着。我暗暗微笑着，贝尔纳多特，那是德茜蕾的真命天子呢。看起来还是很相配的。
　　“到书房来吧，将军，巴拉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塔利昂夫人娇柔的笑着，引着贝尔纳多特向书房走去。
　　我默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一幕幕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除了几个身着军装的军官，剩下的人几乎都和革命前的派对里的人没什么大的区别。女士们穿着单薄的丝绸裙子，几乎是透明的，圆润的脚趾甲露出来，上面涂着粉红色和银灰色的油彩。穿着红色制服的仆人端着酒穿行在人群中，我熟练的拿过一杯香槟，恍惚中又回到了革命前，我还是那个骄傲的侯爵小姐。
　　这时，我隐约听见了两个人的交谈，其中一个的声音很熟悉：“巴黎人正在为物价恼火呢，再上涨还会掀起革命的。”
　　“亲爱的富歇，”另一个说：“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镇压。我刚才见了贝尔纳多特将军，陆军部长会向他授意的。”
　　富歇？我心头一颤，看来这个阴谋家又一次东山再起了。
　　“贝尔纳多特？”果然是富歇那独特的冷漠嗓音，“他不会向人民开枪的。但约瑟芬的新友会那样干。”
　　“富歇先生。“我尽量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后，，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你是•••••••天哪，您不就是•••••••“富歇虽然嘴里说着吃惊，但他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吃惊的表情。
　　“是的，是我，富歇先生。”我淡淡的点头。
　　“葛林若小姐，我听说了侯爵的事，我对此深表遗憾。”富歇低下头，表示着哀悼。因为我的鬓角仍然带着白色的珠花。
　　“那是一场悲剧。”我并不想谈这个话题。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仆人大声说：“请安静，先生们、女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