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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9

      孩子吵她的时候,他自动伸出胳膊让她咬。
      她狠狠咬下去,唇齿印依稀显现。
      他开玩笑说,“格格,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爱我爱的那么深。”
      “呃。”她笑了笑,有些不怀好意。对准他的胳膊,又狠狠地咬下去。
      他倏地收回胳膊,心痛地说,“你这女人,真舍得咬啊。”
      她无辜地看着他,“我只是在证明我爱你有多深啊。”
      他哑口无言。

      怕她劳累,他包揽了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事。
      尽管她说可以应付,他还是抢着和她做。
      他工作忙,有时不能按时回家。
      他会打电话提前通知,替她叫一份外卖。
      有时也会忘记。
      但事后他会很愧疚,加倍对她好。
      他说,“格格,对不起。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卷起袖子,从冰箱里拿出菜,就开始做。

      周末,他会放下一切,开车带她出去兜风。
      坐在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阳光暖暖的照在地上。
      他俯首贴在她的肚子,倾听孩子的动静。
      孩子踢她一下,她皱一下眉。
      他苦着脸说,“怎么,他又吵你了。他那么调皮,我们以后就叫他唐皮好了。”
      “恩?”她愣了一分钟,说,“那还不如叫唐僧。”
      “唐僧?”他爆笑,凑近她耳边,暧昧地说,“你是在暗示我不够努力,冷落你吗?”
      “拜托你正经一点好不?”她说,“要是将来我儿子继承了你的风流倜傥,我拿你是问。”
      “他不继承,我才觉得奇怪呢?”他背着她,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好你个唐家旋,你在怀疑我是不是?”她扳着脸,质问道。
      “没有,没有。”他陪笑道,“老婆,别生气了。小心动了胎气。”
      转念又说,“唐僧,你要乖乖的,别乱动,也别学你老爸,惹你妈生气。”
      “少来。”她瞪他一眼,忍不住又笑起来。说,“好好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不是说唐僧吗?”他故意问。
      “还观音呢?”她说。
      “那糖精?”
      “不。”
      “糖果?”
      “不。”
      “糖纸?”
      “你……”她气的说不说一句话来。
      “老婆,别气别气。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呀。等他出生后我们再送给他一个靓靓的名字作为补偿,行吗?”

      他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
      他近来的表现,怎可以用一个好字来形容?
      按时上下班,接送她上学,陪她去超市买菜,一点点地承担家里的家务活。工作不忙的时候,尽量呆在家里陪她。在她说了几句想吃家乡菜的时候,他甚至偷偷买了菜谱,有事没事就在家里练。
      他的用心,她从没怀疑过。
      他在努力。
      他在乎她,在乎孩子。

      他是喜欢孩子。
      她一直都知道的。
      从他知道有孩子的那天起,他的口中就不离孩子。
      无论做什么事,他都以孩子的考虑为先。
      她想做点家务事,他会说,“格格,这些活我来做吧。你坐在那儿别动,小心跌倒了,摔着了我们的孩子。”
      她不想吃东西的时候,他非逼着她吃点。他说,“格格,你好歹吃点吧。你不需要营养,孩子还需要呢。”
      在家时,他总喜欢贴着她的肚子,和孩子说话。他说,“格格,你听,孩子在动呢。”
      他喜欢孩子。
      他会是个好爸爸。
      但是是对孩子,对她呢?

      她承认她有点小心眼。
      她要的爱情,是唯一,也是专一。
      如果他不能给她,就放了她。

      不舒服的时候,她折磨他,叫他半夜起床煮东西给他吃,大半夜的出去买东西。
      婆婆说,“她是在故意为难他。”
      是的。她在报复。
      对于他和许慧的事,她是不能释怀。
      他说他与许慧是在机场偶遇的。
      她相信。
      她也看到了许慧吻他的场面。
      好了。
      她相信他说的是许慧吻他的。
      可是,他就不能推开她吗?
      看到她后,还一脸痴呆样抱的那么紧?
      他不知道他的怀抱只有她能靠吗?

      一个家需要两个人来经营。
      她半个月不和他说话。她怕和他吵,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被丢弃的滋味不好受。
      她尝试过他把她当空气般对待的际遇。
      她怀给他。
      他对她天天嘘寒问暖,一个人自怜自叹。
      她的气慢慢消了。
      一个家最需要的是安宁,是温暖。
      六月末的时候,学校的课基本停了。
      勾了考试重点后,她渐渐不去学校了,在家复习。

      他去上班后,她有时出去走走,去超市买一些东西回来。

      碰到沈言母亲,她正在超市选购食品。
      她买了一些水饺,几斤苹果,一些熟食,还买了他爱吃的排骨,牛肉,泡凤爪。
      付了钱,出来时,感觉有人跟在她后面。
      她回头,是沈言母亲。
      她说,“把东西寄存在这,我有话对你说。”

