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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和好好不好(N1) ...

  •   池安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男人挺拔的身影站在母亲病床前,手里拿着病历本,微蹙着眉。

      微怔了一下,不过来不及看了,当前首先要确保母亲的安全。池安来不及与沈觉说话径直走向医生,询问母亲晕倒原因。

      医生告知是急性脑血栓,不过送医院很及时,需要住院观察一晚开些药,并叮嘱平时注意少忧思多休息。

      听完医生的嘱托,池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小脸拧巴到一起去了,去到病床前安慰母亲:“妈妈,我大学已经毕业了,可以工作赚钱,不要这么辛苦好不好,我很担心你呢。我平时也有在赚钱,妈妈你真的不要担心我,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辛苦了好不好。”池安握住母亲的手,意识到母亲从前弹琴画画的手已经变得很粗糙。
      妈妈都是为了他呢,他知道呢。妈妈赚钱供他上大学,给他好的生活,现下轮到他要赚钱给妈妈花了。

      “小安,妈妈听你的。”谢茉拍拍池安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担心,“谢谢小觉,没有你阿姨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池安这才注意到一直被自己忽视的沈觉,此刻沈觉礼貌回话:“阿姨没事就好。”随后提出去给阿姨买饭,让阿姨好好休息。池安给妈妈掖了掖被子,眼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其实,此时此刻,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情绪,应该是什么情绪。
      应该...是愧疚多一些吧。

      谢茉拍了拍池安的手,“小安,你和小觉一起去吧,妈妈没事了。”池安抬头望着妈妈的眼睛,似是想要看到一些“答案”,却又望不明白。

      两人从病房一前一后离开。

      走出医院,到步行街的小路,一片寂静。

      “谢谢你救了我妈妈。”池安率先打破了这场安静。

      “阿姨没事就好。”沈觉仍是那句话。

      沈觉不明白自己在梗个什么劲,明明,明明没想只说这些的。明明是来挽回的,他应该死皮赖脸,他应该不论池安有什么原因他都要哪怕是求也要把池安求回他身边的。

      又恢复了宁静。

      30s, 29s, 28s。池安心里在倒数,如果60s秒后沈觉没说话,他就给沈觉道歉。

      “你没有想对我说的吗?”沈觉突然停下来盯着池安,握住他的肩膀,专注倒数的池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抬眼望去只望进了沈觉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那个,你怎么会来这里,是这边有工作吗?”池安低下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踌躇着开口。他的头发扫过了沈觉的鼻尖和下巴。
      “不是。”

      “哦,那”...

      “你说,我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会遇到你。”沈觉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知道。”池安不知道,他的理智告诉他他要离开。如果继续聊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忍不住说出什么话,他不要露出一点想念和不舍,至少不能是现在。

      “总之,谢谢你救了我妈妈。特别特别谢谢你。”池安掰开他的手向前走,努力压住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怕自己藏不住的、流露出的不舍和珍藏的“我一直在爱你”会让沈觉为难,心软,朋友都做不成。
      沈觉一定有了新的生活,走向正轨的生活,不会被指责不正常的生活。他值得过这样的生活,他也应该过着这样的生活。

      察觉到他的抗拒,望着池安的背影,心被攥紧的感觉又来了。沈觉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心口。
      直至今日,沈觉仍不知道怎样诉说情感,怎样讲爱。
      再给他一点时间。
      好像非要等到快要失去池安了。他会说吧,会说的吧。

