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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不过说到底,老九门的当家不愧是当家,虽然折腾成了这样,休息了半小时也还是扶着黑眼镜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我说,你真的不用再休息一下?”虽然不是个靠谱性格的人,但是看着他这个样子,衬上那张女人一样的脸,因为难受,白净如玉一样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即便知道是个男人,也还是有种我见犹怜的触动感,黑眼镜还是忍不住表示了一下关心。
      “没事。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其他人还不知道在哪。小邪从小就不是接触这一行的人,即便有那个哑巴在旁边,也不见得就百分百的安全。更何况我们现在都被打散,说不定就剩下他一个人”小花咳了两声,拿过水壶狠灌了几口,推开黑眼镜扶着他肩膀的手就往前走。
      黑眼镜没有跟上去,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看不出神色。“以你的个性,为什么这个关心吴邪?”的确,从在湖边一见面开始,这个见惯了风雨炎凉的解语臣就表现出了对吴邪过度的关心和亲密,这是道上人基本看不到的。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虽然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一点联系,但是毕竟是发小。吴三省当时发来的信里面,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小邪会参合进来。可能你看不出来,但是我对那老狐狸多少还是比你更了解一些,即便字里行间没有提到什么明确的意思,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希望我还是能照顾到小邪一些。”解语花笑了笑,伸手捋了捋贴在额头上汗湿的头发,“虽然干这行久了,我们都知道不能过多参合进很多的个人感情,但是毕竟也算是半个家人,好不容易见到,说不特别也是太假了。”
      黑眼镜笑了笑,走上去把他的手搭在肩上:“走吧,当家的,还是让我扶你一下?”嘴角还是那死不正经的笑意。
      解语花本来不想显得自己这么软弱无力,但是抵不过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终究还是没有推开旁边这个人。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半天,视线里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石化花草,并不能看到走出去的希望。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个地方虽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威胁,但是光是这些看起来无害的无生命的花草,本身都是致命的危险。
      如果一直困在这里,抛开未知的危险不说,即便是安全稳定的待着,两个人身上带着的水和食物也撑不了多久。好在两个人都不是容易急躁的人,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想想办法。两个人经历过的比当下更加凶险的情形都不知有多少,现在这情况,已经算是祖宗保佑了。
      休息了半天,小花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疼痛也还可以忍耐。两人决定换个方位再走两个小时,如果还是毫无头绪,那也只能再从长计议。
      “等一下……”两人刚站起来准备离开,小花突然拉住了黑眼镜,“回头看。”黑眼镜顺着他眼睛看着的方向,看到两个人一路走过来的方向,两人留下的脚印里都有着或深或浅的奇怪痕迹。蹲下来仔细看,像是一只半睁开的眼睛,瞳孔和眼脸的分毫毕现,说不出的诡异,在这样一个毫无生气,连一丝风都没有的环境里,让人背脊上一阵发凉。

      这个痕迹,两人的鞋底上是肯定没有的,必定是这个特定的环境里出现的东西。无论是好是坏,总的来说,都应该是某种信息。单独看本来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但是仔细去比较,就能发现每一个眼睛的瞳孔朝向的角度都有那么一点点的差别,大概也就一毫米左右的偏差,不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两个人一合计,就觉得这应该有某种指向性。两个人朝着那眼睛瞳孔朝向的方向走过去,大概走出去一公里左右,就发现脚下的土地颜色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依旧是很细微的,并不明显。原本灰白色接近石灰的地面,看起来像是被水湿润了一样,有了一些深浅的变化。但是这个范围并不大,大概就一米左右见方的大小。
      黑眼镜从包里拿出来工兵铲组装起来,从微微湿润的土地中心一节一节的打下去,从铲子传来的触感来看,这片土地确实是湿润且柔软的,感觉打下去的过程非常的顺利,丝毫没有受到阻碍。但是这种顺利却像是一种诡异的预兆,让他心里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因为实在是顺利的有点过了头了。不管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是属于这个庞大地下工程的哪一个部分,或者说在地底多深的地方,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无论是下地的还是打洞的,像这样像是直接切进了奶油蛋糕里一样的顺利法儿,确实透着一种不正常。两个人身上带着用来加长工兵铲的螺口钢管都用上了,感觉还是有更深一步的余地。