      她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看在沈言的份上,她跟她走了。

      在楼上的咖啡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沈言母亲说,“我也不跟你废话,我希望你把沈家的财产还给沈言。你只是个私生女,根本就没资格拥有沈家的一分一毫。我看你现在过得也挺好的,唐家少奶奶的位置不错吧。唐家璧比沈家富足几千倍,那些钱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沈言待你不薄。如果你还有几分良心,就不要联合你那位母亲同他争。”
      她听的一头雾水,到最后才把话听得几分明白。
      她没开腔,只轻轻地用勺子搅拌着咖啡,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不是我的孩子,过去我对你也不好。原因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丈夫和别人生得孩子好?好嘲笑我婚姻的失败吗?呵呵,我没那么大度量。”
      “既如此,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她问。
      “我是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沈言有。”沈言母亲说。“当初沈言是怎么对你的,你不是不知道。没有他,你有你今天的地位吗?你能嫁进唐家,过少奶奶般的生活吗?纵使唐家旋是真心喜欢你,但他认识你,能和你结婚都是基于你是沈家的孩子?没有沈家的嫁妆,他会娶你吗?”
      “你说的没错。但于你有何干系呢?沈言待我好,我知道。如果是沈言对我说这般话,我责无旁贷地会帮他。”她说。
      “是啊。我怎么傻的会来找你呢。瞧我老糊涂了,怎么会忘了你和你母亲一样没良心呢。”她站起来,指着她骂道。“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
      “良心是什么?”她冷冷地问,“我这种行为算没良心,忘恩负义。你呢,你的行为叫什么?我母亲同我是两个人,我母亲是我母亲,我是我,请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即使我忘恩负义,负的也是沈言,而不是你。”
      “你……好个尖牙利齿的丫头。算你狠!”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抓起放在桌上的皮包,大步离去。

      她叹了口气,付了钱。转身离开。

      去超市取包裹的途中,接到沈言的电话。
      约好在家里见面后,她转身,又去买了一些菜,方才回家。

      到的时候,沈言已站在门口了。
      见她下车来,忙上前帮她提东西。
      一个月没见,沈言望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如遭雷击,呆呆地问,“姐,你怀孕了?”
      “恩。”她点点头,“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最近在忙什么?”
      “复习,准备考试。平常在公司里跟顾大哥学着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沈言轻描淡写地说,姐,“这个孩子你要生下来吗?你的学业怎么办?有了孩子,你将来怎么工作?”
      “你怕你姐夫养不起我和孩子吗?”她开玩笑道。
      “他养的起。可是,你就心甘情愿被他养着,像妈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吃完饭就去上街购物,和一群女人打打牌。要么就去美容院做美容。姐,那不是你喜欢的生活。你愿意那样过一辈子?”
      “那样过一辈子不好吗?”她含着笑问他。“这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呢。”
      “可是,他不要你的时候你怎么办?你既没文凭,又没工作经验。在家带了几年孩子后,还跟的上外面的世界吗?”
      “不是还有你吗?”她极其天真地说。“难道我亲爱的弟弟也不会管我了?”
      “姐,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事呢。”沈言急得跳脚。
      “唉!”她拍拍沈言的肩,“我也在说正经的。怎么办呢?”
      “姐,”沈言低低地唤着。
      “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的。放心。以后,相信我,不会像你想得那么糟。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嫁给他是我心甘情愿的,这个孩子也是我想要的。没有人逼我。幸福是自己争取的,有没孩子只是早与晚的事。别担心我,沈言,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倒是你,凡事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姐。”沈言点了点头,“恩。”
      “留下来吃饭吧。”她说,“我给你做红烧牛肉,十三香,苦瓜炒蛋。”

      因公司的事走不开,唐家璇比以往迟了两个小时到家。
      怕她饿,经过超市的时候,他买了一大堆她喜欢的零食。
      怀孕的女人饿了是挺恐怖的,总是缠着他要吃的。
      他喜欢她黏她。
      只有在这时,他才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的。

      像往常一样,他提着零食,走进屋子时,唤道,“格格,饿了吗?先吃点东西,我马上给你做。”
      然而那个小女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从房间里钻出来,抢过零食,轻笑着问他,“你给我带什么了?”
      他放下口袋,准备进房间去找她。
      “家旋,你回来了。”她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我已经做好饭了,你先洗手吧,准备吃饭。”
      他上前接过盘子,柔声说,“你不是答应过我怀孕期间不下厨吗?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做,你忘了吗?”
      “什么事都不做,吃了睡睡了吃,会长胖的耶!”
      “你太瘦了,胖点好。我就怕养不胖你。”他含情脉脉地说。
      她的脸慢慢变红了。
      “还有菜吗?你坐下,我去端。”

