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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那点滴的温暖,如梦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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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本身也就是一场铭记与遗忘的远行,遗忘的,记住了,失去的,抓住了。”以颜在随写本里写下这么一段话,作为这场“暗恋”的终结,有人说过“暗恋是一种礼貌,却在暗地里盖起一座城堡”。那么自己呢,这样算不算一场暗恋,表面的平淡,内心里却极为认真的去刻画过。以颜在这场旅程中开始遗忘袁诺,因为他是一颗遥不可及的星,予自己的生命中闪亮,却难以触摸,在转去香格里拉的公路上,在颠簸的旅程中忽然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当长途汽车停在加油站的时候,以颜跑下车去透气,这是一家极小的加油站,四处的黑暗,唯独这里还亮有一盏白色的微弱灯光,这冷冷的白,在这深夜里格外的凄凉。一路的颠簸,以颜身体有点吃不消。冷冷的山风吹在脸上,鼻子里的干燥,疼痛的有液体要流出一样,一件衣服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回头看见那张带点孩子气的脸。
“天凉,回车里去吧!等下就走。”语气是那么的温和。以颜喜欢这样的宠爱,犹如自己是他的小女儿那般,无须担心亏不亏欠。以颜试图着触摸樊风手中的温度,他微微惊的躲开,这一瞬间的动作却微微的刺痛了她的心,她沉默不语,慢慢缩回自己的手,他为什么这样,倘如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那么请你别如此温柔。回到车厢里的时候,以颜没有一丝睡意,看着窗外的风景,感受一阵阵的耳鸣,应该是进入了香格里拉了,才会有如此的高原反应。当住进酒店的时候,以颜站在窗前,看着那一抹血红的朝霞,和慢慢升起的太阳。天亮了,她开始躺下,对自己说了声早安。
香格里拉的古城是新修的,除了一些化缘的僧人,只有零落的几家店铺门还开着,门口用簸箕摆着各样的藏族特色的物品,一位有脸上带有高原红的中年妇女靠在门边在阳光底下织着毛衣,那张本该年轻的面孔,却显得十分的沧桑,彷如经历了无数风雨。以颜在那家店铺里买下两把牛角梳,一把留给自己,一把准备给她心里那个温暖的女友。
次日,早早的去看松赞林寺,松赞林寺的天空上总是有一群乌鸦在盘旋,他们说,那些是神鸦,天葬的时候,只有它们才配得噬尽□□,关于我国的葬法分为五种,其中天葬为最高贵的葬法,一般要天葬的逝者,要经过活佛的面相,只有有佛缘的人才能进行天葬,而现在一般进行天葬的多为活佛之类的高僧。乌鸦凄厉的叫声,让以颜觉得有点发麻。黄色的泥巴墙边,一群年轻的喇嘛靠在那里晒着太阳,悠闲,自在。
不远处一群喇嘛在拉着一根柱子,企图把它树立起来,旁人就这样看着,以颜看了一阵,便觉得索然无味,往里面的大殿走去。穿越大殿,室内的檀木香味混杂着常年不洗澡的汗味,让以颜感觉到一阵阵窒息。绕过一层层的殿堂到达最高的阁楼,领路的老喇嘛告诉他们活佛就住在上面,大家到他的面前去领受恩福。一个个的人进去了,以颜站在外面,她并不信仰,最后,只剩下他们这一群人了。
他们硬拉着她进去说“来都来了,不管真假,都进去看看。”
以颜是这群人中最后一个站在活佛面前的人,活佛看了看说:“这位施主没有佛缘。”于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以颜轻轻的笑了,对于信仰,她到是被圣经里的箴言深深的吸引。
当她用手触摸转经筒的时候,忽然记得仓央嘉措的诗集。也唯独他能把佛经里的情诗写得如此唯美:“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这一世转山不为轮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或许他写的是与佛祖的相遇,而世俗的人,却觉得这是一首极为专一而唯美的情诗。在松赞林寺的镀金的屋顶前面,以颜与樊风拍下了生平第一张合影,也是唯一的一张。樊彦搂着她的肩膀,她微微的把头靠过去。经过那天之后,仿佛他们靠近了一些,却在言语上疏远了许多。一站站的辗转,在初冬的时候,他们回到了H市。这一场长久的远行,使得他们都疲惫不堪。
