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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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大家的意料，卡马森圆桌议会本身是很无趣的。
四十三个人围坐在地下二楼的密闭的房间里，四周挂满了银色和绿色交织的华丽壁毯，上面还锈有亚瑟王时期的著名事件。圆桌本身是半透明的工艺品，表面布满了如尼文字，里面则参差着各种植物种子和花瓣，看上去是由一整块大的难以想象的琥珀雕刻而成。圆桌中间、镂空的圆柱部分有一个墨绿色的机关，当众人落座后，一个圣杯投影从更低的位置旋转而上，出现在了圆桌表面。隐隐的魔力波动笼罩了整个房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压力，除了魔法免疫体质的艾利。
他借整理半长头发之机碰了碰耳机，刚才还有声音的设备此时已然哑火。
随着第一份关于欧洲突发战争间外国贵族邦交的议案摆上台面，众人就开始就礼数到战争局势开始了无休止的拉锯。什么大国利益啊、人权问题啊、恐怖主义啦，一股脑全部冒了出来，在谈到意大利黑手党时几个激动的成员甚至直接就用意大利语吵起了架，而艾利很可悲的完全是在听天书、只能无语望天。鉴于那些监听设备全然失效，他连听夏尔评论调侃的乐趣都没有了。
他对历史的进步、高科技、贵族守则修改什么的完全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里昂为了维护家族利益和班杨不带一个脏字的互相讥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摩根致力于钱生钱的生意和旁边的某某公司创始人讨论得不亦乐乎。而像艾利这么对会议内容不感兴趣的，就只有洛克•卫斯理了。他百无聊赖地靠坐在椅子上敲着手指，神游天外，有人注意到他就对对方露出一个假笑。可惜艾利和他的位置隔得很远，他只好学着洛克的样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漫长时间过去，上次会议遗留问题解决之后，新的议案讨论开始之前，中立派的罗纳德•怀特牵头提起了晾在一旁许久的艾利：“那么，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应当先处理一下新成员的问题。”
他虽然用了女士“们”的说法，但是在场的女士只有激进派的格瑞斯•道尔一个。众所周知，这位可敬的女士手段强硬狠辣，生生打压诸多异性竞争者，最终坐上了这个位置，不容小视。她身着米黄色西装，金色长发盘在头顶，看上去优雅而有力：“不错，圆桌议会需要新鲜血液。”
长时间扮演出头鸟的班杨•李维斯心神领会地亮出枪口：“当然，需要新鲜的、健康的、有益的血液。”
他给那三个形容词加了重音，生怕别人听不出他的话外音。他不认为这个被里昂一手扶上来的私生子足够新鲜、健康、有益，他更倾向于认定他是一个表面光鲜的笨苹果——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腐烂而带坏一整框的那种。
“这是葛罗利亚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传承葛罗利亚家族是属于他的权利和义务。”里昂开口，笃定摩根可以解决掉血统这个最大的硬伤。
艾伦•□□微笑着摇了摇头：“家族的传承没有那么简单，光靠血统反而会丢掉我们一直看重的东西，你知道。”
班杨“哼”了一声。巴蒂•兰斯洛特却微笑着开口：“我倒不知道，□□先生居然会质疑血统带来的应得权利。”
艾利听到这里有点糊涂了。兰斯洛特和李维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反对派的□□却成了最大的阻碍。他有些茫然，里昂和摩根打起精神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反击之后，才慢慢缓过来。洛克依旧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艾利一点也没看出来英格威所说的“他会帮忙”体现在何处。
管他呢！艾利想，只要我想办法拿到圣杯就好。
“其实，只要能得到葛罗利亚家族留下的遗物承认，诸君又有什么异议呢？”艾利努力保持平静的心态，环视四周。只要他一和人交谈，艾利就能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罕见的亲和力——他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而现在，他尽力利用这一点。
梅林知道他是真的没有私心。
“这毕竟是葛罗利亚的家务事。而圣杯，才是关键。”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而现在只要有人提出他不是乔伊•葛罗利亚本人，当然最好是将失踪的乔伊•葛罗利亚推到台前，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一半。
