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地址》BGP

3、第 3 章

　　“你干什么?”季满冬意识到平安想要钻进去，慌忙拉住他问，“你要进去吗？”
　　平安静静的看着季满冬，他说：“睡觉。”
　　“你要在这儿睡觉？”季满冬惊讶的问，“这是个箱子怎么睡觉？”
　　平安又不说话了，继续睁着大眼睛盯着季满冬，她猜测平安应该是没安全感，她和平安商量道：“这里睡觉不舒服，咱们去床上睡好不好。”
　　平安似乎有些疑惑，没明白季满冬的意思。
　　“箱子太小了，你睡着太小了，会不舒服。”季满冬解释说，然后不管他的反应，“咱们来睡床，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平安很乖，任由季满冬把他抱回大床上，季满冬给他盖上被子，季满冬说：“我给你讲个什么故事呢，我给你讲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吧。”
　　平安还是不说话，季满冬自顾自的讲了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她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奶奶很爱她，但奶奶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小女孩为了活下去，只能靠卖火柴为生。但是火柴卖的并不好，她已经快吃不起饭了，在一个冬天，女孩只能光着脚去大街上卖火柴……”
　　“火柴是什么？”平安忽然开口，季满冬才发现他一直没闭眼睛。
　　“火柴就是以前用来点火的东西，一根小木棍，上面是有个红红的东西。”季满冬给他解释。
　　“好。”平安听了之后好像理解了，继续闭上了眼睛。
　　季满冬继续往下讲：“小女孩卖了一整天都没卖出去一根火柴，于是累了一天的她只能找了个墙角想要休息一下。她走到窗边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桌子上摆满了美食。小女孩又饿又冷，她只能点起一根火柴，透过微弱的火光，小女孩看到了一桌丰盛的大餐，小女孩开心极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就在她触碰到桌子的那一瞬间，火柴熄灭了，美食不见了……”
　　“姐，你在说什么？”季岩夏洗完澡了，他擦着头发出来问，注意到了平安睡着了，“睡着了吗？”
　　“嘘！”季满冬低头看了一眼，平安依旧闭着眼，也没被吵醒，呼吸声很弱。季满冬慢慢的起身下床，对季岩夏嘱托道，“你睡外面，动作轻一些，别让平安掉下去，我去洗澡了。”
　　“好。”季岩夏放慢了脚步，挪到了床边。
　　等季满冬收拾好回屋，两个人都已经睡熟了，她点上蚊香，关了灯，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小床边躺了上去。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的要凉快一点，刚下过雨的夜晚星星也不是很多，透过窗户季满冬能清楚的听到蝉鸣声，她想，如果过两天不忙的话，可以带着平安去抓知了。
　　第二天。
　　季满冬醒的比较早，她看了眼时间。
　　6：36。
　　她起身看了一眼，季岩夏和平安还没动静，应该还在睡觉。
　　季满冬走出门伸了个懒腰，太阳还没出来，月亮的痕迹也淡淡的，她洗漱完走到厨房，煮了一些鸡蛋和玉米，又烧了一壶热水准备一会儿泡豆浆喝。她拿出书包里的笔记本，上面记了要买的东西。大概看了一遍没什么遗漏了，她才合上笔记本。
　　她又听到了一些动静，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平安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上压着季岩夏的一条胳膊一条腿，季岩夏还在呼呼大睡，平安也不推开他，也不叫醒他，就呆呆地看着屋顶。
　　季满冬看着这个场景有些好玩，她小声地问：“要不要下床？”
　　见平安点头了，季满冬移开季岩夏地胳膊和腿，把他解放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季满冬的错觉，她感觉平安好像重了一点，小孩子长身体就是快，今天还得再买个秤回来，店里就算用不到，还能量一下平安的体重。
　　季满冬给平安搬了一个小板凳在院子里：“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一下早饭。”
