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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   我说,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怎么讲都词不达意。耳语说没关系的,你看着我就好。
      我的状态无法用五感去诠释,我只能笨拙地去感受和记录,再百般剖析并修饰,试图让人具象地感知到我的存在,触碰到成为痛苦本身的我。当然这只是小时候的我,或者说小时候一半的我。
      我常常处在微妙的界限,渴望有人能理解我一点点,看看我冷郁苍凉的生命里流淌的壮阔岩浆,看看那些爆裂岩浆里冰封的无暇冰川,看看这个极端矛盾的个体通过自我对冲炸出的璀璨烟花,我想那一定是极为煊赫盛大的,能够把夜逆转为白昼的。但我又不希望有人能真切地触及到我,一个能感受痛苦的人,往往在代偿他人的痛苦,没有谁需要平白赠我一段喘息。孤独具有其必然性。
      意识到这点后,我开始在痛苦和濒临崩溃的边界踽踽凉凉,试图找到合适的角度夹缝存生。但结果并不意味着幸福而无害,大多数时候只是从头破血流,变成伤筋动骨,我甚至找不到一个“擦伤”的角度。
      明天是无法预知的,下一步是稍好还是更糟,不知道要流血还是丢命。诸如爱,诸如死亡。
      遇见耳语,我第一次感到好奇。可能有名字的成分吧,好像倒过来更像是中国人会起的名字。我有问过她,她笑着调侃:“把痛苦倒过来写就是幸福吗?”我摇头,这一刻,我对她的好奇愈发浓烈。
      她不吝啬笑,却平淡到让我悲怆。我偷偷观察过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被笼罩在忧郁中,薄雾吞没了她的年轻,那双眼总是承载着脱离时间的悲伤。
      那几年,我见谁都带笑意,插科打诨,风趣到油腻,在同龄人里也算圆融。但是见她,我摆不出自以为幽默的腔调。耳语啊,明明你还那么年轻,却又为何如此苍老。
      我抱膝而坐,问她:“明明你还年轻,明明你还年轻啊?”
      风是清澈的湖水,湖是涌动的银河。
      她不讲她真实的经历,只讲那些记忆给予她的印象。像是戈壁上风蚀的刻痕,不问年深月久,不求风姓沙名,不纠旭日映透荒滩,还是撞入暮色蜿蜒。我要我的思绪和她的话语不管不顾地奔入那凝固一刻的延伸。
      时令有序,在我的耳边打散飘逝。
      不要问缘由,鸡先生蛋还是蛋先生鸡,我们才不在乎。
      “我曾经疯狂将自己放逐在生与死的边缘,如同赤子一样出逃流浪。我要我的爱大雪封山,我要我的死长夜不朽。贫困交加饥寒交迫,接受最野蛮的赤裸,穿透最荒诞的虚无。”
      她说她在精疲力竭时屏息凝神,心跳快要撞破肋骨彻底自由。
      她的瞳孔流光溢彩,水泽翩跹出光河狂想。那一刻我的眼里灯火通明,那一刻我的眼里金碧辉煌,那一刻我的眼里晴天劈裂闪电与阴云缠舞,难舍难分不求胜负,所有的自然都为这一刹疯狂祝祷。那一刻孤独无序却无比美不胜收。
      一切变得模糊,昏沉和巨大的酸涩紧压着我的颅脑,耳语轻轻挥开那些朦胧不定的情绪,把我的头压向她的肩膀。
      “其实你只是希望有个人告诉你,你没错。被伤害不是你的错,不安不是,敏感也不是。”她的声音敲在我的鼓膜,在深远隆冬里提前找到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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