      一咬牙,黑眼镜感觉打了个盗洞直接向下。打到大概铲子上接的钢管一半深的深度,突然地底湿润柔软的土地里渗出了丝丝缕缕淡红色。不是一般血尸墓里那种发黑的暗红或者新鲜的鲜红,而是像是少女衣服上钟爱并且常见的那种粉嫩的很浅的粉红,像是颜料里加了水稀释了一样的感觉。
      那红就像有生命一样,从下铲的位置一点一点的朝着四面八方缓缓的渗透发散,直到渐渐沁透了周围一整块土地。
      从发现那不明显的粉色开始,两个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的行家里手就已经警觉地撤离了这片不同寻常的地界,站在外围灰白色坚硬的地面看着这一个诡异的过程。
      渐渐地整个范围都染上了浅粉色,而这粉色却没有渗透出这个范围,而是渐渐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加深,从一开始樱花花瓣一样稚嫩的粉色,慢慢变成了玫红色,然后是深红色。在两人经常防范的注视下,最终变成了盗墓一行里几乎噩梦的代名词一样的血红色。
      黑眼镜一把将工兵铲抽出来,这过程却感觉并没有当初打下去一样那么顺利,而是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微的拉扯着铲子那头。铲头一抽出,就看到那鲜红的液体如同小型的喷泉一样汩汩地喷涌而出。空气里顿时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

      大约过了一分钟不到的样子,地下渐渐停止涌出腥臭的血水,地下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一张嘴在拼命的往下吮吸一样,已经涌出的血水开始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往回流,十几秒的时间里地面上就只剩下淡淡湿润的红色痕迹,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随着血水往下回流,带着盗洞四周松软湿润的泥土一起往下走,把盗洞的洞口扩大了不少,站在洞口往下看,能看到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血水里激烈的翻滚,还发出了一种令人牙酸的刮擦金属一样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黑眼镜从包里拿出来绳索准备先下去,却被解语臣拦下来:“我从小学戏,身子骨比一般人软也比一般人轻,这种活儿还是小爷我来比较合适,你就在上边儿给我看着,要是把小爷给撂下了,爷做了粽子也爬出来嚼了你。”说完把绳子在那像女人一样纤细的腰肢上绑了几圈,打了一个结实的活结,使劲拽了拽看足够牢固了,等盗洞里的血水已经下去得基本上看不到了,两手攀着盗洞有些松软的边缘,灵活地翻身纵了下去。
      盗洞并不是特别的宽,因为血水的冲击整个盗洞的四面都显得很平滑干净。解语臣手脚展开撑着洞壁缓缓往下挪动,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头上在视线里越来越小的洞口。这次下来准备的还算是充分,绳索也算得上比较长,估计着现在已经下放的长度,如果这个盗洞还是当初黑眼镜打出来的那个深度的话,绳索是绰绰有余的。
      随着往下挪动的深度越来越深,空气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手脚触碰到的洞壁也能个够明显的感觉到越来越湿润越来越柔软,几乎到了稍微用力就能够在洞壁上留下一个掌印的程度。而头上的盗洞口也已经缩小到了一个很小的光点,遥遥地悬挂在头顶。
      解语臣借着腰间手电的光亮,朝下看了看,已经相当靠近堆积在盗洞底的血水。此时那潭血水安静地停留在洞底,如同一片死水一样毫无波澜,也并没有再继续往下退缩。看来无论刚才那翻江倒海一样的动静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也已经蛰伏起来,等待着两人的要么是命大的幸运,要么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解下腰间的战术折叠刀,解语臣放开了撑在洞壁上的手脚,将折叠刀打开到最大的长度,缓缓地下降到几乎贴在了血水表面的程度,小心翼翼地将折叠刀探进了血水里。没想到只没过了刀剑,就能够感觉到手里的折叠刀已经触底。看来眼前的血水已经只剩下薄薄一层了。
      折叠刀上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腐蚀痕迹,看起来这血水直接接触皮肤是没有特别大问题的。解语臣想了想,拿着手电朝上晃了晃,再以特定的节奏拉扯了几下绳子,这是为了防止他在下面出了意外而拖累了黑眼镜两人约好的节奏,表示下面安全,可以下来了。

      解语花安静的站在四周一片模糊的黑暗里,脚下是薄薄一层猩红的血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带着让人不安的气息直往心里钻。黑眼镜下来之后,两人手里的光源足够照亮更宽广的空间。仔细打量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平米的小空间,似乎除去脚下的血水之外并没有很特别的地方。