      谢茉催促池安送送沈觉,在电梯上,两人心照不宣,默契的没有打破这场尴尬,都没有做那个先开口,先挽留,先说爱的人。
      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池安不会开口,不会自作多情。他想,时间已经给了他很多馈赠,他应该感激,不要奢望太多。
      他满怀期待的总是留不住。
      就像,小时候好不容易向爷爷求来的生日蛋糕,许愿爸爸能多爱妈妈一点,却还是被迟到并喝醉酒的爸爸打翻了。
      从那之后,他就不再提过生日这件事了。也不会再许愿了,愿望被上天听了去,却又不会理他。
      刚放学回来的他,第一次撞见爸爸喝酒后打妈妈,他被吓坏了,但还是本能的去挡在妈妈面前,没什么重量的他被爸爸提着锁在房间里,他奋力的扒着门把手,小小的他隐在黑暗的房间里,形单影只。
      从那之后,池安非常非常惧怕这个房间。
      从那以后,池安闻到酒味就要吐。
      长大后,因为工作原因池安逼着自己尝试接受喝酒,却又发现自己有轻微的酒精过敏。

      沈觉线上会议处理好公司的事情,便被楼颂陆时渐拉着喝酒。沈觉住的这地方几年来配着固定的司机,楼颂陆时渐出差到这边经常蹭吃蹭住。

      “沈总还没追到人?还是、根本不敢开口啊?”楼颂嬉皮笑脸的盯着沈觉。

      沈觉一杯接一杯,沉默不说话。

      “别喝了,还喜欢就去追,死也要死的明白彻底。”陆时渐一把夺过沈觉将要抵达口腔的酒,被沈觉拿了回去。

      沈觉楼颂两人继续喝,陆时渐趁着还清醒,打电话给秘书林换来接他,楼颂醉醺醺的睡在了沈觉家里。

      整个房子偌大而又安静,只要一想到池安那双对他毫无眷恋的眼睛,沈觉的心就好似被攥紧了,难过的没有缝隙,密密麻麻的疼,紧绷的无法呼吸。

      他醉醺醺的让司机送自己去医院,快要到病房里停在门口打电话给池安,甚至电话都是新加上的。

      一秒,两秒,电话被接通了。

      “喂,沈觉。”池安迟疑沈觉为什么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我想你。”
      这句话砸进池安的耳朵里,此刻,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世界安静的只剩手机贴住耳朵传来的凉意。

      沈觉停顿一下。
      “特别特别想你。”

      沈觉想谁?听到这句话,池安愣住了,而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沈觉想你。”对方很快的回答他。

      “你过来接我好不好,我喝多了。”池安竟从他的口吻里嗅到了年少时沈觉对着自己发脾气实则是在撒娇想让自己迁就他而自己从来都抵抗不了的语气。

      “你在哪?我去接你。”

      沈觉拿着手机盯着来不及披上围巾摸了手机放进大衣口袋打开病房门的池安,“在这里。”

      “你怎么来这里了,我送你回去吧。”池安扶住有些站不稳的沈觉。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一起照顾阿姨。”

      “可是你喝醉了,你不清醒,你需要休息。”

      “没有,我没喝醉。不,我喝多了。但我没醉,”沈觉抱着池安,气息不稳,呼吸间交换的空气尽数洒在池安耳边,很热很痒。

      “他们醉了,我没醉。”

      “好好,你没醉,送你回去好不好,晚上我要守着妈妈,你在这里不方便。”我还要照顾你,照顾不过来。

      “有什么不方便?我可以和你一起,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会听你话。我没照顾过人,但我会听你的,你教我,我会学。别赶我走,好不好。”
      “你喜欢我吧。上学时候,你喜欢我吧?我知道,我现在、感觉的到。”池安一下愣住,仿佛没有想到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
      沈觉停下来紧张的观察池安的表情。
      “我也是。”
      “真的!那个时候,我只是、只是不懂。”沈觉像是怕他不信似的。
      “我没有不喜欢你。”
      “我知道那时候我脾气不好,我也没办法、我没办法穿越回去改正,我现在真的,我真的在改了。”

      风沙沙作响,一如池安的心,心跳如擂鼓,而对方一无所知。
      沈觉又何尝不是?

