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白衣，翠鸟

106、我最怜君中宵舞

　　那时候，天涯有天涯的样子
　　倚马缓行未怕豁出一生
　　而今身边两侧春水枯竭
　　已不愿为谁沏一杯茶
　　那时候吹花吹雪好不快意
　　弹匣而歌肝肠俱断
　　如今温一壶酒举杯谁劝？
　　座中更无人抬眉

　　少不了含恨吞声
　　少不了与你拔剑相向
　　宁愿与这荒凉年代一决生死
　　不忍卒读江湖破碎凄艳的诗

　　——《我最怜君中宵舞》

　　故事里的设定，是我从不在她面前拔剑。没有什么特别的缘故。似乎我们已经过了知己相酬的时候，我敬重她，同时更怜惜她。寒露当晚，皓月当空，我经过她的门前，听见纷纷的梧桐叶落声，龙吟不绝于耳，隔窗望过去方知是她在练剑。剑尖一点寒光仿若星芒，剑身则如秋水流转。

　　“把酒长亭说。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何处飞来林间鹊，蹙踏松梢残雪。要破帽、多添华发。剩水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两三雁，也萧瑟。”她收了剑负于身后，静立片刻，又吟出下半阙，剑光骤然一洒，眼角似乎瞥见了我。“佳人重约还轻别。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断车轮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问谁使、君来愁绝？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长夜笛，莫吹裂。”
　　“谁？”
　　我遂推门而入，与她相望于月下，等到她的真气平静，衣裙轻落之后，我才忍不住道——

　　“我最怜君中宵舞，道江湖零落心如故。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是没有变。”
　　“记得当时不醉居，正雨悄人静杏花疏。你又何尝不是一样。”

作者有话说

　　因为韵律的缘故，本来下意识写出来的是「座中更无人抬眼」，后来转念一想，不醉的女的始终更多一点，故而就用了抬眉，何况之前也有一抬眉的典故在先。但这么想起来，又想起华中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男的来，殇情剑那小子就不用说了，如今成了谈恋爱的和尚谁也不见；青冥七星不知道还写诗么，当时华中有多少人写诗啊，最后又还剩几个呢，恐怕连读诗都早已没耐心了；还有孤影寒，每次我来深圳都会想起他也在这儿，似乎和我一样，很早我们就开始打工和闯荡，其实一直都想和他聊聊天，可惜错过了那几年，也就错过了以后将来；还有想追柳七的如斯，容易伤感又多情的忧伤染苍穹，还有好些人，至今我还是能清晰地记得他们的名字……当然还有无剑，我总是觉得，偌大社区茫茫江湖，快意恩仇，我却只认得这么一个可以称兄道弟的朋友，不能不算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