以颜开始往樊风的宿舍跑,只是去玩,有时候像孩子一样,看动画片电影。在他的面前,她不用刻意掩饰自己任何的情绪。他给她买了一双绿豆蛙的毛茸茸的拖鞋。以颜抱着零食看着电视,他在旁边,把她的一堆脏衣服,分开颜色的来洗,以颜偷偷的瞄了一眼忙碌中的他,忽然有点家的感觉,这一生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爱与不爱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其实每一段感情开始的时候认为只要对方好,爱与不爱都没有关系,其实到了后来才发现,久了,就会厌倦,这种厌倦,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对这个人是不爱的,不过樊彦与以颜他们还没有走到那一种地步,就已经互不相来往了。
这样幸福的过了一段日子,只是谁也没有去点破那一层关系,樊风开始准备考研了,很忙的样子,他们开始疏远起来,以颜忽然的失落起来,心里彷如缺了一个缺口,有点痛,但是不是很痛,每次的电话也都不过是潦草的几句,以颜看着中断的电话,回忆起云南的日子,一切觉得是那么的遥远,这个人也是如此的陌生,翻开电脑相册里那张唯一的合影,亲密的动作,也只不过是几月前的日子,现在。。。人说变就变起来,对于樊风的这一转变,她还是能接受的,只是需要一个过程。有一天,樊风与以颜一起吃过饭,沿着学校散步,樊风突然说道:“我有女朋友了,她挺想认识你的,什么时候一起吃顿饭。”
“哦!”以颜只是哦了一声,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此时她不知道该有那样的反应,只是觉得很难堪,尽量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这样算什么,或许这么久以来一直是自己在渴望温存,自己在自作多情?可是那么多点滴,那么多都只是错觉吗?
以颜伸过手去,捏住了他的手心,他的手比上次要温暖得很多。以颜忽然偏过头去笑了。
“你手掌的温度不适合我,还是谢谢。”相互缩回自己的手,默默的走着,自然的道别,以颜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有哭,没有心痛,也没有任何难过,彷如一切就这么正常。只是以后她再也没有任何借口去他那里,他的小屋里享受温暖。以颜手机里保留下来他那九十多条“晚安”那是他留下来唯一的温度。
某个无聊的深夜,以颜忽然好奇的搜索樊风的网名,一直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网页的首页显示着与之有关的博客,以颜一篇篇的翻看。
对于他那个虚无的借口,以颜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他懂得他所有的想法,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何必再去强求呢,做这样的决定,他自有他的理由。
当以颜看到那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珍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这句虽然是出自于诗歌里面,但是此刻它能恰当的描述我的心情。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她,她还是个孩子,但是,我知道,我从来就不是她要的那个人。曾以为可以忽略她的家世,她的背景,她所有的一切光芒,只要这样给她温暖,让她平淡一生。如果我这个年纪还是一味的只是为了爱情,未免过于不现实,我给不起任何她想要的。”以颜还是哭了,为这个男人的割舍以及他爱过的那份心。寂静的夜,如此的让人情绪低落,轻轻落泪。天亮以后,忘记今夜这一刻的温存。樊风,谢谢你,谢谢你爱过我。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伤城,如果我们可以忘却,那么就不会这么悲伤。
以颜心里充满感激,是的,她感激这个比自己大八岁的男人,他给予了自己像父亲般的宠爱,填补了十九年来,她心里一直缺少的父爱,只是给自己这一种感觉的男人,却是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以颜鼠标轻轻划过,电脑里,呈现出她各样的姿态,那段美好的时光,只有他在全程为自己记录,只有他一直在轻声细语,嘘寒问暖。
最美好的爱,是成全,成全你去寻找你的快乐。。。。。谁曾想过,同样的一句话,在两年后,以颜把它留给了袁诺。只是那时以颜深刻体会到这一句话的疼痛。