“据我所知，圣杯的传承，关键就在于血液。”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这一点，但是数百年流传下来的经验证明这个说法还是有一定真实依据的。据说往前追溯十三代，葛罗利亚家族内部出现了分裂和争端，当时就有外来人员想要介入得利，结果遭到了圣杯本尊的拒绝，元气大伤。也许圣杯还自带亲子鉴定的效果？艾利不负责任地想。
两分钟后，铃铛的脆响带来了中场休息时间。议员们纷纷走出会场，找到自己的休息室。圆桌议会提供的休息室就在会场周边，同样受到圣杯力量保护，经夏尔和摩根的检查，那些墙壁内部都渗满了如尼魔纹，一样能起到保密作用。
“其实这是件很滑稽的事情，不是么？”夏尔穿着一身帅气的警察制服坐在桌上，前后摇晃着双脚。“明明是葛罗利亚家族继承的问题，结果每个人都想掺一脚。”
“是为了永恒的利益。”英格威耸了耸肩。这时他的手还放在夏尔的肩膀上，摩根瞪着他的眼神简直就快着了火。英格威故意将警察帽子亲手戴到了夏尔的头上，对着摩根挑衅一笑。
摩根的手边顿时噼啪作响，一个魔咒酝酿其中，像一个小型风暴。眼看窝里斗即将开战，里昂赶紧将英格威从夏尔身边拉开，安抚摩根的神经。艾利走到夏尔身边，微笑着露出询问的表情。夏尔无知无觉地露齿一笑，歪了歪脑袋：“这身打扮不错吧？”
众人连声附和。艾利将同情的眼神投向一旁被扒掉外衣的、石化中的陌生人：“请问，这位先生是？”
夏尔打了个响指：“这是丹尼尔•胡柏警官，里昂找来帮忙调查乔伊•葛罗利亚失踪事件的专案组派出的菜鸟探员。身材不错哦。”
艾利正色道：“扒了衣服就算啦，不要调戏人家。”
夏尔吐了吐舌头：“好啦。哪有穿警察制服跑进这里来的？不是我给他施了隐身咒，他就要被赶出去了呢。这个是报酬，嗯，我只是穿着玩。”
丹尼尔一脸哀怨：“我现在完全见不了人啦。”
“谁叫你那么冒失？之前不就看到了一个传闻中的、没有被发现犯罪证据的毒枭吗？你竟然想跟踪他们进休息室获得情报！太傻了！”夏尔毫不犹豫地训斥道，“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灌水泥消失在大西洋啦。”
丹尼尔被她的语气气得发抖，但很显然之前已经吃了无数闷亏，他并没有发作出来，他决定转移话题：“你那种莫名其妙的能力真的是魔法？不是魔术？”
夏尔鄙夷地看他，挑起了眉毛：“还要我怎么证明？如果你存在怀疑，那只说明你的头壳坏掉啦。”
丹尼尔不禁羞愤欲死，毕竟这么蹩脚的话题是他自找的。
很快他们了解到，威尔斯警局已经掌控了这附近所有地理人文，渗透进了卡马森会议的保安系统。丹尼尔是自愿警察，每周到警局服役四小时就够了，但他本人却对大型活动表现了相当的热情，争取到了参与此次行动的机会。而今天他作为编外人员私自行动，和夏尔的接触完全是出于意外。
“我本来在调查一个可疑的家伙，他给自己施了混淆咒，人们记住不他的脸，不过我打听到了，他的名字是赛佛斯•奎雯，是艾伦•□□的属下，估计是个巫师，”夏尔简略地说，“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就装作迷路去搭话。这位奎雯先生很不谨慎，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巫师很少的关系？我甚至看到了他的一根棍子似的魔杖，带有妖精魔力的那种——他给我变戏法，然后告诉我那是魔术。接着我找借口去休息室，意外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警察。当时看见丹尼尔正要跟着亚历山大•莫雷科里的人往私人套间拐，我都差点要维持不住变形了。”
丹尼尔弱弱地辩解：“我以为那通往另一条走廊。这里的门太多了。”
“不熟悉还擅自行动，你以为你是超级特工？而且，你不能把在这里得到的情报作为呈堂证供的透露给第三人的，只要进入了圆桌议会的程序，每个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会被强制签下保密契约，拒绝的话，就会失去五感。当然，一般人连察觉到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由此可见圣杯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丹尼尔就不说话了，不忿地叹了口气。
“还有，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家伙和洛克•卫斯理长得很像？”夏尔得意地指着他说，“不然，我才不会救他呢。”
里昂凑上前把他的乱发梳理一下，啧啧称奇。丹尼尔和洛克长的简直就像双胞胎，不过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同。洛克是茶色头发琥珀色的眼睛，而丹尼尔则是红发碧眼。
“是亲戚吧？”摩根托着下巴问。
丹尼尔就炸了毛：“才不是！我才没有姓卫斯理的亲戚！”
里昂半信半疑得“哦”了一声，悻然放过了他。
“你想要他代替洛克混进圆桌议会？”艾利瞪大眼睛问。
“你想多了。”夏尔愣了一下，回答道，“他这个样子，一点贵族气质都没有，也不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怎么混？”
英格威闻言哈哈一笑：“也许可以换个方式。”
里昂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事，他们两人同时看着丹尼尔坏笑起来。丹尼尔被看得发毛，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吞了口唾沫。
