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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平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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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慕容空邪翻身压上他,却撞见他极力忍痛的表情,“兰!”连忙翻下身,“哪里痛?”
“肩,还有背……”虚弱地喃出撞痛的地方,他脸色苍白的咬着唇,身子难受得蜷缩颤抖。
一双大手立即游走在肩背之处,热气传入肌肤,迅速缓解了疼痛,他低低叹了声,身子慢慢放松,安安静静地趴在那人腿上。
“我只是——失望。”
春无兰睁开眸,恍惚瞧着眼前的男子,怀疑这几近解释的话是否出自自己的幻想。
慕容空邪轻吻他苍白的颊,一路吻向他的唇瓣,“我想看你吃惊的表情,愤怒的、伤心的、难过的、什么都行!”只要不再是这死气沉沉的样子就好,他以为他会因他有两个女儿而惊讶,他却让他失望!“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前阵子他微嗔明亮的生动表情呢?为什么没有了?为什么?!
是这样啊。
他晕晕沉沉地得出结论,原来竟是恼羞成怒么?
抚摸肩背的大手向下移去,春无兰惊慌地睁开眼,“别——”
“放心,”慕容空邪压上他颤抖恐惧的身子,耐心地低头含允着他耳垂,模糊不清地低喃,“我不会伤害你……”
……
不会伤害他?
翌日午后,轻轻推开窗子,春无兰望着窗外静静叹息。
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竟然开始重听了,摇摇头,径自端来茶,瞥见倒映在茶水中的面孔,不禁细细端详起来。一样的眉眼耳鼻,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啊,以前不也是这个样子?他为什么非看不顺眼呢?话说回来,他何时看自己顺眼过?算了,将茶一饮而尽,静静欣赏起窗台上的兰花来。
“无兰公子。”
一道女音轻柔响起。
春无兰自幽兰中抬起眼,望着站在窗外的黄泠。
这人,喜欢着空邪呢,那——他微弯身致意,她来是做什么呢?
“我……是慕容家的姻亲,姐姐是双胞胎的娘亲。”她福身还礼,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她必须要让自己死心,“你……很美,难怪我会输给你。”
他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黄泠不安地移开视线,“你……在看什么?”他,会不会在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你没有输,我也没有赢,”轻轻的,他终于启唇,神色平静淡然,“他——不是可以这样论输赢的人物,至于这张脸……如果你能替我毁了它,我会非常感激你。”
她呆住。
即使多少知晓他的性子,仍是免不了惊骇,“你——不喜欢自己吗?”不该啊,为什么?
抚触花瓣的手指微微一顿,似是没料到这个问题,良久,“这个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愣了愣,黄泠点头,明白自己问得太深:“当然。”
纵使答案早已如此明显。
“谢谢。”
他真诚道谢,为她的体贴,顿了顿,决定多嘴几句,“我和他的关系仅止于买卖,非关感情。”
“但公子爷——“她一愣,忍不住开口反驳。他摇头,轻轻打断她的话:“我只是他的玩具,在他没玩腻之前,不会轻易让玩具毁掉。”所以那人才会尽力抢回自己的性命吧,也许是还没有玩尽兴。
“你——别这么说自己!”黄泠有些激动,她没想到这么美的人竟如此轻视自己,“你很好,真的!你不要钻牛角尖,会有人真心喜欢你的!”
春无兰闻言微笑,轻轻颌首,“会有人真心喜欢你的,黄姑娘。”
她哑然,猛地退了一步,“你!”
居然在开导她?!
“你比我幸运,”他淡道,关上窗子,“回头看看吧。”
什么意思?瞪着紧闭的窗,黄泠面露不解,猛地回头,竟撞见小亭处来不及隐藏的一道身影!
窗外,黄泠呆在原地,直到那抹身影上前将她牵走,她都没有回过神来,一路傻傻而去。
窗内,春无兰亦怔在原地,黑眸震惊地望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慕容空邪,从那双不掩杀气的邪眸中,他明白他听到不少内容,只是,秀眉微微皱起,回想方才的谈话,没什么出格的话呀,又是哪一点惹他不快了?
“春无兰!”
咬牙瞪着面无表情的少年,慕容空邪猛地上前,一把扯开他衣襟!