　　看平安坐下了，季满冬才放下了心。
　　饭煮好了之后季岩夏也醒了，三人解决了早饭就出发去赶集。
　　集市很热闹，隔着好远就听到了叫卖声，各种香味充斥在空气中，季满冬感觉自己有些没吃饱。
　　季岩夏把车停在集市门口，三人步行进去。
　　三人直奔目标，速战速决，季岩夏砍价地话术娴熟，跟着他，季满冬学到了很多，对自己的这个弟弟越来越佩服。
　　提着东西往外走的时候，他们的车子旁边多了一个摊子，摊子的主人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穿着一身黑袍，戴着一个墨镜。季满冬多看了两眼，就被他叫住了。
　　“施主留步。”
　　季满冬停下脚步，不太确定地看了看周围，指了指自己：“先生，您在叫我吗？”
　　“我观施主面色虽有红润，但印堂发黑，不日恐有血光之灾啊。”那个人神色在在道，“我与施主有缘，施主可……”
　　“哪来的骗子，瞎说什么呢？”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岩夏打断了。
　　季满冬也只当遇到了骗子，不准备搭理他，只见那人轻笑了一声，不甚在意：“出家人慈悲为怀，小姑娘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若是遇到了困难，可到景西镇1号巷404来找我。”
　　不清楚这人地目的，季满冬不准备多说话，就只道：“多谢您的好意了。”
　　看出来了季满冬不信他，那人也只是自顾自地说：“小姑娘，这几天就别自己一个人，多在人多的地方待着。”
　　看这个人也只是好心的提醒她，也没推销平安符，季满冬表面上没在意，却也悄悄多看了几眼那个道士。季岩夏把东西放好，担心季满冬害怕，开玩笑道：“姐你放心，我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上厕所都跟着你。”
　　“去你的吧。”季满冬被他逗笑了，但还是对那个道士道了谢。
　　坐上车走的时候，季满冬看着平安一直往车后面看，只当他对那个道士好奇。她对平安说：“刚刚那个人是算命的，可能算的准也可能不准，算得准地叫大师，算的不准的叫神棍，记住了吗？”
　　经过一天地相处，平安已经愿意简单的对话了，他说：“会平安。”
　　季满冬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一软：“有平安在，我肯定平安。”
　　季岩夏也笑了，他说：“平安，哥哥教给你一个怎么看是不是骗子的方法。”
　　他透过三轮车一边的后视镜，对上平安的大眼睛：“如果那个人说的好听，你听了心里头舒服，就是大师，如果说的你不爱听，那就是神棍，不要相信他。”
　　季满冬听见弟弟这么说，笑得出了声：“平安，别听他的，咱们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跟姐姐一起做无神主义者。”
　　平安听不懂，但看见他们俩都在笑，面上也带了笑意。
　　小孩儿笑起来特别好看，不光是季满冬，季岩夏瞧见了也感觉心里软软的，嘴里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儿，把手中的车把拧到底，唱到：“回家咯！”
　　回到店里，季满冬把餐具全部消毒处理好，平安很聪明，教了一次就学会了，跟在她身边打下手，季满冬把挂历挂好，看了一眼明天的日历。
　　宜交易，纳财。
　　是个好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季岩夏就去集市上买好了新鲜的蔬菜，他回来的时候季满冬已经打开了店门，挂好了鞭炮。
　　“来，咱们先来放个炮。”季满冬把打火机递给季岩夏。
　　季岩夏顺手接过，对平安说：“离远点啊。”
　　季满冬拉着平安往后退了些，笑着帮平安把耳朵捂上。
　　鞭炮放完，火锅店门口已经吸引了零星地几个人的目光。
　　“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店开业七天，一律八折！”季满冬敲着锣喊道，“火锅店还是老味道！大家进来尝一尝啊！”
　　“满冬丫头，你姥姥家的火锅店味道可好吃！”王大娘是个热心肠，推着自行车路过了，冲行人帮着吆喝介绍，“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个火锅店就是翠芝婆婆的，现在是她孙女把店接过来了！”
　　翠芝婆婆就是季满冬的外婆。
