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追凶》百炼成猫

40、第七章

　　路尧和程瀚扬走出爆炸现场准备回警局，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
　　“路尧，你想死是不是？”话筒里传来一阵咆哮。
　　路尧稍稍将话筒拿得离耳朵远了一点，他还不想自己的耳朵“英年早逝”。
　　“KEN，我没事。”路尧无奈的说。
　　“有事的时候就晚了，居然敢瞒着我，你打算让我直接去参加你的追悼会？”
　　“……”
　　“小路，你违约了，所以，准备受死吧。”
　　“小舅舅……”
　　“叫祖宗都没用，明天给我老实在家等着。”
　　说完，KEN没有一丝犹豫的挂断电话。
　　路尧整个人摊在了程瀚扬车子的副驾座上。
　　程瀚扬有些诧异的看着路尧，虽然他没有听清楚电话的详细内容，但是，他听到路尧刚才……是在撒娇？对着……KEN？
　　看到路尧完全没有一丝想要解答自己疑问的意思，程瀚扬只能无奈的发动车往警局疾驰。
　　“瀚扬，帮我个忙。”路尧好像终于回过神了。
　　“什么忙？”
　　“很简单，明天正好我也休息，你不是说要搬到我那去就近保护我？今天晚上就搬吧，明天正好，在我家里保护我吧。”
　　“这个不算是帮忙吧。”
　　“准确的说是帮忙的前奏。”
　　“什么意思？”程瀚扬被路尧说得有些糊涂。
　　“没什么，你只需要答应我，明天不管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你都不要激动就好了，也不能反对我的决定，当然我保证，不会卖了你的。”
　　“……”这个程瀚扬倒是不担心，只是对于让路尧有这种反应的某人或者某事，他很好奇。
　　“可以吗？”
　　“好吧。下班以后，我回家拿点日常用品，你跟我一起吗？”
　　“当然，从今天开始，我恐怕要24小时呆在你附近了。”
　　如果没有听错，程瀚扬明明感觉到路尧说这句话时有一些小小的恐惧，让他恐惧的，不会是自己吧？这样的想法让程瀚扬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愉快。