他微啊,不由后退了步,却撞上窗子。“该死的,你还敢躲?!”慕容眼一寒,将他抬上窗台!“你——”春无兰惊颤,失去重心的不得不攀住他肩,却见他刷地扯下单裤,“别——啊!!”巨大直接顶/入,许久不曾有过的剧痛令他瞬间白了脸,险些疼死过去!
省略N字
叩叩,敲门声起。
梁唯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传来:“无兰公子,您醒了吗?”
“嗯,进来吧。”将棉被拉高至颈,春无兰静看梁唯推门而入、放好热水退出去,这才慢慢起身。好痛!猛地扶住床沿,他腿颤抖地极力撑住自己,勉强拖着棉被插好门拴,这才将疼痛不堪的身子扔入浴桶中,好累……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咆哮。
“该死!你干什么吃的?兰要再受风寒我杀了你!”嗯,是慕容空邪,就不知又在发什么火了。“公、公子爷,无兰公子从来不要我在一旁服侍的,他、他——公子爷?!”房门应声破开!
梁唯的惊叫没有阻住慕容空邪踹门而入的动作,却提醒了半睡半醒的春无兰。是以当一行人闯入时,春无兰已先一步出了浴桶,匆匆裹了条棉被在身上。
众人呆住。
尽管春无兰将自己裹得很严,且背对着众人,仍是掩不住甫出浴的清灵虚幻。
黑溜溜的长发散在脑后,发尾滴着水,一点点浸湿白色的棉被,静静的,玉颜半侧,微微疑惑地瞅向来人,像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般,棉被微滑,露出若隐若现的雪/颈,以及其上的一枚诱人的红色吻/痕!
敏锐地察觉有异,春无兰悄悄退了步,不料踩到了棉被一角,暗叫糟糕!
一切在瞬间起了变化。及时抱住少年失衡的身子,免得他春/光/外/泄,慕容空邪邪眸一瞪,旁人立即忙不迭地逃出!李回天甚至不忘关门。
“谢谢。”
春无兰松了口气,试着退出他的怀抱,不料箍住自己的铁臂反而勒紧,“空邪?”
慕容空邪隐含怒意地紧盯着他,半晌才将他放回床上,环胸冷冷立在床侧,居高临下地地瞧着裹在被中的人儿,“你不愿让人看到你的身体。”
是肯定的陈述,而非疑问。
原来如此,他曾说不准在人前上他,只是因为不想坦露身体?回想起来,当初他露了一手五行换位,也不过是因为悦然那丫头想扯他的被子。冰唇蓦地勾起笑意,抓住你了,兰。
春无兰警觉地看着他,“只是不习惯。”他想干什么,这么危险狡诈的表情?
“哦,不习惯?”
他邪邪一笑,眸中闪现逗趣的光芒,像极了猎人兴起时逗弄手中猎物的恶劣嗜血,“只是因为不习惯,宁可拖着这身子自己打理,也不愿让梁唯帮你?”呵呵,骗谁?!猛然逼近他,邪眸紧紧锁住他微惊的眸,“兰,原来你并非什么都不在乎,”直起身,冷冷下令,“穿上衣服!”
静默片刻,春无兰抬起头,“你不出去吗?”
慕容空邪呵呵一笑,“你该庆幸我没把别人全都叫进来!”摆明了难为他!下一秒,笑意冻结。
因为春无兰已经旁若无人地掀开棉被,露出满是淤/红的白/皙身体,然后不紧不慢地穿上内衫、外衫,甚至慢慢扎好头发。直到打理完毕的少年站定在他面前,慕容空邪才有了动作,狂猛地覆住他唇,瞪着他始终平静无波的黑眸,愤怒地狠狠咬破红唇!
又是这无所谓的防备!
“早晚有一天,我要你毁在我手里!”冷冽又狂热地舔吻着他唇瓣,慕容空邪眼底闪过霸烈的嗜血恶意,蓦地冷冷推开沉默的少年,抓起一样东西兜头扔到他身上,“穿上!”
春无兰静默片刻,缓缓扯下头上的衣物,黑眸微怔。披风?
……要出门吗?
果然。
看着眼前不耐刨蹄的赤红宝马,春无兰垂下眸,要骑马啊……
“邪爹,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慕容悦然不高兴地嘟起嘴,又不是没去过!
“淮凌太危险了,还是别去的好。”黄泠轻轻道,生怕两名胆大包天的外甥女又惹出什么事来。
淮凌?