      “我想要/亲/你,可以吗,让吗?”眼见池安不为所动,沈觉步步紧逼。

      这么一长串话就这么被醉酒的沈觉完完整整的秃噜了出来,要不是池安就在他面前,池安真的要怀疑沈觉的醉酒是装的。

      “沈觉,你喝醉了,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好不好,我送你回去,”池安忍了忍抖着身体背过身去找车钥匙,停顿了一下,“如果,如果你醉的不是很厉害,我给你打车好不好,车钥匙没...”感受到背后人的贴近,胸膛和后背的紧贴,沈觉热乎乎的贴凑上来,池安身体僵了一下。

      “我想你,很想很想。你想过我吗”沈觉的呼吸就洒在他耳朵旁边,很痒。

      身后人把他箍得更紧,整个人覆盖住了他,像是想要将池安揉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几秒后,池安推开沈觉。打了车,带他到自己家里。

      “你不说你家在哪里,那先住我这里,虽然,虽然可能是没有你家里条件好,但是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酒醒了记得回家。我先走了。”池安打开手机准备叫车。

      “我不,我没醉。我要和你一起,你去哪我在哪。”沈觉仍旧抱着他。池安丝毫挣脱不开。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还喜欢我吗?能不能——亲你。”沈觉抱的更加紧。

      池安双手折在胸前推了推沈觉,想让他冷静一点,沈觉今晚滔滔不绝地讲的不给他任何插话、反驳机会的很多很多句话,让他的大脑过载反应不过来。

      “沈...唔”沈觉捏住池安的后颈,让池安歪过头来随即开始qin他,池安一开始本能的抗拒,后面僵住,任由他亲。因为感受到沈觉的眼泪,流到了他的眼睛上。
      “我们和好吧,好不好,池安。我很想你,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不,我是爱你...”沈觉窝在池安肩上不断呢喃着,像一只想要亲近主人不停嗅主人的小狗。

      “不许躲着我,我要qin你。”察觉到池安的闪躲,沈觉亦步亦趋的贴着池安走,一把将他按在沙发上,渴望已久的唇再一次紧贴,察觉到池安的抗拒,仍在抗拒。沈觉开始掐着他的腰,池安的口腔此时轻而易举的被侵//略,被掠夺。

      “唔...疼,沈,沈觉,你不要,不要掐我,很痛。”池安闭着眼睛,握住沈觉的手臂。

      “和好好不好。理理我好不好?”几乎是听到池安喊痛那一刻,沈觉就松开了钳制住身下人腰的手,感觉到池安又在抗拒,又要离开。沈觉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又砸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到了池安的脸上,砸进了池安的心里。

      那一瞬间,池安尝到了他的眼泪。

      “池安,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理理我好不好。”沈觉凑近亲了亲池安的眼睛。

      里面仿佛有看不清的悲伤,浓的化不开。

      “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沈觉,你喝醉了。今天,”池安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今天,你先睡在我这里,明天一早酒醒了再回去。这里只有我自己的房间,你睡我的床,乖一点,先,先从我身上起来好不好。”

      “不好,你都不理我,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沈觉将头埋在他耳后,传来闷闷的声音。

      长大了的沈觉好难沟通,喝醉了的沈觉真的很不一样,池安闭了闭眼睛。

      没办法了,他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池安只能答应他再次打车带着他一起回去。

      到了病房,检查过妈妈一切安好,池安回到陪护小床上,本就拥挤的小床因为沈觉的到来显得更加“拮据”,池安不得不和沈觉挨得很近,沈觉醉梦中半睡半醒求之不得。

      “和我在一起吧,和好好不好,我会对你好。我们像以前一样。”沈觉睡在病房小床上,挨着池安,在他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天刚蒙蒙亮,池安被怀里的温度热醒了,宿醉的沈觉蹙着眉心,头紧紧贴靠在他的颈窝,安静的在他耳边呼吸,弄得池安很热。

      池安几乎是一瞬间就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心,此刻沈觉将他拥的更紧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和好好不好(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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