　　季满冬也答应了，拉着王大娘道：“大娘您没事也带着家里人来吃，给您多打折。”
　　王大娘拍了拍她的胳膊，笑道：“咱们镇就这么大，邻里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姥姥家的火锅店口碑一直很不错，街坊邻居有个聚会都爱来吃火锅，你和小夏好好干，大娘支持你们！”
　　“好嘞大娘，我会好好干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现实和理想往往有着一大片距离。一直到十点，店里都没进来一个人，季满冬看着备菜架上面备好的牛肉和青菜有些担心，自己不会真把店搞垮吧？
　　季岩夏一边洗菜，乐观道：“这个点谁会吃火锅啊，等饭点了人应该不会少的。”
　　季满冬也知道没到返点，终于等到钟表响了十一声，季满冬坐到收银台等着，平安搬了个小板凳乖乖地坐在旁边，跟着她一块磕季岩夏早上顺路买的瓜子。
　　在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半个小时后，季满冬踢了踢季岩夏：“你去门口招招人。”
　　“为什么我去？”季岩夏抓了一把瓜子，扯了个凳子就要坐下。
　　季满冬刚要说话，正巧门口进来了几个人，是一家三口。季满冬放下瓜子迎上去：“几位咱们三个人看看想坐哪儿？”
　　为首的男人开口走到一个桌子旁：“坐这儿就行。”
　　三人坐下后，季满冬走过去推销：“咱们这儿火锅有清汤，牛油，番茄还有菌汤锅，几位可以选个口味，然后这是咱们的菜单。”
　　第一单开的很顺利，季满冬把酒精灯点好，上好锅底，嘱咐道：“这个下面的酒精能燃半个小时，这儿还有多余的酒精灯，您到时候叫我们给你换。”
　　做完这些事，季满冬靠在柜台旁休息，季岩夏把菜上完之后和她靠一块儿：“姐，你说这酒精灯还要换多麻烦，我听说大城市里有那种电锅，等咱们挣了钱，就把锅换成电的，还安全。”、
　　季满冬觉着他说的有道理，说：“我在学校的时候吃过那种，成本应该不是很贵。”
　　季岩夏看她答应了，笑着说：“等咱们把店开起来了，就多开几个连锁火锅店，让姥姥的火锅店名声享誉全国。”
　　季满冬笑道：“八字还没一撇，你想的怪远。”
　　说完她看了眼时间，对季岩夏道：“别闲着，现在是饭点，你去门口宣传宣传。”
　　“行。”季岩夏拿起锣，慢慢悠悠地走出去，路过一家三口的时候还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季岩夏出门宣传的原因，店里竟然真的热闹了起来，季满冬忙的不亦乐乎，平安年纪虽然小，但也聪明，帮着季满冬端盘子打下手。
　　“平安真棒！”季满冬看着平安，忍不住夸她，“你可真帮了我大忙。”
　　平安听见自己被夸了，害羞地笑了笑。
　　季满冬把一盘娃娃菜递给平安：“你帮姐姐把这盘菜送到二号桌。”
　　平安接过了菜却没有动，季满冬疑惑：“怎么不去？”
　　平安看着季满冬，似乎在思考，季满冬也不催他，过了一会儿，听见他说：“神棍。”
　　季满冬这才想起来昨天碰到的那个道士，临走之前确实是说过让她不要一个人待着。季满冬想起来这两天，确实干点什么平安都跟着她，原来是这样。她都不记得了，没想到平安还记着。
　　季满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把切好的牛肉也端了起来，对平安说：“那咱们一起出去送。”
　　平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们一直忙活到下午两点多，季满冬已经累的趴在桌子上了，季岩夏给自己倒了杯水，平安依旧是静静地坐着。
　　季满冬忍不住哀嚎：“好累啊！”
　　看见他俩地样子，季满冬问：“平安你饿不饿？要不要咱们也吃一顿火锅？”
　　季岩夏举手赞同：“快点吧，我快饿扁了。”
　　季满冬把刚才后厨剩下的菜拿了几盘出来，三人边吃边聊。
　　“明天咱们得提前吃点垫吧垫吧，不然真熬不住。”季岩夏把菜全下进锅里，忍不住吐槽。
　　季满冬说：“那你下午看着店，我去超市买点饼干面包，留在店里。”
　　“主要不是为了我，我是担心饿到平安。”季岩夏嘿嘿一笑，拿着平安当挡箭牌，“李警官把平安交给咱们了，咱们总不能亏待他吧，你看平安，这才两天都瘦……”
　　季岩夏忽然停住了，他看着平安，摸了摸他的胳膊。平安正低着头吃饭，被他这么一捏把头从碗里抬了起来，季岩夏又仔细地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说：“姐，我怎么感觉平安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