      但是好歹这两个都不是单纯的主,这么久以来两个人各自下过的凶斗都不知有多少,不论怎么看来毫无线索,至少光是这血水,就不能是凭空出来的,何况之前听到的那让人背心发凉的吮吸声,怎么说也不能让人相信这下面就真的只是这么简单而已。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什么粽子血尸,机关巧黃什么的也该是有的,否则也对不住这里这么大的阵仗。
      两人打亮了各自手里的电筒,分别仔细地查看四周的环境。这个地方,加上之前两人下来的盗洞,形成了一个圆底大头烧瓶一样的形状。笔直的人工盗洞下面的这个空间呈现规则的圆形,而且明显的直径要宽于黑眼镜打出来的盗洞,看起来,这个空间应该是在黑眼镜下铲子之前就存在了,只是正好被打通了而已。
      就在两人暗自揣测的时间里,脚下的血水范围却在渐渐缩小,从最初平均地铺满了整个洞底,到等两人察觉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提了个心眼,这下面无论有什么,活的也好死的也罢,或者半死不活的,也都不是好过的坎。
      然而等脚下的血水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两人所在的土地爷并没有见到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带血的湿润之外,同一般的平地并无不同。至少两人眼见的情形下并没有明显的危险信号。
      黑眼镜拿出工兵铲,小心翼翼地动了动那片猩红的土壤,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两人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然而正当黑眼镜准备把铲头收起来的时候,地里突然破土而出一条绿色细长的触手,将工兵铲死死拖住。黑眼镜是什么人物,在道上说起黑瞎子,那名头也并不亚于哑巴张,可见也不是好打发的主。但即便是他,也觉得难以抗衡那触手的巨大拉力,并且那触手还在顺着铲头一点一点地往上延伸,已经卷上了他的手背,连松手都没办法。
      好在旁边还有一个同样身手了得的小花。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以身手敏捷而闻名,但好歹也是个狠角色。抽出枪对着那触手就连开了好几枪,那原本已经覆盖了黑眼镜手背的触手上喷出一股脓腥的黑色液体,晃动着缩了回去。
      黑眼镜喘了口气,才发觉手背上钻心的疼。仔细一看,之前被那触手碰到的地方生出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血泡,个个浑圆饱满像是成熟了的樱桃,密集地长在被触手碰过的区域里,看起来恐怖又恶心。那种疼不像是普通受伤的疼,有那么点火辣辣的感觉,并且这种烧灼感一直持续,并不会像平时给开水或烟头烫到那样烧一下就过了,而像是被生生淋上了一碗滚烫的熟油一样,贴着皮肤火烧火燎得疼。
      小花取出药品急救包里的针,点了火烧烫了一个一个地把那饱满得发亮的泡给挑开。甫一挑开,里面就顿时流出一股腥臭难忍的脓血,那血水里还参杂着一丝一丝的绿色,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混在血水里,就像是玉石上面的花纹一样。
      大大小小的水泡要全部处理完还是花了不少的功夫。虽然的确是钻心的疼,但是毕竟也是鬼门关里走过不止一回的人,现在这情况根本不算什么。呆在这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简单的清理包扎一下,黑眼镜和小花一商量,觉得两人就这么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刚才那触手是缩进了地下,那动静看来,感觉下面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地质层,即便不是本来就别有洞天,要打个盗洞出去应给也不难。只是就怕那触手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还在下面伺机而动,到时候真是够两人喝一壶的。
      考虑到两人这么困着也不是办法,身边的东西大多是武器装备,补给物资都不在身边,光是耗着也耗不了多久。小花把抢打开保险插在腰间,虽然这样比较容易擦枪走火搞得屁股开花,但是发生点突发状况却更容易灵活应变。地下空气湿润温凉,还好不是容易走火的环境。
      手握工兵铲,小花开始打另一个盗洞。然而直到两人发现就在脚下不足五米深处便有一条石砌的通道为止,也没有任何状况发生。那触手也并没有再出现。
      在确定了通道里暂时没有危险之后,两人收拾了装备下到了通道口。仔细一看就发现在通道的地上有一条并不很明显的痕迹,像是什么东西爬过留下的,在手电光下反射出幽绿的荧光。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通道往里走。因为通道并不是很高,两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也还是需要稍稍弯腰,时间一长也多少有些疲累。通道的地上不是可见不知什么动物的骨骼碎片,都不完整,有时是头骨,有时是别的部分。骨头上都已经没有了皮肉组织的痕迹,而带有一定程度的风化现象,说明一来这些骨头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二来这地下通道绝不是封闭的,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希望就更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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