“需要洛克•卫斯理权威的地方，可不只是圆桌议会呐。”摩根悠悠总结。
一件针对丹尼尔的惨案设计并开始后，休息时间结束，议会重新召开。关于艾利作为乔伊•葛罗利亚真实性的讨论果然在接下来的时间成为了主题。这些议员们尖刻地质疑他的身份、怀疑他的父母、对那份亲子鉴定指指点点，就差直接的人身攻击了。他们甚至怀疑里昂和艾利之间的关系，这让觉得自己母亲和自身被侮辱的里昂气的发抖。好在这些贵族们素质摆在那里，激怒对手后没有取得想得到的效果，也就见好就收。他们尽力想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狂轰滥炸的问题持续了几个小时之久。
最终到最后表决的时候。
一只只手举了起来，洛克懒洋洋的胳膊也在其中。激进派有一部分人站在了他身边，出乎艾利意料的是，班杨也不情不愿地表示同意。表决完毕，艾利险胜一筹。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他和每个人握手，感谢那些站在他一边的人，同时表示愿意和反对他的人进行下一步的合作。只有班杨•李维斯明确表达了自己的厌恶感，但是班杨在握住他的手时没有一丝的敷衍。
“最重要的继承仪式就在最后一天，”班杨凑近他的耳边，迅速而小声地警告道，“希望你能安全活到最后。”
这句话实在耐人寻味，艾利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成为圆桌议会成员之一，接下来冗长的会议对艾利而言就不仅是无聊，简直是折磨了，伤的不是身，是心。他无比羡慕地看着夏尔整天开开心心地逛街访友，开始衡量自己是不是应该从摩根那里多要求一点报酬。他强迫自己努力理解那些议案，在讨论中尽量给出自己的意见，并在表决时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他深知这些决定的影响范围，为此无法对自己的举动不负责任。这比教导那群华莱斯敦中学的女学生还要累多啦！他发誓下次绝对不为薪酬而出卖自己的精神力，哪怕那个人是夏尔也不成。
不过言语就像风••••••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脑袋一热又忘记教训。
“恭喜你撑到最后。”夏尔没心没肺地递给他一盒巧克力。这是她跑到比利时游玩时顺回来的，特意挑了黑薄片这种贵的要死的品种。她在这短时间访问了不少魔力雄厚的区域，对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人们不相信魔法存在，人们喜爱幻想魔法存在，巫师有自己的特定活动范围，很少巫师会接触普通人。巫师们很早就放弃了圣杯的研究，如今除了老学究，很少人关注它。“硕果仅存”的亚历山大•莫雷科里也不过是个雇佣兵，本人对圣杯没多少热情。
“希望能尽快结束。”艾利呻吟了一声。失踪的乔伊•葛罗利亚再不出现，他就要崩溃了。恐怕他是主动失踪、就是为了不趟这趟浑水。
摩根宠溺地摸了摸两人的头：“让我们讨论讨论正事吧，例如继承仪式。”
“首先得有见证人，三派必须平衡，”里昂分析后告诉艾利，“格瑞斯•道尔是女性，最好在场；巴蒂•兰斯洛特和艾伦•□□无需多言，这三个人不能被略过。出于场地和传统的考虑，你还能带四个人进去，我、英格威和摩根必须在场，剩下的一个••••••”
“我！”夏尔跳了起来，“英雄到这个时候，就该打怪通关啦。我怎么可以错过这样的好戏？”
“就是因为是这样的好戏，我们必须安排得合理并且密不透风。”摩根伸手把夏尔按住，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当然她的安全才是摆在第一位的，但摩根不能拿这个理由刺激她的神经、激起她的反抗心理。“首先你的身份和其他人不一样。那些人都是家族族长。”
夏尔不满地推了推摩根的胸膛：“英格威不也才是个保镖？”
“保镖是负责人身安全的，这怎么相提并论？”在夏尔再找理由拒绝之前，摩根又补充了一句，“我需要有值得信任的人在外接应。你知道，如果被困在魔法结界中，没有和我联系紧密的你在外面提供帮助，我是无法轻易脱身的。”
夏尔居高临下地和摩根对视了半晌，眼神渐渐软化下来。
“好啦，我会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艾利也开口安慰夏尔。虽说只是个见证仪式，但他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变故。
夏尔怀疑地问：“不是有圣杯流传的魔法契约对一切特殊内容保密么？”
艾利调皮地眨了眨眼：“别忘了我是魔法免疫体质。”
“噢，”夏尔反应过来，大笑了出声，“你开外挂！”
艾利耸了耸肩：“你知道，我可不是故意的啊。”
夏尔就扑了上去，对他又锤又打。
“剩下的人选都有谁？”闹够了，夏尔放下了遗憾的心情，“你们觉得带谁比较好？”
“带上警察？例如丹尼尔？”
“警方还是算了吧，”英格威摇头，“最好带上一个中立家主。”
艾利想了想：“洛克•卫斯理怎样？”
“为什么选他？”里昂好奇地问，“老实说，我对他感觉不是很好。所有人中，只有他的目的最难看透。”
艾利想起了洛克之前的话，笑了起来。洛克曾让他叫他洛奇，也曾说他们还不是朋友，。
“直觉，”艾利自己也觉得很荒唐，“直觉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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