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朔拾遗》竹已开花

9、ＣＡＦＥ ＤＥ ＭＯＯＮ

　　坐在西街月色露台的里望着对街斑驳陆离的ＭＡＲＣＯ　ＰＯＬＯ，幻想着即将到来的酒吧之夜，兴奋中总是免不了些许忐忑。如果没有程澄等人壮胆，预定行程中的ＭＡＲＣＯ　ＰＯＬＯ能不能成行还是个问题呢。
　　偷眼看着何然埋首于足以媲美《贝太厨房》的菜单专心挑选晚餐的菜品，遥远的回忆又慢慢的从面前滑落。现在还不是追忆似水年华的时候，那会吓到她。他要给她一个美丽的故事，自始至终。

　　“你选好了？”看完最后一道冰淇淋后何然抬起头来征求程澄的意见。
　　“嗯。你呢？”
　　“我决定要一份ｓｐａｇｈｅｔｔｉ，淋上很多ｃｈｅｅｓｅ的那种——”
　　“你可真有勇气！ｗａｉｔｅｒ——”
　　唤来侍者，先给何然要了意大利面，接着从菜单第一页开始：“一杯冰摩卡，一杯Ｂｕｒｇｅｎｄｙ　９５，一瓶矿泉水，一份土豆沙拉，一客菲力牛排，一个干果五拼，黑森林，菠萝布丁。”
　　等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侍者离开后何然才举着刀叉冲程澄比比划划：“你点了这么多东西，吃得掉吗？”
　　“有你在啊！ ”
　　“我又不是猪！”
　　“狗狗的战斗力其实比猪要来得更强才对。”
　　“欠扁啊你！”
　　“难道你不饿吗？跑了一整天，补充点能量吧。”
　　“那样就不能减肥了……”
　　“不是还有‘明天’这个伟大的词汇吗？”
　　饿得咕咕叫的何然不得不认同了程澄的论调，杏眼一弯，伸长脖子朝着楼梯的方向望过去。才张望了两眼，饭菜没等来，却看到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楼梯口，一边流露出和善爽朗的笑容，一边又眯着眼径向自己走来。
　　“你朋友吧？”
　　何然很有自知之明的提醒程澄。程澄略转过头，便也笑了起来。
　　“老程！多谢关照啊！”
　　居然熟到可以不打招呼——
　　“Ｈｉ程澄！这不够意思了，来我地盘也不支会声，存心不想我知道？！”
　　“不想耽误你生意嘛！何然，老程，我本家。”
　　“何小姐你好。点餐了吗？”
　　“嗯。谢谢。”
　　“呆多久？”
　　“就这几天，你也知道我现在是有工作的人了，不能整天乱晃。”
　　“有工作很伟大啊！好吧，那我也忙工作去喽！”
　　“快忙去吧！生意好得不得了吧？”
　　“黄金周嘛！要么怎么会这么久才上来？明天有时间？”
　　“明天——我再联络你。”
　　“ｏｋ，不耽误你。Ｅｎｊｏｙ！”
　　“多谢！”

　　有着爽朗笑容的老程冲着程澄何然各自使了个暧昧的眼神便匆匆下楼去了，程澄还没来得及告诉何然关于他那位本家的逸闻，何然便已经看到老程蹿到对面街上去了。
　　“这位程老板还真有趣。听口音像是台湾人？”
　　“香港人。
　　“猜错了！你的朋友很多哦！”
　　“凑巧而已。如果要选择，我相信大部分人会选择阳朔或者丽江，而不是临沂或者德州。”
　　“这倒是实话。你怎么会想到要到阳朔来呢？”
　　“因为这里很出名啊！我们的理由应该差不多才对。”
　　“嗯……我想是吧。”
　　“当然——”程澄知道何然并没有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稍一犹豫，他也从这个话题旁边擦肩而过，何必让大家都尴尬呢。
　　何然心虚的将视线转到街上，两个高个子的金发男孩扛着两具迫击炮一样的摄像器材扎在街头，专注的校准镜头。何然饶有兴致的将下巴靠在木质栏杆上看着他们小心的操作器械，置身于人流川息的街头依然安之若素，视往来前后的种种目光于不顾，只是沉醉于即将问世的杰作之中。
　　目光稍微转向对面的程澄，也是相同的神情，只不过他专注的对象，是自己。
　　从一开始，何然就对程澄的善意报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自从被他握过手之后，这种单纯的善意已经变成了微妙的好感。何然并不排斥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欣赏，只是对他的理由始终报持疑问和不解。如果自己见到曾经暗恋的对象，会这样忘形吗？如果连女人都不会对多年前缥缈单薄的单相思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这个男人……
　　看得出这个小女孩心中涌动着不安，程澄想找些话来说安抚一下她，只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对白天自己那些过激的行为释怀，所以说，世上没有买后悔药的。

　　咖啡和红酒很快呈上来，还有矿泉水、沙拉以及干果。两个相对无言的人总算得到了特赦令，兴奋的大吃大喝起来。
　　胃袋开始缓缓蠕动，喝完最后一滴咖啡，何然发现自己已经吃不下香气四溢的面条了。无奈的抬起头来瞅着勉强切下牛排的程澄，好像他也没什么战斗力了的样子。
　　“要么，咱们把吃不掉的打包吧？”
　　程澄主动提出这个建设性的意见，何然立刻鸟啄米一样频繁点头。两个人没吃掉的食物居然用了四个便当盒子才能装下，程澄的脸上也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点心，怎么办？……”
　　洒着巧克力屑的黑森林和半透明的菠萝布丁实在充满了诱惑力，何然很坚决的冲着程澄点点头，又挥了挥拳头：“一定要把点心吃掉！”
　　“与其吃点心，倒不如吃冰淇淋来的痛快！干脆把点心也打包带走，我们去吃冰淇淋。也是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