听起来像是沿海。
素手轻扬,触摸呜呜低鸣的骏马,不料马儿竟俯首亲昵地舔着他手心。
春无兰微怔,索性摊开手任由它舔个够,另一手抚摸着马儿鬃毛,轻轻附在它耳边低语。
慕容空邪冷眼瞪着一人一马,惊讶于许久不见的恬静表情,同时又忍不住怒气腾腾,该死!那匹马有什么好?!
“春无兰,你喜欢火麒哦?”
悦然好奇地问,没想到邪爹的坐骑也有这么亲和的一面,当初她想摸摸它时还差点被踢飞呢!
“火麒?”低声重复它的名字,顿了顿,竟是微微一笑,“你叫火麒。”好名字。
众人呆了住,尤其头一次看到绝美笑颜的悦然等人,更是张大了嘴巴。
“笑什么?!”
慕容空邪突然冷喝。
春无兰一僵,笑意刹那消失,沉默地退了回去。
冷凝诡异的气氛中,尤伯牵着马车过来,“少爷,马车备好——”嗬!好吓人!干嘛又这么冷冰冰地瞪他?这主子,如此阴晴不定,真亏无兰公子受得了他!
“既然喜欢这畜生,你就骑马好了!”他干嘛还费心准备马车?该死的春无兰,该死的火麒!
“公子爷!”梁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太危险了!您不能让无兰公子骑——”邪眸一扫,吓得他连忙跳到人高马大的归一鸣身后,呜呜,明明是他要自己有话直说的,干嘛这么瞪人?!
骑马么?
春无兰顺从地拉住缰绳。
沿着山路望去,蜿蜒崎岖,凭现在的体力,肯定会——视线不由落向山路一侧的断崖。
猛地一把扯回他,慕容空邪掩不住杀气地瞪着惊愕的少年,该死!他刚才那是什么眼神?!“你给我坐马车!”这人!怎么可以如此反复无常?!春无兰抿住唇,克制心底冒出的丝丝火气。
“春无兰。”
慕容翩然突然开口,大眼一眨不眨地冷冷瞧他,“上次你用棋摆了我一道,这笔帐我记下了。”
黑眸眨了眨,撂狠话吗?“慕容姑娘——”
她皱了皱眉,“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又如何?”
“唤我翩然。”
有趣地微微挑眉,春无兰含笑瞧她,“这是命令?”
“没错!”她昂起头,漂亮的小脸流露特有的傲慢,减了三分童稚。
他沉默看她,倒底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还是有待成长呵。有些累了,昨晚那人要得真过火。
翩然皱眉瞧他,蓦地眉一扬,“你拒绝?!”
“我拒绝。”
她瞪眼,“凭什么?!”
他静静反问,“你又凭什么命令我?”
翩然一窒,蓦地冷下脸傲然道,“凭我是郡主!”
腰好痛,手指按住隐隐作痛的腰身,他依然漫不经心地道:“那又如何?”
“你——”
翩然哑口,只能愤愤跳脚,“春无兰!”
这下是头疼了,他悄喘了口气,脸色发白地抚住额,一双铁臂揽过快撑不住的身子,他顺势将头靠在那人肩上,面容流露一丝憔悴,“慕容姑娘,除了郡主的身份,你还有什么可以命令我?”
“够了!别以为你仗着邪爹当靠山,我就不敢动你!”
靠山?
黑眸闪过一丝笑意,“一定要吵架吗?”何必呢。
“你——你——”小女孩脸色青白,“春无兰!我这是威胁!威胁!”可恶,竟敢小瞧她!
“好吧,威胁。”他从善如流的改口,黑眸疲惫至极的阖上,好累。
慕容空邪抱他上马车,“下回再吵,兰得休息了。”
翩然气结。
悦然拼命忍笑。
马车徐徐离开两门居,转入蜿蜒山路之中。
归一鸣跟着上马,瞥了眼拼命往后缩的梁唯,酷眉一皱,“过来!”
“我……我不敢!”
梁唯胆小的拒绝,恐惧地瞪着高大威猛的骏马,腿软了啦!
毫不啰嗦,归一鸣长臂一捞,将哇哇大叫的少年掳上马背,干脆利落地追着马车而去!
“走好哟!”
李回天挥手送别,转身准备护送其他人回王府,只希望路上别出什么岔子。“三位,上路吧!”
双胞姊妹同时给他一个白眼,黄泠亦是没好气的瞟他一眼,不想他竟含笑瞅着自己,双颊立时绯红。
两门居前,人声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