　　直到第二天，程瀚扬终于明白路尧所谓的“帮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早上八点，路尧接到一通电话后，整个人开始有些凌乱了。
　　没错，是凌乱。
　　路尧先是把程瀚扬从沙发上叫起来，推他进自己房间里睡在床上，将程瀚扬盖的被子叠好放进衣柜，再把周围视线能见到的范围内所有东西都……想尽办法的搞乱，最后将程瀚扬带来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好放进自己的房间。
　　程瀚扬从被路尧拉起来以后就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路尧一边叫着“来了”，一边将牛奶放在程瀚扬身边的床头柜上，并狠狠的说了一句：“躺下，现在不准喝。”
　　程瀚扬没有反驳，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啊！尧尧……”一个稍微有点尖锐的女声。
　　“我说了多少次了，别叫这个。”路尧无奈的声音响起。
　　“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沉稳男声。
　　“没事没事，我就喜欢尧尧拿我当朋友一样。”
　　“要么叫儿子，要么叫路尧，您选吧。”
　　“尧尧，你这里真乱，没关系，妈妈给你整理。”
　　“……”
　　卧室门路尧是故意不关的，因为他了解自己老妈，一定会第一时间跑进去。
　　“啊！有人？”
　　“对啊，妈，您小声一点，他还在睡呢。”
　　说完，路尧走到床边无比温柔的叫了一声：“瀚扬，起来了。”
　　程瀚扬在被子里一阵抖动，他冷……路尧这样说话真是……让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既然答应要配合，程瀚扬还是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坐了起来。
　　“尧尧，他是谁？”
　　“妈，如果你换个称呼，我会考虑告诉你的。”
　　路妈妈瞪了路尧一眼：“还用你说，都睡到你床上去了肯定不会是你弟弟吧，我反正是没见过。”
　　反正一副打死不会改称呼的状态就对了。
　　程瀚扬满头黑线，他突然无比想念自己的母亲。路尧还故意将床边的牛奶递给程瀚扬，一面用温柔的声音说：“瀚扬，你还没吃早饭，先喝点牛奶吧。”一面用眼神示意，敢不配合你试试看！
　　程瀚扬无奈的接过，早知道是这种忙，他一定会……唉，叹了口气的程瀚扬发现，自己就算知道，应该还是会帮的吧。
　　只见路妈妈面无表情的走到程瀚扬面前，语气平稳的问：“你是我们家尧尧的老公？”
　　“噗……”正在喝牛奶的程瀚扬听到这句话，理所当然的喷了。
　　“妈，瀚扬是警察，他是我的情人，我们现在在同居中，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就这么大，怕是没有地方给你们二老住，而且有瀚扬在你们不用担心的，他一定会好好保护我。”
　　“恩，长的不错，也挺结实，空手道还是跆拳道？其实实战的话还是散打比较好……”路妈妈自言自语的声音还算大，程瀚扬听得清清楚楚，以至于他很想告诉眼前的女人，自己……一般不动手，有情况直接动枪。
　　“妈……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路尧继续无奈的说。
　　“哦，听到了。”
　　“那……”
　　“什么？”
　　“您和老爸可以回去了，我真的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突然，程瀚扬好像明白了路尧的心思，有些同情的看着路尧。被这样的妈妈爱着固然是很幸福的，只是……只怕也会有些想逃吧。
　　路妈妈很认真的想了想：“好。”
　　“老妈，您真是太好了，太善解人意了，我去给您订机票。”
　　“等等，尧尧……”
　　“您不是要反悔吧。”
　　路妈妈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你爸不会打扰你们的同居生活，但是……暂时我们不会离开这座城市。”
　　“妈……”路尧终于沉下了脸，“我知道您不放心我，可是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
　　“我知道，所以我只打算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其他的事，跟你爸说。”
　　路妈妈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嘴里嘀咕：“唉，你的房间怎么这么乱啊。”
　　路尧关上房门，没有出去。
　　“我妈最讨厌收拾房间，也讨厌乱，所以估计很快他们就会离开。”
　　“但是……你妈说他们不会走。”
　　“恩，估计是回大宅那边去。”
　　“呃……路尧……”程瀚扬很想问，我是不是可以起床了。
　　“对不起了，借你过桥。我还以为我妈只要看到有个‘情人’贴身保护我，一定会回去的，毕竟他们的身份不太适合在国内走动。”
　　“为什么？”
　　“我爸和我妈……曾经是间谍。”
　　刚说完，路尧就有点担心了。自己家里的这点秘密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哪怕是沈云清也只认识KEN而已，难道自己对程瀚扬的信任已经……跨过了那道坎？
　　“哦，他们也是想帮帮你而已，对了，为什么你妈……会说我是你，呃……”
　　“因为他们知道我只喜欢男人。”
　　“啊？”
　　“大概是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
　　“呃……”
　　“所以我妈一直打算把我‘嫁’出去。”
　　“……”
　　“虽然，我不是下面那个。”路尧这句话没有说完，应该是他不会只做下面那个。
　　程瀚扬的表情有些震惊有些纠结，过了半晌他才说：“国内……对这个还是比较……保守的。所以我很惊讶你妈妈那么……”
　　“开明？”
　　“算是吧。”
　　路尧也不着急出去看自己老妈在搞些什么，反而是坐在床边笑着对程瀚扬说：“那是你没有看到他们哭天抢地的时候。没办法，有的事情改变不了就只有接受。我妈之所以会像现在这么……疯疯癫癫的，其实我懂，她只是想让我开心点而已。我毕竟是他五年前从鬼门关里捡回来的儿子。”
　　“鬼门关？”
　　“没什么，只不过KEN他们行动的时候我跟去了，然后帮他挡了一枪，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而已。”
　　“我好像有些明白路妈妈的心情了。”程瀚扬说，这样的事情，在路尧口中，不过是“而已”。
　　“其实那没什么，比起背叛和利用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路尧的回答没有一点犹豫，“或许曾经爱过，只是已经想不起来了。也有可能没有爱过，只是掉进了他编织的谎言里。只是，不管有没有爱过他，那个人，都曾经差一点让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程瀚扬淡淡的说了一句：“还好，只是差一点。”
　　路尧转过头看程瀚扬，眼睛里闪动着明亮的光，房间里的空气弥漫着暧昧的氛围。
　　“尧尧，快点，拉你老公起床吃早饭，妈妈特地买的。”路妈妈打开门，冲散了所有不应该有的气氛。
　　“妈，我说过很多次了，进我房间先敲门。”路尧按了按太阳穴，程瀚扬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穿外套。
　　“哦哦，我一时忘了你房间还有人。”
　　“……”才怪，这样的借口路尧可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