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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反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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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前脚刚踏进屋,紧接着就发出一声惊呼:“啊!”
钱钰转身瞪了他一眼,有那么夸张么?不就是很久都没来住过,脏点乱点也是正常的。
白术心里想的却是这个蛛网密布四处散发着长毛泡面味儿的地方就是钱钰嘴里说的那个不错的落脚点吗?我滴个娘哟!你告诉我,哪里可以落脚?
见白术愣着不动,钱钰走出两步后又忍不住回头吼:“进来啊!”
白术望着钱钰也是一怔,再要细看,钱钰早已经转过头去。也顾不得脚下乱七八糟摊着的东西,白术大步都过去闪到钱钰身前:“钱钰,你受伤了?”
钱钰直接就一个轻蔑的眼神扫过去,哥哥我武功盖世,区区几个小喽啰能奈我何。不料还没自恋完毕白术温温的手指已经触到了自己的额头,紧接着,某种腥臭的液体顺着鼻梁缓缓流下,瞟见白术陡然凝重的表情,又联想到早先苏遮幕的那一番话,钱钰已然猜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握住白术的手腕缓缓放下,“我去擦把脸。”
钱钰的脚步走远,白术望着指尖残留的一点猩红发呆,刚还真是被钱钰那副样子给吓着了,红色的血就这么从额头上蜿蜒流下来,钱钰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不过这好像不是擦把脸就能解决的吧?
白术反应过来之后走到洗漱间外面,“你快出来,我陪你去医院。”
钱钰对着镜子满脸是血地弯出个不屑的笑来,医院可管不了这种事。镜子里的那张脸,那抹笑显得分外的诡异,钱钰虽然没开天眼,却也能隐约看出自己身上透出的缕缕黑气。
洗漱间的拉门哗啦开了,钱钰没事人一样松垮垮地站着,“我出去买点吃的东西回来,你就老实在这呆着。”
白术有些反应不过来,方才还大有血涌如黄河泛滥之势的钱钰转眼间便恢复了一贯不正经的模样,从白术身边走过时连带着后心贴着的符纸也飘了起来,但白术的心思已经被钱钰的那句话给吸引过去了,“我跟你一起去买东西。”
被抓回去也比呆在垃圾场好,白术忿忿地想。
可惜钱钰飞快地镇压了他的想法,“我先是救了你一命,然后再救了你一次,你还把我的开元通宝资助了电信事业,留你在这里搞卫生报恩,不过分吧。。。。。。”
如此晴天霹雳白术险些站不稳,要不要这么报恩哪。。。。。。
钱钰甩手关门,靠在走到的墙壁上,背心贴着的那张符纸悄然落地,迅速燃起一朵幽蓝色火花化为灰烬,钱钰明显感觉到那股腥臭味重出江湖。
钱钰入行之时就早已听过反噬的厉害,只是直到这次亲身经历才发现这东西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搞,四叔亲自画的一张镇妖符也不过挨了半分钟。
要想活命,还是得回去找四叔。陶三对四叔虽然是情深似海,奈何四叔对他是仇深似海,近来四叔对陶三的火气是越来越大,钱钰只得暂时把白术安排在此处。
钱钰走了之后,白术望着灰尘都有半根手指厚的客厅,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觉得报救命之恩大可不必用如此惨烈的方式,至于那枚开元通宝,白术怨念地想,大哥你不是也拿了我的宝贝吗?这屋子白术是不想再多待一秒,拉开门出去赶紧呼吸新鲜空气,眼角却瞥见地上残留的三两滴鲜红液体,一颗心不自觉悬了起来。
一路飞奔到楼下,刚好看见钱钰骑着那辆拉风的黄色摩托车消失在视线里。。。。。。
那厢坐在车内的乔行云看向伏灵的眼神已经透着丝丝杀气,根本就不该相信这个臭小子的。。。。。。
伏灵过分关注墓鼠的动态以至于完全没有接收到乔行云的眼神,一面还嘀咕道:“奇怪,怎么这阴气居然在高速移动?”
乔行云刚想叫停车,忽然听得伏灵激动地大吼一声:“停住了!就在前面。”话到了嘴边只得郁闷地又咽回去,一边火速下车一边想这林伏灵虽然自称是凡人,但经由陶三的手调教出来的,又能凡人到哪里去。。。。。。
下车之后,乔行云面色更加阴沉,冷冷说道:“你说白术在这里?”
伏灵也脸色发白,心想白术若真被钱钰带回了四叔这儿,先是锁魂玉后是鬼岩,四叔很难不起疑心。
“理论上来说。。。。。。应该在这。”
不等伏灵断断续续把话说完,乔行云已先走到那栋样式摩登的小楼前叮咚按下门铃。
伏灵把墓鼠收回袖筒,也跟了过去。
隔了半晌才有人来应门,那人看着面色不善的乔行云倒也不惧,只淡淡吐出一句:“请问你找谁?”
