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伶纸

77、Act.15 岔路口

　　李行亮抱着紫萱的身体,一言不发,安静的看着宛若沉睡的新娘,怀抱中的女子依然美丽如初.他闭上眼睛,甚至有些不敢面对这张脸,紫萱那上翻得眼睛,似乎在向他诉说着什么.心口有微微的绞痛,李行亮咬了下牙,抬起了头,依然是他喜爱的45°角，谭杰希就那么僵硬着跪在一旁，一动不动，嘶喊了几声之后，像是完全的失神了一般，眸子里面黯淡无光，没有了一丝神采。李行亮突然就想到了当年第一次在安全局看到这个小家伙的时候，那是多么有朝气的一个孩子。
　　嘴角噙上一抹自嘲的笑，上扬的眼睛泛红，李行亮是淡定帝…李行亮是淡定帝……一遍一遍的在心底警告自己，手还是握紧了，轻轻地垂着头，吻在新娘的唇上，形状姣好的嘴唇因为失去生气而显得黯淡，真真是冰凉的触感。
　　没有人出声，依稀的能够听到身体摩擦衣服的声音，李行亮转了下头，拥挤在门口的人们惊恐也好，不可置信也好，眼睛都盯在他们身上，侧了侧头，被挤在人墙后的刘心一双眼睛已经红透，李行亮几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于是，他就这么看着刘心，蓦地扬起了笑脸。很完美，他在心里给自己打分，很完美的笑容，却看到刘心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轻轻地把紫萱放到地上，白色的婚纱依然一尘不染，圣洁无比。李行亮站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蹲得太久，站起来的动作有些摇摆不定，他揪着谭杰希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双手一丢，把他猛地推到了墙边，拳头随后跟上。
　　一拳，两拳…全部打在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像弟弟一样的崽子身上。
　　“头儿！”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墙，刘心从背后紧紧地扯住李行亮的双臂，“头儿你……”
　　“在演闹剧吗？”人群之中，翁航融冷冷出声，“现在全部留在原地，不要随便走动，这里是第一现场，注意保护现场。”说罢，他走进屋里，拿出手机四处拍照。
　　眼神，兀自在空中交汇。李行亮布满阴霾与血丝的双眼，对上了翁航融志得意满的双瞳。
　　肩头上一紧，那是刘心的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谭杰希窝在墙角，正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他扶着墙摇晃着站起，似乎被李行亮这么打了几拳，神智恢复了些。
　　警笛声由远至近，在酒店楼下停了下来，随后走廊上响起了众多繁杂的脚步声。
　　“是警局的人，不好意思，我刚刚报了警。”翁航融的话音刚落，穿着制服的刑警们冲了进来，手里的枪对准了谭杰希，亮出了白花花的手铐。
　　“等一下！你们不能带他走，现在并没有证据说紫萱就是杰希杀的。”手铐响亮的套在了谭杰希的手腕上，谭杰希无动于衷，一副任凭摆布的模样，于是随意终是忍不住开口。
　　“他是第一犯罪嫌疑人。”翁航融显然对谭杰希的配合很满意，没有因为随意的开口感到不满，他走到谭杰希身边，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谭杰希缓缓的抬起一直低垂的头，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越过人墙，那个人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愈发模糊，只觉得渐离渐远……他回过头，看着李行亮的眼睛，说，“头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思绪混乱成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记忆的最后一秒，停留在那门口出现的黑衣死神上，是幻觉亦或是真人？谭杰希分不清楚，人是不是他杀的，他亦不知道，
　　“谭杰希……”
　　听到自己的名字，谭杰希迟缓的应了声，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头儿这样正式的叫自己的名字。
　　“你说你不知道？我要一个答案。”一个是或者否的答案。
　　“把他带回去。”
　　刑警们从背后推着谭杰希向前走，他咬着唇，执拗的在一直在人墙后面没有挤进去，也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面前停了下来，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执拗的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又在刑警们的催促下，缓缓离开。
　　两个人的距离终被渐拉渐远，想象中的声音一直没有出现。李炜……谭杰希回头远远地望了一眼，李炜似乎也正在看着他的背影。隔在中间的走廊像是一条时空隧道，可望而不可及，便是两人的宿命。
　　“小心……”谭杰希回着头，看着身后那些目送着自己的同伴们，艰难的从嘴巴里面说着，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这么说着。
　　“人已经没影了，你还在看什么？”翁航融拍着李炜的肩，调笑着，李炜轻轻一愣，皱了皱眉，避开了他的视线，垂着头，眼睛里面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小炜，你似乎跟他们格格不入……”翁航融意有所指的瞥了眼此刻聚在一起的6组的其他人。
　　“本来……”李炜喃喃着，用自己也听不到的声音说着什么，眼睛直直的望着谭杰希离开的方向，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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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面烟雾缭绕，毕竟是牵扯到了组内成员，所以6组被完全隔离在案件之外。李行亮抖了抖手，把已经绕烧到根部的烟头用手指捻灭，深深地吐出一口浓烟。不断地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必须要冷静…这个时侯必须要拿出全部精力去面对这个黑色旋涡，必须要拯救谭杰希…同时也是拯救……他自己……
　　一旁的随意正拉着刘心，贴在他耳朵上说着什么，两个人皆是一脸的凝重。
　　“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李行亮说道，“那崽子我认识了十几年了…事情弄清楚之前，他还是我兄弟，这件案子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跟刘心今晚再去现场一趟。”随意回答道，“杰希的状况有些不对，我有些想法需要去证实一下。”
　　“头儿……”刘心扑通一下跪在李行亮面前，“头儿，都是我的责任！我答应了阿希要看好他的，结果还是出事了…头儿……阿希他…第二人格苏醒了……”
　　咔嚓，一道惊雷划过长空，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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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就是这个背影。
　　一步一步的紧跟，心里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拐角处一闪，黑影消失。李炜急忙加快了脚步追上去。
　　垃圾堆，腐臭味一时间钻进了鼻子，瞬间的恶心窜上头顶，那男人就站在垃圾堆前，回过身对他扬起魅惑的笑脸。
　　“跟在我身后，看着世界毁灭吧…小炜……”
　　一切，与梦中的情景重合，一瞬间，李炜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好像终日被乌云掩盖的天空，刹时间万里无云。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地一一呈现在脑海里。
　　“赤西…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