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的爱情走不出拉萨》虚花无枝

4、凝视和问询

　　李然起身到洗手间卸去妆容，换上一身舒适的高领黑色连衣裙，裙长及踝，外搭一条波希米亚风格的披肩。拿起手机，她向楼下走去。一楼的喧闹与嬉笑声，如浪潮般阵阵涌来。

　　吧台前，林旭正面向操作台准备饮品。
　　“林老板，这个点还有吃的吗？或者附近还有餐厅营业吗？”
　　林旭闻声回过身，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吧台上。李然顺势坐上高脚凳，一只手托着下颚，看着他等待回答。
　　“李小姐，现在快九点了，市郊的餐馆收得都比较早。店里现在能提供西红柿鸡蛋面，或者三明治。”
　　“那就辛苦林老板了，一份三明治，一杯咖啡。”
　　林旭将一个装满水果与干果的托盘放在吧台上，转身又摆上另一个托盘，上面是几种酒精饮品。
　　“旭哥，可以出餐了吗？”一个年轻的男生从门口跑进来，看到李然的瞬间愣了一下，“您是李然小姐吧？我是索南多吉，客栈的员工，您可以叫我多吉。”
　　“你好。”李然托着下巴，歪头笑着打招呼。
　　“赶紧把餐点端出去给客人。”林旭对多吉说道。多吉没再多说，麻利地端起放有食物的托盘出去了。
　　“林老板，我点的是咖啡。”看着眼前托盘里摆放的牛奶和三明治，李然托着腮，疑惑地问。
　　“太晚了，你今天刚到，喝咖啡会影响睡眠。”

　　就在这时，林旭才认真地看向她的脸。与白天很不一样——那时她穿着牛仔裤、黑色打底上衣和风衣，化着淡妆，显得干练而有些疏离。此刻的她卸去了妆容，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五官秀丽，气质干净，给人一种舒服又乖巧的感觉。黑色的高领连衣裙搭配波希米亚披肩，将她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

　　林旭低头收拾着吧台。李然吃完后，双手撑着下颌，眼睛随着林旭移动。庭院里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抽离，她的目光沉静而笃定，如同穿透水面的光柱，笔直地落在他身上。时间在这凝视中被拉长、变形。
　　她忘了眨眼，直到眼眶泛起一丝生理性的湿润，让眼神显得格外清亮，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的深潭。
　　她的身体保持着一种绝对的静止，目光里没有试探，没有犹疑，是一种全然的接纳，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我在看你”的宣告。
　　林旭被这突如其来的专注给定住了，感到一股无形的热意从耳根开始蔓延。她看的仿佛不是此刻的他，而是穿过了他，在探索他不为人知的过去，或是遥望一切可能发生的未来。

　　李然微微仰起头，对上林旭的双眸。
　　“林老板，单身吗？”
　　林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然会如此直接。“那李小姐，单身吗？”
　　李然看着他，没有立刻接话，但内心想要谈一场恋爱的欲望异常强烈。不是那种需要权衡、顾忌太多的恋爱，而是简简单单，享受当下，没有负担的恋爱。
　　或许，是因为林旭给她的感觉很安全、很踏实，与她内心的理想型很契合。所以，她想尝试一下。

　　李然摆正了坐姿，两人的目光再次交会。
　　“林老板，如果你单身，我想同你谈一场短期的恋爱。只是单纯地、简简单单地谈一场恋爱。虽然很冒昧，但此时此刻，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当然，您可以拒绝，毕竟是我唐突了。”
　　林旭很是诧异，听着她就这么简单明了地说出原因。
　　“李小姐，冲动是魔鬼。虽然我单身，但很抱歉，爱情应该是美好的，应该让它顺其自然地发展。早点休息吧，西藏还是很值得你好好体验的。”
　　他委婉地回绝后，转身上楼回了房间。剩下李然独自坐在吧台，静静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