听到这把声音,伏灵果断从乔行云身后蹭出来,叫了一声“苏先生。”
“家师不在,请改日再来拜访。”苏遮幕此时已是心急如焚,顾不得太多礼数,随手就要关门。
伏灵还想再说什么,不料乔行云先一步用身子挡在门口,“若是我一定要进去呢?”
苏遮幕看也不看乔行云有意无意露出来的黑色手枪一眼,也不关门,转身就走。
乔行云一点也不客气地大步走进屋去,唯有伏灵有些惊着了,没想到四叔这边还有这么好说话的。
结果二人哺一进屋,还没看清楚屋内是个什么情况,两张黄符劈头盖脸而来,顿时化身成为两尊门神堵在门口。
若能给个目瞪口呆的机会,伏灵此刻铁定下巴都滚出去老远了,没想到这个顶好说话的苏遮幕顶着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纯良面孔,二话不说就将他二人制住了,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乔行云此时的脸色,难怪自己周边气压都降低了。
苏遮幕不再理会二人,凝神望着躺在沙发上已经昏过去的钱钰。四叔不在,自己学艺不精,当真是束手无策。
“小小少年,早早起床,脱了裤子上茅房。。。。。。”苏遮幕眉头皱得更紧,一定是沉潜趁四叔不在把电话铃声给换了。
趁着苏遮幕走过去接电话的当儿,伏灵袖筒一动,墓鼠如箭一般蹿出,翻过沙发靠背,转瞬之间已经叼着东西回来,重新钻进伏灵衣袖内。伏灵只觉得手臂上阴凉一片,心里却有些喜滋滋的,总算把你给找到了。
“四叔!钰少被怨灵反噬,命在旦夕。。。。。。好,我让沉潜去机场接您,就这样。。。。。。”
等到苏遮幕挂断电话,伏灵心里已经凉了半截,沙发上躺着的那位,不会不是白术,是钱钰吧?那白术随身戴着的鬼岩又怎么会在钱钰那里?
“钰少,你在坚持一下,师傅他马上就回来了。”苏遮幕的话让伏灵心里剩下的半截也凉了,如果乔行云可以转头的话,伏灵基本上可以想象他会用怎么样的眼神把自己凌迟处死。如果乔行云可以动的话,自己绝对已经死无全尸了。但他不能未卜先知,怎么知道白术将鬼岩给了钱钰。
缘分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举例说明的话就是不惑之年的两位大叔日观天象都会观出一样的东西来。
陶三一觉睡醒自觉面色红润万人迷,不忍心孤芳自赏便穿着睡衣踱步到阳台上要与天地同赏,一面自恋一面搔首弄姿,不经意地一抬眼瞟见天边晚霞熠熠泛红光,再定睛一看万抹红光之中夹杂着一线青光若隐若现,一时之间也忘了臭美。
奶奶个腿儿!谁特么让你把鬼岩取下来的?你个不怕死的死骚狐狸!一面怒骂一路急吼吼飘到房内拉开衣柜,见白术的长明灯还亮着,松下一口气又赌气道:“不听老娘言,让你死了算了。。。。。。”一面嘟囔一面风情万种的下楼把猫、蛇二妖从床上踹下来,“还睡?睡毛线睡!再睡就直接去准备棺材板儿吧!”
以仁睡眼惺忪地从地板上爬起来,一把抱住恰好走进来的怀山的大腿:“棺材板儿?师傅你要棺材板做什么?”
陶三急怒攻心,美腿一抬又直朝以仁踹去,怀山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开两步,堪堪带着以仁避开那一记飞毛腿。
“出什么事了?”林怀山开口问道,陶三素来是个顽笑惯了的主,难得见他喜怒形色一回。
“狐狸的骚味盖不住了。”陶三言简意赅,“怀山你带上罗盘,循着气味去找,一定要抢在四叔之前把白术给找回来。”
眼见陶三要走,以仁忍不住小声嘀咕:“既然这么紧张,怎么不亲自去寻。。。。。。”
没想到已经走出三步远的陶三顿住脚步,居然回首抛了个媚眼给以仁,“小仁仁,一定要努力把大师兄带回来哟~”
以仁被寒得站都站不起来,“小山山,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怀山不答,拖着以仁便走。什么意思?就是把人找回来再收拾你的意思。
转身的一瞬,陶三收了笑,你当老娘不想亲自去?老娘这一走,长明灯谁来管?这一屋子的妖魔鬼怪就嗨皮了!如今就看你们蛇猫一窝,快不快得过开了天眼的傅临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