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伶纸

9、Act.9 不要让我看清这世界

　　“犯人审问的怎么样了？”看到李炜少见的黑脸，李行亮坐到他身边，问。
　　“死不悔改，问他杀害被害人的经过，他居然说不知道。”从李行亮手中拿过一支烟，点燃。“他正在里面问着呢，等下你问他。”
　　“我们的刑讯专家也会吃瘪。”与李炜一起透过监视器看着谭杰希与常析面对面的坐着，李行亮拍拍李炜的肩膀安慰道，“崽子啊，没必要气馁的。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
　　|疑惑的看了自己头儿一眼，眼神再次转到谭杰希身上，没好气的说，“我就是不明白头儿你们为什么都那么相信他。”
　　李行亮顺着李炜的视线，眼神落在谭杰希身上。“你不觉得杰希他有种让人怜爱的气质嘛？”
　　“噗……”李炜被呛到似的瞪大双眼，继而忍不住喷笑出来。“芽芽……”
　　“崽…崽子……你刚刚说什么？”
　　“额，头儿你说他有让人怜爱的气质，我突然就觉得豆芽菜这个名字特别适合他哎，叫芽芽也比较亲切是不是？豆芽菜，多娇弱，多惹人怜爱……”一边说着一边仍是忍不住的笑着，似乎越看越觉得好笑，完全没有注意到李行亮那一瞬间的僵硬。
　　“……”无语，李行亮时常在想，自己明明20多岁的大好青年，之所以总是被人看成40岁，就是因为为你们这些崽子操心操多了呐……
　　“啊，李炜，又见面了……”陈娆（原谅我的错别字神马的）一身得体的西装，手上拿着档案夹，抬头十分不经意的遇到了李炜。“我来见见我的当事人，下了班一起吃饭？”手指指了指玻璃窗对面的常析，陈娆对李炜发出了邀约。
　　“我想很可惜。”手指同样指向常析，李炜说，“那是我的犯人，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一起吃饭的好。”
　　“额……那就等这案子结束了以后吧。”颇为惊讶的看着李炜，陈娆点点头，推门进去。
　　“谭先生，是吗？我们之前在医院里见过面，我是陈娆。”礼貌的伸出手，陈娆点头微笑，“您是在跟我的当事人沟通感情吗？据我所知，谭先生的警官证以及心理医生执照都已经被吊销了不是吗？”
　　“就如你所说，我们在沟通感情。”耸耸肩，谭杰希一脸无所谓的走出去。“在对自己的病人产生了感情方面，我们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关上门，谭杰希扶了扶眼镜，喃喃自语。
　　“芽芽，你怎么出来了？”李炜凑到谭杰希面前，幸灾乐祸的说着。“哎呀，黑脸了？”
　　“你…叫我什么？”
　　“芽芽，芽芽，看你长得跟豆芽菜似的，芽芽多合适……”看着谭杰希脸色越来越沉，李炜越发的得意，芽芽的凑在谭杰希耳边叫个不停。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独独在地下室见过一次的那个布满阴霾的谭杰希，状若疯狂的死死盯着李炜，被李行亮紧紧地抱住。李炜呆呆的看着他在一秒钟之内就变得如此…疯狂……看着李行亮把他压在墙上，柔声的安抚，像是在哄着一头受惊的受伤的野兽。
　　莫名的，心慌。
　　对着自动贩卖机狠狠地踢一脚，李炜满腹的莫名其妙。疯子，谭杰希他就是一个疯子！转身，没走几步又转身回来，把硬币塞进机器里，盯着拿在手里的西米露像是在盯着敌人一般。
　　回到审讯室。李行亮正搂着谭杰希坐在长椅上，走上前去，把饮料递了过去，看着谭杰希抬起红通通的双眼看着自己，李炜着实错愕了一把。他，哭…了？
　　“那个……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这个请你喝。”李大少爷生平第一次对别人这样对一个人心存愧疚了，讷讷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机械的把饮料递过去。
　　默默地看着李炜，一巴掌打掉那递上来的好意。谭杰希默不作声的从李炜身旁走过，红通通的眼睛闪烁不定。
　　“喂！谭杰希！！！”
　　阴沉着脸看着谭杰希沉默的走远，李炜刚刚想要追上去，就被自家头儿给拦住了。
　　“李炜，让他安静安静。”
　　很久没有听到李行亮正正经经的叫自己的名字，李炜微微诧异了一下，就把抓着自己的手拨开了，“头儿，我就是不明白，他干嘛要独独这样对我？”
　　“……”轻轻叹了一口气，李行亮仰起头，望着泛着血色的天边，血色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谭杰希！”李炜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马路上如此不顾形象的喊一个男人的名字。但是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在川流不息的路中央的时候，他真的觉得一颗心被高高吊起。不是说什么特别的情愫，他只是觉得这个人是因为他变成这样，他要负起责任来。
　　两个人一个拉扯，一个挣扎。
　　硬生生的把谭杰希从路中央拖到路边，李炜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这么的执拗、任性。
　　从地上捡起刚刚被挣扎掉的眼镜，面色古怪的看着谭杰希。
　　“你这个高度近视眼，居然耍帅戴平面镜？你是想死嘛你！”
　　“死了，就好了。”闭上眼，别过头避过李炜伸过来要给他戴上眼镜的手。
　　“走吧。”讪讪的收回手，搂着谭杰希的肩膀拖着他挪动脚步，“去给你配副眼镜，免得你在路上祸害司机。”
　　“不…不要。”
　　这个人是不是顺着别人的心意会难受死？刚刚想要发飙，就看到了谭杰希露出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要…让我看清楚这世界……不要看清这个没有他的世界……”
　　静默。
　　李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感受着他的悲伤，以及一种被称作绝望的情绪。无法安慰，只能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
　　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这一时的安宁。李炜掏出手机放到耳边，里面传来了李行亮压抑的声音。
　　“你们两个马上回来，6组全员集合。常析刚刚在牢里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