      看着桌子上满满的一桌菜,他问,“沈言来过,对吗?看到她点头,沈伯母是不是也找过你?”
      “你怎么知道的?”她饶有兴味地盯着他,说,“你再猜猜,她找我所谓何事?”
      “你先吻我一下。”他耍赖。
      他以为她会拒绝的,没想到她很爽快地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他伸手圈住她,轻轻地说,“沈言的口味与我们相差很大。苦瓜炒蛋不是我们爱吃的菜,如果没有他来,你是不会做的。”
      “还有呢?”她赞许地点了点头。
      “近来沈氏谣传要易主。董事会内的几个大股东纷纷转让出手中近5%的股票。而买家,就是近几个月沈氏极其推崇的顾含。他私下跟你父亲说,他只是在拿回属于你的一份。”他抬头望了望她,“格格,你说说,他与你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要替你拿回沈氏的股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和他吗?唐家旋,你太可恶了。”
      “可事实摆在面前,我不能不怀疑。如果你和他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替你拿回沈氏的股票?如果你不把你和他的关系说清楚,我不会道歉。”
      “你这个小心眼。这次,我不会原谅你。”

      毫无预警地两人就闹翻了。
      突然觉得很心烦。
      她打开门,想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
      她没回答。
      “不准出去。”他蛮横地说,“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你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也要考虑到孩子。我不希望孩子再出什么事。”
      “你……”她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狠狠地关上门。

      洗完澡,她抱着被子准备去隔壁房间睡。
      却见他先一步进了客房。
      她问,“唐家旋,你到底想干吗?”
      “我想干吗?你知道的。你不也打算这样做吗?我只是投你所好。”
      “你……”
      “格格,我的要求并不过分,我只是想知道顾含为什么要那样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你我都明白。”
      “如果我说我们的关系很正常,或者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那是不是要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他没回答,眼神固执地看着她。
      “好,随你吧。”她幽幽地叹道,“你放心,孩子不只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安安静静地复习,考试。
      累了,拿个相机四处拍照。
      街边的美女,精致的饰品,古老的银杏树,枯黄的树叶,挂在树上的风筝。
      她一直迷恋于这种瞬间的美好。

      少了和他而耳鬓厮磨的时光。
      一个人的日子,照样呼啦啦地就过去了。
      吃饭,睡觉,看书,拍照,上医院做产检。
      原来,深入骨髓的不是他,而是如影随形的安定。

      吃早餐的时候,会翻翻报纸,知道他过得比她好。
      某日与秘书出席西欧各慈善晚会,重金买走一幅明代的字画。
      某日与当红明星出现在某个颁奖典礼上。
      他一向很上镜,报刊上一丁点儿大的地方,刊登出的照片也很惹眼。
      她认真地剪下来,用胶水贴在笔记上,当作她小说的封面人物。

      很长一段时间不上网,偶尔打开电脑,看到几个熟悉名字的留言。
      他们说,“大大,你去哪了,怎么还不更新呢?”
      “大大,后来呢?男猪和女猪肯定在一起了吧。你说过要写 happy ending 的。”
      她笑笑,后来,后来是什么呢?
      她自己也给不了自己答案。
      她说过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她说会让自己幸福。她想这辈子牵了他的手,就再也不放。可她还是做不到。她学不会低头,学不会对他的猜忌视而不见,学不会放弃她的骄傲,学不会在生活中妥协。

      日子过得不咸不淡。
      两人见面的次数几乎为零。
      他出去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睡着了。
      只是每天早上开冰箱的时候,仍会看见满满的食物。客厅的茶几上会堆很多她喜欢的零食。

      谁也不肯低头。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的。

      父亲宣布退休了,出人意料的把他名下的股份全给了她。

      消息传来的当天晚上。沈言的母亲打电话来骂她。也骂父亲,说他老糊涂了,他一世聪明,终身为财,连婚姻也肯妥协,到了晚年却认栽了,真是个窝囊废。骂完了父亲,又骂沈言,说他引狼入室,人善人欺,好心没好报。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她也静静地听了很久,自是自终没说一句话。

      见过几次蒋妮,她现在过得很好。
      她引退了,洗净铅华,和纪慕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买菜,做家务,写歌词,旅游。
      常常提着简单的行李,在各地行走。
      有时一个人,有时结伴而行。
      他们没有相互约束。
      她说,“结婚只是对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谁,改变自己的生活。”

      外界对他们的婚姻已久抱有极大的偏见。
      时过境迁,不少记者对他们私生活仍紧追不放。
      哪怕有丁点的消息,也会大事渲染。

      她原想为他们澄清点什么。
      但想想,真的不必了。
      他们已经放下了过去。
      恋恋不忘的是她,是他们。
      她又何必去打搅他们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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