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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日三关(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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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可艾琴觉得倒是春天的性子更让人摸不透。早上还觉得晨风凉的刺骨,可一近中午就有了夏日的燥热,经过一中午的炙烤,空气都仿佛被蒸发掉了,让人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艾琴一下课就直奔办公室,一口气把满满一大杯水喝干了,这才喘了一口气。“报告,”一个声音略带些迟疑的喊到。不用猜,艾琴也知道是谁,她强压了一下胸中的怒气,“请进。”
门轻轻的开了,一个声音怯生生的喊:“艾老师——”
艾琴径直走到办公桌边坐下,没有抬头,她尽量用比较平和的语调说:“你能来找我,说明你还在乎我的想法,谢谢。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你,我不想对你发脾气,你先回去吧。”
那个声音明显犹豫着,站在那没有动。
艾琴一转念,说道:“我先不会通知你家长的,放心吧。你可以走了。”那个声音还是没动。艾琴心里强压的怒火一下抬起了头,她提高了嗓门:“作业我是不会给你的!要写,让高宾自己去写;你要是心疼,就重新替他写!现在,请你离开!”
那个声音居然象被石化了,仍然没动。艾琴豁的一下站起身来,“你,……”她愣住了,眼前的人正泪流满面的注视着她。艾琴下意识的走到她面前,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脸轻声问:“是我吓到你了吗,毕影?”“艾老师——”毕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艾琴拉毕影坐下,掏出纸巾为她细细的擦拭着泪水,却没有再说话。当毕影的哭泣渐渐歇止了,艾琴才小心翼翼的说:“毕影,我……”“艾老师,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是我自己不好,惹您生气,我,我是怕您生气,才来……我不是来要作业的。”毕影急急的说道,眼泪又掉下来了。
艾琴暗叫,惭愧!“毕影。”她喊。
“艾老师,自从那次您跟我谈过话之后,我真的不和高宾来往了——我明白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可,可前几天他又主动找我,我,我……”毕影又羞又愧的低下头。
“所以你又重新同他来往,还在历史课上替他写政治作业?”艾琴叹了口气,真是痴情女子薄情郎!艾琴紧紧握住毕影的手,真挚的注视着她的双眼:“爱一个人没错,但是一定要爱的有尊严!呼之既来,挥之既去,他把你当成什么?如果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指望谁来爱你?一个不知尊重你,不知疼惜你,只知让你为他干这干那的人,值得你去爱他,值得你为他付出吗?相信我,你还那么年轻,前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无数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将来一定会有一个懂得爱惜你的、值得你爱的人爱上你的!真的!毕影,毕影。”
“艾老师,艾老师……”毕影扑在艾琴肩头失声哭了起来,“您相信吗,遇见您,是我最幸运的事。您是我的好老师,好朋友,好姐姐……”
送走了毕影,艾琴又找了那个“他,”那个游戏人生、虚度光阴还沾沾自喜的男生。
……
教育了高宾一番,艾琴仿佛刚打完一场大仗,整个人都疲惫极了。她起身沏了一杯苦丁茶,让自己降降火气。喝完茶,艾琴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已经6点多了,早过了下班时间,“回家。”
推了自行车刚走到学校门口,艾琴就望见了卢笛,她刚要喊,却见卢笛走的方向与回家的路相反,艾琴正觉得奇怪又发现卢笛的身旁还有一个清秀的女生,是李嘉,艾琴很快认出了她。艾琴忽然记起上午课间的时候好象看见有个女生给卢笛一个纸条,可是,那不是李嘉呀?好啊,这家伙还左右逢源哪,一股无名之火从艾琴心中燃起。
艾琴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好不容易到了家,咦,怎么没人呢?爸爸妈妈都到哪去了?艾琴这才想起早上母亲就告诉过她:“今天晚上老朋友聚会,我和你爸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你给卢笛做饭吧。”环视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孤独、无助以及莫名的委屈一下把艾琴包围了。她一边心不在焉的做饭,一边不时的向门口望望,可是卢笛始终没有回来。饭做好了,艾琴只扒了一口,却感觉像含了满嘴的沙砾难以下咽,卢笛啊,卢笛,你真的乐不思蜀了吗?
直到落日的最后一点余辉收敛了踪迹,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门外才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是卢笛,艾琴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又坐了下去。
卢笛从眼角到眉梢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一进门就喊:“艾老师,我回来了。”艾琴用戏谑的语调迎接他:“满面春风啊,走了桃花运就是不一样!大英雄还知道回来啊?”卢笛一时有些错愕,愣在了那里。艾琴一天以来的疲惫和恼火一股脑暴发了:“上午有女生递纸条,放了学又去约会,你还真够忙的!”卢笛的脸刹那间涨的通红,急忙说:“您说哪去了?我……”“你什么你,”艾琴大声打断他,“有人约你就去,还有没有一点原则?还穿着校服,惟恐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啊?丢人都丢到校外去了!”
“李嘉没约我,是我……”卢笛急着辩白。艾琴的火更大了:“好啊,不是她约你,原来是你约的她。行啊,我还小看你了!一个ls不够,又来了一个lj(李嘉的缩写), 你倒学会兼收并蓄啦! ”根本不给卢笛喘息的机会,艾琴的话语又如连珠炮一般发射了:“大英雄,你干脆改叫情圣得了!你还知道自己是名学生吗,提醒你,这里是学校,不是婚姻介绍所!同女生约会到天黑,你还知道回来,你有胆量就别回家!”
卢笛一脸受伤的表情,他使劲咬了一下嘴唇,转身跑了出去。
艾琴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倒在沙发上,泪水涌了出来。天啊,我这是怎么啦,我怎么能说出这么尖刻而无理的话来?就算卢笛有错,也应该好好跟他说,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卢笛,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呀?他这样跑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想到这,艾琴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去找卢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