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色》容默

4、分手快乐

　　青滢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翘掉今晚的晚课，因此从罗以勋那里求助失败后，她便打定了主意——翻墙。反正这事儿她干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只是不知今日状态不佳能不能翻得过去。

　　她回到教室去拿书包，胡乱装了几本书便打算离开。这时袁沅忽然站了起来，冲青滢的背影喊道：“你要去哪？没有老师的假条，你怎么走？”

　　袁沅是班长，或许是因为怕老师回来后责怪，因此站了出来。

　　青滢学着罗以勋嗤笑了一声，冷冷地反问道：“关你什么事？”她本来是想说“关你屁事”的，碍于自己的“文人身份”，因此忍了下来。

　　“班长你别管她了，好心没好报。让她走呗，等老师回来收拾她。”一旁的苏芸芸幸灾乐祸地说。

　　她才无所谓什么收拾不收拾，反正没几天她就要摆脱这个恶心人的学校了。

　　青滢已经走出了教室，到了走廊里却禁不住回了头。没有追来。那个说着喜欢她的人并没有追出来管她的死活。

　　她知道是自己太任性了，可像陈铎宇那样循规蹈矩的人，她爱不起。

　　冬日天黑得早，青滢再次走出实验楼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她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刚五点半。

　　在隔着墙将近十米的地方，青滢搓了搓手，做了两下准备动作便奋力跑向矮墙。她正打算一跃而上的时候，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青滢有些无奈地吐出口气，翻盖一看，打电话来的正是刚刚对她冷言冷语的罗以勋。

　　她不由一怔，有些迟疑地按下了通话键：“喂？你良心发现了？”

　　罗以勋好像是叹了口气：“我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因为一个臭丫头坐牢。”

　　青滢“嘿嘿”一笑将手机收了起来，走到校门口果然看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稳稳停着。她走到值班室门口敲了敲门，保安没出来，而是打开了沾满白霜的玻璃窗。他见青滢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请假回家的学生，便按照老规矩问道：“哪个班的，有假条吗？”

　　青滢摇了摇头，指着铁栅栏外的车子道：“高一七班的。没假条，老师还没来。我去小卖店拿公用电话打给了家长，那就是来接我的。”

　　保安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那名贵的轿车，又瞅了青滢一眼道：“哦，来的是你什么人？”

　　青滢知道请假难，但也没想到保安会问得这么细。不过她写小说时间长了，编瞎话也特别顺溜：“那是我三叔，我家人都住一起的。”

　　保安见青滢打扮一般，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便仍是有些不信：“我让你出去可以，不过走之前让你叔把车玻璃摇下来让我看一眼，回头有什么事我也好交待。”

　　等青滢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保安才按了键将自动门拉开。她小跑着上了车子对罗以勋说了保安的要求后，他的脸又拉长了几分：“三叔？我有那么老？”

　　青滢眼珠一转，想来也是，罗以勋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就算是打扮得老成了一些，说成是叔叔还是有点夸张了。

　　她左顾右盼了几秒，又翻了翻副驾驶座位前的暗层，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眼前一亮，随手掏出一个墨镜来就挂到了罗以勋头上。然后便打开了车门跑了出去，冲保安指了指车内微微别过头去的罗以勋。保安也不是查户口的，差不多走了个形式也就放了青滢离开。

　　“去哪？”罗以勋一把扯掉了墨镜扔到她身上，帅气地旋转着方向盘挑头。

　　青滢噗嗤一笑，将墨镜塞回了暗格后回过头来看着他道：“真笨，我难受，当然是去医院。”她顿了一顿，终究是忍不住继续道：“大冬天的戴墨镜，真是傻透了。那保安见了你肯定只有两种想法，要不我叔叔是个明星，要不就是一神经病！”

　　罗以勋闻言白她一眼，龇牙咧嘴地嘟囔道：“我看你挺精神的啊，不像脑子有病的样子。”

　　青滢哼哼了一声，做出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转过头去打开了车窗。

　　他开得不慢，冷风一下子便灌进了车内。饶是罗以勋开了空调，还是冻得一个激灵。他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没吹过风没淋过雨，这要是任她开一路窗子难免会得场头风。于是他想也不想，开口便是埋怨：“我看你脑子不仅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你自己刚刚还说是大冬天的，开什么窗？”

　　“没听过《分手快乐》吗？‘吹吹冷风，会清醒得多’……多好的歌词。”尽管青滢嘴硬，但还是按键关上了车窗。

　　罗以勋看她一眼，颇带讥诮意味：“屁大点的孩子，懂什么分手快不快乐。”

　　“虽然我挺喜欢这首歌，但我知道分手是不可能快乐的。因为只要喜欢过那个人，就会不舍。就算没有不舍，也会觉得失落。即使没喜欢过那个人，也会感到空虚。就算没有空虚，也会产生一种沉闷感。那并不是胸口压着一块大石的那种沉重，而是如同在日光昏暗的午后，独自一人坐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任你如何用力也推不开窗子的绝望。再怎么说，两个人也是在一起过的。”说到这里青滢忽然停了口，好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罗以勋也不可能听得进去，便话锋一转：“我已经满十六周岁了，你说我屁大点，那你能比屁大点？”她嘿嘿一笑，眼睛一闪一闪的：“罗以勋，难道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没喜欢过谁吗？”

　　罗以勋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因为青滢话音刚落，他便停了车。

　　他路过区医院的时候并没有停车，青滢本还奇怪他要到哪家医院去，谁知车子却是停在了一处小别墅前。

　　青滢吓了一跳，狠命咽了口唾沫，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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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