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半只葫芦

7、良夜...

　　舜瑛躲在草丛里，拨开树枝，远处玉太傅偏头抚琴，长亭公主则款款凝望。

　　“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某瑛揪着小草恨得咬牙切齿。

　　“哈哈，狗男女？我怎么看是天造地设，璧人一对。”
　　舜瑛回头，一眉清目秀的小宫卫环臂而立。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哪来的滚哪去！”，舜瑛压低声音吼道，又忙回头继续观望。

　　小宫卫蹲在舜瑛身边，享受的闭上眼睛，“玉太傅的琴技越来越好了。。。。。。”

　　“什么玩意公主，眼神跟狗尾街的姑娘有一拼。”

　　小宫卫一把将舜瑛推倒，“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

　　舜瑛歪倒在草丛里，来不及爬起来，伸腿就给宫卫一脚，“你这贱奴，胆子也不小！”

　　那一边玉太傅已经结束，长亭公主轻轻的拍手，二人忍不住相视而笑。

　　“呜呜呜，笑个屁啊，玉之玠你好样的！呜呜呜。。。。。。”

　　“快来人，来人。。。。。。”

　　小宫卫抻开腿，一张脸疼得变形。

　　舜瑛知道小宫卫不是装的，刚才那一脚确实是重了，便撸起小宫卫的裤管，手法娴熟的揉起来。

　　“呜呜呜，原来还想着骗回府做本小姐的好相公，谁知道竟然有人先一步下手，呜呜呜，太可恶了，呜呜呜，遭天谴啊。。。。。。”

　　说到激动处舜瑛睁开泪眼发现手里的腿又白又嫩，便情不自禁的用力拍了几下。
　　“你，你这女人怎么能，你，你无耻。。。。。。”

　　小宫卫臊红脸，也不顾疼痛，用力蹬开舜瑛的手，像个受辱的丫鬟一样跑远了。

　　舜瑛抬手抹干眼泪，大步走向花园里的玉之玠，此时长亭公主已经走了。

　　玉之玠手指搭在弦上，无声的拨弄，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整个人被一种淡淡，凉凉的气息缠绕。

　　“太傅，粥吃了？”

　　玉之玠面容沉静，轻轻看一眼舜瑛，视线又移至别处。

　　石桌上是长亭公主留下来的食盒，从盒身的缝隙里可以看见精美可口的点心。

　　“看看，你该说一声的，奴那碗粥送给旁人喝了也是好的。。。。。。”

　　舜瑛捡起香炉拨子，挑开食盒，往里看了一眼，像是话家常一样说着笑了。

　　玉之玠身子一僵，纤指捻弦，抬头看向桌上的食盒，还有一边怪腔怪调的“玫小姐”，偷偷摸摸用香灰拨子将点心一个一个戳碎弄脏。

　　玉之玠无奈的摇头，起身靠近舜瑛，启唇浅笑，“你看，这点心全给你糟蹋坏了，委实可惜，送给旁人吃了也是好的。。。。。。”

　　舜瑛面上一红，扔掉烟灰拨子，心口嗵嗵乱跳，躲着玉之玠的眼睛，“哼，太傅怎么舍得给旁人吃。。。。。。”

　　玉之玠但笑不语，只静静的注视着舜瑛。

　　花园里的风暖暖的，树枝里藏着的鸟叫声，舜瑛就这样站在太阳里，站在玉之玠身边，她觉得自己成了湖里那波闪烁的水纹，又懒，又困。

　　“玉之玠，娶我吧。”

　　不知是不是天上的云动，舜瑛明显看见玉之玠脸上的白光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哈哈，不娶也罢。哈哈。。。。。。”

　　舜瑛转身大步走开，忽又停下来，转过身，“不娶，纳也行。”

　　玉之玠沉默。

　　舜瑛失望，不依不饶：“不纳，那你逛不逛狗尾街？”

　　继续沉默。

　　舜瑛觉得这世界是彻底的黑了，回到延夏殿，不理唧唧喳喳的嫘公主还小顺子，一头埋进被子里挣扎了好久才睡下。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舜瑛一觉醒来，一想到玉之玠的态度心里就难过，实在是睡不着，便怀揣一壶酒抓了一把花生米跑到屋顶上望月惆怅。。。。。。

　　“做你老婆你不答应，做你小妾也不答应，那我就做狗尾街里的暗门子，隔三差五的陪陪你，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答应！呜呜呜。。。。。。”

　　舜瑛仰天大哭，屋里睡着的小顺子在梦里破口大骂。

　　“别嚎了，耳朵都要聋了！”，舜瑛迷迷糊糊的看见白天那个小宫卫坐在一边，皱着漂亮的眉毛，一脸难过的掏耳朵。

　　舜瑛揉揉核桃眼，清清喉咙，咬着酒壶仰脖就是猛灌。

　　“哈哈，你这女人竟也为着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哈哈。。。。。。”

　　小宫卫凤眼上挑，无不讥讽道，干笑半天，见舜瑛不搭理他，便撒气的踢了舜瑛两脚。

　　“喂喂喂！”

　　“再踢信不信老娘立刻扒了你裤子再把你扔进冷宫里让老丫鬟老太监一把一把摸死你个臭不要脸的！”

　　舜瑛保持喝酒的姿势，小宫卫慌忙捂住下摆，脸都气绿了。

　　“你，你这女人，真无羞耻，难怪玉太傅不要你，就是送给我我也不会要。”

　　舜瑛抬起头，双手抓住小宫卫的腰带，核桃眼里满是认真，“说说，为什么不要我，我又没推他，也没给他揉腿，也没骂他，他为什么不要我！”

　　“疯子，你这个疯子快松手，我怎么知道！松手！”

　　“呜呜呜，你怎么不知道呢，我就不松手，你不给个说法，就不松手。”

　　小宫卫给舜瑛惹急了，板起脸，抽开腰间的胯刀，“你放不放。”

　　“切，吓唬谁呢。”舜瑛松手。

　　“噌，”刀入鞘，宫卫微扬起漂亮的下巴，后退几步，却踩响瓦片惊动下面巡逻经过的侍卫。

　　“谁在上面？”

　　舜瑛横倒在屋脊另一侧，而小宫卫则暴露在巡逻侍卫能看见的那一面，情急之下，小宫卫单手勾住屋脊，身子灵活的翻到另一边，正好压在舜瑛身上。。。。。

　　舜瑛只觉得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眉如青山，凤眼微挑，唇形柔美，美人像是和自己一般惊吓，慌慌张张仰起头，却露出弧度优美的下巴，还有衣领包裹着性感到不可救药的脖子和喉结。

　　舜瑛醉眼迷离，圈住小宫卫的脖子，樱桃口一张一阖，温热的酒香喷进小宫卫的脖子里，脸上，耳朵里。

　　巡逻的侍卫还在大声嚷嚷，小宫卫气得不敢动弹，尽量的将自己的脸远离舜瑛的呼吸。

　　“之玠，你娶我吧，娶我吧，不做大的做小的，嗝，不要我做小的，做暗的。。。。。。”

　　“。。。。。。”

　　舜瑛用力扳回小宫卫脖子，纤长的藕臂从袖口里露出一大截，金手串子在月光下格外耀眼。舜瑛全身的重量都附在小宫卫身上，小宫卫勾住屋檐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

　　“长亭你喝多了，还是让玉某送你回寝宫吧。”

　　小宫卫学着太傅的语调，揽起舜瑛，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